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定期的运动不但使我保持最理想的体型,同时也能增进血液循环,帮助我消除疲劳,我极喜欢那种大汗淋漓的畅快感,力气散尽再回归的良性循环过程充满享受和爆发力,就像能全程掌控自己的情绪,而积聚在体内的忧虑也往往都能随汗水蒸发掉大半。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张姨上前来问我晚上是否要准备夜宵,我随口道:“霍昀森呢?”
“你说那个漂亮年轻人啊?你前脚走,他后脚也离开了,还没回来过。”
“噢,没事,夜宵别做了,今天不用熬夜。”我抬头望了眼二楼房间的门。
张姨问:“要不要我在这儿等他回来?”
“不用了,您先去休息吧。”
适量的运动使人的神经系统短时间都处于兴奋状态,我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又上楼推开未上锁的门,走进去掀开琴盖,循着熟悉的手感弹奏了贝多芬奏鸣曲,不过,真是太久没练,手都生了,等到舒伯特即兴曲时已经有些乱了。我唏嘘着合上琴盖,一转身——赫然发现霍昀森已经倚在门边环抱着双臂悠闲地看牢我,也不晓得有多长时间了。
我突然笑了,轻叹:“献丑。”
“第一乐段把握得很好。”他的赞许听起来似乎还挺真诚。
顺着我的目光往下,他淡定地瞥了瞥地毯上的那堆购物袋:“朋友送的,现在的品牌赞助商都比较慷慨。”
原来是我多虑了,伊森霍到世界各地均受欢迎,哪里还需要熟人指点。随便一拨,就有无数高贵友人、商家趋之若骛,并替他免费置办一身昂贵的行头,他大概已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而这样一个人是完全不必靠我杜震函帮忙来达到任何目的,因为要自动帮忙的人太多了,他只须出去亮亮相,也能博得满堂彩,他习惯了自己的身份。
我不知道现在接什么话才算合适,所以准备道声晚安就默默走出房间去休息,今天也实在是兴奋得有些过头了。
经过门槛时却不料被另一只手轻扯住手臂:“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微皱眉,没让不快轻易袭上来:“你说。”
“你希望……我来吗?”他眼睛里透出的直率令我一时无法不正视,“我想知道。”
我的表情应该算得上认真:“这不是希望不希望的问题,如果我有什么行为让你误会了,我抱歉。但必须申明,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排斥你的意思。”
他笑了,有些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讲话?”
“说话方面我很少出差错。”
“难道真的是我理解有误?”
“你来旧金山,我热烈欢迎,你加入风行,我感到很荣幸,现在请你到家里来住,我也没有半点勉强,难道这一切,仍让你觉得我——很假?”
“不。”他放开手退后一步,神情有点散漫不屑,“我只是对你的一本正经有点感冒,你可不可以在我面前放松一点?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很坦率吗?”
他居然称那是“坦率”,我有些局促了:“伊森,到底还有什么是你追求不到的?你要这样来要求我!”
“你,算不算?”
我的额角开始疼起来:“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我?”
“是因为我也同样知道,你有追求不到的东西。你的事业你的外表你的一切都裹在一个固定的瓶颈里供人参照,你从来不放任自己,即使出轨也能迅速回到斑马线继续走正途,你十足自律也十足自私,所以有幸被誉为成功者。”他似乎在向我示威,脚步慢慢逼近,“但你却不习惯面对自己的阴暗面,我比你真实多了,至少我敢承认自己有缺陷。”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再故作平静了。
他眼里幽深的光显得咄咄逼人:“你吸引我!可我不能确定你究竟什么地方吸引我,也许只是一种错觉,也许……可不管怎样,我来了,站在这里被你怀疑被你研究,还等着自圆其说。可事实上,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想验证,受错觉支配是不是真的值得。”
他这话听起来像一个艺术系学生在老掉牙的言情剧里高谈阔论,我简直想大笑。
“你来美国就是为了验证你那该死的错觉?!”我无法揣测他的行为动机,他总能使原来清晰的逻辑变得杂乱无章,“你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去你的错觉,去你的!”
我火了,无缘无故地爆发了,有人明明撒了网等着我跳,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公布游戏规则,这算什么?一个先期的预告还是一个不祥的信号?我只觉得不发泄出来,自己会被逼进一条深巷里走不出来。
争论到此结束。
第二天,等脑子恢复理性,我又开始反省昨晚的失态,在开展工作的前夕,便与合作者产生隔阂与矛盾,这是非常不智的老板才会有的不恰当的行为,看来我的自控能力有望再提高。如果不是霍昀森,或许我的表现能稳健得多,当然,这世上“或许”的事是不能作数的。
后来这两日,我都没有回去,当然,也没有机会与他碰面和解,正愁要如何拉下脸面去征询他来风行的确切日期,这边人已经到了。
这个下午,公司行政楼走廊里响起一片口哨和鼓掌声,连莉莉也坐不住了,直接从我办公室右侧的誊印间冲出去夹热闹,我知道是他来了,不计前嫌、大方地来风行兑现他的承诺。
我突然松口气,知道是时候给双方台阶下了,伊森霍的几重身份证明,他也并不是个一意孤行不可理喻的人,至少能做到公私分明一言九鼎。
卷高袖子打开门,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轻敲行政厅的玻璃门,有人回头看见我,于是冲我扬手高呼,凯文率先喊:“老板驾到,列队致辞!”
