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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想改变,但是,我想靠我自己。”
“你知道解救之法?”
“你以前不是说过,可以以血解咒吗?”她抬眸望他,看到那张布着沧桑的脸庞突然一扭,更加告诉自己要勇敢去面对所有。
黑衣人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大笑起来:“好!好啊,呵呵,以血解咒,你恐怕还不知道你爱上的那个男人也已经诅咒发作了吧!”
蓝倪身子剧烈一抖,心脏也随之抽了起来。
“你说什么……?”
“殇烈——诅咒已经发作了!呵呵,与银暝国的君主一样,再过不久就要完蛋了!怎么,你想用自己的血救他吗?”黑衣人见蓝倪的反应,一阵得意。
蓝倪震惊地无法言语,久久不能回过神。
只有身中诅咒的人,才知道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不会的,不会!
他说过他根本没有中过什么诅咒,他说过他的命硬得很,一定是黑衣人骗自己,否则自己在烈身边那么久,都未曾见他有过异像。
黑衣人邪恶地笑道:“你不信吗?蓝倪,至少我还从来没有骗过你!”
雪白的身子几乎要支撑不住,手中的包袱紧紧地被抓在指间。
“如何以血救他?”她的心已经飞走了。
“让他喝你的血,你愿意吗?”黑衣人嘲讽地撇着嘴,“他那样对你,你还会那样为他做吗?”
悄悄抚上右手背上粉红的伤疤,她抿了抿小嘴,没有回答。
转身,在枝头最后一片黄叶飘落之际,她默默地离开了那座园子。
黑衣人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气得将手中茶杯一手摔了出去。
“主公!”一锦衣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下不明白主公为何放她走?”
黑衣人大手紧紧地抓住冰冷的桌沿,他的做法,除了他自己,的确没有人能够明白。
“真有以血解咒一说吗?”锦衣人疑惑地问道。
黑衣人眸中厉光一闪:“没有又如何?她若真以自己的血去为殇烈解咒,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锦衣人答:“她若救不了殇烈,自己定会痛苦。若真以血救人未遂,而自己死了,殇烈也必定痛苦。”
“你说得很对!殇烈!蓝倪!”黑衣人沉沉地咬着他们的名字,突然转首,“邪君那边可有安排好?”
锦衣人道:“主公放心,估计邪君得到消息,这两日内一定可以到达茶溪镇,这次真是老天助我,没想到恶君不需要我们动手就不请自来。主公真是英明。”
黑衣人阴笑道:“本公多年的计划,终于可以实现了!”
“主公如此忍辱负重多年,这次恭喜主公可以早日回朝了!”锦衣人也笑道。
“这次的行动绝对不容许有半点闪失!”
“在下知道。”
冬日的空气里,酝酿着一个骇人的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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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齐聚
这几日的天气很奇怪。
或许靠山的地方,天气都难以预测。
白天天气放晴,日光如春天来临般明媚动人,一入夜空气冰冷得要让人簌簌发抖。
而属于蒙舍与北诏交界之地的茶溪镇,也突然较往常热闹了许多。
“闲云客栈”依然都住满了人,小二忙碌地递茶送水。
火炉旁围着一群人大大咧咧地聊天,谈着自己近日的见闻。
厅堂之中,好几桌旁坐的客人却很奇怪,看打扮不似商人,也不似江湖侠客。他们不喜欢闲聊,就闷闷地坐在那里喝酒。
他们桌与桌之间好象不认识,也没见招呼说话。
小二小心地伺候着,丝毫不敢有所慢怠。
娇小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客栈的门口,冷风吹得她柔美的发丝直飘动。
她的出现,让厅堂内那几桌默默喝酒的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
蓝倪静静地站着,目光只看向忙碌的小二哥。
小二一见她的身影,立刻奔过来招呼着。
“姑娘还是要住店吗?”今天早上她才退了房,原来还没走啊,小二面带歉意道,“可惜现在真的没有房间了。”
果然房间被人订走了,结果跟自己想的一样。蓝倪了然地看了里面一眼,客栈里大部分都是男人,也有少许中年女子拖儿带口的,看来这次,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真的不好意思啊,姑娘,这几日客人实在太多了。”小二连连哈着腰。
蓝倪轻颦眉头,一时也不知道再去哪好。
白天,因黑衣人的话,她本来毅然前去北诏之都——落京的决心变得有点动摇。
殇烈真的诅咒发作了吗?
黑衣人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他的身份不明不白,与自己是敌是友难以判断,那么殇烈诅咒发作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气严寒,她缩了缩身子,无奈地朝客栈走去。
蓝倪,你不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动摇了决定。就算烈真的发生了什么,他在那么一个固若金汤的王城里,那么多太医侍从伺候他,能有什么事?
