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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东篱暄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又自低头看他的东西去了。“还以为
你在叫什麽。你以前不是想我送他走的吗?现在不正合你意了?”
东篱昕脸色一沈,走上两步,用力地在桌子上拍下一样东西,桌子用力地一
晃,东篱暄皱了皱眉,抬起头来,便看到那是一把雕著奇怪纹饰的小刀。“这是
什麽?”
“不知道。”东篱昕面无表情地道。
东篱暄将那小刀拿起,端详了一会,又把刀从鞘里拔出来看了一会:“那你
把它给我干什麽?”
东篱昕沈默了一会,终於泄气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跟葬花楼主
那死老头吵了五天,他就给我扔下这麽个东西,说是如果寒落走了,让我给你。”
东篱暄脸色变了,好半晌,才问:“我们跟葬花楼有来往吗?”
东篱昕怔了怔,突然低低地笑了:“原来他指的,是我们啊……错的原来是
我们……”
“昕?”东篱暄心中一颤,不安地唤了一声。
“哥,葬花楼跟我们的渊源可深著呢,他们楼主……很恨你。”
“为什麽?”
东篱昕笑了笑,说:“不告诉你,反正你不会相信。”
东篱暄心里跳了跳,不安感越来越重了。他不动声色,随口又问:“那跟寒
落有什麽关系?他们远在西域,不可能知道寒落的事吧?”
“怎麽不可能!”东篱昕嗤笑一声,“哥,你连这也忘记了?西域葬花楼,
最擅长的可是巫术啊,别说这小小的消息,就算让死人复生都可以!”
见东篱暄不说话,知道他心里正乱著,东篱昕却突然问:“哥,你想寒落吗?”
东篱暄看向他,皱著眉:“为什麽我要想他?”
东篱昕耸了耸肩,站起来转过身去:“我只是觉得,你一定会爱上他的。”
“别开玩笑了,我再笨也不可能会对一个敌人真心,以前那些不过是试探而
已。何况,我可没打算爱个男人。”东篱暄的语气中颇有几分不屑。
东篱昕却笑了:“哥,你知道你刚才说话时有迟疑吗?”看著自己哥哥脸色
一变,他却没停下来,“我也不是因为你之前对他好才乱猜的,你的心里,一定
早就埋下了种子,所以,你在第一次见到寒落的时候,才会为他倾心。”顿了顿,
似乎是为了掩饰些什麽,他又笑了一声,向门外走去,“雪落飞花沾衣寒,这是
你说过的话。”
快步走出门,他根本不敢停留。
结局会怎麽样,谁知道呢?也许他们真的都错了。有些刻印,明明无法掩盖,
却偏要遮掩,换来是,更深刻的记忆与失去。
哥,你知道吗,因为不放心,我特地远至西域,不择手段才见到了葬花楼主,
跟他争了五天五夜,换来他给你的小刀,和一句让我难以释怀的话。
他说,沾衣死了,老天爷还东篱暄一个寒落。
──雪落飞花沾衣寒。
东篱暄心绪不宁。
无意识地抄写在纸上的话,只有这一句,一直缠绕心头。
顺著看,雪……沾衣。倒著看,寒……落……
寒落。
怎麽又想到他了?
东篱暄皱了皱眉,拿过一信,企图将那些模糊不清的影象从脑海挥去。
他只是个背叛者,满口谎言。
重重复复说什麽这是真话,其实全都是假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愣了愣,东篱暄暗骂了自己一声没用,抬眼看手中的书信,却怎麽都看不进
去。
混帐,他什麽都没说过吧?就算自己怎麽说爱他,他也什麽也没有表示吧?
甜言蜜语什麽的,根本一句都想不起来。
──我当然知道已经过去。而且,我现在还有你。
不是不是,这是谎言的一部分而已。没有小孩能在那样的地方活下来的,不
可能有的。
──暄,你……有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只是喜欢。
凭什麽问这样的问题!什麽都是假的,被我发现了,还死口不认。明明没有
失明,装什麽瞎子。
心底不断地否认,眼前那人的影象却似乎更清晰了。
温顺的,冷豔的,孤傲的,任性的……那时候还一脸不服气地咬了自己一口。
想著,东篱暄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却又突地僵住了。手刚触及的地
方,就是寒落当初咬下去的地方。
只是那一咬,竟然如此深刻?
东篱暄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心中泛起无法形容的惊恐。
火光微微晃动,似乎有什麽一闪而过,东篱暄一惊,凝神警惕了起来。
风声很轻,细细听来便会听到金属晃动的声音。半晌,突地寒光一闪,剑已
刺到面前了,东篱暄低头闪过,冷笑一声,左手一抬,左脚向前一点,在那剑上
一扣一拉,只听一声低呼,剑的主人便被他反著手压在桌子上了。
面巾一揭,东篱暄顿时傻了眼:“你是……花无颜?”
