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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程万里与金歧黄已打得难分难解。
一个正当盛年,一个发已苍苍,两人拳来脚往,劲道竟是不分上下。打着,打着,隐约听不远处有异动,二人攻防稍敛,程万里斜眼睨他,险沉沉道:“金大夫倒是从多势众,带了打手来!”
“老朽单枪匹马。连自己女儿都不许她来,何来人多势众?”
“你不肯承认也罢,横竖人多也占不了便宜!”
二人鏖战再起,程万里毫不客气,朝对方胸口打去,立觉有物阻拦,他脸色为之一变,阴笑道:“老家伙!原来戴了护心铜镜。”
“彼此!彼此,总兵大人不也戴了?”
程万里越发惊异,冷笑:“老家伙,好眼力!”
“医家讲究望闻问切,老朽不是眼力好,不过鼻子灵罢了!”
程万里稍一愕,哈哈大笑:“要论闻功,本镇不如你,要沦其他,你未必能胜本镇,本镇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将女儿嫁我做小,本镇就与你握手言和!”
“总兵大人为报十数年前怨恨,故意娶老朽女儿做小,用意无非侮辱老朽,老朽宁愿与你交战而死,也不愿受此侮辱,动手吧!”
“好,你有什么遗言交代,快说吧!”
“老朽遗言早已交代清楚,不须费事!倒是总兵大人要想清楚,你我交手,必有死伤,到时候各安天命!”
程万里哈哈大笑:“这话原该我说的,金大夫金言了!”
话罢,人已扑前,金歧黄见他来势凶猛,急侧身一闪,程万里猛然一个转身,狠狠照他后心打下,听得怪异闷响,金歧黄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摇摇欲坠。
程万里蓦地爆出大笑,得意道:“护心铜镜何用?这会儿不是碎裂数片!哈哈哈,哈哈哈,片刻之后,只怕金大夫要伤重而亡!”
金歧黄手按胸口,眉着紧皱,口舌艰难道:“碎片人心,老朽难逃一死,只是大总兵你并不高明!”
“你……”
“老朽说你不高明!”
程万里怒极,窜前一步,欲补他一掌,金歧黄突然矮身,程万里先是错愕,继而爆出一串笑声,笑声未歇,程万里双眼忽然瞪直瞪大,他清楚感觉腋下被对方骈指一戳,立时大骗,怀疑被点了穴道?果然半身一阵酸麻,额头冷汁沁出,程万里又气又急,怒斥道:“你这老家伙!”
这回轮到金歧黄眉结舒展,咧唇低笑。
程万里一见大愕:“老家伙,你竟没事!”
“碎片黏着,肌肤,老朽难受罢了!”
程万里脸色惨白,五官扭曲,恍惚惚望住金歧黄,整个人似受惊吓,呆若木鸡,此际,忽闻怪味,又听得劈啪声响,二人急回头,那端树林,火势正熊熊燃烧。
程万里忽然怪声大笑,他脸上苍白尽去,霎时间神采飞扬。
金歧黄惊诧:“你笑什么?”
“你的好友,那个叫不空的,还有那两个年轻人,这会儿只怕都吃了火箭,一起葬身东山,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忽止,他脸孔再度扭曲。
金歧黄惊问:“你说什么?火箭?”
程万里手抚胸口,皱眉,大吼:“李得旺,还不现身!”
树后闪出一个人来,果然是李得旺,程万里喝令道:“还不快把好消息说与他听!”
“是!”李得旺慢条斯理说:“这位不空师父先要通过乱箭阵,接着要通过火箭阵。不空师父早给乱箭阵射得心慌,少不得要闯入火箭区,让火箭活活射死!”
金歧黄面不改色,慢吞吞道:“我这老友,不会有事。”
“火箭阵之后,是一个大陷阱,陷阱中有各式各样毒蛇,不空师父即使不死,也会在慌乱中坠人陷阱,让毒蛇活活咬死!”
蓦然一串怪笑,众人惊愕间,有人中气十足大叫:“够毒辣,够厉害,哈哈哈,哈哈哈!”
旋即,几条人影冲进,程万里眼前先是一阵模糊,略一定神,这才看出,为首的是个怪异老头,在他后面,还站着几个魁伟青年。
“总兵大人听着!”武克文站前一步,朗声道:“这会儿东山可闹得不可开交,火在树林燃烧,毒蛇陷阱攒动,你要精神还好,就去好好享受一下,兄弟们,让总兵大人坐四人大轿,先到树林边薰薰烟,再送进陷阱,横竖有现成寿木,他若挺不住,就送人寿木歇下。好了,动手吧!”
马龙、何枪、郝九、胡天奔近程万里,程万里挥舞双手,大叫:“谁敢靠近本镇,本镇杀了他!”声音突然弱下,以致“杀了他”三个字眼,说得软绵无力,此刻的程万里,浑身发软,他想提丹田之气,却感觉丹田气如游丝。马龙四人分别抓他四肢,把他抬了起来。程万里眼见自己如此这般坐了四人大轿,情急嘶叫:“李得旺!快救本镇!”
李得旺木然站着。
程万里倾尽肺腑之力,再叫:“来人!快救本镇!快来人!”
