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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还是老样子啊,拉拉。你变漂亮了。”董黎又露出那种温柔的笑,曾经,这样的笑容常常安抚我暴躁烦闷的心。
“你才是啊。一定很幸福吧。”
我恨她,但是,却恨不起来。只是,不想见她。
董黎垂下眼帘,两行泪水从眼睛里面滑落。曾经,这泪水打动了一个人,也让一个人决定放手。
其实,我一直隐瞒别人,也隐瞒自己一个事实。其实,我怕伤害,也是因为受过伤害;我不敢爱,是因为这世界上总发生让人不知所措的状况。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
曾经山盟海誓过。
甚至差一点便拥有女人最终极的幸福。
但那回忆,被我掩埋了。谁也不知道,我还曾经爱过。
让我讲讲我和董黎,还有晏汝翔之间的故事吧。
那是4年前。我和董黎刚刚工作的时候。
说起来我和董黎有很奇妙的缘分。大学刚入学第一天,报到时她站在我的后面;我们都姓董;我们分到同一间寝室的上下铺;我的学号是12,她是21;她爱BLUS,我爱JAZZ;我们都喜欢糖醋排骨,喜欢火锅和串串,喜欢八卦,同样内心敏感……
如此种种,我们常被同学和朋友调侃,说我们两个简直是粘年糕,走到哪里都一起,如果是一男一女,肯定是相当幸福的一对儿。
我们彼此分享吃的用的,也彼此分享心事,从来不对对方隐瞒什么。
毕业了,我们一起面试,一起进了同一间公司。
她坐我对面,我坐她对面。
人生如果注定有这么多巧合,那也就注定了我和她之间要发生些什么。
公司有一天来了一个新经理。他是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哈佛留学回国的海龟。青岛人,一站在那里就像一棵青松一样挺拔。
他自我介绍:我叫晏汝翔,齐国名臣晏子的晏,汝等的汝,飞翔的翔。我希望自己是一只燕子,在天空划出美丽的曲线,带你们一起飞翔。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带着我的心飞翔起来了。
我喜欢他,爱上了他。
他发现了。然后,他也爱上我,我们相爱。
过程简单,但是却让我刻骨铭心。晏汝翔,曾经就是我一辈子的幸福和梦想。
我们在一起以后的第6个月,他带我去西双版纳。在一个星星漫天的夜晚,在一个傣家的竹楼上,他给我一个小小的玉佛。我们这就算定了终身,于是那晚,我把自己交给了他。
从此我开始是他的女人。他忙着订婚、布置新房子,我们甚至定好了婚期和邀请的宾朋。
当时我最庆幸的事情是,因为决定得太仓促,所以我还没告诉我的爸爸妈妈。如果告诉了,会让他们从幸福的颠峰坠落到悲痛的深渊。
因为那一晚的同事们庆祝我们即将结婚的PARTY上,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我因为加班而没去成,晏汝翔喝醉了。最后董黎送他,谁也不知道她送他去哪里了。然后一个多月以后的一天,董黎流着眼泪跟我说:
“拉拉,把他让给我吧。我怀了他的孩子。”
我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晏汝翔求我原谅他,我问他要谁,他居然说他要负责任。于是我虚弱地笑笑,好啊好啊,我最爱的男人和我最好的朋友,祝你们幸福。
然后我辞了职,离开了他们。偌大一个成都,竟然从此就没有相见。
离开他以后半个多月,我发现自己有了孩子。
这个可怜的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他来晚了,他来晚了……那时候,我天天这样说。
最后孩子没了,我也决心开始新的生活。忘记他和她,抹掉自己的过去,生活下去。
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我恨他的懦弱,也恨她的眼泪。
可能因为我太想他们幸福,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成全他们,毁灭我自己。
想到这里,我眼睛一酸。
回忆让人隐痛。
“拉拉,不要恨我了好吗?那时,我也是不得已。其实当时汝翔要我的时候,一直喊着‘拉拉,拉拉’。他其实不爱我。”董黎的眼泪不停掉落。
“我不恨了,我什么也不恨了。虽然你们伤害了我,可是我仍然要活下去。可能这就是命运吧,我接受。”
我的坚强,让我克制住了眼泪。
因为我想起了江槐的话。
人生就是不断的被伤害,然后再不断的爬起来的过程。
我对她一笑,我看见她愣住了。
“黎子,”那时候,我这么叫她:“既然我们遇见了,看到你很好,我也很好,那就可以了。”
“他现在,不经常回家了。”她低下头,又一滴眼泪滑落。
“得到一些,必然失去一些。你得到了他,得到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应该满足了。”我不是尖刻,因为这个世界,你太贪心就会贫穷。
“拉拉你好吗?”
