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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姬殿下。”
幻姬转身,看到嘴角带着淡淡微笑的倾心提着一个篮子向她走来。
“殿下在这里是……”倾心试探性的问,“找阿离?”
幻姬目光注意到倾心手里的篮子,里面不是天狼喜欢的食物,而是一篮子草药。
“噢,这些是给阿离采的仙草。天狼族不比娲皇宫,殿下的灵丹妙药自然比我这些草药珍贵。”倾心眼中带着微微担忧,“可是,对于我们天兽来说,精贵的东西未必每次都有用。”倾心认真的向幻姬解释,“我这样的意思不是说殿下的仙药对阿离没有用,我知道殿下的东西非常好,只是,我们天兽不是上古神兽,身体素质也和你们不同,有些东西对你们有用,对我们则未必,我没有说殿下不好的意思,殿下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幻姬轻声问,“帝尊的身体还没好吗?”
“哎……”
倾心皱眉,“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不见好,每天反复的发烧,还咳嗽。尤其是昨天起,身体非常虚弱。你看,我今日又给他采了这些仙药,现在熬成汤,他喝下能康复。”
幻姬微微蹙眉,又病重了,既是如此,她还是不要问他能不能协助她疗伤吧,免得耗费他的修为拖累了他的身体。于此,幻姬心中原本就不大确定的找千离帮忙的打算都打消了。
“殿下,我带你去找阿离。”
“不必了。”
幻姬将织女做好的衣裳捧到倾心的面前,“这套衣裳,你帮我转交给帝尊吧。”
倾心看着白色的华服,笑着伸手接过,“殿下你对阿离真好。”
“衣裳不是我做的。不过吩咐织女一句罢了,何来真好一说。”幻姬看着倾心因为急赶脚步而浮起红潮的脸颊,“倒是倾心姑娘,我看得出,你对帝尊是真心的好。”有这样的姑娘在他的身边,她很放心,他们又是同类,更有话说,更懂得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像她和他,环境差别太大,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从头了解。
倾心道:“这衣裳,殿下确定不亲自交给帝尊吗?他看到你来,肯定非常高兴。”
这几日,她不是看不出,阿离完全是身在狼群心在娲宫,他每日早起后都会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洪荒际原很久,看着娲皇宫的方向,希望能看到他朝思暮想的一个身影出现。
“不了。倾心姑娘代为转交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幻姬召唤出自己的坐骑,四只朱顶鹍鹤,轻盈的身子飞到了白纱软轿中,气息微微有点儿喘,两只耳朵里流出了鲜红的血,血满耳蜗,溢了出来,从她的耳珠上划过,顺着耳环坠落,滴在她白色的衣裳上。
倾心一直目送朱顶鹍鹤朝西边振翅飞去,直到看不见才回了天狼群白日里生活的隐秘之地。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倾心低头看着手里的衣裳,想了想,一起拿进了厨房,决定先给千离熬药。
古苏在倾心的药快熬好的时候进来,看到她认真查看药罐的样子,走到她的身边,不满的说,“你还真拿他当病人啊,我看他就是装的。他肯定没病,吹几口寒风就能病成这样,他那个帝尊的位子还要不要坐了。”
“不管阿离是装的也好,健康也好,他看上去就是需要喝药。”
“那我也需要吃药,你怎么不给我熬?”古苏赌气的看着倾心。
倾心噗嗤一笑,“你需要吃什么药?我看,你要吃‘不嫉妒药’,你若是病了,我也给你熬,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古苏道:“我是不想装病博取你的同情,他是完全不要脸,无耻。”
倾心笑着,如果阿离就这样装病一生,她愿意照顾他一生,不离不弃。而且,比起他健康时候对人的冷漠,她更喜欢他生病的时候,让人觉得不那么难以靠近。
“古苏,你今天没找他的麻烦吧?”倾心将药罐从火上端下来,将药汁倒了出来,一边问在翻着一旁篮子里衣裳的古苏。
古苏像是没听到倾心的话,“这衣裳是谁的?”
“给阿离的。”
古苏一把将衣裳从篮子里抓出来,捏在手中,“你给他做的?”
倾心摇头,“不是我。”
“不是你最好。”古苏将衣裳扔到篮子里,不确定的又问,“倾心,你没骗我吧,真的不是你做的?”
“真不是我。”
倒好药的倾心将药罐放好,端起药,拿起装着衣裳的篮子,走出了厨房。
古苏跟着倾心朝千离住的客房走,半路上,天狼族狼王找古苏有事,将他叫走了。倾心穿过蜿蜒小道,端着药走进千离的房间。
“阿离。”
千离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头,闭眼浅寐。
“我给你熬了药。”
千离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倾心端着药走到自己跟前,目光扫了下她放在桌子上的篮子,什么话都没说,又闭上了眼睛。
“阿离,把药喝了吧。”
千离的声音等了一会儿才响起,“以后不要这样。我没事。”
“可是你发烧,还咳得那么厉害,怎么叫没事呢。”
千离很坦然的承认,“装的。”
倾心:“……”
她无话。在她的面前,他能承认得如此干脆,可若是现在房中有另外一位女子,他肯定就不会说实话,他的示弱只对那个并不在乎他的人,她邀请她来看他都被拒绝了,他又何苦如此惦记她呢。
将药碗放到桌子,倾心从篮子里拿出白色的衣裳,看了下千离,咬了咬下唇,说道:“阿离,你没病,药可以不喝。但衣裳,穿上吧。”
千离闭着眼睛,问:“你做的?”
