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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伟一推王跃脑门儿说:“去去去,那不吃拉稀你啊?”
罗德鑫又问道:“那边儿听说东西可贵了,你钱儿带够没?是不是没几天就勒裤带了?”
“没有,我在那边儿尽量少花钱,也不全卖那么贵,有些比咱这边儿还便宜。其实也没啥我能看上的东西。革鞋都卖的比我们这边儿皮鞋还贵。”
俺又问:“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去了就知道,没什么好玩的,其实都那样儿,也就新鲜一两天,走吧走吧看吧看吧也就是比别的城市大一点,楼再高一点,外国人多一点,也就那样。”
“哎,卢贵宾你去哪儿了?”陈鹏问。
“上乡下我姥家去了。”
“咋样啊?”
“靠,还能咋样?除了牛就是猪,除了牲口就是人,还能有啥啊?”
王跃又跳过来说:“还有草料和大米,姑娘姑娘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卢贵宾起来就要跟王跃闹:“去去去,哪儿都有你呢?”
就这样,俺们讨论了人、动物,城市和自然风光,还有经济和飞毛腿,直升机等话题。这些都是平时大人不喜欢听到俺们谈论的东西。但是,诸位要知道,不喜欢不代表不存在,就拿这些事情来说吧,俺不讲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对吧?
言归正传,钟老师开学后对俺们这帮混小子寄予厚望,但没抱多大希望,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往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爬得越高摔得越狠。以上道理学哲学和物理的朋友比俺清楚的多。
钟老师没期望指俺们三年六班能出盘菜,对付对付勉强能凑够一锅汤的材料。其实一锅汤也有一锅汤的好处,里面只要里面没有炖条腥鱼没有人往里下巴豆,那汤也就有汤的用处。但是俺们班男生普遍认为这个窝里是有条腥鱼存在的,那就是李大鹏。
其实李大鹏也没做过啥事,只是打了场小报告而已。提起报告内容,那还得从游戏机谈起。
这次放完假之后,俺妈捐了一百块钱给俺,她知道俺爷奶不会给俺钱花,所以让俺把这钱找个银行存起来。
有了这样一笔收入,俺自然就会想到如何消费的问题。要打游戏嘛,那可是够玩很久了。不过这个时候,偏偏王跃邀请俺去玩比较另类的游戏机。那游戏机被他吹得神乎其神,令人神往,尤其是俺这种禁不住利诱的人,一经引诱便欣然前往。
那是开学的第一周,王跃带俺去他家附近一个他经常逛的游戏厅。其实是个地下游戏厅,老板没有办执照,只是在家里面摆了几个电视,几台游戏机。
还在最早期PS和SS、超级任天堂等游戏机不为人知的时候,我们去的这家暗店的老板就各买了一台游戏机放在家里面通过邻里关系招揽客人,不久就生意兴隆财源茂盛了。许多像俺们这般大甚至小学二三年级的孩子在得了零花钱和压岁钱之后就泡在游戏厅里面排队等候,有时候一整天也捞不到一两个小时玩。
王跃带俺去玩的这种TV GAME着实让俺大开眼界,那时候PS和SS光盘连盗版的也要几十块钱一张,所以游戏节目比较少。即使这样也比单调的街机要丰富的多。俺这种人一般只对格斗游戏感兴趣,对RPG、SLG、AVG等等游戏都不甚了解自然也就莫有~~兴趣。所以每次去那里就只等着打一些格斗游戏。
开学两三周后,俺已经成了那家游戏厅的常客,甚至平时晚上也去玩,等不及假日的来临。像俺们这种游戏男孩有个通病,打完了游戏之后喜欢回味,而且要任何时间都在回味,比如说课上用思想回味,课下用嘴回味。渐渐地俺的回味也传染了其他一些男同学,使他们也能够经常逛游戏厅,能够上课用思想回味,下课用嘴回味。
当然俺将游戏这样子回味没啥不对的,不对的是不该把这种回味灌进李大鹏的耳朵里。李大鹏将俺们种种的回味转述给钟老师,于是钟老师找了一节语文课跟同学们说:“大家都知道学校里的七禁,我不再重复了。男生之前有去过游戏厅的我就不管了,开学后去过的男生站起来。”
俺们男生一听这话个个儿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准备吐出去表白说俺们没有去。但是有一些还是慌了,“噼啪噼啪”站起来七八个。
钟老师又补充了一遍:“我再说一遍,我知道哪个同学去游戏厅了,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次再不站起来我处理的就严重了。”
这次基本上全班男生都站起来了,只有俺、李大鹏、彭伟、严亮四个人没有站起来,严亮虽然和俺不常来往,但他也没少往游戏厅跑。
