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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没剁掉你的手,算你走运。”小路喝道。
手一松,领头人立刻捂着手腕退出几大步,恶狠狠地道, “你们不晓得我是谁吗?居然敢在老子头上动土?不想活了?给我上。”
身后的五个衙差拔出腰刀,见人就想砍,想要为头报仇。可他们哪是戚少商的对手?就是都拿着刀都不顶事。
三下五除二,全给打飞出房屋。剩个领头的缩在屋角,不住地发抖。
小路大步上前,一下就是七记大耳光,直摔得他嘴角流血,两眼冒金星。戚少商一脚把他直接踢出屋外,小路在旁边拍手说道, “你们这几个狗崽子,居然敢在太岁面前动土,你们才是不想活了。”
那人从地上咕碌爬了起来,大叫道, “你们大概不晓得老子的身份吧?好好问问陈老头吧。看我不血洗这许王郡我就不姓何!走。”在撂下一通的狠话后,便匆匆离去。
老陈早已吓得半瘫倒在地,爬不起来,面色苍白得很。只那年轻人心不甘地说道, “老爹,你怕什么,总之都要死,索性集合这附近的壮丁跟他们斗一场。”
戚少商有点奇怪,问道, “这官差居然如此目无法纪?”
老陈唉声叹气地说道, “这位爷,你惹下祸端了,这世道还讲什么法纪?他们一向飞扬拔扈,逆我者亡,又是一场浩劫呀。”
小路一想道,“我们去找他们分说!”
准备走出房门之际,听到陈清在角落边低声说了一句, “惹下祸端就一走了之,真是没胆量,缩头乌龟。
苦的可是这里的父老乡亲,免不了要刀光血影一场,也不晓要因此一事端死多少人。”
小路一愣止步。
顾惜朝却冷笑道,“ 这么说你们落到如此地步,都要怪我们? 若我们没来,你们就可跟他们相安无事,快快活活,无忧无虑地过日子了? ”
陈清怔住,再说不出话来。
正尴尬间,“砰!”地一声,有人闯进来。 进来的年轻人喘着气叫道,“ 不好了! 北面来了大队兵马,怕是有一千多人,杀气腾腾冲这里来了!”
房里一静,众人都是一惊,——早料到会有祸事,但居然会这么快,而且还出动了官军?
顾惜朝见那人惊魂未定,喝道,“你不用怕,此地县衙在哪个方向?”
陈清道,“南方。”
顾惜朝一皱眉,向那年轻人问道,“来人有没有旗号?是步行还是骑马?”
那人吃吃地道,“ 没、没见到旗号,都、都是骑、骑马。。。。。。。”
顾惜朝与戚少商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目中看到了沉重之色。
——此地以北五百里就与辽境相接,快马一日既到。宋与辽交战多年,一直守城多进攻少,因此宋军以步兵为主,辽以骑兵为主。 此军自北而来,又未打旗号——这是大宋境内,若是宋军,何必堰旗息一鼓?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
“——辽军突袭!”
(十五)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
“——辽军突袭!”
举座皆惊,战栗不能语。
顾惜朝一拍那年轻人问道,“ 辽军离我们还有多远?”
“大、大约百里。”
陈老头颤声道,“ 大家快收拾细软,我们避一避。”
顾惜朝冷笑不语,戚少商叹道,“来不及了——区区百里路程,快马半日便到。”
顾惜朝接道,“ 那是辽军的先锋,此去定是要奇袭北门关,此地是必经之路,为防走漏消息,他们不会留下活口! 况且,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北门关一失,就打开了南下的大门,方圆五百里土地都会在他们控制之下,到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辽军铁蹄之下,还不化为箕粉?!”
陈老头腿一软,瘫倒在地。
陈清喃喃地问,“难道,就毫无生路了么?”
顾惜朝淡淡地道,“有无生路,那要看你们自己。”
陈清看着顾惜朝波澜不惊的神色,突然福至心灵,翻身跪倒,“ 这位公子,我知道你们并非常人,求公子救我们一救!”
顾惜朝抬手一拦,“ 我救不了你们。”
陈清还要再求,顾惜朝打断他道,“不必求我,越是低头,就越让人看不起——求人不如求已!”
看陈清满脸通红,顾惜朝又道,“ 看你身强力壮,四肢俱全,可惜却没有胆子!有人要你们死,你们为什么不先让他们死?! 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提刀携箭,保护你们的老小,守住自己的家?!”
陈清一愣,似乎被他的话惊呆了,“可是、他们有一千人啊, 我们村能动手的青壮也不过三百人——何况未经训练,人再多也是乌合之众。 这岂不是螳臂当车么?!”
顾惜朝冷冷地道,“那你们就回家等死吧,别妄想会有人从天而降来救你们——你们自己尚不敢自救,何况别人!”
戚少商拍拍陈清肩头道,“他说得不错,绝处尚可逢生,若要求生,这是唯一的出路。”
见陈清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顾惜朝缓了语气,指着戚少商道,“绝处尚可逢生,你眼前这人就曾多次自山穷水尽处杀出一条血路,现在不也柳暗花明了?破敌的办法不是没有,但要许王郡的民众共同进退,拼死一搏。”
陈清自地上一跃而起,振声叫道,“不错!不拼一拼怎么甘心束手就戮?我这就去召集村民!”
