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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的,没少帮忙。
还有这解手便溺,一开始的时候还用马桶,后来实在是麻烦,有的时候还找不到水刷马桶,就干脆找没人的地方解决了,吴怡这回彻底的体验了一把古人的生活。
马驰和牛禄都是有经验的,十回有九回能找到地方投宿,找不到的时候也只有露宿荒郊,吴怡他们有车还好,走在前面的沉思齐他们三个,找个背风的地方就睡了。
就这样走了整整两个月,这才到了人犯流放的辽东府,吴怡这才知道,这辽东说起来是一个地方,实际上大得很,他们呆的正平城是大后方,离铁勇男和吴雅住得庆林城足足有九百多里的路,看管这个地方的倒不是外人,乃是铁勇男的朋友姚荣安。
铁勇男知道沉思齐流放的事就跟姚荣安打过了招呼,姚荣安收了马驰和牛禄转交的公文,说了声辛苦,很痛快的盖了大印,又免了沉思齐的三十杀威棒,只说让他先歇着,怎么安置到时候再说。
“你到了这里不必见外,我跟铁牛是过命的交情,看谁的面子上也不会给你亏吃,你先北大营安置,我再给你找个轻活干,三年五载的,总能混过去。”姚荣安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倨傲。
“如此就多谢了。”沉思齐知道落难了自是要看人脸色,依着规矩磕了个头,姚荣安直说使不得,可也没诚心去拦。
正平城的北大营,不算是正经的兵营,安置的多是军户,像是沉思齐这样充军的,多数是混居在排房里,姚荣安还算很给铁勇男面子,又知道家眷也来了,在北大营最边上找了间干净的小院,给他们住。
吴怡进院一看,正面的三间草房,屋顶的茅草微微有些塌,一进屋就是一东一西两口大锅,两边各有一间屋子,外面库房猪圈马圈都是有,家具破损不堪蒙上了一层的灰,可还能用。
夏荷一看拉了吴怡的手,“姑娘……”
“这院子不错了。”吴怡说道,转身向领他们来的兵士施了一礼,“多谢您了,这几个大钱请您喝茶。”她亲自拿了几个大钱给那兵士,那兵士一看见钱乐了。
“我家就住在北大营里面,以后常来常往的,这位大嫂您不必客气。”
“以后少不了麻烦,这屋现在起不了火,小哥你拿了这钱去买茶喝。”
“这钱够在咱们这儿买半只猪头肉了。”那兵士憨憨的笑了,“往前面左转就是菜场,您缺什么少什么就去买吧,这里的人实诚,不骗人。”
“多谢了。”
等那兵士走了,八两安置完马车进了院,也有点傻眼,这院子倒像是侯府的马棚。
“不必看了,快跑去衙门看看二爷出来了没,还有马爷和牛爷,出来了就赶紧请过来,跟他们说本想在家里做顿饭,现在起伙还不成,请他们下馆子吃一顿饯行的饭。”吴怡当初去农村的同学家去过暑假时,住得差不多也是这样的院子,心理承受能力倒比夏荷、半斤、八两这样的,自十岁左右就有富贵乡里住着的奴才还要强。
她转过身看看这院子,心里想着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在这样的条件下活了下来,她比别人也不缺什么,她信自己也能活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出生在这样的茅草屋里的……那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差不多吧,小的时候家里冬天是生炉子的,早晨还有冰茬子吃,我妈说那样的屋子也挺保暖的~
那个时候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印像最深的是夏天进水,大人淘水我玩盆。
现在整天忙忙碌碌的,防盗门一关谁也不多看谁家一眼,集中供暖一烧在家要穿睡衣,倒没小时候快活。
140、搭炕
沉思齐在八两的带领下回到那个指定给自己栖身的院落时,吴怡正在院子里和夏荷一起刷洗家具,夏荷的男人周老实正在带着半斤修家具。
他也曾经想像过自己发配充军所呆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可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想像,面对现实都有些苍白,洗刷家具这样的活,别说是身为他妻子的吴怡,就算是做为陪嫁媳妇子的夏荷,蚂蚁社区首发都未曾沾过手,两个女人用蓝布包了头,袖子高高的挽起,无声无息地做着。
沉思齐觉得一阵的鼻酸,他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为了兄弟情义,给自己的小家造成了什么。
“我帮你们一起做。”他向前走了一步,却一脚踩进吴怡她们倒水的泥坑。
“二爷就站着吧。”夏荷说道,“这些活不是二爷做的,二奶奶您也去歇着吧……”
“不能什么活都让你们夫妻做了。”吴怡说道,如果没有前世的经历,她可能连抹布怎么拿的都不知道,吴怡看了一眼踩在泥坑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沉思齐,“马爷和牛爷走了?”
“他们急着在天冷之前赶回京。” “他们也真的是辛苦,年纪都不小了,还要一路颠簸。”吴怡发现自己在沉思齐面前有了一个坏习惯,就是什么乱七八糟关于别人的事都能说,关于他们俩个的事,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是辛苦了。”沉思齐终于想起来把自己的脚移出泥坑。
八两见他们气氛尴尬,摸了摸鼻子到了周老实和半斤那一边,拿着修好的凳子左看右看的,“杨木的还是松木的?”