有一群人,十万火急冲向程万里。
不空视而不见,对金歧黄说:“咱们下山去吧!你的宝贝女儿给你准备红烧猪脚,麻油面线,小老儿想到猪脚,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李得旺突然提高声音,神气十足道:“兄弟们,不可造次,眼前这位老人家,是安南王世子的师父,你们若想好前程,快给老人家磕个头。”
武克文闻言一怔,那不空眼睛骨碌一转,拉着金歧黄拔腿就跑:“小老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家巴结,快!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二人飞窜数十步,突听得程万里声嘶力竭吼叫:“李得旺!老子杀了你!”
第六章 冷家堡
这里,贵客居。
武宜县城最大客栈。
都饿了,肚子叽哩咕叫,进店闻到香味,令人精神一振。
不空坐下来,对着掌柜叫:“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端上来。”
掌柜的人高马壮,肉多眼小,见客一张笑呵呵的和气脸。
“客官稍候,好吃好喝的,片刻即到。”
不空头也没抬:“酒先来。”
“有,有,本店有最好的醉李白,马上送到。”
“什么醉李白?”
“意思是说,大诗人李白苦闻这酒,未喝已先沉醉,可见它的香醇好喝。”
众人相顾而笑,武克文说:“快拿两缸来。”
不空瞥他一眼:“好端端你汉气,嫌这个太好喝?”
武克文苦笑摇摇头,何枪说:“公子想必是想家了?往常喝好酒,还有歌舞助兴,这一路走下来,无歌无舞,难免无趣。”
不空抹抹脸,要笑不笑地说:“想家?那简单,就打道回府罗!”
武克文忙说:“没这意思,大师父别误会。”
料不到那掌柜突然跑过来,笑嘻嘻说:“公子要歌舞助兴?
太巧了,昨儿小店来了对父女,做父亲的有副好嗓,会唱诗词,做女儿的舞姿美妙,能跳一种剑舞,不过他二人索价太高,一次要五两银子,从昨儿到今日,只表演一次,公子若有兴致……”
“什么剑舞?”
“这姑娘不会跳其他的舞,只会舞剑,在下看她舞剑,柔中有刚,英姿靖靖,端的非常好看,公子要不要?”
不空听他如此说,抢着发话;“女孩子舞剑?有趣,有趣。
小龙儿倒想看看,小姑娘舞剑,是什么好样儿?”
武克文精神大振:“快请!”
片时出来一对父女,武克文众人一见,微微一愕。那做父亲的似曾相识,那姑娘家……
白嫩嫩的一张脸,水灵灵的一双眼睛,似喜还嗔睢着武克文,武克文差点脱中惊叫,她已经盈盈拜了下去。
“给公子请安,小奴家剑儿献丑。”
马龙等人间“剑儿”二字,满脸惊愕。是了,安南王世子身旁,有个待女叫剑儿,王府中人,都知剑儿擅长剑舞,也因此得名。
剑儿从跪姿而回旋—转,剑已出鞘。
老头儿拉起二胡,嘴里唱起苏式的“水凋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老头嗓音忽儿昴扬,忽儿低沉。剑儿随着节拍,忽缓忽急,剑法娴熟,身手俐落,不禁看出神来。武克文豪兴大起,叫了声:“剑来?”
马龙双手奉剑,武克文就他手上,拔剑出鞘,旋即扑身向剑儿。剑儿先是微吃一惊,瞬间嫣然一笑。
两人双剑,似受吸引,彼此如影随形,互黏互缠。虽是举剑相对,眼角眉梢不免有情。
众人见他二人,剑越舞越慢,彼此越缠越紧,身子理所当然越靠越近。想那异性男女,彼此相吸原是正理。这二人莫非一时勾动情火,不能自已?客栈中人,皆以看好戏眼光盯他二人。
剑本无情,剑本冷硬,此刻两剑相对,无情也有情,冷硬变温柔,两剑不离不弃,两人难分难舍。他们眼盯着眼,耳发厮磨,彼此呼吸、心跳一清二楚,这要是一对敌人,挨得如此之近,瞬间自有一番生死,亏得他们是一对男女,彼此缠绵,别有一种旖旎风情。
两人微笑着,欲语还休,彼此也张望着,脉脉含情。武克文终于在她耳畔说话:“剑儿,你好大胆,敢私逃出宫?”
“不是。”剑儿说:“奴婢奉王爷之命出宫。”
“做什么?”
“城外有家冷家堡,有异心,近日可能作乱。”
“什么?”
“这店掌柜也非善类,世子请留神。”
剑儿刚说完,听得一串银铃:“大庭广众,眉来眼去,以剑调情,一个是风流倜傥,一个是娇媚多情,风光太旖旎,太令人羡慕了!”
循声一望,门口出现一个紫衣女子,在她左右,四名青衣少女陪待。紫衣女眼波一溜,溜向剑儿,笑吟吟道:“这位姑娘好本事,一把剑舞得出神入化,想来不是花拳绣腿。”
剑儿一愕,回道:“的确花拳绣腿,姑娘见笑了!”一边收剑入鞘,落落大方朝武克文一福,说:“奴家卖艺维生,刚才献丑,斗胆向公子讨赏。”
武克文摸出一锭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