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9獠识崮俊�
另一边,陆湛宁把眼前的宋光吟看成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而这个疯子在三天前还只是一个仅有过一次面的陌生人。他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好像在他有所察觉的时候,就已经被无声无息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三天前,宋光吟搬进了隔壁的公寓,和陆湛宁成了邻居。
有谁会在大过年的时候选择搬家?
在陆湛宁眼里,这就是个没长大的小男生,无聊得毫无计划可循。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无聊的人,从搬过来以后频繁以各种借口进入他的家里蹭吃蹭喝。
“一个人过年你不孤单吗?反正我也一个人,不如我们搭个伙?”
“我买了螃蟹,可我才想起来我不会做!你会做吗,我们一起吃吧?”
“我今晚特别想喝酒,一个人没什么意思,你陪我喝呗?”
……
陆湛宁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容忍他强行闯入了他的世界长达两天之久?
最后,他强制性地把人轰了出去,谢绝和他的一切往来。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年后第一天上班,竟然被他追来了医院……
陆湛宁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他决定不再和这个烦人的家伙继续废话,转身正要走回办公室,余光中隐约瞥见了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下意识望过去——
安拾锦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光吟,尽管脑子里正在飞快地运转,却仍然是一头雾水。
陆湛宁垂眸稍作思忖,恍然忆起身后那个迫使自己避而远之的人携带有一层不可忽视的身份——安拾锦的男友。默了默,他抬步走了过去。
“安拾锦。”陆湛宁的声线清冷中夹杂着一种含糊不清的情绪。
面对突然走向自己的陆湛宁,安拾锦莫名紧张起来,她不是很想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因为她预感到那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陆湛宁奇怪地瞅了一眼安拾锦的右手,拎着保温桶的手指头紧紧地攥着,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四个凸起来的骨节。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他伸出手指着不知不觉间已然转过身的宋光吟:“这个人,你不会不认识的对吧?”
安拾锦看了眼他逼视自己的眼眸,点了点头。
“很好。”陆湛宁微扬起嘴角:“他一直在骚扰我,你是不是应该管管?”
骚扰?
安拾锦彻底呆了:“……我管不了啊。”
陆湛宁没有预料到她会是这样一副反应,微低着头,看着她若有所思。
这时,宋光吟走了过来,一手抄在裤前的口袋里,一手摸了摸安拾锦的头:“乖。”随即挑衅地朝陆湛宁投去一瞥。
只可惜愉悦的笑容并没有保持多久,宋光吟原本闲适自在的神情在听到陆湛宁沉沉的语调后陡然一变。
“你哭什么?”陆湛宁一直紧盯着安拾锦。
宋光吟望过去,晶莹的水光在安拾锦的眼眶里打着圈,他敛了下眉,突然也很想知道,她是在哭吗?她哭的时候有这么安静过?
安拾锦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陆湛宁:“我哭了吗?”指尖触碰到湿意,她尴尬地立刻低下头去:“哪有哭,别这么大惊小怪地盯着我看行不行?”
走廊里并不十分明亮,陆湛宁不说话,寒冰般的眸子讳莫如深。
良久,安拾锦缓缓抬起头,将手里的保温桶递给陆湛宁:“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给我妈,谢谢。”
陆湛宁沉默了一秒,接过手。
保温桶的把手刚与他的掌心接触上,安拾锦那边便松开了。她一把拉过宋光吟大步朝电梯走:“我有话问你。”
宋光吟被她强行拉着往前,她的力道大得普通人根本挣不开。不过,他倒是没有想过要拒绝,扭着头笑着和陆湛宁说了声回见,只换来对方一记冷眼。
陆湛宁握着保温桶,手心里还余有安拾锦残留下的温度。他看着前方跌跌撞撞的两重人影,心底突生出一股极不舒服的微刺感。
又来了。这种让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感觉已经伴随着他将近半年了。
他不是一个在言语和行动上随意让别人占便宜的人,他会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们自欺欺人的表象,揭露他们虚假的本质。在一群从小摸爬滚打的兄弟里,他性情乖张,让人很难亲近。
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吃过瘪,却在碰到安拾锦以后,不由得惊奇地审视自己,原来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这样一个人,她说出来的话能活生生把你憋闷死,她做出来的事能硬生生让你跌破眼镜。
他不喜欢这个思想乱七八糟的女孩,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烦她的。可是和她的坦荡相比,他从来不曾表达过这份不喜欢。
那个夜晚,他把酒醉的她带回家,原本是想要让她吃次假亏,给她敲一记警钟,可中途那个毫无理由的吻实在超乎他的预料。他承认,自己懵了,这完全不科学!
