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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感触?”
“如果是首领大婚,一定很隆重吧?那才有一种被人重视的感觉,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太少,好像不够隆重的样子?”
他哑然失笑:“原来你是这样想,那就算是吧。”
“你们首领大婚,你是不是也会很忙?”
“是啊,所以我才叫你出去远一点地方旅行,等过了这段时间,我才有空陪你。”他答,忽然有些心烦意乱。
温润耸耸肩,不再言语。
“你以前曾经说过如果努尔哈赤起兵反明,你会击杀之,那么如果现在让你见到他,你会杀他吗?”他缓缓问。
“不会。”
“为什么?”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温润。
“因为他现在并没有要造反啊。要想定一个人的罪,必须是这个人肯定犯了罪,没有犯罪却拿人定罪,岂不是在载赃枉法吗?”
他的心阵阵发凉:“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他确实要起兵反明了,你就肯定会杀他?”
“就怕杀不了他。”温润淡淡的说。
“那又为何?”
“我要是想杀他,第一个不准的人必然是你吧?你我相对搏击,谁胜谁败不是一目了然吗?”
他愣了半天不语。温润也淡淡的不言语继续扒饭。
大婚在即,他也忙得晕头转向,不过心里倒是没有太大的担心,因为他知道温润早已离开了建州去别处旅行去了。这是这二年来他唯一一次不盼望着温润早早回来的旅行。
可是世事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温润居然回来了,而且就是在他大婚的当天回来的。温润之所以回来其实是为了观赏一场难得一见的萨满教婚礼。对于好旅行的人来说,各地的风俗人情也是很感兴趣的事情。夜晚的时候,女真人都燃起了篝火跳舞唱歌庆祝首领大婚,温润也坐在了其中喝酒跳舞唱歌。女真人信奉的萨满教教士跳起了为首领祝福的舞蹈,温润也挤在人群中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些平时难得一见的舞蹈.然后当萨满教的教士向他们首领献上祝福的时候,温润就看到了大婚的他,和那个仅仅只有十四岁的,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难免害怕羞怯的小新娘。
温润手中的酒碗落在地上,第一次感觉到心是那么的痛,他一步一步向后退,向后退,向后退。他的笑容如一把凌利的钢刀刺进温润的心口。
在萨满教教士的祝福之下走进洞房的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只有十四岁的小新娘,他第一次产生一种不合时宜的感觉。自己都三十岁了,和眼前这个小女孩相差了足足十六年呢,居然会成为夫妻,真是很荒诞不经的一件事。
看着还有些不安害怕的小女孩子,他安慰了她,答应她在她不害怕的时候才会再次来到她的身边,然后就离开了新房。
走在夜色之下,看着还在篝火旁跳舞的族人,他的心真的好茫然,如果这时候温润在该多好?他苦笑,怎么这么想?如果此时温润在,只怕会拿刀捅了他吧?不说别的,光是欺骗就足以令人发疯。
侍卫匆匆而来,附耳低语,他面色大变,惊得通体冰凉,几乎是以飞的速度冲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像游魂似的走,我怕他出事,又怕会影响到您,所以只好把他关到您的书房。因为只有这个地方外人是不能进的。”侍卫这样解释的。
他点头挥手让侍卫下去,那侍卫是他派的跟踪或者保护温润的人。
推开书房的门,反锁,回身,四目相对。严格的说是只有他的眼睛看到了温润,而温润的眼睛几近空洞无神,温润的脸色苍白无血,温润的手冰凉彻骨。
平时总表现得云淡风轻的温润,怎么会在刹间就蜕了形,失了神?