她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安慰着自己。
直到重新站在“闲云客栈”的门口边,她的思绪还在反复的矛盾之中。
“姑娘,姑娘……”见她呆立不语的模样,小二又乱唤了两声,她这样站在门口风很大,里面的客人要有意见了。
小二接着道:“要不姑娘先进来吃点点心,暖暖身子。”
蓝倪回过神,扫过厅堂那些又默默喝酒的男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气氛很奇怪,蓝倪在喝下第一杯水酒时,就已经察觉到了。
好几道来自不同方向的目光悄悄地落在自己身上,当她回视过去,那些人又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喝酒,低低地交谈。
她自认不若咏唱那样美貌,不足以引来这么都人的注目,那么他们是谁?
难道认识自己?
第一个窜过脑海的反应就是——黑衣人的属下,可是那装扮又各不相同,他们是何人的部下乔装的呢?
今夜,这个客栈实在有点异常。
蓝倪慢慢地品尝着小二送上的食物,浑身细胞敏感地几乎竖了起来。
一个修长的身影,自楼梯上缓缓走下,他面容斯文俊朗,但是你若看他的眼睛,则会发现黑若深潭的眸子里藏着一股冷冽之光。
他一眼就看到了独坐在角落的蓝倪,目中闪过惊讶。黑眸一转,与一桌客人以眼神浅浅交流之后,他径自走到了角落。
明亮的灯光将他修长的身影映在她的桌上。
“我们又见面了。”男性的声音好听得如同上等的天绒丝。
“……”蓝倪停住手中食物,甚是吃惊,一抬头便见到一张面如冠玉的脸庞。
银翟,冷君银冀的弟弟,不过她不会再认错。
这个与之有数面之缘的男子,每次出现都那么突然,每次出现都带给她不同的感觉,只是这次,他的脸上没有任何遮掩之物,完全地呈现在她的水眸之中。
银翟白袍一甩,坐了下来。
他的脸上本来挂着淡淡的笑意,可一看她消瘦的身架与苍白的小脸,他的眼神就黯淡了下来。
“殇烈对你不好?”
蓝倪淡淡笑道:“不是。”
殇烈在她手受伤后,待她极好,尽所能及地陪着她,想她开头说话,逗她欢笑,是她自己最后坚持离开了刖夙。
银翟望着她的笑,修眉一皱:“你每次都这样说,可是你瘦了。若是他待你好,你又怎会离开他?”
蓝倪手指一动,心里随之温暖起来,银翟的话总是让她觉得很温暖。
“我只是暂时离开他。”想到殇烈的诅咒,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银大哥,你为何也来到茶溪镇?”
银翟为自己酌上一杯酒,举杯道:“自然是有事要办。”说完,目光轻扫了一下周围的桌子。
蓝倪随着他的目光转动,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四周桌子上的人也在喝酒,只是他们更加安静,几乎都不说话了,仿佛就在听他们俩谈话。
银翟无视于周围的目光,淡雅轻描:“这里人多,不如我们到楼上慢慢聊。”
蓝倪只踌躇了一会,微笑着点点头。
他曾经说过——他相信她。
所以,她也会相信他!
何况,能在这里能碰到一个认识的人,真的太好了。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像是流星一样,纵然是一瞬间的相遇,也会迸发出令人眩目的火花。
而蓝倪与银翟的每次相遇,则像是潺潺的泉水,溪细流长。
他们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却是在几次不经意的接触之中,升华而成的比朋友更真挚的情感。
片刻之后,他们已对坐于雅致的阁楼之中。
“你怎么会来这里?”银翟关心的问道。
她的出现,让人惊讶。
低首,无意识地抚过右手背上的淡淡疤痕,她轻抿嘴角:“我也是有事要办,这里只是路过。”
银翟挑挑眉,也看到了那雪白柔嫩肌肤上多出来的伤痕。
殇烈与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以为他会追问,结果他没有,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深沉的目光似乎要在她脸上搜寻什么。
蓝倪对上他的眼:“我跟她真那么像吗?”
她依然记得银翟提过的一个叫红瓦儿的女子,难道他还没有跟那个红瓦儿在一起吗?
银翟未料她如此直问,深幽的瞳眸中闪过一丝狼狈,喝了口酒润润嗓子道:“不,现在的你已经跟她不像了。”
蓝倪大眼闪了闪,摸过自己的脸,为何好几个人都说自己变了?
她笑道:“现在的我有什么不一样了?”
银翟举杯:“你的眼睛依然美丽动人,但是不再迷茫,以前是星星的光芒,现在是阳光的明媚。”
星星与阳光?
蓝倪为他真心的评价之语而露出了笑容,或许在打开自己的心结之后,目光中多了份果决吧。
“谢谢银大哥。”她也举起了手中的杯子,清脆地碰撞声在空中响起。
银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