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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毛毯,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橙色落日发呆。虽然没有镜子,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糟透了。
长期的哭泣,让她眼睛肿得像核桃,没有梳理的头发,纠结得像是鸟窝,就连身上的睡衣,都连续穿了好几天,上头还沾着一些干涸的酱
料。
她该要振作起来了,最起码,也该好好洗个澡,把自己弄得干净一点。但是,她软弱得什么都做不到,就像一裸植物,慢慢的枯萎。
关于齐文伟的一切,还是占据着她的心。她忘不了他,但是一想到他,心口就隐隐的抽痛着。
脆弱的小手,轻轻覆盖在胸口,她不知道,这种难忍的疼痛,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痊愈。
毫无预警的,电铃声响起,在静谧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仍呆坐在沙发上,望着愈来愈浓红的落日,彷佛充耳不闻,任由电铃响了又响。她不知道是谁在按电铃,也不在乎。虽然,今天“值班
”的雷静丝,出门去采购晚餐要用的新鲜蔬果,而门口采用的是指纹辨识系统,那个按门铃的人,肯定不是雷静丝。电铃还在响着,门外的人
不肯放弃。
芷茵原本不想去理会,但是持续的电铃声,打扰了她安静的生活,让她没有办法继续回想那个男人的眼神与微笑。一股火气,渐渐涌了上
来,哭泣了好几天的她,首度有了悲伤以外的情绪!愤怒!
“别再按了!”她怒叫着,喉咙因为哭泣过久,还有些嘶哑。
门铃继续响着。这里的隔音效果太好,门外的不速之客,根本听不见她的抗议,逼得她只能起身,拖着毛毯走到门口,亲自去开门,阻止
这催魂似的电铃声。
“我说,够了,不要再按了,我!”沙哑的抱怨,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陡然中断。她甚至连呼吸也停了。
门外,站着那个让她魂牵梦系,哭得眼睛都快瞎掉的男人。
“小茵。”齐文伟低唤着,黑眸中满是痛苦与怜惜。他满脸胡渣,双眼布满血丝,模样格外狼狈。大惊失色的她,下一秒就用力关门。没
想到,他动作奇快,抢在门关上之前,强行挤入健壮的身躯,不许她缩回阴暗的房间里继续哭泣。
“小茵,妳听我说。”他试图把门推开。
“我不要听!”她用尽力气,想要把门关上。“我恨你,走开!”她嘴上嚷着,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拚命整理头发,想把鸟窝般的头发,
抓梳得稍微能见人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齐文伟,她就突然在乎起自己的外貌。但是,她觉得自己现在好丑,梳子呢?面纸呢?啊,她还要去洗澡、去
换衣服……她、她她她还是这么在乎他。
温柔醇厚的男性嗓音,轻轻在她耳畔叫唤。
“小茵。”
她紧贴着大门,握住小拳头,克制着不要回头。但是,那好难好难,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抵御他的能力,连一点点都没有。
“我好想念妳。”他低语着,声音诚挚,彷佛这几个字,就是从他灵魂深处挖出的真相。
“你骗我。”她紧闭着双眼,不肯回头,热泪又在威胁着,即将泛滥成灾。
“我没有,是妳误会了。”
“误会?!”她痛苦怒叫。“我明明听见,小杰喊你爸爸的,连这一点你都要骗我,还说他是哥哥的儿子。”
“我说的是实话,小杰的确是我哥哥的儿子。”他的语调里,有着无奈,也有着无法辩驳的自责。“没错,小茵,我欺骗过妳太多次,但
是有些事情,我真的没有骗妳。”
那该死的语气、那该死的声音,害得她几乎又要相信他了。她用力捣住双耳,拚命的摇头,试图摆脱这最温柔的魔咒。
“小茵,我爱妳。”
她不要听这些谎言,她不要!
“小茵,请妳听我说。”他的声调是那么痛苦。她不明白,无论她再怎么用力,那低沈的声音,还是会溜进她的耳里,就像是她由内心渴
望着听见他的每字每句,即使,那都是谎言。
“为什么你不放过我?”她终于崩溃了,软弱的滑下门板,坐在地上放声哭泣,放弃所有的自尊求饶。“求求你,走开……走开……”
齐文伟深吸一口气。
“我办不到。”他注视着那颤抖的娇小身躯,心中痛如刀割。“我不能走开,我不能没有妳。”
她不敢再相信他,只能缩在原处,颤抖的哭泣着,觉得身体像是要被撕裂。明明是谎言、明明是欺骗,为什么还是能深深打动她的心?