见陈清出去,戚少商轻声问道,“ 你有几成把握?”
“四成。”
戚少商有些意外,“此地户不过三百,其中青壮不会过四百。几百民众,的确是乌合之众,绝不可能与辽邦铁骑相抗。”
顾惜朝不为所动,“四成,只多不少。”
见到戚少商诧异的眼神,顾惜朝道,“ 辽东之地向来民风彪悍,此村屋外多悬野兽皮毛,看来多以打猎为生,村民必擅使弓箭。
何况还有以一当百的九现神龙在;更何况——” 他仰起头,傲然道,“ 还有我顾惜朝在此。”
戚少商恍然一笑,“我倒忘了,你能著兵书战法,自也能临敌谋断,决胜千里。”
他又叹道,“ 可惜毕竟只有四成把握,还是行险啊。”
顾惜朝扬眉道,“ 做事岂能畏首畏尾?想活下来,就要险中求胜!”
说话间,陈清闯进来道,“ 我已集齐了村中青壮共三百一十二人,公子要不要来看看?”
顾惜朝点点头,来到门前,见众村民身背弓箭,带着忐忑不安的神情,参差不齐地站在院前。
风声烈烈,衣袂翻飞,顾惜朝负手而立,自有一股摄人的气势,
他带着迫人的口气道, “想必你们也知道,一千辽骑正向这里扑来。辽军向来凶残,若不反抗,这里必会被辽军铁骑踏成踏成粉碎!凡敌人强势,非我们力所能取时,必用智谋取之。 我这里虽有退敌之计,可也要由你们来配合。这世上,只有强者才能生存!是懦夫,回家等死; 是强者,便随我放手一搏! 各位, 我言尽于此,是生是死,请一言而决!”
陈清站在他身边,此时率先大喝道,“我们是强者!我们要求生! 放手一搏!
众人齐声大吼,“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
顾惜朝微笑道,“好!你们去准备吧,该怎么做,陈清会告诉你们。”
看着陈清的背影,戚少商问,“你看他能行么?”
顾惜朝点点头,“没问题,他有些武功底子,人又硬气,颇能决断——能挑选出一个让大伙都信服的人做副手,会使这场战赢得更轻松些。”
陈清快步走来,打断了他们说话问道,“ 都按您的吩咐去布置了。” 他欲言又止地道,“公子,你看我们能羸吗?”
顾惜朝知道这时只能打气,极有把握地开口道, “瞧这许王郡之民皆习惯用长弓,而不习惯刀枪等兵刃。辽兵皆以马刀为主,骑马为生,如果依然困守于这弹丸平川之地,四面临敌之境,无法充分发挥弓手的优势,三百对一千乃是必败之局,诸葛转世也难以扭转乾坤。
而凡与敌战,三军必要得其地利,则可以以寡敌众,以弱胜强。所谓知敌之可击,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地利,胜之半也。
我曾读过前朝单波尹所著之《钟山游记》一书,该书详细记载有这一带的地形气候。
许王郡隶属霄山县,而这霄山又归属定山府范围。该地区一至傍晚便升起浓雾,伸手不见五指,只在凌晨时分,雾方散去。此可为己用之一也。
而辽人地形不熟,他们长途奔袭至此已疲惫不堪,而我们早有准备;敌明我暗,以逸待劳,此可为己用之二也。
离此不远有座丙戈山,地势雄伟,明里只一条山道通往山顶,易守不易攻,此可为己用之三也。
有这三可用,再扬长避短,敌怎能不败?”
戚少商听后不禁击节叫好,陈清也是一脸钦敬。——单听其所言,这场战便有七分胜算。
戚少商并非一般草莽英雄,闲时也能舞文弄墨,弹琴赋诗,却也从未听说过《钟山游记》一书,陈清更是闻所未闻。然而看着顾惜朝一派悠闲适意的模样,包括知道胜算只有四成的戚少商在内,也不由对他充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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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太阳懒懒的从山头爬出来,把仅剩的一丝温暖撒向大地。山谷里的晓雾被阳光刹那间染成了流苏般的颜色,山头上的残霜也马上回报给阳光一片灿烂的金黄。两边的山坡上,树已经光秃秃的掉净了最后几片叶子。山谷里,间或还有几棵不知名的蒿子,在枯草与残霜间,倔强的绿着,十分扎眼。偶尔有风吹过,空旷的谷地里便起号角一般的声音。没有人迹,没有炊烟,北国的深秋,拥有的就是这份古今不变的苍凉。
“嗒,嗒,嗒”, 清脆的马蹄打碎了山谷里的宁静。吓得栖息在树上的喜鹊呼啦拉的飞起来,向远方逃去。二十几个猎户打扮的人纵马疾驰。
“停”,队前为首那人举起了左手,整个马队马上勒住了脚步。那人跳下马,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