后来,他看见她终于步入正轨,本分地和年纪相仿的男孩子谈恋爱,他认为这样挺好,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应该这样。
他依然不喜欢她,后来看见她也尽量和她保持距离。也许是因为他还保留着过去对她的坏印象,又也许是因为他很讨厌轻易就能影响自己情绪的人。原因实在太多,他自己都理不清了。
“小陆。”肩膀被人从身后一拍。
陆湛宁转过身,是安澜。
电梯门口一个熟悉的身板一晃而过,安澜目光定在那儿,关切问:“我刚才聚在ICU护士台那边聊天,罗小青从这边一回来就添油加醋地跟我们说咱小陆医生和一长得倍儿帅的病人杠上了。没什么事吧?”
陆湛宁笑了一声:“能有什么事。给,您的午饭。”
安澜愣了下,看见陆湛宁手里的保温桶,难怪这么眼熟。
“我以为我眼花了,搞了半天真是小拾。她怎么不自己送来?”
陆湛宁不爱管闲事,随口答:“她有急事就先走了。”
安澜微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陆湛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眼里流动着莫名的光,安静,冷漠,以及……厌倦。
第27章 chapter27
安拾锦毫无目的地一路走,那只纤细的手扣在宋光吟的小臂上,隔着冬天厚实的大衣布料,宋光吟也能感觉到她过度用力的钳制。
“你没必要拽得这么紧,我不会跑掉。”
安拾锦一怔,停下来扭头看向他。她的个头只到宋光吟的脖颈处,隔着一小段距离,仰着脑袋的幅度不是很大,但是宋光吟却由于她直视过来的目光而轻易看到了她微红的眼圈。
她仍旧箍着他,力道没有丝毫放松。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正闪烁着执拗与较真,那么不依不饶地锁定在他的脸上,不做任何退怯。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骚扰他?”
这个他,不言而喻。
两人正处在喧闹的急诊大厅内,过往的医生和病人不计其数,每个人的面孔都透露着各自的命运写照,有人因为担忧而惴惴不安,有人因为庆幸而喜极而泣。
而安拾锦的脸上,由于她的过度紧张,瞳孔大张,脸色煞白。
宋光吟神色平常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头,用极其轻松的语气说:“他觉得是骚扰,我可不觉得。”
安拾锦浓密的睫毛动了一下:“我不想听废话。”
宋光吟眉梢挑了挑,突然就笑了:“好,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他。”他的口气自然得如同在说“我为什么爱嚼口香糖,因为我喜欢啊”。
两颗硕大的泪珠最终没能继续留守在狭窄的眼眶内,随着上下眼皮的轻轻一碰,猝然划落。安拾锦没去管它们,嘴角向两边一弯,倏然笑了。
她缓缓松开抓在宋光吟手臂上的那只左手,有什么东西从她湿润的眼睛里一闪而过,是哀恸,真真切切的哀恸。
“你不是宋光吟。”她说得如此肯定。
宋光吟没有惊愕,像是早已料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所以呢?”
哗……
就像是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强行打开水闸的大坝,安拾锦猛然蹲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两只手臂搭在膝头,她把整张脸狠狠埋了进去,她真的撑不住了,她再也没办法继续欺骗自己宋光吟还活着。
“都是我的错,是我给他带来危险,我没有能力救他……”她啜泣着,声音从膝头期期艾艾地传出来,听在对面的“宋光吟”耳里犹如一根刺扎在了耳蜗上。
“别哭了。”他走上前想拉她起来,被她用力甩开。他口气不由得加重:“你哭有什么用!人都死了,你还能把魂招回来不成?”
安拾锦柔软的心脏被重重地一击,一个“死”字让她彻底崩溃。她抬起婆娑的泪眼,恶狠狠地怒视过去:“你给我滚开!”
“宋光吟”往后倒退一步,双臂张开:“好,你哭,你使劲哭。”随后他小声嗫嚅一句:“难怪他们都说不能惹你伤心。”
冰冷的医院里每天最不缺少的就是生离死别,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医护人员基本上都已经麻木了。原本咨询处的两个小护士远远瞧见有个女孩子正在歇斯底里地哀号还想要上前安慰一番,在看见旁边的“宋光吟”后,都选择了视若无睹。既然人家有人陪着,她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安拾锦一直在发抖,全身不停地哆嗦。宋光吟那个傻孩子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他那么喜欢缠着她,没有她在身边,他会不会孤单?
尖利的指甲盖死死戳着掌心,那种孤单无助的滋味,她一个人尝过就好,不需要有他陪着。
安拾锦哭着哭着,两条腿从脚踝到大腿根全都蹲麻了,那种酸麻胀痛的感觉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再也蹲不住地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手臂没了舒服的支撑,一下子划落开了。她仍低着头,抽噎着盯着虚无的一个点,大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