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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嘿嘿笑起来,“不错,奶子果然很大,你这个人还有点活在世上的价值。”看见他从裤子后袋摸出一把瑞士刀,顿时全身不能动弹,刀锋后出,缓缓朝我胸部而来,“恐龙妹奶要乖乖的啊,这刀子很利啊,我最恨你们这种在网络上到处骗人的恐龙妹了,又丑,又不要脸,还想要我们的钱,啊?”突然铮地挑断胸罩。
“这是什么?”
他停下动作,呼吸的热气喷在我的胸部上,“月?日?操!你这丑人还真会作怪,想刺青是吧?”
冰凉的刀身在乳房上顺着字迹划着,我太害怕,皮肤好像失去感觉痛的能力了,只觉那冰凉顺着脖子一路划到脸颊。
“多肥的下巴,多肥的脸,还有那些痘痘,啧啧。”刀尖一一刺着我脸上的青春痘,我感觉到胸前、脖子和脸上,慢慢有温温的东西留出来。
“有看过《变脸》吗?”
我没说话。
“啊?”他狠命摇了我一下。
“有。”
“帮你换张脸好了,”他笑起来,“这张脸丑死了,看了就想吐,一想到要干你,我就更想吐了。”
他站起来,刀子衔在嘴里,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服。
他先把手表脱下,在床头柜上摆好,然后解开袖子的纽扣,脱上衣,然后是鞋子跟长裤,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腰腹结实的线条甚至比我想像的还好。
可是我很想吐,而且好像快要昏倒了,抬手抹了一下脸,满手湿湿都是血。
“做过那么多,你算最丑的,遇到我这种帅哥你是不是做梦都会笑啊?”
我开始哭,没有发出声音,只有汩汩流不尽的泪,渍得我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口又痛又辣。
以前看罗曼史小说时都会很兴奋,觉得被猛男强迫占有是很浪漫过瘾的事,常常睡前想像那种色情的画面,一个英俊却看不清楚长相的壮男一把撕掉我的衣服,然后我们粗鲁又温柔地做爱。
并不是这样的!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去出版社前面烧罗曼史,不是这样的!这一点都不浪漫,你只会觉得自己像一条狗或一包垃圾,像一大块腐烂的生猪肉,嗡嗡黏满了苍蝇。
有人从门外走过,我开口大喊一声,科男迅速捂住我的嘴,待人声远去,他嘶嘶笑着,“嫌嘴不够大吗?”刀子勾住我的嘴角,接着往外一挑,“这样够大了吧,啊?”我的嘴里立刻充满咸咸的血腥味。
我的身体松了,意识渐渐模糊。但还可以感觉到尿流出来,温温地浸湿屁股和大腿,科男弹起来,“干!脏死了!死肥猪!”
接下来我就听不到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任何什么了。
第六部分热咖啡与甜甜圈(1)
好冰好甜好沙的奶昔喔,香草口味最是棒了。
喂大头,帮我找找看有没有里面包草莓果酱的,我最喜欢那种。
还有我们挪到那棵树下坐吧,太阳好大。
一手拿着奶昔杯子一手拿着甜甜圈,一站起来人就醒了,两手还紧紧抓着无形的什么。
太阳从窗外斜照进来,照着我的脸,还有喜儿趴在我旁边的头。外面的树上有鸟叫,空气凉凉的,喜儿的头发像瀑布,闪亮且轻轻流动。
再远一点,我的脚再过去,长沙发上躺着吴可松,身上盖着他冬天老是穿的乔丹夹克,睡得嘴都开了。
我想坐起来,但一用力全身就要扯碎了一样痛得要死。
“唉哟喂呀!”
喜儿惊醒,连忙按着我说梅梅怎么了?
“痛死了。”
“你不要乱动,在打点滴。”
我抬头,果然有罐东西滴滴答答从细管子里流进我的身体。
“打这个好不划算。”
“怎样不划算?”
“没享受到吃东西的乐趣,却一样有热量。”
“神经!”
喜儿倒杯温开水喂我喝,我脸上都是纱布,一不小心就弄湿了。
“我想喝冰奶昔。”
“好,等下叫你哥去买。”
“他在这里干吗?”那种睡相让我脚好痒,好想趁他不备用力踹他一下,“你们两个在这里过夜喔?”
“对呀。”喜儿拆了一块干净纱布,沾了水轻轻擦掉我脸上、脖子上跟胸前的干血渍。
“厚!恋爱!”
