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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一直走去。周围居然还是没有人。
思考著,寒落慢慢地向前方走起,然後松开了扶在墙上的手。
屋子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小小丫鬟?越是看去无害,越是难以猜测!我想羿王不会只单纯送你个人
当丫鬟吧?”
“不说了……我不想再争论,人都已经带回来了,还能怎麽样。”东篱昕的
语气突然软了下来,甚至带著一丝疲倦。
“昕……”
寒落走近的时候,只听到东篱暄唤了一声,夹著一丝後悔。
真是好的兄弟情啊……
“两位东篱公子,请你们把我退回去好不好?”
就在准备推开那屋子的门之际,却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不算动听,甚至因
为紧张了带了点沙哑,可寒落就那样,手僵在了半空。
“我不明白为什麽二公子要选上我,可是,小王爷答应过我可以一直留在王
府内的,所以求求你们,让我回去吧!”少女的声音越显激动,然後扑通一声,
显然她是跪了下来了。
寒落已经听不清东篱暄和东篱昕两兄弟在里面说了些什麽,那少女又说了些
什麽,下意识地抚上左手手腕上的绸带,只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里都
好,回不回得了房间不重要,只是,一定要离这个房间远远的,离那个人远远的。
冷静,放松,不要发出声响,然後离开。
一直屏著气,直到知道自己真的已经离开那个屋子很远了,寒落才深深地呼
吸了一口气,心便急剧地跳动起来。
“寒落公子,你不是应该去找暄少爷的吗?”是早上的那个人。
寒落下意识地将怀中的挽玉琴搂紧,回过头转向那人的方向时,脸上已经挂
上淡淡的笑意了。“我有点不舒服,所以他让我回来了。”
“是这样啊,可是这里离观雪楼……”那人不懂。
寒落笑了,他终於明白了:“对不起,能带我回去吗?我找不到路。”
“是,这边请。”那人应了转身便走。
果然,不是东篱暄故意或是忘了什麽,而是,忽略了,山庄里的人,根本不
知道自己看不见。
见寒落没跟上来,那人奇怪了,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他。
“对不起,我的眼睛看不见。”寒落声音很轻,甚至带了点柔弱。
那人顿时慌了手脚,一边道歉一边走过来,想要扶他,又不敢伸手,寒落只
是心里头暗笑著,一边将手搭在那人的肩头上。“劳烦你了,不知道尊姓大名?”
那人更是不好意思:“我,叫我阿三就好了。”一边说著,一边领著寒落走
回房间。
这麽一闹,他压根忘了去探究,为什麽寒落说不舒服时,他的暄少爷还会放
任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自己走回房间。
根本忘了自己如何将阿三送走,只知道自己抱著挽玉琴,就在门关上後的刹
那,颤抖,怎麽都止不了。
如此地近,怎麽会想不起,这里是如此地近,近得过去和现在就像只隔了一
纱薄纸,轻轻一戳,就会全部撕破。
门突然开了,很响的声音,像是谁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一般。
进来的只有一个人,站在那不住地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寒落笑了,缓缓地
放松了紧抱著琴的手,即便没有任何不同,却慢慢地闭上眼,仿佛这样便能将一
切隔绝。
真是很好的搭配啊,羿王府送来的丫鬟和江子寻派来的人。相互监视,比什
麽都来得有效。只是,东篱暄他们大概想不到吧……
“公子!”一个很大的拥抱,仿佛是害怕他会消失一般紧紧的拥抱,抱著他
的人早已哭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啜泣声渐渐弱了,寒落才轻轻地道:“好了,寄儿,我不是
好好的麽,哭什麽。”
那被唤做寄儿的少女却不肯放手:“公子,公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寒落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温暖,柔声道:“是我,寄儿别哭。”
寄儿终於不好意思地放开他,揉了揉眼,却又拉著他的衣服不放,似乎怕他
真的就此不见了。“公子……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寄儿!”想也没想,寒落便叫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又放软
声音,“我知道你很多事情不明白,可是,不要问我,好吗?”
