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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座看起来雕栏画栋,外面装饰的美轮美奂的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空闲若许年。
心里一动,好奇心泛滥而上,白羽玥阙也不免对这所神秘的小楼有所好奇。
反正四下无人,慕云天也不知道。
而且,只是去看一两眼而已,没别的关系。
这样想着,白羽玥阙轻手轻脚的走上前,从门缝往里看。
一盏昏黄的烛火点着,烛光跳跃,只能照亮极其微小的区域。
就着点点烛光,白羽玥阙能看见,这里应该是一处女子的住所。
菱花镜、梳妆台、古琴、幔帐……这里的景象,分明就是一个人的寝室。
可是这里住的,会是谁?
“思舜……”
这时,一句呢喃传来,白羽玥阙这才发现,在光线的背暗之处,负手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相似的脸
他背对着自己站立,眼睛,正痴痴的望着墙上一幅画像。
顺着他的目光寻去,白羽玥阙也随之而望。
那是一位极其年轻的女子,笑得温柔和顺,容貌虽然算不得极美,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思舜……好久没来看你了,你应该很寂寞吧!”
那个人的声音又缓缓传来,这下白羽玥阙听清楚了,说话的是慕云天。
这个叫“思舜”的人,就是梅思禹的姐姐,慕云天的亡妻梅思舜?
再看看梅思舜的画像,眉目宛然,恍惚间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
尤其是她的笑容,那嘴角上扬的弧度,微微凹陷的酒窝……
难道!?
白羽玥阙大惊,仔仔细细审视了一下梅思舜的笑脸,猛然间发现,她,居然和自己的感觉,好像!
不,不,不,也不是“自己”,应该是苏咏絮才对。
是的,就是苏咏絮。
梅思舜的样貌,与苏咏絮的感觉,真的好相似!
是了,难怪,白羽玥阙也发现了,虽然慕云天讨厌自己,却始终不敢正视自己这张脸。
而且,越是到了现在,她就越是感觉,虽然慕云天依然表现的和过去一样,对自己百般刁难,可是内心深处,却隐隐有一种想要靠近的引子。
“思舜……如果你还在世,那该有多好……”慕云天的声音和平常的低沉冷静不同,迷迷茫茫之中,有些沉痛的意味,“如果你还在我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应该早就被驱散了吧……”
烛光轻摇,慕云天的身影却始终藏在黑暗处,一丝一毫也没有露出来。
白羽玥阙缓缓的退了出去,轻声离开九曲长廊。
道是无晴却有晴
她是曾经听说过,慕云天和梅家小姐伉俪情深,在梅家小姐亡故之后,慕云天曾经悲痛万分,外出游历,一年方归。
三年。
距离梅思舜的死亡,已经过去了三年。
在这三年里,苍曦麟不断想为他再找王妃,都被他宛然谢绝。
为了亡妻守了三年,他也算是一个长情的人啊!
不过那又如何?
慕云天喜欢什么人,讨厌什么人,关她什么事?
白羽玥阙毫无疑问是个记仇的人,这些天来慕云天对她的折磨和惩罚,她一点没忘,全部记在心里。
慕云天的逆鳞,在于自己的亲人和清扬王府的名声。
所以他无法容忍破坏这一切的苏咏絮,也对一直和他唱反调的兰陵王苍曦遥相处不来。
他的最大特点,就在于对自己人太过深情;而对于别人,又太过无情。
白羽玥阙毫无留恋的转身走了。
天上,一道星河依然耀眼。
而牛郎和织女,虽然离得很近,却始终如隔群山。
…
转眼中元节将近。
七月流火。
繁星易逝,七月是事鬼的时节。
七夕一过,清扬王府就在准备过中元节的事宜。
上京街道,随处都可以看到庆中元的红色招纸,张灯结彩、设坛、酬神。
寺庙也分别建醮,街头巷尾上演地方戏曲或歌台助兴,呈现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
上京京兆尹组织寺庙的和尚道士设孤魂道场,以祭奠阵亡的军士,中元节时,人们要焚烧大量的纸钱。
道院要举行“中元普渡”,寺院也会举行大规模的“盂兰盆会”。
不是一家人
在民间,不少人会在旧历的七月初一到七月卅日之间,择日以酒肉、糖饼、水果等祭品举办祭祀活动,以慰在人世间游玩的众家鬼魂,并祈求自己全年的平安顺利。
较为隆重者,甚至请来僧、道诵经作法,开水陆全坛道场,超度亡魂。
也有人会在这段时间,请出地藏菩萨、目连尊者等佛像放置高台、或请艺师扮演驱魔大神钟馗,以消弭死者亡魂的戾气。
中元节前夕,清扬王府也是紧张忙碌着。
除了祭祀先祖之外,三年来,慕云天还会为了亡妻梅思舜大肆操办祭礼。
当然,今年还得加上一位——慕云飞。
本来,于情于理,作为慕云飞的妻子,“苏咏絮”都是必然要出场的人。
上坟、招魂、道场,准备祭品,这些事情,慕云天统统不让白羽玥阙沾手一星半点。
很显然,他还是没有把这位“弟妹”当成清扬王府的一份子。
当消息传来之时,白羽玥阙依然一脸平静。
说实话,她虽然对于慕云飞的身世很同情,也对于他临死之前还为“自己”着想的心有些感动,然而,也只是感动而已。
见到他的第一面,慕云飞就不幸去世。
虽然身体里还残留着一点苏咏絮的记忆,但是,这并不能完全左右白羽玥阙的思想。
不过白羽玥阙虽然平静,寒霜却是相当不满。
慕云天背着手走出门后,她差一点就要冲上前去质问,为什么还不让她家小姐去拜祭慕云飞。
白羽玥阙却是拦下了她,摇了摇头:“他连云飞的葬礼都没让我参加,怎么会让我去参加祭礼?”