“恋你的头啦!昨天大家都吓死了,结果你现在没事了一样。”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试着动动手脚,都还好,将来行动应该没问题,“跟你说,那时候我就一直鼓励我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红颜才会薄命,我不会这么快就死的。”
喜儿眼泪掉下来,她抽了张面纸按掉。
“吴可梅我警告你!”喜儿凑近我,眼睛对着我的眼睛,“以后不能再这样乱搞了,你差点害死自己。”
“不会啦不会啦,以后真的不会了,我已经死心了啦,认命了啦,哈哈。”
“如果还敢,我先打断你这两条猪腿再说。”吴可松坐起来,背靠着墙壁,一头乱发,还揉着眼睛就放狠话。
“你才是鸟腿啦,不对,鹭鸶腿啦,筷子腿啦!”
“圆规。”喜儿突然说。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爆笑出来。
吴可松走过来,伸手拨乱喜儿的头发,“刚刚是不是有人在说要喝奶昔?”
我猛点头。
第六部分热咖啡与甜甜圈(2)
“我要冰咖啡。”喜儿举手。
“麦当劳吗?那我还要麦香鱼跟麦香鸡,嗯,大包薯条,要四包番茄酱喔。”
吴可松搓搓脸,拖着脚走出去。
“说!”我用没吊点滴那只手迅速捉住喜儿,“你跟我哥?”
喜儿挑高眉,嘴里哼歌笑嘻嘻地晃头晃脑。
“好奸诈!趁我在忙勾引我哥!”
“是你哥勾引我啦!”
“他哪敢,一定是你追他。”
“我才没啦!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耶,我干吗追他臭小子呀!”
“你以前不是不甩青春痘男的?”
“话是这样讲没错啦,可是你哥,你哥他呀,有一种魅力。”
“在哪里?”我大表狐疑。
“他很男人。”
“说真的,你该不会是被我吓疯了,整个人格都异常了吧?”
喜儿叽叽咕咕笑起来,“我实在没想到你哥会突然说他喜欢我,奇怪的是,他说的那一刻我感动死了,真的,脚都软了。”
小郑警察说我记下的LEXUS车号找到人了,照片拿来却不是科男。
小郑警察就是上次我被抓到警察局时想跟喜儿交朋友的那家伙,虽然喜儿没跟他做朋友,但他还是很热心地帮忙追查这个案子,说到底是认识的人,感觉比较亲。喜儿说结果红灯右转还是会被抓,那天赶到医院时就被开了一张,为此她还跟小郑抱怨了一下。
我知道他叫小郑时还亏他一下,A莉莉勒?
小郑警察从档案夹上抬起脸,嘿嘿干笑两声说好冷,一点也不好笑。
LEXUS车主那天是有去那家汽车旅馆,可是因为他住的那间的停车位已经有其他车子了,本来想叫小姐来处理,只是那时精虫冲脑顾不得那许多了,随便就停在17号上。
上那个色情聊天室,再没看到叫名针探科男的人上线,汽车旅馆的监视器也没拍到他。
“他说他在竹科上班。”
“拜托竹科那么大!”小郑警察讲话实在很像青少年。
“那我也没办法啊,没有别的线索了。”
“再想想,再想想,加油加油!”
“哎哟!”我叫,“我只记得那天12号停车位上有一辆淡紫色宾士,我还在后车厢上写狗男女。”
“A吴小姐,你这个人有点无聊耶。”
“是多无聊啊,你敢发誓你这辈子都没在任何车子的灰尘上写过字?”
“A……,嘿嘿。”
“对嘛还敢说我。”
“好啦,淡紫色宾士应该不多吧,我联络警网注意。对了,女警队要我问你需不需要心理咨询。”
第六部分热咖啡与甜甜圈(3)
“咨询什么?”
“嗯,”他抬头看我,眼神怯怯的有点像小狗,“就是性侵害受害者通常会需要跟心理咨询师谈一谈,因为,会有创伤,什么症候群是不是?”
“放心啦!老兄!我现在应该是这辈子心理最健康的时刻吧。”
当然还是会做些奇怪的梦,例如梦到科男嘴里咬着刀子脱衣服时,我用力一捶,把刀子捶进他脑袋里,或是他在割我时我突然飞起来,然后回旋踢把他踢得嵌进墙壁。
但是惊醒后起来喝杯水,坐在黑暗的客厅时,我的脑子里不再有以前那些波涛汹涌的念头和幻想了,一切都平静下来,黑暗中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地面对自己,我就是这个样子,不再是我幻想中的那个样子。
蔡依林是蔡依林,我是我。
就算我真的名叫蔡依林我也不会是蔡依林。
在这波美丽主流中,我是败下阵来的。
我不美丽,我是吴可梅。
我可以孤孤单单地过下去,至少有她陪着我。
“喂。”
“大头,我是梅梅。”
“啊,你好点了吗?我可以去看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