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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真说到彦木的心坎上了,他不希望他们夫妻不和,但他本以为凌云的太太发现的话,凌云就不得不跟他断了关系。结果他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哪能呢?”彦木没有动,让他亲近,“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三思而后行,你和太太那么恩爱,为了这种事,不值得。”
“小骗子,”凌云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脸上,“幸好,你不是会一声不响就走的人。”仿佛放松了的语气。
“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要不然,早就席卷你的家财潜逃了。”
凌云轻笑出声,“是,你是世界上最有职业道德的小东西。”
他几乎抵着彦木的唇,低语,“小彦,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害怕打开门,你已经不在这里。”
彦木感受到他唇的温度,鼻尖被他的触碰。
“小彦,无论别人怎么说,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雇主,嗯?”轻柔坚定的吻仿佛传达一种令人心悸的恳求。
“知道。”彦木说。
凌云猜得一点没错,两个小时后,他的手机就传来母亲“急事,速归”的短讯。
凌云的家处于枪和炮的保护之中,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调来战机和精锐部队加强警备。
进入这里,必须通过层层全副武装的岗哨,必须有绝对合理绝对正当的身份。婚后,他曾经几次提出搬离,都遭到了父母的反对。
他是他们最宠爱的唯一的么子。聪明、独立,才华出众,从小到大,没有和父母起过一次冲突。
整个家属区,没有哪个人不羡慕凌家有个事事完美的小儿子。
如果今天凌云是“外面有别的女人”,那么他的父母根本不会出面干涉,年轻人的事自然由他们自己处理。
而现在,他们的儿子“似乎包养了一个男人”,就大不相同了。
警卫员替凌云的车开门,凌云看了看别墅般的洋房,驶进车库。
虽然他已经预见到了事情的结果,心还是不免有些沉,双方都必须做出某种妥协,过程将比进入这里艰难得多。
走出车库,院子里静悄悄的,他可以肯定在客厅里有三个人在等着他,而勤务兵,警卫员,国家配置的保姆奇…书…,司机和孩子都已经被打发走了。
事情的结果正如凌云所预料的一样,婚当然没有离。
原因并不在于父母的压力,而在于袁秋丽本人。
是的,她可以离婚,不用她开口,会有一笔不少于百万的赡养费,两个孩子自然是凌云抚养,她将能做一个只享受天伦之乐,不承担经济责任的轻松母亲。
然而,离婚后呢?百万必须成为不得不小心斟酌使用的生活费,成为她全部的依赖。想去哪个国家就去哪个国家,高兴买什么东西就买什么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了。
当然这只是简单预见的事实,并不是她离了现在的生活就不行。更不是她不能离婚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某种恐惧,失去安全的避风港的恐惧。
她的条件,就算离了婚,也不愁找不到新的婚姻,而且一定会是个不错的人。
但是没有人能比凌云更好,没有人能像凌云那么有安全感。有谁比得上凌云,即使只有接近。
她一直生活在精细之中,没有半点粗俗的地方。竟要那些粗制滥造的男人介入她的生命吗?她怎会再爱别人!
她不可能离婚。
所以事情就模糊了起来。
谈话的重点似乎在离婚的问题上,他们在调解一场婚姻危机,而不是凌云有没有男性情人的事。
那个人,彦木,变得遥远起来,仿佛只存在于某种可能性中,缺乏真实感。凌云的承认好像只是承认,没有实质意义。
凌云回来的时候,彦木正在吃面,面煮得很烂,盐加多了。他一根根的放到白开水里涮。
“别吃了,我们烧饭。”凌云拎拎手里的菜。
炒鱼片,牛肉白菜汤。很快就上桌了。
彦木问,“你太太原谅你了?”
凌云拿了两个勺子,一人一个,“事情解决了。”
“什么叫解决了?”彦木喝口汤,味道好极了。
“我说,离不离婚都随她,她说她不离。”凌云盛饭。
彦木等他继续说,等了半晌,也没下文,“就这样?”
凌云开始吃饭,“就这样。”夹了鱼片到彦木碗里,“你最喜欢吃的,冷了就不好了。”
彦木呆呆的问,“她不生气了?”
“不知道,大概过两天去米兰,看完时装发布会,心情会好点。”凌云把菜放到他嘴里,“别愣了,不是饿得很吗?”
彦木嚼嚼吞下去,“她没要你做什么和我断绝往来的保证?”
凌云点头,“好像有说过。”
彦木问,“你答应了。”
凌云想想说,“我大概什么也没说,她当时哭得含混不清,我只好去拿面巾纸。”
彦木被他打败了,他低头吃饭,至少他们没离婚,总算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过了一会儿,凌云说,“小彦,你讨厌我吗?”
彦木说,“不。”
凌云停下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用情不专,三心二意,是个混蛋?”
彦木含着鱼片,“没有。”
凌云看他,“撒谎。”他的眼神中有无奈,“如果,我离婚,你就会立刻离开我,是不是?”
