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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第一次看见江槐写的字条一样。
“拉拉:回家以后,到我家来一趟。江槐。”
满腹疑问,不知道他老人家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走到八楼,按响了他的门铃。
“怎么回来这么晚?加班吗?”他从门里面钻出来,好象对我非常不满。
我抱着手中放着毛衣的袋子,对他做了个鬼脸:
“不加班就不能回来晚吗?逛街去了。”
“你们女人就是能乱花钱。”说着,他把我让进门里。我则一边换拖鞋,一边反驳他。
“我还好,不是购物狂!要买东西也要看有没有钱啊,我是穷人。”
江槐没说什么,只是丢下我往冰箱走去,顺便扭过头问我:
“吃饭没?”
“吃了。我吃的张老五凉粉,哈哈,好久没吃了可真是好吃!”
说着说着,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实在是好吃啊。
“张老五?是后子门那家吗?”江槐看我,也一脸向往的样子,“我也好久没吃了,哪天,你请我吃吧!”
“怎么又是让我请客,你怎么和菜菜一样擅长敲诈,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我翻了个白眼,真惋惜怎么我的朋友都是这种类型的。
“就这么说定了哦。”他开冰箱门,拿了两罐饮料出来。“喏,你的百事,我还是喝我的可口可乐。”
“嘿嘿,算你识相!干得不错,我得打赏。”我心满意足地接过可乐罐子,一副老佛爷姿态。
江槐在我旁边坐下,偏偏头:“那你要赏我什么?”
“你说吧。我今儿个高兴,尽量赏你点儿好的。”
“那,”他居然把他胡子拉碴的脸凑到我的脸边,“就赏个吻吧。亲脸,我不介意。”
啊?
当场吓出一身冷汗,我立即闪开有5米远。
江槐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这个家伙!当心我捶你哦!”我气急败坏地冲他大叫。不过我敢发誓如果是易秦的话,我绝对不会在他面前这样大喊大叫的。
“开个玩笑,真是的。”这家伙倒满不在乎。
我整理头发和衣服,气鼓鼓地说:“说,让我下来干吗?”
“你那天不是说喜欢看恐怖片吗?今天我跑去租了一个日本的《咒怨》,据说很吓人的,你一定满意。特地邀请你下来看的。”说着,江槐往DVD机子那里走去,准备放碟子。
我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我的妈呀,那时候听同事说起过,光是听他们对情节的形容就让我连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老觉得从房间的角落要爬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手心已经发冷了,我决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好。
“那个,江大叔啊,我先上去了,我还没洗澡呢,今天累死了,我们改天再看吧哈!拜拜!”迅速往门口走去。
却马上被他拎了回来。
“洗澡多快啊,这个片子又不长,我问过了才一个多小时,现在不到九点,你看完回家也来得及。”他说着,不满意地盯着我。我看见他又不高兴了,但很奇怪,我很害怕他不高兴的样子,“难道你怕?”
说完,他居然又得意起来。
他肯定是觉得我是骗他的了,他一定发现了。但是,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对吧,我绝对不能认输。于是硬着头皮,我故作镇定。
“好,那我看就是了,免得你又说我不识好歹。”
“这就对了嘛。”江槐笑笑,走过去把碟子放了进去。
我们在沙发里坐下,江槐这个兔崽子,居然说看恐怖片需要气氛,硬是把窗帘拉上,再把灯关了看。
阴郁恐怖的音乐飘出来,我全身一个寒战。
怪也怪江槐的音响效果太好,连里面的一点点声音都能听见。
我使劲抱着靠垫,把头埋得极低,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紧张地盯着电视。
江槐看得相当自在,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现在有一种想要把他掐死的冲动,他怎么这么一根筋啊,他怎么就我说什么他就信了呢?不是说女人说的话都是反的吗,他用他那脑袋稍微分析一下,怎么也能知道我怕看恐怖片了嘛。
随着剧情的发展,我的头也越埋越低。当看到那鬼主角伽椰子出现的时候,那张脸和那卡拉卡拉的声音就让我再也不敢看下去了。我恨不得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见,连听见那样的声音我都紧张。
好不容易,片子完了。
好变态的小日本,这样恐怖的东西都弄得出来,太恶心了。我发誓我再也不看了。
我用冷僵了的手把画面切换回到电视节目上面,房间里终于有了一些生气。转头正想叫江槐,却见他正在请神。
请神就是坐着打瞌睡的意思。
“江槐!江槐!完了,片子完了,你醒醒啊!”我推着摇着他,直到他睁开惺忪的眼睛。
“啊?完了啊。”他居然还伸伸懒腰,一副无奈的样子,“真没意思,一点也不吓人,看得人打瞌睡。”
我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不相信他居然这么抗恐怖。
如果他去当反恐精英,估计会很强!