“可是……”
河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她一点也不会为了这些事情来生气,也根本不在乎所谓的“二王妃”的名分。
当然,若是为了气气慕云天,而去与苍曦遥妥协,这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屑于做,也不屑于再于苍曦遥那种人多说一句话。
格调不同,行事也不一样。
不是不让我上坟么?那我不去不就是了!
白羽玥阙退了回来,坐回床上,拿出一张硬纸,折了起来。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寒霜看着白羽玥阙做了一个莲花状的东西,很是奇怪。
“我做的是河灯。”白羽玥阙轻声答。
放河灯是胤国中元节时必备的一项活动。
传说中,那些枉死的冤魂在七月仲夏的夜晚,找不到回阴间的路,便会游荡世间。
这时候,如果有一盏小小的河灯,承载这些悲伤的灵魂,一路指引着他们到奈何桥畔,就能重新投胎做人。
“小姐是为了逝去的夫人做河灯,还是为了云飞姑爷?”寒霜也好奇的问。
白羽玥阙没有回答。
慕云飞虽然少年夭没,毕竟还有兄弟姊妹为他祭祀上香。
可是白羽一族香火尽断,自己这残存的灵魂里,却没有了白羽家的血脉。
这样的祭祀,父皇他们能收到么?
“随便吧……河灯本是为了承载灵魂,谁有幸能搭上一程,只管投胎便是,又何分彼此?”
白羽玥阙苦笑,也许最该搭上这盏小灯的灵魂,是我。
“小姐,你说夫人和云飞姑爷,真的会受这些小船所指引,去奈何桥投胎吗?”寒霜坐下来,帮着她整理东西,也顺便问道。
“不知道。”白羽玥阙摇摇头,“我不信命。”
心里的宁静
天命若是能眷顾好人,那为什么白羽一族会被杀的点滴不剩?
人若是真能转世轮回,为何她的灵魂又会跳出三界之外,穿越到另一个人身上?
所谓的奈何桥、孟婆汤、阎王殿,又在哪里?
她虽然死过一次,但是她什么也没见到。
可是她不信命,却依然还是做着河灯。
虽然明知道,就算父皇他们的灵魂真的迷失在人间,也不可能远渡关山,来到北方的晟国,搭乘她点上的河灯,飘飘摇摇的驶向彼岸。
她求的,不过是心里的一点宁静罢了,就像是为死者修建坟陵。
其实修筑坟陵,为的并不是死者,而是依然在世的人。
只有葬下先人立了墓碑,他们才有了记忆的依靠,才有了过去的回忆和生的动力。
人,不能靠着过去活着。
可是,人,也不能在没有过去的影响之下存续。
白羽玥阙其实心里很明白,就算她逃出王府,并且拥有了足以反抗的力量,也不可能真的回胤国——现在的端国找梁家讨回公道。
梁寅卿已经称帝,拥有了足以制衡天下的资本。
她不会蠢到,相信自己只要振臂一呼,就会从者如云的景况。
政治上的倾轧,永远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而不存在善良者和恶人。
成王败寇,虽然白羽家治国中正平和,却也始终抵挡不住梁家武力的威慑。
她能报仇的唯一机会,就在于晟国的皇帝——苍曦麟了。
只有他才有与梁寅卿一较高下的本钱。
不过,即使苍曦麟真的打败了梁寅卿,白羽家族也不可能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