俺不站起来的原因当然是想蒙混过关,因为上次被英语老师给耍了,白被罚写了一大堆东西,俺一直把这件事情当做是对俺智商的一种侮辱。因此,俺决定这次要扳回一个便宜。钟老师所谓的知道谁去游戏厅云云必然是凭空杜撰的弥天大谎。俺班男生绝大部分都是比较傻的,不具备俺这种冷静分析事情本质的才华,看不出钟老师是在诈俺们。
记得俺在七中的时候,俺们班主任就比较喜欢搞民意测验。因为当时俺们学校实在太有名了,每个班的人都超过一百二三十个人挤着,三张桌子四个同学要平均分配。无论老师从前面窗户瞪着俺们还是从后面窗户窥视,都无法了解全班同学课上活动的全貌,这就需要一些特别手段来进行实时监控,民意测验应运而生。
所谓民意测验,即是让俺们在每周的一个固定时间里将自己身边同学课上的非学术性活动进行匿名举报,而且硬性规定每位同学必须举报,也就是说没有事情可举报的情况下,也必须想办法弄到其他同学的“作案”讯息。因为举报信息是几个人收上去的,所以一般没办法不写,但如果您交一张白条儿上去,那俺们班主任准能查到您并且揍您一顿。
民意测验的举报率既然是百分之百,那么每次必然少不了二三十个同胞上去挨揍的,“犯罪”动机或者事实较轻者也少不了一顿“特训”(即特别严厉的抗击打能力训练)。
于是民意测验成了俺们出卖或者报复某同学的重要武器,有些同学莫名其妙的被送上前台光荣被揍;有些同学每周必须上台锻炼铜皮铁骨,否则浑身上下到处不舒服,到处不体贴;有些同学为了应付老师的硬性指标,凭空捏造大量莫须有的罪名扣到自己平时最嫉妒的同学身上,然后看其被揍而后快私心。民意测验的种种弊端无法尽述,不过恰逢其糟粕中还有点精华,所以俺们原来的班主任十分钟爱这一措施。
但是到后期民意测验效果大不如从前理想了,因为某些同学好像特别喜欢告发其他同学,一张白纸可以容下十几个同学的十几条大罪,并且这些被告发的同学的位置不太可能在一个固定的地点观察得到,除非该同学有姚明的身高,坐着也能统观班级全貌;另外还有喜欢恶作剧的同学也会在纸条上写上:
###上课放屁不吱声
##上课挖鼻屎,还把鼻屎揉成一个大团
###上课把鞋脱了晾臭脚
###随地吐痰,都吐到我新鞋上了
###上课泡妞
上述的那位同学只顾着好玩,结果因为最后一条意思表达得不够文雅被班主任查到原作者,拎到台上煸了七八个耳光。然后当天放学不知什么原因又被某些同学合伙狂扁了一顿三天没敢再露面,所以说有些事情不是随便就可以揭露的。
综上所述民意测验不仅可以直接破坏班内同学团结,还容易引发青少年暴力事件,并且根本没有扼止住课堂上种种非学术性活动,大体来说弊大于利。因此班主任在执行了一个学期的民意测验后觉得收效甚微取消了这一制度。
后来俺们那位班主任趁着没上课时跟前排能听见的同学说:“我早晨出门的时候,有块玻璃从六楼掉在我面前摔碎了,给我吓的呢。要不说这也是运气。”
有些喜欢拍马屁的同学就借机说老师福大命大运气大。
俺和同桌们就地讨论六楼那废物为啥没直接把玻璃对准俺班主任脑门儿上扔?为啥失了准头?下次扔怎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的击中俺班任的要害。其实也不必局限于窗玻璃,花盆和砖头等等通常也都是比较理想的空投物品。
想到从前的民意测验,也就想到钟老师这次想“诈和”是没可能的,逃不出俺雪亮雪亮的眼睛。结果钟老师不仅不是“诈和”,还糊了“十三么”。
第十九节
“刘则,严亮跟我去办公室,其它同学去游戏厅的写检查,写完后交上来,我看完了回去让家长签字,这次就不追究你们了。”
俺一听满脑子都是“嗡嗡”声,就浮现出三个汉字——这智商。
俺跟严亮一进办公室,等钟老师落座喝茶的时候,把头一低准备挨训。
钟老师话先不说,轻轻地在俺脸上打了两下说:“罗老师打你两耳光,我现在也打你两下,你还走不?”
俺心里明白钟老师没用力气,跟碰着也没啥区别,跟政治老师那两下的力度和响亮程度更是天壤之别。俺没有啥可以辩解的,只好摇摇头。
“刚才为什么不站起来?”
俺这时候就只能掉掉眼泪伪装一下,言多必失,所以尽量少说话。
等了几十秒钟,钟老师见俺不言语,她就替俺说了:“明天叫你家长过来。”
俺忽然一急,只说了“老师”两个字,眼泪就刷刷地流下去。
“这回知道老师了,刚才怎么不说呢?本来还指望你这学期能学好呢,期末考试排名是提前两名,有点进步。要是继续玩游戏机那学习还能好吗?还不诚实,什么也别说了,明天找你家长过来,你先回去。”
俺无计可施,这次恐怕真要让俺爷跟钟老师面对面交流了。在门口就听见钟老师在训斥严亮,严亮还在跟老师进行自由辩论。
同学们见俺带泪归座,都知道事情比较严重,要么就会认为俺心理承受能力较差,动不动就学女生“掉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