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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罗澜的妈妈说话,宋书琴拉着梁飞扬的手,说等罗澜生了回来摆满月酒,还要飞扬多多帮忙。他笑得很开心,说做舅舅的,外甥满月应该准备一份大礼。
罗澜走后,梁飞扬便列出了出差计划,第一站是美国,然后加拿大,然后去英国,法国,意大利,之后从香港回过。这一路转下来,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要选定十个新酒店的地址。
走之前还打了个电话,晚上八点多,郑海卿在回宿舍的路上,他打电话来说晚上的航班去美国,要不要带礼物云云。
郑海卿跟老朋友一样同他说笑,最后问了一句:“回来的时间定了吗?到时候要不要接机?”
梁飞扬沉默片刻,给了模糊的回答:“等我的电话吧。”
这一等就是一个礼拜。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那边晚上十点多,现在打过去他应该还没有休息。
郑海卿犹豫了很久,想了很多,终于鼓起勇气把号码拨了出去。
铃声响了三下,电话被接起。
“喂?”声音带着沙哑,听起来很疲惫。
“是我。”郑海卿心里一慌,说话的声音低下去。
“海卿?”梁飞扬刚开完一个会议,此时正疲惫的靠在办公桌后面等秘书的咖啡。
“嗯。”郑海卿稳了稳心神,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的平静,“打扰你休息了吗?”
“没有,刚开完一个会。”梁飞扬慢慢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很累?”郑海卿慢慢地低下了头,声音低而温柔。
“还好。你呢?这个时间正在公司忙吧?”梁飞扬的声音懒懒的,却犹如金色的沙砾流过铜质沙漏,沙沙得声线丝丝缠住郑海卿的心脏。
“嗯。”郑海卿忽然间觉得,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梁飞扬回来,两个人哪怕隔着天涯海角,只在疲惫的时候打个电话也好。她真的不想看见他看别人时那种宠溺的眼神。
“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了?”
“只有遇到麻烦事才能给你打电话吗?”郑海卿咬了咬唇,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墙壁上的那幅字:静水深流。那是罗澜带回来的,据说是一位颇有名气的书画家的作品。这副画,价值数十万。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然后是梁飞扬很小的声音说谢谢,郑海卿猜想肯定是卢雅给他送咖啡来了。片刻后,他沙哑性感的声线才转回来:“你一向以工作为先的。”
“嗯,这次却是私事。”郑海卿无奈的笑了笑,心想明知道自己心里会痛,但还是很想听见他开心的笑声,“罗总生了,龙凤胎,我提醒你一下,礼物要准备双份儿了。”
“啊?”梁飞扬先是一愣,继而低低的笑出声来,“居然是龙凤胎?真是叫人惊喜。什么时候生的?今天?”
果然是开心的笑。郑海卿的右手不自觉的攥紧,咬了咬嘴唇,让痛感保持她的理智,“是昨天晚上。刚刚张先生打电话过来报的喜。罗总做的手术,剖腹产。要满月后才回Q市。”
“好,我知道了。”梁飞扬很开心,一身的疲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谢谢你,海卿。”
“口头感谢啊?”郑海卿扁了扁嘴,眨着眼睛把那点酸涩压回去,“我这可是越洋电话呢,电话费给我报了吧?”
“好。”梁飞扬难得的好脾气,“这样,你那份礼物我也替你准备下,算是对你的感谢。好不好?”
“那我可赚了。不能太寒酸哦,罗总可是我的上司呢。我还想在她手下混饭吃。”
“没问题。”
“好了,没事了。我要工作了,你也该休息了吧?晚安?”
“嗯,早安。”梁飞扬微笑着挂了电话,破天荒的瞪着手机发愣,直到卢雅进来提示他明天的行程安排才回神。
咖啡已经冷了,梁飞扬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问卢雅:“我们在缅甸曼德勒投资的酒店怎么样了?”
“首期工程已经竣工。可耐大人一直在问您什么时候能去一趟曼德勒。不过策划部一直认为老板在开业之前没必要过去。装修和开业前培训都是按照我们集团的标准进行的,有培训部和策划部的人负责就可以了。报告每个礼拜都会按时交到秘书处。工程进度隔天都会有视频和照片发过来。”
“这次回国我们不去香港了,改从曼德勒回国。你看看是那几天,帮我安排好之后,通知可耐。”
卢雅很是惊讶:“我们去曼德勒?可那里的酒店还没到开业的时候呀。”
“先过去看看环境。”梁飞扬笑着起身往外走,在出门的时候看卢雅实在不解才好心的给她解惑:“罗澜生了一对双胞胎,我想买一对像样的小玩意给孩子做礼物。”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尽快安排好。”卢雅立刻点头,心想老板你可真够可以的,你想买翡翠,哪里不能买,用得着亲自飞缅甸吗?
“嗯,孩子满月的前一天我们赶回Q市。”
“好的。”卢雅再次哀叹,嘴上却甜甜的笑着:“那可真是恭喜老板了,你当舅舅啦!”