“很好。又遇到一个好男人,现在准备好要恋爱。”我起身,拿起买的东西,“再见了,董黎。”
我大步走出门去。
是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日子还要继续。
我还年轻,我才26岁。
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的走到小区的大门口附近时,我还是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因为让我伤心的,是董黎孩子的眼睛。那大大的、灵活的眼睛,那纯净的眼睛。他活着,而我的孩子死去了。我的那个孩子,应该有比他更漂亮的眼睛……
我靠在围墙边,任泪水肆虐。
“拉拉?拉拉你怎么了?”
江槐的声音。温暖的,江槐的声音。
我栽在他肩头,放声大哭。
江槐,你为什么老是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啊,为什么?
我听到一声叹息,是老天爷在叹息,还是江槐?
我哭,用尽力气地哭,哭到肝肠寸断。
眼泪打湿了仍然穿得很单薄的江槐的衣服,我们两个同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江槐的两只手臂耸拉在两旁,几次想要抬起来拍拍我,却始终没有能抬起来。这时候我多么盼望他能像哥哥一样抬起手臂,用他的手掌轻轻抚摩一下我的头发,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就能找个理由去释放。
可是他没有。
于是我哭得更厉害了。
“什么事情,你们是怎么回事?”小区的保安冲出来,惟恐发生了什么治安事件。
“没什么事情。”江槐看也没看他,我也只是自顾自地流着眼泪。
“是这里面的住户吗?”
那保安仍然不死心地问。
“是啊!我是2…8B,她是2…9B,问够了吧?你没有见过人哭啊,见过就给我闪远点!”
江槐几乎是在咆哮。
我怔住。从来,我也没有见过一个人的怒火可以燃烧得这么浓烈,也可以爆发得这么彻底。
面前的江槐,和平时判若两人,他的全身都在燃烧着,眼睛就像豹子一样,发出慑人的光。
我看见那个年轻的保安微微后退了一步,然后便一声不响地走开了。
好可怕的江槐。
但是,他却是为了我。
“江槐……”我抹抹眼睛,决定终止我这有点愚蠢的哭泣。因为,我这不是在悼念我的过去,只是内心的不平衡感又在作祟。
值得吗?不值得,所以我也应该把这遗忘。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所属的空间和生活,也许从一开始起,晏汝翔就不属于我,而我也不属于他。
“你还哭不哭啊?”他的喉咙里,只跳出这句话。
“不哭了。哭累了。”
“那好,我们回家去吧。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够填补你胃的空虚和心灵的空虚了。哈哈,我刚下班走到门口就看见你一个人在这里傻乎乎地哭,那时正在想我今天晚饭怎么解决。现在好了,多我一个也不多,我就在你这里噌一顿了!不介意吧?”他问。
他那变脸的速度可以赶上神州五号飞船了。也让我迅速忽略我刚才所遇见的不快。
“什么啊,你可不能抢啊,我要一个人吃的!”
“不要那么小气嘛!去你家还是我家?”他说着,提起我那一堆袋子就走。
我追上前去,吵闹着跟在他后面。
江槐笑了,我也笑了。我们两个人的痛苦,都能奇迹般地在打打闹闹中化解殆尽。
最终我们在他家落脚,开始大吃特吃。
江槐的客厅,又一次被弄得满地创痍,惨不忍堵。
我们抢着吃牛肉干,还有芦荟味的酸奶,看着电视嘻嘻哈哈。
“拉拉,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又为什么哭啊?”
到底,江槐还是问了我这个问题。我动动嘴,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说话啊,被牛肉干卡住啦?”
江槐在一旁,用手肘捅捅我。
“没……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一时伤感。”
“哎哟,你居然还是林妹妹类型,那么多愁善感啊,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一定不是的,你把我当好朋友,就要跟我说老实话。”
他死死盯着我,一脸的怀疑和不信任。
“实际上,是在家乐福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所以惹得我心情也不好。”我回答。这应该也算真话吧,不过我不打算再继续说细节,因为这事情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要让他知道。
“哦。”我看见他的脸色,很微妙地起了变化。
我知道易秦对于他来说,也是他不愿意遇见的人。但是我好奇,我想知道其中原因,就像他想知道我哭的原因一样。
“那,你是不是也遇见了你不想遇见的人呢?”我很小声地、试探着问。我偷偷瞄了一眼江槐,看见他吃东西的动作猛的一停。
“你指什么?”他扭头看我,语气充满戒备。
他也许也没有想到,原本属于我们两个之间的这种轻松的气氛,会被一个问题所改变。
“易秦。”我深呼吸,终于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江槐没有说话。
“在我面前,不要随意提他的名字。”他的声音沉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多少有些不安,因为这样的江槐让我害怕,他的阴暗,在这样的时候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