“杂木的。”周老实看了他一眼说道。 “为什么不雇人啊。”八两是个机灵的,自是知道吴怡他们一行,不会少带银钱。
“我们随着二爷来充军的,不是来享福的,你不怕半夜有人拿刀偷抹了你的脖子啊?”半斤说道,扬手就给了八两一记响头。
他们正说着,破旧的柴木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院子的人抬头看向外面,却看见是一个胖乎乎的大婶,领着几个粗手粗脚的妇人,“你们是新搬来的吧?”那个大婶说道。
“是。”吴怡站了起来,围裙擦了擦手。
“我说是这家吧,没找错。”那大婶说道,“我姓詹,人都叫我詹五婶,送你们过来的那个当兵的是我三儿子,叫福财,那小子笨,拿了钱就回家了,回去跟我一说我就给了他一巴掌,乱收别人钱怎么行,你们初来乍到的,肯定是什么都缺,特意叫了几个媳妇还有几个邻居来看看你们。”
吴怡的反应在几个人里算是快的,“五婶,您真是客气,快请进屋,我们刚搬进来,也没什么茶水招待您的。”
“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不用说这样见外的话。”五婶说道,她说着就进了屋,看见这屋里的锅还没人动,炕还是光的,就笑了,“你们都是南方人吧?” “从京里来的。”夏荷说道。
“这屋子啊,老没人住,这炕得扒了,掏了灰重搭,这烟囱得用火燎,这炕上得有炕席,屋里得有烟火这才能住人,不然晚上睡又潮又凉的炕,得生病。”
另一个媳妇看了看这屋上的茅草,“这草也得重铺了。”
“今个儿晚上你们不能在这儿住,住也不能住炕幸好还没到八月十五呢,晚上天不算冷,在地上搭铺也行,咱们这儿盘炕最好的是老宋头,你让你兄弟跟着我们去找他,找他盘炕得请他喝两盅,再打壶酒是最好的。”五婶几句话就把吴怡他们一下午的劳动全否了。
吴怡他们是京城里的人,冬天若是在暖阁住也是住炕的,只是这些活都是旁人来做,吴怡顶多是知道到了九月初九要找人掏炕灰,要薰炕,根本没想到久没住人的屋子要先扒炕。
半斤见五婶说自己是吴怡的兄弟,张嘴想要说话,被周老实一脚给踩在脚背上了,赶紧把嘴闭上了。
“这些我们是真不懂,还真的幸亏五婶你们来了。”
老宋头是个身上没什么肉,肚子却不小的老头,还没到跟前呢,就能闻到一股子浸到他骨子里的酒味,沉思齐再怎么迟疑也知道这个时候是自己出头露面的时候了。
招待着老宋头把东西屋的炕都扒了,吴怡躲在西屋边上的偏厦,又想起了什么,小声跟八两说了几句。
八两到了老宋头跟前,又和沉思齐耳语了两句,沉思齐愣了愣,看了一眼偏厦,“我……”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吴怡了,最后想起来马驰总是你媳妇,你媳妇的叫着,“我媳妇说两个兄弟住偏厦,请宋师傅等会儿在偏厦也搭个炕。”
“等会儿再说。”老宋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背个手在东西屋看了看,又把外屋的锅抬起来看锅,“不光得搭炕,还得从搭锅台。”
“全听师傅的。”
“我徒弟没来,我今天把泥和好,沤一宿,明天你得给我打下手,天黑之前才能完工。”他指了指沉思齐。
沉思齐简直是被噎住了,他对于老宋头说的话,前半句没听懂,后半句他就听懂了打下手。
“我男人笨,是个读书的,让我姐夫帮您吧,他是个会干活的。”吴怡在偏厦里听着想偷笑,最后还是出来解了沉思齐的围。
老宋头看了眼吴怡,又看了眼吴怡指着的长得又粗又壮一脸老实相的周老实,“中。”
吴怡万分感谢自己在现代时翻来覆去的随着爸妈一起看乡村爱情1、2、3,否则跟老宋头交流都是问题。
她又给半两拿了二十多个铜钱,让他和八两去买菜,“家里不能开伙,你们挑着熟食买,再打一壶酒……”在指挥着周老实和泥呢,一听打酒,立刻来了精神。
“中。”吴怡学着他说道,“要杜家烧锅的。”烧锅是神马?吴怡现在开始后悔自己有空陪着有剧情记忆障碍的爸妈看乡村爱情,卖老爸旧书的时候没空把发黄的《暴风骤雨》、《林海雪原》拿出来看,那怕是看看《夜幕下的哈尔滨》也好啊。
半斤也迷乎,八两是个机灵性急的,拉着半斤就走了,“你笨啊,鼻子下面有张嘴,问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沉思齐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站,又觉得自己是最没用的那一个了,这么多人随着自己到了辽东苦寒之地,到最后还是旁人围着自己转。
他心里本来憋屈的事就挺多,辽东烧锅出的烧酒度数又比平时京城里喝的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