寄儿迟疑了一下,终於点著头应了一声。“真好,寄儿又可以侍侯公子了。
而且,不是在羿王府里。我们都出来了。”
寒落没阻止她说,只是突然笑了。
门外,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远了。
那个叫寄儿的丫鬟,本来死活要回羿王府,可当弟弟说出,让她去侍侯寒落
正好时,她却突然脸色一变,什麽都没再说了。
东篱暄回到自己的日照院时,脚步连自己都觉得沈重。
因为觉得可疑,一路跟著寄儿到了观雪楼,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那样的事
情。
寄儿叫寒落“公子”,寒落认识她,甚至她曾经是跟在寒落身边的人。
然後寄儿说“我们都出来了”。
从羿王府出来。
寒落不是江子寻派来的人麽?居然还跟後王府拉上关系,实在是……
东篱暄摇了摇头,拼命想把寒落的事甩出脑海,可那张清丽到极致的面容却
越渐深刻。现在越想,越明白,无论什麽时候,寒落身上都有一种东西是不变的,
初见的时候是那样,後来雪夜里是这样,然後他说出目的时是这样,现在还是这
样……从来不变的东西。以前也许以为只是错觉,可是今天却分外明显地察觉到。
那是傲气。
寒落那双没有神绪的眼眸中,怎麽掩饰都擦不去痕迹的傲气。
初见时,与其说是被那干净剔透所吸引,倒不如说是被那傲气所吸引吧,因
为不懂,如此极端的东西怎麽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所以想不起那是什麽,
越是想看清,越是沈溺。
带他回来,根本不是因为想要监视或是什麽,只是因为沈迷,连自己都不知
道为什麽地沈迷,在看到他倒下的一刹那,心里竟然痛到快要叫出声来。
他不懂,不懂为什麽只是那几天的相处,只是一夜的忘情,就能有这样的心
痛。
他想要弄清楚,然後,不计後果。
观雪楼外面是一院子的梅树,这时正是梅花独放的季节,满树的白色如同烟
雾般拢在枝头,即便是在雪天里,也一样夺人心魂。
寒落靠著窗喝著寄儿早上起来熬的鱼粥,身上只是一件单衣,一件厚厚的棉
外袍,也不觉冷,听著寄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繁忙的脚步声,唇边不知何时便挂
上了一朵暖暖的笑容。
咿呀一声,窗开了一线,一阵风夹著梅花的香气卷了进来,寒落皱了皱鼻子
:“寄儿。”
“公子,你吃完了?”寄儿放下手中的抹布走了过来。
“窗,那气味难闻死了。”寒落淡淡地道。
寄儿这才明白过来,忙回过身去关窗,暗骂自己不小心。
明明知道公子讨厌梅花……
“寄儿,又不是你的错,谁叫它满院子都是呢……我们总不能把外面的梅树
全部砍掉吧。”
“哦?不知道这里什麽东西惹得我们的贵客如此不悦呢?”门被推开,两个
人走了进来。
说话的是东篱昕,後面的自然是催云。
寒落也不怎麽在意,只是说:“没什麽,不太习惯梅花的香味而已。”
“是吗?以前观雪楼的主人可是很喜欢呢!看来你真的不是……”
“寒落是什麽人,昕少爷不早查出来了麽。”寒落无所谓地笑了笑。
东篱昕愣了愣,没说话。他查出来的,也只是芙蓉谱的羽飞罢了,可是之前
呢,寒落是不是还有不为人知的过往,他没有去查。因为当初,他只是为了确定
一些让他震惊不已的事情而已。
寒落听他没说话,接过寄儿递过来的菊花茶,倒是自己说起话来了:“我倒
是奇怪,从前你不是很赞成的吗?”
“你果然是知道的!”东篱昕猛地抬头。
寒落笑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是吗?东篱暄不是告诉了你我是
干什麽来的吗?如果连哪些人可以利用哪些人不可以都不清楚,我想我连自己是
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
“我原本是你想利用的人?”
“本来是,可是在江家一面,就知道不可以了。”寒落轻轻拨著琴弦,琴声
零落,却诱人心魂。“你关心的只是自己哥哥而已,如果我真的只是江家里的那
个寒落,你也许会帮我,可惜,我不是。”
东篱昕冷哼一声:“你倒很清楚。那麽,我想你怎麽样,你也应该清楚吧?”
“我不会走。”寒落回答得很快,也很决绝,没有一丝余地。
东篱昕却居然没动气,反而开始笑了:“江家给你多少好处了?你觉得我就
不能给你吗?”
寒落径自摇首:“绘世山庄的能耐,我怎麽敢小看,只是,我还不想死。”
“威胁吗?”东篱昕有点愕然地回头看了看催云,像是询问什麽,催云只是
摇头。“如果我们能保你一命呢?”
寒落呵呵一笑,便已无痕,脸色很冷:“要下坠的时候,太单薄的绳索,明
知道它总会断,也只能死命拉著,多撑一阵,便能多活一阵,可是有人在上面拉,
绳却反而会断,这样的道理,昕少爷明白吧?”
东篱昕沈默,好一会,却突然问:“不能说?”
寒落却似明白他问什麽,一笑:“不能说。”
东篱昕再没说话,转身带著催云离去,不一会儿便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留下来的,寄儿看著她的公子,他没有说话,也没什麽表情,甚至没有动。
“公子……”想了很久,寄儿终於开口。
“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