突然,小小的手掌,轻轻的抚上她的头发。
芷茵抬起头来,透过蒙眬泪眼,看见黑发黑眸的小杰,不知何时已经溜过门间的空隙,走到她面前,露出有些害羞的笑容。
“姊姊,不要哭。”小杰用童稚的声音,耐心的安慰,还认真的告诉她。“爸爸没有骗妳,他真的很想妳,这几天他没办法吃饭、没办法
睡觉,我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痛苦的样子。”
“他骗了我。”她委屈的指控,在孩童纯真的注视下,抽噎得更厉害。
“我知道。”小杰严肃的点头。“好多次好多次,对不对?爸爸都告诉我了,他说他很坏、很后悔。”他提议,爸爸可以抄课本忏悔,但
爸爸只是愁容满面的看着他。
听着那软软的童音,轻声的安慰她,她紧绷的胸口稍微松开了些,不再像是被刀刚般的痛。
“不过,姊姊,有一件事情,妳是真的误会爸爸了。”小杰走到她面前,睁着乌溜溜的大眼,认真的说道:“他没有骗妳,我真的不是爸
爸的亲生儿子。”
不是?
芷茵茫然的抬起头,每次眨眼,泪水就一颗颗的滚落。
小小的手,很温柔的擦去那些泪水。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被邻居嘲笑,说我是没有爸妈的孩子,我躲在家里哭了好久好久,连外婆也不能安慰我。”小杰仔细的说着,就怕
遗漏了任何细节。
“然后,叔叔特地来看我,告诉我说,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的爸爸。”
这么说来,齐文伟并没有欺骗她?希望之火被悄悄点燃,一点一滴的抹去她心中的阴霾。但是,她仍胆怯的、不安的追问,不敢轻易放下
信任。
“这是真的吗?”
“真的。”小杰用力点头。“或许,妳觉得爸爸很坏,不值得信任,但是妳可以相信我,我从来不骗人!”他骄傲的说。
“那……”她声音很小。
小杰靠过来,侧耳倾听。“嗯?”
“他真的很想我?”她用最小的声音问。
“真的。”小杰愿意挂保证。
“那么,他还说了什么?”她用手捣着,不让半点声音泄漏出去。
小杰转过头来,也凑到她耳边,慎重的说道:“爸爸说,他很爱很爱妳。”
只是简单几个字,就将她从沮丧的地狱,拉上幸福的天堂。她再度哭出声,这次却是喜极而泣,这个小男孩的实话,解救了她的心。柔软
的小手,握住她的手心,小杰表情严肃,非常认真而正式的询问:“姊姊,我还没有妈妈,妳愿意当我的妈妈吗?”
热烫的泪水,滚滚滑落而下,她感动得无法言语,只能伸出手,将困惑的小男孩紧紧抱入怀里。
“姊姊,妳愿意吗?”他小小声的又问,掩饰不住心中的紧张。其实,他好希望好希望,能够有个妈妈。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拒绝这个要求。芷茵含着眼泪,用力点头,以行动代替言语,答应接下这个名为妈妈的全职工作。
她感觉到,背后的门被稍微推开,但是这一次,她已经不再抵抗,任由齐文伟走入室内,来到她的面前,徐徐的蹲下,体贴的小杰选在这
个时候,无声的走到沙发上乖乖坐好。
“小茵,这是我的戒指,”他伸出左手,无名指上的发戒,依然圈绕着他的指。然后,他打开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轻声告诉她。“而这
个,是妳的戒指。”丝绒盒子里头,有着一枚同样由发丝编成的戒指,不同的是,这枚发戒上头,还精密嵌镶了一颗小小的钻石。“它并不是
蓝钻,”他哑声说道,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但是,它是我母亲婚戒上的钻石,只属于我的妻子所有,我请人将它镶在我的发戒上。”
她轻掩着唇,在泪光之中,那颗小钻石的光芒,竟是她前所未见的美丽,比她见过的任何一颗钻石,都还要灿烂。
齐文伟注视着她,单膝跪地,诚心诚意的恳求。
“小茵,请妳嫁给我。”这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请求,如果她拒绝,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心痛得当场暴毙。
那张凄楚的小脸,慢吞吞的抬了起来,她泪汪汪的看着戒指,再抬起头来,泪汪汪的看着他,表情满是挣扎。
像是经过一世纪那么久,在他的心脏,紧张到即将停止跳动的前一秒,她才终于轻启红唇,小小声的说:“不要。”
齐文伟头一次觉得,自己要昏倒了。他眼前一片漆黑,那简短的两个字,比利刃还要锋利,刺得他的心几乎要碎裂。然后,他又听见,她
以更小的声音,喃喃抱怨着。“人家现在好丑,这次求婚不能算数啦!”呜呜呜,她幻想过的求婚,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呢!她要穿得美美的,
在灯光美、气氛佳的环境下,看着他再次单膝下跪。
齐文伟眼前的黑影,瞬间消失了。他重重喘了一口气,怀疑自己刚刚很可能已经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
他放下丝绒盒子,用双手紧紧拥抱着他苦苦思念的小女人。她的体温、她的气息,让他枯槁的灵魂,再度有了希望,倘若失去她,他就等
于失去了心,就算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他的心,早已被她偷走。
“对不起,是我骗了妳太多次。”他低语着,终于尝到欺骗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