梁飞扬笑着点头,潇洒的走进了电梯。
剖腹产的后果就是麻药过去之后,刀口疼的要死要活,而且三天之后拔掉导尿管,不管伤口有多疼,你都得下床走动。不然伤口粘连,后果不堪设想。
“老婆,慢点。”张硕扶着脸色惨白满头是汗的罗澜从病床上慢慢地坐起来,“疼的厉害吗?”
“唔……”开膛破肚第三天啊!罗澜哀怨的看着病房的窗外,天很蓝,阳光明媚。高楼大厦直耸入云,外边的世界那么精彩,而病房里的她却要忍受切腹之痛下床走路。
罗澜慢慢地伸腿,一只脚先落地,刚一用力,肚子上就是一阵撕裂的疼痛,她下意识的弯腰,双手抱住了肚子。
孩子虽然生了,但子宫还没有收缩回去,此时她的肚子仍然像是怀孕四五个月的样子。下床站起来的时候,刀口被扯到是一方面,肚子本身的重量下压,又是另一方便。
“老婆,可以吗?”张硕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虽然没尝到这一刀带来的痛楚,但却感受过分娩时的阵痛。那种痛不欲生,想一头撞死的感觉,让他终生难忘。
“呜啊——”旁边婴儿车里,裹着粉蓝色包被的小家伙忽然睁开了眼睛,小胳膊一挥,像是要宣布什么。
罗澜惊喜的笑着,一时忘了疼痛,居然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老婆?”不是吧?这么勇敢?张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疼吗?”
“嗯……”罗澜站在婴儿车前,伸出手指去勾住儿子的小手,幸福的笑着,“还好,不是很疼。”
张硕跟过去,手指在熟睡的女儿脸蛋儿上拂过,心里暗暗地笑,俗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可他老婆的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了。
这就是母亲的伟大吗?张硕侧脸看着罗澜低声逗弄儿子时笑得享福洋溢,心窝里也被幸福填的满满的,一丝缝隙也没有。
小宝宝出生一个礼拜之后,罗澜出院,回四合院养月子。
宋书琴请了两个礼拜的假已经到期,此时却不得不回Q市去上班,谁让她还没退休呢。不过想想也快了,过了今年再熬半年她就可以退休了,到时候正好帮着女儿带孩子,享受含饴弄孙之乐。
陈玉佳忙里忙外,给亲家母准备了一大堆的礼物,对亲家母来北京陪伴照顾罗澜母子三人表示十分的感谢。虽然两宫太后这十来天的时间里也发生了一些小矛盾,比如坐月子的罗澜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孩子尿了怎么办拉了怎么办,半夜哭闹又怎么办的琐事上二人各执己见,甚至争执不休。
但总的来说,陈玉佳还是个明事理的人,她知道不管亲家母怎么说怎么做,都是为了罗澜母子三人好。所以争执过后立刻言和,两个人争到后来竟也成了不错的姐妹。
最后宋书琴细细的叮嘱了女儿一番,捧着外孙和外孙女的照片和一大堆东西上了张仲坚老爷子的专车回了Q市。罗澜的身体也渐渐地恢复,又一个礼拜之后,肚子上的刀口完全愈合,已经没有了什么疼痛感。
之前陈玉佳请了一个月嫂,现在是两个小宝宝,她又觉得一个月嫂忙不过来,非要再请一个。最终被罗澜劝住,家里人够多了,警卫员,保姆,保健医生,护士什么的,再说,她身体已经渐渐地恢复,能照顾自己了,家里有一个月嫂也就够了。
满月酒办的很风光。这是老太爷的意思。
张家人脉一向单薄,张仲坚老爷子当初倒是有个哥哥,却在抗战中牺牲了,死的时候只有二十来岁,尚未娶妻,连个后代也没留下。张仲坚抗日战争的时候还年轻,只是个毛头小兵,后来解放战争中立了军功,建国后成家却一直没有子嗣,抗美援朝老爷子又扛着枪去了朝鲜,家里的媳妇才发现有了身孕。
张秉云的母亲在生张秉云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儿,后来再也没怀孕,五十四岁就去世了。
张家到张硕这里算是一脉单传,这也是陈玉佳一直催着罗澜要孩子的原因。像老太爷这样的功勋这样的地位的老首长,哪个不是一大家子人?严老爷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顾易铭的父亲虽然没有兄弟,但却有三个姐姐。严肃和顾易铭表兄妹都有一大群,唯有张硕不但是老张家的独苗,连陈玉佳娘家那边也没有个表亲,张家和陈家就守着他这一个宝贝蛋呢。
到了罗澜这里,因为国家政策的关系,自然不能多生。却不料罗澜一下子生了双胞胎。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老太爷发话,好好地摆几桌酒席,让那些老家伙们都来看看我的大曾孙!
那些老东西个个要强,今儿老子终于压他们一头,看这回哪个敢跟老子比!
张家龙凤胎的满月酒,差不多惊动了半个京城。
严家,顾家自然是不用说了,几乎是全家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