来的人正是花无颜,她恨恨地盯著东篱暄,一声不哼。
“你来干什麽?杀我?寒落干不了的事,打算让你来动手吗?”东篱暄觉得
好笑,却不知自己在说出寒落二字时,语气中带著让人无法忽视的异样。
花无颜眼中发红:“我就是来杀你!”
“凭什麽?”东篱暄笑著看她,“你这点花拳绣腿,能干什麽?”
花无颜根本不理会他的讽刺,声音很沈:“凭我的命。”她突地後脚一踢,
东篱暄脚一格,剑尖竟已刺到,他却根本不知道花无颜是何时挣脱他的束缚的。
仅是差分毫,他恰恰躲开刺向面门的剑,头上却也被她削下一缕乌丝,低头
看著它落在地上,竟然是伴著一抹嫣红。
不是他的血,是花无颜的血。
花无颜竟是赤手握著剑刃的。
“我与你并无仇怨,你何苦用命相搏?”东篱暄叹息般地一笑,夺去她手上
的剑,却愕然地看到花无颜脸上流下的泪。
她的目光染著无尽绝望,东篱暄这才明白,她这已是被逼得无路可退了。可
是,为什麽呢?
“是你!就是你……小落将心捧在你面前了,为什麽你不要?”
低声的哽咽化作凄厉的控诉,东篱暄心中不由得一颤。却只是冷笑一声:
“是吗?我必须要?”
花无颜却似乎听不到他的话了,只是哭,本是低声压抑,现在却再也无法掩
饰:“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如果真的不行了,你就早一步去等他吧!”
窗外……似乎打雷了。
东篱暄的脑海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他听不懂花无颜的话。她说什麽了?
好痛,全身都好痛。
是不是打雷了?是不是雷电打到他身上了?
是不是……上天要惩罚他了?
他有点迷茫地看向窗外,却什麽也看不到。只有耳边,传来了花无颜带著哽
咽的哭诉。
四周的人群本是议论纷纷,却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目不转睛地看著台
下僵持的四人。
最先说话的是羿宵,他冷冷地看著寄儿,唇边是一抹残酷的笑意:“怎麽不
说了?背著我跑来这里,你想干什麽?”
寄儿眼中尽是惊恐,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她赔笑著说:“小,小王爷……寄
儿只是,寄儿只是想把公子带回府里……好让小王爷高兴……”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她下面的话,羿宵挥挥手,像是怕手上沾染上什麽
脏东西似的,冷哼一声:“我的事轮得到你管吗?我爱让谁回去,需要你操心吗?
你不过是连一个陪寝名分都没有的下人罢了,不要以为我偶尔找你,你就能干预
我的事!”
寒落在一边听著,不禁微微倒吸了口气:“寄儿,你……”
寄儿默默地听著羿宵的话,这时听到寒落的声音,缓缓看了过去,眼中竟是
恨意:“我什麽我?我是下贱,那又怎麽样?我恨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
你……”她突然扑了过去,像是疯了似的死命地对著寒落拳打脚踢,“为什麽那
时候你要自杀?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被他看上,我不会爱上那个残忍的人……既
然要死,为什麽现在还要活著?为什麽你不在四年前就去死呢!都是你……都是
……”
声音嘎然而止,空气中似乎有什麽蔓延了开来,温热,湿润,腥甜。在一声
很轻的碎裂声後,无休止地蔓延。
“寄儿。”寒落低低地唤,声音中尽是惊恐。然後他听到了数不清的尖叫声。
寄儿……
“寄儿,寄儿!你怎麽了?寄儿,你说话啊!寄儿!”他拼命地叫,却只感
受到扑在身上的人慢慢地滑落了下去。
对不起,公子……
羿宵的笑声响起:“一儿,不要叫了,乖,过来。这种下人,根本没有资格
活在这个世上。”
花无颜在一旁几乎呆住了,虽然早知道他不是好人,却不敢相信他就这样结
束了一条人命。这时听到他的话,心中一惊,向寒落看去,只见他似乎摇摇欲坠
的模样,连忙过去扶著他,强自镇定下来,盯著羿宵:“你以为你是王爷就能为
所欲为吗?只要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小落。”
羿宵哈哈一笑,仿佛她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除了我的一儿,其他人的
命,我不在乎。”
花无颜感觉到寒落微微一颤,然後自己被推开了,她心中一惊:“小落!”
寒落没有应她,向一边退开,离羿宵离花无颜都只是几步之遥。
“我不会跟你走。”话音很轻,在场的人却竟也听到了,又慢慢静了下来。
羿宵脸色一沈,却又笑了,温柔地道:“一儿听话。你一直都很听话的对不
对?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寒落垂著的手突然举到了胸前,碰在一起,宽大的衣袖遮掩下,看不清他手
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