我一边悻悻然,一边悼念我饱受折磨的心脏,我在想我今天晚上可怎么睡。
“你觉得好看吗?”
“不好看。”我说。
“为什么?这个是他们都说不错的。”他居然还问。
“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比较恶心。”
“恶心?这个是形容欧美恐怖片的吧,日本的恐怖片不是都是心理式恐怖吗?”
我看你,现在就像那个伽椰子。
我已经心理恐怖了,臭江槐还在火上浇油。
我准备告别回家,但终于想起来毛衣的事情,于是转头把口袋提过来,塞到江槐的手上。
“这个是我今天逛街时看到的,看你穿那么单薄我于心不忍啊,所以就给你买了一件。但愿你穿着合适。”
江槐接过毛衣,又沉默了。但我相信,他现在心里是温暖的。
“谢谢,拉拉!”他最后说,在沉默了两分钟以后。然后,又掉下了眼泪。
再一次被震撼。我不喜欢男人哭,因为那让我觉得男人太不能承担;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江槐掉眼泪的时候,我感到那种深沉的心痛,那不是不应该,你可以想象他心里有多么深的伤口。一触碰就会流血。
我回家,久久不能入睡,一方面,是因为梦里面那伽椰子一直在我背后爬来爬去;另一方面,是因为江槐的眼泪。
我现在怕他哭,而且,不想他哭。因为他应该快乐的,他应该是我面前的那个快乐的江槐。
第二天醒来,感觉头晕晕的。
刚洗漱完毕,江槐就敲开了我的门。他穿着我送他的毛衣,毛衣惊人地合身,而且很配他的气质,看着他就感觉他现在很暖和舒服了。
“好暖和啊!我头两天还想去买毛衣的呢,去年的都穿着不暖和了。再次谢谢你,拉拉。”他笑着,今天早上头发整齐,而且胡子也剃得干干净净。
“哦,这个是我买的豆浆和油糕,还热着呢,我们一起吃了再上班吧。”说着,他进门。
就在这时候,门外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拉拉?”
啊!我、江槐都愣在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边。门外站着的是,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妈妈。
妈妈盯着我和江槐,神情惊讶。
我们三个人,开始在门口对恃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惊出了一身冷汗,当看到老妈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
我看见江槐也一脸镇静的样子,就明白他已经猜到这是谁了。
所以他也站得直直的不说话。
妈妈盯着我,满眼睛的惊诧和疑惑。
虽然她的表情上看不出来,但是我是她女儿,知母莫若女,她想什么我立刻就能了解,光看眼睛就能看出许多内容。
所以我才一身冷汗,因为知道她必然想歪了。
“妈妈……你来啦。”我怯怯地开口。
“这位先生是?”她没有理我,而是转头对江槐微笑了一下。
我妈妈是这样一个女人:并非出身优越,但却很注意教养;宁愿自己搞不清楚状况,但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对别人发脾气。她从小教育我的就是:拉拉,虽然我们家不是什么有钱人,也不算什么书香门第出身,但是我们是有教养的人家,凡事都要有个规矩,都要保留自己的身段。
是啊,这就是我在人前的表现,有教养。
但至于心里怎么想,也只有自己知道吧。
我拽着衣服角,紧张地拧来拧去,我知道现在可能她的心里已经怒火中烧了,自己的女儿居然在大清早和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见面,而且还穿着睡衣。再看一眼江槐,他虽然那么站着,但是我看见他的嘴角不自然地回了我妈妈一个微笑:
“想必您是拉拉的妈妈吧?您好!我叫江槐,是拉拉楼上的邻居。”
我看见妈妈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定的光。
“哦,是这样?”说着,她进了屋子。
我望了江槐一眼,他也望了我一眼。几乎同时,我们也跟了进去。
有整整十分钟,妈妈没有看我和江槐,只自顾自地在屋子里面忙活起来。她不慌不忙地把吃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放进冰箱和橱柜,又把洗衣粉、肥皂什么的一样一样放在卫生间里,转了大半天,我和江槐就这么晾在那里。
我感觉呼吸有点困难了。这一般来说,都代表她在思考问题,而且多半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我的手指更加紧密的和衣服下摆纠缠在一起。
我咬着嘴唇,一声也不敢吭。我怕我妈妈,真的。
连我爸被我妈妈瞪一眼,也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终于,她忙完了,慢慢地走到沙发前面坐下。她向我招招手,也向江槐招招手。
“来,拉拉,过来坐下。那位江先生,你也请坐下吧。”
她这样的客气,更让我害怕。
“妈妈……”
“你别插嘴。”她轻松打断我的解释,仍然面对江槐说话。“江先生,你搬来这里多久了?”
“应该和拉拉差不多。交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