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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走在医院的鹅卵石小道上,晚上的灯光很昏暗,时不时有几个身穿病服的人与我们擦肩而过。
顾岑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一出生就是个病人,我妈妈死的早,爸爸很疼我,但是我却没有朋友,那些人都不敢跟我玩,把我当成异类,只有北城哥哥他会跟我说话,带我去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正常的人,我知道他跟我结婚更多的是因为责任,可我不在乎,这世上的感情谁能说得清呢,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我一直抱有幻想,直到他逼我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签字,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这是我欠林若的,我答应过她我就要做到,所有一切让她痛苦的人痛苦的事我都会帮她清理干净。”
她停下来,转身看我,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悲哀:“可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你有什么地方比我好,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顾岑,我跟你不同,如果我爱一个人并不是只要我爱他就足够了,如果跟我在一起他不开心,不快乐,那么我会选择离开,凡事想得简单一点就好了,尤其是感情,不爱就是不爱,爱就是爱。我要进去等易北城了!”说完也没等她有什么回应就转身离开。
走出一段路,我转身,看到顾岑维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站在路灯下发呆,有一句话我没有告诉她,我想对她说,也许你爱的已经不是他,而是对他付出的热情,就像一座神庙,即使荒芜,仍然是祭坛。一座雕像,即使坍塌,仍然是神。
第七十八章
易北城在第三天中午的时候醒过来,我一直坐在他的病床前,我握着他的手,想给他一些力量。
他转头看到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有说话,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但是不打算放开。
他却像触电一般的抽回他的手,把脸偏到另外一边,斩钉截铁的对我说:“我们说好的,你要遵守这个承诺,赶快离开。”
“易北城,你害怕什么呢,我离不离开有那么重要吗,我可不可以自己来决定这件事情,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你让我走我就必须得走,你口口声声说希望我幸福,可如今我要怎么幸福,我要怎么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有了钱就可以了吗,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了吗,我是人哪,我有感情的,我不是你喜欢就拿来抱一抱,不喜欢了就扔掉的玩偶!”
“林若!”他大声喊我的名字,眼里有着怒意:“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留在这里!”
我忽然觉得没了力气,我从位置上站起来,扔下一句:“你真的很别扭!“就转身走了出去。
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发呆,好多天没有睡到一个好觉,我的精神不是很好,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嗡嗡嗡的叫着,让我筋疲力尽,心烦意乱。
可我不想离开,无论他怎么对我,在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我知道自己很坏,我对不起段御风,可这是我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我只是循着自己的心走这条路而已。
我不想压抑,可能时间不会很多,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做,可是无论结果怎么样,此刻我想在他身边,我想告诉他即使有一天他倒下了,他仍旧是我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像神一样的男人。
季星宇在傍晚的时候带来了吃的东西,见我坐在外面大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把东西送进去之后出来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隔了很久他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林若,这个样子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先回去吧,我跟king谈过了,情况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先进行保守治疗,然后挑一个合适的时间我们动手术!”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季星宇,我不想离开,在这里我睡不好觉,回去了也一样,在这里我至少可以看着他,这样我就会觉得心安,我知道他很累,很辛苦,他不想我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临走的时候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易北城不愿意见我,每次我只能在他睡着的时候进去病房里看他一眼,有一次我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的就趴在他的床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却躺在病房里的沙发上,身上盖了一条羊毛毯子,我坐起身来,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
我慌不择路的奔出去,我问了护士,护士说他今天早上脑压有点高,去了主治医生那里。我像是被一桶冷水当头泼了下来,从头冷到了脚。
我跑去找KING,他的助理告诉我他现在在给早上过来的那个病人做脑部手术,我浑身颤抖着跑去手术室,正好看到他从手术室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人,推床上的那个人被盖上了厚厚的白布。
我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手术室的过道上有人来来去去,各自忙着自己的生活工作,可我却觉得寂静,寂静到可怕的地步,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忽然就觉得自己失去了生存的勇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易北城那天在阳台上问我的话,他说林若,如果从25楼跳下去的那个人是我你会不会感到难过。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答案,我蹲*子,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我不会难过,我只是想去陪他,我舍不得他一个人孤独寂寞。
“林若。”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随即便哭着转过身去,易北城穿着病服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跑过去,我死死的抱住他,在他肩头嚎啕大哭。
他挣了几下没挣开我的钳制,只好无奈的放弃了:“你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抱着他不放开,我想无论他怎么骂我,对我说伤人的话,我都不在乎了,都不在乎了。
这天,季星宇陪易北城去外面的公园散步,他们两个走在前面,我默默的跟着他们。易北城对我的态度不好,常常处于一种爱理不理的状态,有的时候也会不耐烦,对我大呼小叫的,我知道他是想以这种方式逼我走,所以通常都是用沉默化解这样的尴尬。
路边有小草冒出嫩绿的颜色,阳光明媚,微风徐徐,原来已经是春天了,纽约的春天原来是这样的,我在这里呆了有两个月了吧。
赵伦硕打过我的电话,我只是简单明了的告诉他暂时不会回去,他没问我什么,只是让我放心,公司的事情他会处理好的。
段御风的事业交给他我很放心,一个礼拜前我已经联系好律师,签署好了文件,如果一年之内我不回去的话,公司会自动过户到他的名下。
易北城的手术日期已经安排好了,两个月后的今天他会躺在手术台上,接受命运对他的审判。近期来他常常会头痛,有的时候还有轻微的呕吐症状,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在他痛苦挣扎的时候我只能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
有时候我会觉得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并不是因为他对我不好,而是因为看着他痛苦我却束手无策,除了难受,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看着,然后觉得心碎。
我缓缓的跟在他们身后走着,这几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精神特别不好,我想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太累了,正这样想着,我却觉得腹部一阵绞痛,我踉跄的伸手扶在路边的大树上,等那阵疼痛过去。
可是疼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然后我感觉我大腿内侧有液体滑落出来,我低头一看,猩红一片。
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颤抖着声音叫他的名字:“易北城!”
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我看到他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第七十九章
易北城冲过来,二话不说的打横抱起我,我已经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意识也处于不清醒的一个状态。
我仿佛听到易北城叫我的名字,那声音急促而又紧张,我想说点什么,但是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到了最后也只是用力的抓住他的手。
耳边似乎有说话的声音,我费力的睁开眼睛,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放心,孩子没有问题,她醒了,你们聊聊吧!”
我偏了一下头,看到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了出去,易北城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易北城看到了终于打破了沉默:“怎么会这样?”
我抿着嘴,不发一言,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但是却倔强的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林若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的语气很无奈,甚至带了一丝痛苦。
“我要这个孩子!”隔了半晌我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易北城抚了抚额头,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话:“你有没有想过,你生下他,一个人带着他生活会多么的辛苦,过去的六年,你受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多罪,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你做你自己,你这样值得吗?”
我从床上坐起来,哭着朝他大喊:“为什么你这么确定我要一个人带着他长大,你根本对手术不抱任何希望对不对,你根本就觉得自己会死,会从我身边消失,那你接受治疗做什么,现在就停止治疗好了,我陪你好了,大家一起死,一了百了,一了百了!”我的情绪很激动,易北城走上来抓住我的手低声说道:“林若,你冷静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想无论多么辛苦,这条路我都想陪你一起走下去,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手术会不成功,我做梦的时候都在想你会好起来的,做完手术你就会慢慢的好起来的,易北城,你不可以有事,你要撑下去,我真的受不了,真的会受不了的……”我死死的抱住他,在他肩头嚎啕大哭。
易北城没有说话,只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