霍昀森被众星拱月围在中央,一身淡雅的衬衣牛仔裤,使他看起来不同往日,儒雅清新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大学生,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霍昀森。他向我打招呼:“嗨。”走上来当众拥抱我,我一时也被他弄得有点懵,不过还是尽量表现得自然,轻拥了他一下以示友好。公司人马全都沸腾了,都巴不得他能逐个拥抱。
就在这时,霍昀森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震函,合作愉快。”
回头,只好当着众人面说了些应景的欢迎辞,接着,一帮人簇拥着他进新工作室,闹哄哄一片,半小时后才渐渐恢复正常秩序。
堂娜姐事后走进我的办公室,笑道:“还让我们怎么安心工作?”
“你不是说他是财神爷吗?”
“这倒不假,我把工作室都出让了,当然还另有目的。”堂娜爽朗地开玩笑,“刚刚伊森主动拥抱你噢,你们感情不一般吧?想瞒住我,不可能。”
我正襟危坐:“如果有人出钱让你打探内部消息,恕难从命。”
“哟,耍个性啊,我还非得问出个结果不可了。”这女人一动真格就会穷追不舍,“伊森为什么卖风行面子?我确定你跟他有私交。”
“你问这干嘛?”
“啧,当然是有助于更好地了解新同事嘛。”看我没反应,只好投降,“好好,我交代,凯文和迈尔斯让我来问的,他们想让伊森在《风行》内刊画页上客串一下。”
“你们自己去问他,我无权贩卖肖像。”
堂娜姐乐了,啪一声将一张一次性成像的照片丢在我桌上:“刚刚两帅哥上演的深情相拥剧幕,感人至深人见人爱,留着做纪念吧。”笑着走了出去。
我坐在座子上静默一会儿,然后拾起相片一看,正是他在我颈边耳语的画面,特别亲昵,惹人遐思,我随手把照片丢进左手边的抽屉里。
叫住莉莉:“先把公司项目资料整理部分给伊森熟悉一下。”
“邮件已经给他发过一些,关于书面的材料一会儿我会给他送过去。”
“谢谢,莫德赛方面给得详细些。”
“OK,没问题。”莉莉一脸甜笑,似乎在感谢我制造适当理由让她接近伊森
就这样平安相处了一周,我回家的次数也不多,我猜他也不一定每晚回去住。我们突然间又好像恢复平静,变成两条不交集又时时对望的平行线,相互监督协作,似乎确定沉迷于疯狂的工作状态有利于事态进展,无须更多。
公司里,只有在集体探讨问题时才会坐到一起,平时,彼此也只是过道里一个擦肩而过,一次简洁的礼节性的眼神交流,精神面的交换变得可靠不少,像极力掩饰着某个秘密,只要扮演好自己,也就没有任何正面冲突的机会了,除公司的项目外,几乎没有多余时间再争论其他,这是好事。
9
渐渐,我也开始习惯叫他伊森。
凭着出色的工作表现及独特的创意思维,伊森顺利获得风行的尊重,加之长时间奠定的实践基础,使他在策划与设计两方面都有过人之处,于是,伊森霍头顶风行传媒新进首席设计师的头衔便成了无可争议的事。
老实说,他能如此敬业,反倒令我有点意外,因为以往接触到的都是他不太严肃的一面,所以面对处于工作状态中的霍昀森,确实有太多惊叹号。
也许风行只是他下午的一份颇为充实的“兼职”,化身为领导全员发号施令的人对伊森霍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他也从未以“新人”自居,非常进入状况,部门合作伙伴都挺钦佩他,连詹姆斯和迈尔斯都对其言听计从。
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如果可以抛开过往的偏见和顾虑,我想我能以更客观的角度分析他的行动初衷。
伊森这样的人物要背负多少压力和期许,我是可以想象的,因为我也曾这样走过来,其实世上没有真正的天才。对他来说,风行不过是个临时渡口,但对我而言,我要的是真正Professional的助手,从某种程度上讲,我跟他算很合拍,都有些完美主义倾向。
出了十张平面初稿给查理·莫顿过目,待协商一致后,对方也表示有九成满意度,这无疑是最为直接的鼓舞。等工程项目正式启动时,没日没夜的加时赶工也成了家常便饭。
直到莫德赛设计院提出让我和伊森、詹姆斯、迈尔斯下周赶往华盛顿总部开会,我们才终于确定风行稳拿了这个项目,欢呼庆功。那天大家都有些忘形,干掉了两箱德国黑啤。伊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