是的,在事情闹到那步前,彦木应该会先离开,不管造成什么后果。
“你和你太太很般配,她爱你,你也爱她,好好过日子,该有多好?”
凌云握住他的手,“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彦木沉默了。
凌云用手挑起他的下巴,“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希望不要遇见你,或者在结婚前遇见你。”
“你这样不累吗?”彦木想拿开他的手,却让另一只手也落入了他的手中。
凌云说,“小彦,我得到你的信任,却可能永远无法得到你全部的信赖,但,”他缓缓的说,“我不能放了你,你明白吗?”
彦木笑了笑,没有回答。
麻雀
变不了凤凰
感情
代替不了食粮
心
一直迷惘
因为
灵魂太容易受伤
我依赖的
是否
无论多么寒冷的晚上
我都能
看见
你温暖的面庞
第二天,他们搬了家。新家位于市中心某处静僻的高档小区。
龙行天下的官司胜诉,得到几百万美金的赔偿,打开了欧美市场的通路。
公司上下一片欢腾,许多人提出要全面进军海外,董事会也表达了开办更多海外子公司的意向。
可是凌云不这么看。他认为目前的国外业务已经足够,再把钱投下去得不偿失。
龙行天下在国内坐着第一把交椅,在欧美不过是个小虾米。
中国有十三亿以上的人口,这个行业的消费群不足亿人,市场潜力无限,外国公司争相挤进来,龙行天下反而把大笔资金砸到欧美那些饱和的市场捞一尾漏网小鱼,岂不可笑。
一个中国市场比数个欧洲国家的消费人群总和还多,随着消费者数目的增加,龙行天下目前所占的市场份额很快就会被稀释。现在必须抓紧时机,踏踏实实的在国内扎下根。
至于海外经营,要以发展比较快,潜力比较大的待开发国家为主,欧美市场采用渗透进入。
拓展国外市场主要方式是由已经建立的较有余力的子公司进行衍生,国内资金基本不向外移动。
他的见解很有说服力,吵吵嚷嚷的“龙行天下全球化热潮”落下帷幕。
申诉的成功使得龙行天下的名气翻了好几倍,客户数量呈指数上升,营业额数月内翻了十倍,各大银行纷纷赶着融资,股市火爆到让人眼晕。短短几个月新开了五家颇具规模的子公司。
客户的增加,对大多数人是好事,对彦木却不好。原来的仓库已经满足不了需要,必须换成大仓库,所以彦木这个唯一的搬运工不得不一趟趟从这个楼搬到那个楼。
做了这么久的体力活,彦木比开始要耐受得多了,不过像这样强度的劳动,任干了多久的人也够呛。已经结茧的手又磨出了血泡,全身上下都要挪位了。
肩上扛个沉甸甸的木头箱子,右手提着装满光盘的纸箱,不知道是他今天的第几趟。
应该在凌云耳边吹吹风,多给物流部发点预算,再招几个人手,要是老这样,他大概活不到新年。
前面的电梯眼看要关上,彦木忙喊道,“等等!”
看不见全景,感觉里面好像没几个人。
有人低声斥责道,“彦木,你东西这么多,进来干嘛?等下一趟。”
彦木道,“装得下,人又不多。那么多东西就我一个人搬,不抓紧,到夜里也搬不完。”
“小彦?”另一个声音叫他,隔着箱子,听不清楚。同时有人想把他肩上的东西往下卸。
“不用卸了,反正一会儿电梯就到了,现在卸,马上出去还要再扛起来。”彦木把箱子稳了稳。
“小彦!”又叫了一声。
彦木想转过去看看,东西太重,视线动不了。
箱子一下被拿开,“小彦,你怎么在这里做搬运?”
凌云的脸出现在上方。
彦木手里的纸箱随即被人接了过去。
视野开阔了,彦木才发现周围的几个人都是经理一级的,陆经理也在。大概凌云和总公司的几个部门经理来这边视察。
揉揉疼得快断掉的肩膀,彦木道,“搬东西的生病,我和他是哥们,正好我那边没什么事,就来替班,免得他被扣工资。”
“你还真热心?”凌云的口气听来似乎真有几分称赞的意味。
彦木道,“还不雷锋同志闹的?”
“你还雷锋呢,雷锋同志有欺骗领导的吗?”凌云板起脸。
彦木连忙说,“我哪敢呐,真是替班!”
凌云看着他,好一会没说话。他虽然装的轻松,但从他的眼神里就知道他疼得很,手上有好些个血泡。
几个经理心里打鼓,不知道凌云是喜还是怒,摸不准他们说的意思。
一个搬运小工和总经理大人扯不到一块儿去,但看来两人很熟。凌总是夸他呢,还是训他,或者是这个叫什么木的私自离了本职工作,让凌云不高兴了?
陆经理尤其冒冷汗,彦木为什么说替班,凌云是知道他不是替班才说他欺骗领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