倾心看着千离,嘴巴张了张,最后却没说出话来,拿着衣裳的手慢慢捏紧,犹豫要不要说实话。若是她告诉他,是中午幻姬殿下送来的,他是不是会马上离开去找幻姬?现在临近傍晚,他去娲皇宫找幻姬殿下,岂不是晚上就不会再回来。不,不是今晚,而是再不会回来。
一段长长的沉默之后,倾心的无声像是默认,而千离自始至终都没再睁开眼睛。
第二日,倾心来找千离,不见他的踪迹,桌子上的篮子里衣裳纹丝未动。而他,不止何时离去。
离开天狼领地的千离化出一身白袍穿戴整齐的来到娲皇宫外面,远远的看着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此时的他,再不见病态,面色红晕有光泽,眉目精致有神,银丝垂身一丝不乱。示弱也好,假身离去也罢,他都只看到一个平静独立的幻姬,也许是他太过于执着,总觉得心善的她对别人都能充满仁爱之心,对他更会百般心疼,他当年能从她的单纯抓到她,如今也能从她的善良再得她的心,看来是他想错了。她是幻姬,女娲娘娘的幻姬。
若你觉得如此甚好,也可。
千离转身腾云离开,彼时的他根本不知道,在全力疾飞冲往西方的朱顶鹍鹤里,有个女子已经撑不住自己的重伤,睡在被自己鲜血染红的衣裳上,不省人事。
*
两月后。
佛陀天。
麒麟生辰,白天的喧闹贺寿之后,晚上千离几人跟他在天河边月下品酌。
“河古那小子真是没劲,早说了今天要来聚的,结果失约,下回见到他,我一定得将今日的不爽讨回来。”
星华轻笑,“他生辰好像也不用太久了。”
麒麟想了想,笑了。
“哎,我发现,我们四个,生辰好像分在四季了。”
春夏秋冬,一人一季。
麒麟打趣,“我说我的桃花为何如此灿烂,敢情我生在春季,春天是个好季节啊,大家的内心在这个季节里满是***动。不过,河古那小子居然是夏季,他热情吗?他如火吗?”
星华道,“在对待勾歌的事情上,挺火的。”
“哈哈……”麒麟乐了,“这倒是。你在秋季,收获的季节啊,看看你媳妇儿和两个儿子就知道,没生错。”最后,麒麟的目光投到千离的身上,他一年到头总是白色衣裳,银色长发,真身都是白色的天狼王中王,跟冬天里的白雪还很是一个色儿,一家亲了。
“父尊……”
忽然,星二的声音传来。
星华抬目看去,星玄兴高采烈地踩着小云朵从远处飞来,还没到他们的身边,星华的神色忽然微变,金色的身影突然闪逝不见,再看时,已经到了十几丈开外的地方,怀中抱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星二。一个被星华金光打中的身影痛苦的摔倒在地上,蜷成一团。
麒麟好整以暇的摇着百色扇,看着不远处地上的男子,不紧不慢的等着他抬起头。
星二抱着星华的脖子,靠在父尊的怀中很是安静,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地上的男子,星华抱着他走回桌边的时候,小声问星华,“父尊,他是谁呀?”
星华单臂抱着星二坐下,将他放在自己的腿上,轻声回答宝贝小儿子的话,“大概迷路了。大晚上的,你怎么跑来了,你母后可晓得你来找我?”
“不晓得。”星二看着星华,“母后跟小毛球哥哥在斗蟋蟀,我无聊就跑来找父尊了。”
麒麟转头看着星华,笑道:“你媳妇儿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地上被星华打得剩下半条命的男子慢慢抬起头,看清他的脸时,麒麟惊讶了,“咦……”
星二手指着地上的布璃喊道:“千离叔尊。”
星华道:“他不是。”
星二转头看着一只手掐着酒杯的千离,“可是他和千离叔尊长的好像,他们的脸一样。”
布璃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悠闲自若的千离,是他!就是他害的,如果没有他,幻姬殿下不会出事!
心情颇好的麒麟抱着一颗八卦的心看着眼前的场面,带着笑意道,“这就对了嘛,你讨厌帝尊,你冲着帝尊来就好,干嘛要碰小孩子呢,而且佛陀天里的小孩儿能是谁家的呢?小伙子啊,选择泄愤的对象很重要,选的不好,很容易丧命的。看看,看看,要不是我们世尊大人心慈手软,你哪里还能哆嗦得站起来啊,下次记得,冲着帝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