他抱起温润放声嚎哭,他不想看到温润这个样子,他其实真的不是想要伤害温润。
“温润,你醒醒,醒醒,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听我说!”他狂吼着,不停的摇晃着温润的身体,可是温润毫无反应。
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即使用最暴烈的手段噬咬温润的全身都是血印,即使用残忍的方法挺刺温润的身体直致鲜血淋漓,也不能刺激到温润分毫。
温润仿若行尸。筋疲力尽的他抱着温润回到青山岭那只属于他们二个人的家,温润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发烧了,且高烧不退,却无声无息。没有呻吟,没有烦叫,甚至连迷糊中说梦话的行为都没有。
大夫来看病,那烧退了升,升了退,就是不好,折腾十数日竟演变成肺炎,此后更得了百日咳。每日咳嗽达十数次至数十次,夜晚更是长咳不止,面红耳赤,涕泪交流、面唇发绀,最后更是咯血不止。好在温润已是成人,若是婴儿,早已咳死,可是经此一役,无气大伤。
在温润得病期间,他初始还日日陪伴在侧,昼夜服侍,可是当后来变成百日咳后,他也没有时间天天来了,毕竟长时间的不理军中要务是不可能的。偌大个青山岭,只有温润一个人住着,大夫也不敢天天来瞧他,隔个五六日送些药过来便是。
人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久病床前同样也无情真,人生悲凉莫过于此了。
可是温润想不到,青山岭居然会来了一个外人。来的人竟是那个不安害怕的小新娘。
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互相凝视,小新娘有些尴尬的说:“对不起,我,我只是见你病得这样重,他也不来瞧你,所以来,来看看你。”
温润默默望着她不语。
“你别误会,他没有告诉我,只是因为自从他与我成婚之后就没有来看过我,所以我有些好奇,就,就跟踪了他一次,所以,所以——”
“你回去吧,他是个猜忌心重,又冷狠的人,如果让他知道你来到这里,你会受伤害的。”温润缓缓的说。
小新娘黯然:“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好害怕,他那十几个福晋也经常对我冷嘲热讽。”
“他居然有十几个福晋么?”温润惨笑呛咳:“我以为,咳,咳,咳,我以为只有你而已。”
“你知道吗?我开始还以为他冷落我,是因为宠爱别的福晋,可是当我看到他是为了你的时候,我居然有几分欢喜。”
“他不是冷落你,他是觉得你还太小,想等你长大些。”温润喃喃地说。
“他对你说的?”
“不知道呢。”是啊,温润确实不知道他是不是对自己说的,因为那时自己总是昏迷的,而他总是握着自己的手喃喃絮语,到底是特意对自己说的,还是仅仅因为他需要一个说话的对象而已。
“以后我来照顾你吧。”小新娘语气清柔而坚定。
已经有三日没有去见温润了,这三日实在太忙脱不开身,所以当今天终于可以处理完所有的公务后,他就快马加鞭赶到青山岭去见温润。
温润居然不在。青山岭内遍寻无迹,衣衫鞋袜皆无。走了?温润舍了他逃走了?这样一想,骤觉一股鲜血涌上喉咙——
但他竟硬生生的把那口血腥吞了回去:温润,你休想离开我,到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侍卫骑马前来向他报告,他又惊又疑,旋即回府直奔新娘孟古的宅院。
小新娘见到他到来倒也无惧,只是轻轻的说:“他好可怜,我想我可以照顾他。”
他一把将小妻子拥在怀里,热泪盈眶。从此之后他对这个妻子总是特别的好,可以说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只是红颜薄命,小妻子只是活了短短二十九个年头便香消玉殒。嫁给他的十五年里,孟古可说是倍受煎熬,因为他和她的娘家叶赫部是死敌,直到她死,都在看着娘家的亲人们被他不停的杀戮。好在上天还是给了她补偿,让她生下一个值得历史书写的儿子:皇太极。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进孟古的房间,看到温润正安静的半躺在床上,他欣喜若狂,紧紧的抱住他:“我以为你走了,我真的以为你走了,我吓死了,我真的吓死了。”
“你是吓死了,还是想杀死我?”温润淡淡的回应。
“是你一直想要杀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他反驳。
温润叹息:“不论其他,你骗我若此,也足够杀一万次。”
“只要你不走,我让你杀一万次。”
温润抬头看着小新娘缓缓道:“她还是个孩子,与你那十几个女人住在一起太辛苦了。”
“你放心,我给她另置别院,让她好好的过日子。”
“病愈之后,我想离开这里。”
“什么?你还是要走?”
“我想出去透透气,留在这里,我会闷死。”
他想了想道:“好吧,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我不要侍从,我一个人走。”临行前,温润指着他为自己配的侍从很坚决的说。
他觉得愧疚,所以一切都依从了温润。他曾经向温润解释他因何成婚,也告诉温润自己还有很多很多老婆,但是——
“不要再说什么但是了,一个和一百个没有什么不同,是我天真了。”温润近乎淡漠的表情令他心惊。
他一度想把温润禁锢在家,因为他真的很害怕温润会一去不回,可是他太爱温润,所以还是答应让温润孤身远行。
孟古来送温润,她希望温润不要远行不归。
“温大哥,一定要回来,没有你,我觉得心好慌。他又要去打仗了。”孟古忧心地说。
温润沉静不语。
“温大哥,你很爱他的对吧,你也不舍得他对吧?”
温润凄然一笑。
“温大哥,有些话虽然很不中听,可是也还是要说,这个世界上,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甚至国之法典都有规定男人可以多妻,身为女辈的我纵有万般无奈,也只能恭而敬之,顺而从之。你虽是男儿身,却与我一般共侍于他,承欢胯下——”
“孟古,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他叫你说的?”温润断喝一声,眸中有受辱之色。
孟古惶惶然有些不安,毕竟她才十四岁,有些事不是她这样的年龄所能明了的。
他从隐身处走出来缓缓道:“她还小,不要难为她了,是我要她说的。”
温润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