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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琛,林琛,大哥只不过是爱你,你又何苦逼他如此!
莫伦
我瞒着大哥去见了十三王爷,他对林琛的影响力是有目共睹的,我希望他能制止林琛的任性。但这位十三王爷的表现太令我诧异。我刚一说林琛要求住到苏府里来,他明显地有些意外和受伤。我暗地里还松了口气,觉得事情有谱,没想到他接下来说:“琛儿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能不能麻烦你和苏大人说说啊,我们不会带来很大的麻烦的,需要的东西也可以从我这里搬过去。”
我彻底无语,真不知道以当今的城府和手段,怎么会有这样一位弟弟,好歹也是一个爹传下来的啊。
二哥和雪儿又不在家,无奈之下我只有明着去劝大哥,报恩是天经地义的,但也犯不着以这么自虐的方式进行啊。
想不到大哥却说:“阿伦,你的意思大哥明白。你一定也已经猜到了,我和琛儿的关系不是报恩那么简单的。恐怕你不会明白,对于一个孤独无依的孩子,哪怕是有人让他靠靠,说句体己的话,也是值得用性命相酬的。”
“更何况,我独自离乡,在举目无亲的县城病倒街头,满眼是来来往往的路人,那时就想要是有个人过来拉我一把,我这辈子就算为他做牛做马也可以的。”
“在十几年的生命里,是他第一个对我说‘别怕,跟我回家好不好’,也是他第一个问我‘小逸,你饿不饿’。”
“他教我写字,骑马,做文章,没有琛儿就没有今天的苏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选择离开我,说不怪他是假的。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我也想通了,只要他开心喜乐,杨瑞也好,曾瑞也好,我只要远远地看着也是高兴的。”
大哥语重心长,拍拍我的肩膀道:“阿伦,你还小,不知道感情磨人,以后你会懂的。”
我只答:“如果非要这么痛苦,那我还是一辈子不懂的好。”
林琛到底还是住了进来,且是住在大哥的院子里,十三王爷也把苏府当成了自己的府邸,几乎天天往这里跑。
家事虽忙,可大哥的公事也没有闲着。皇上起用大哥的“盐田租借令”,只在细节上还需要斟酌,便时常在早朝后单独留下大哥在御书房议政。于是,这看在有心人的眼里,正印证了苏逸“圣眷正隆”的传闻。
我冷眼看着,也算是明白了几分。这皇上既打算看重大哥的才华,要用他坐稳江山,又怕他功高震主,于是有意无意地留些话柄,以备来日之需。从古至今,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情也不算少,当今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愿大哥能为自己早做打算。
只那些当面奉承,背地里讥讽的嘴脸我是不愿多瞧的,故右相府出入的人还算简单。
二月初,“盐田租借令”正式颁发,有心的商贾纷纷上门拜访,大哥一律挡回,令其交了文书资料给户部,届时由户部和左右两相一起审议,再由皇上定夺,选出二十家商贾,允许其租借盐田。
户部的官员难免有见利起意的,在大哥面前暗示一番,或为某人说些好话,大哥不在责也不应,只私下里对我说:“清水池塘不养鱼,随他们去吧,只别越了界。”
这些天林琛的心情不错,病情也似好转了许多,大哥陆续请了些江湖名医过来,为他医治。十三王爷还是日日前来探视,一日林琛当着他的饿面对大哥说:“小逸,我好开心,要是以后也这样都这样过下去多好啊。”十三王爷的脸色马上苍白一片,大哥温和地笑笑,道:“连瑞王爷都在这里伺候你,能不开心吗?”
十三王爷马上接口道:“是啊,琛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是说和我在一起最开心吗?”
大哥转头苦笑。
莫伦
在秋宁远成亲的前三日,林岷一行终于赶到了京城,同行的还有苏梅、雪儿和照顾苏梅的一对母子。我看雪儿的脸色还算正常,应该是一路比较匆忙,还没有得到消息。
苏梅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有些可爱,但比之大哥的风采却是远远不及的。他见了大哥就扑上来,大哭了起来,连着旁边的两母子也是眼角垂泪。大哥抱着她细细地安慰,终于哄住了,才向那母子二人见礼,原来姓李,那孩子叫李东。
李婶倒镇定,只仔细打量了大哥一番,道:“小逸,大婶终究没有看错你。”
李东就显得坦白多了,两只眼睛闪闪发光,显然是崇拜大哥之极的样子,一上来就说:“苏大哥,你当的官好大啊,我在家里就听说了呢,大家都说你很了不起,我以后可不可以跟着你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大哥轻松地说:“小东啊,苏大哥还没有谢过你呢,这些年多亏你们照顾梅梅,你要是喜欢,就当在自己家里吧。”
大家说说笑笑着吃了晚饭,安顿好了,才见林岷过来。他先去了秋府,吃了晚饭才过来的。林岷和林琛又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他面色严肃,眼神干练,很是沉稳精明的模样。一见了大哥,显得异常激动,抱着好一会儿才松开,连喝茶的当口眼也不曾离开过大哥,语气却十分平静,道:“小逸,你还记得吗,你还欠我一个东道呢。”
大哥一愣,笑意从眼角漫开:“是,难为大少爷还记得,改日我双倍做赔如何。
林琛一见了林岷,显得很是孩子气,一会撒娇,一会告饶,和父子相见没两样。他拉了林岷的衣袖,道:“大哥,小逸说你要来,我高兴死了。”
林岷很宠溺他,拍拍他的脸颊,嗔怪着:“死小子,真没良心,也不回家看看娘和大哥,算是白疼你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林岷也不问病情,显然已经从秋府了解得差不多了。待见了林琛额上细蜜的汗珠,林岷才出了房门。
大哥笑着吩咐道:“阿伦,明天早上要是我醉倒起不来,你可要拿冷水泼我啊。”两人便进了内间,我估摸着别后数年,这一叙话可是轻易停不下来的,就连着宵夜茶水都预备了。
让人在外面候着,就转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推门就看见雪儿正愣愣地站在窗边,看到我忙转身过来,两眼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头,抱住她的肩膀,哄她:“雪儿,想哭就哭吧。但是哭过了,就忘掉他,好不好?”
“阿伦,我心口很疼,全身没力气,你先不要放开我。”
“好,我站着。雪儿,我并不是要说秋宁远坏话,只是他并不适合你。”我琢磨着怎么开口,“他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这样的人不会把妻子放在心里的。他想的是家国大业,嫁给他的人会很寂寞。”
“可是我喜欢他,你知道,我从来看不起公子哥样的人,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如果没有遇到就好了。”
“傻,每个人命里都会有一个劫数,或者是感情,或者是灾祸,这是命运,想躲也躲不掉的。还记得我们在连山的事情吗?那时你说要嫁给当世大文豪,我就在旁边取笑你,说‘像握剑一样握毛笔的人也知道什么是文豪,除非猪飞上了天,傻子能考状元’,你被我笑得恼了,就挥着剑追得我满山跑。现在想起来,那样的日子也未尝不是福气呢。”
“不,我不怨他的。公主又尊贵又美丽,肯定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才配得上他。我,我只是难过。”雪儿在我怀里仰起头,带着泪水的小脸楚楚可怜,“阿伦,你陪我去见见他,好不好?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想见见他,好不好。”
莫伦
这样的雪儿是我从没有见过的,她笑起来肆无忌惮,打起来挥洒自如,损起人来不留余地,发起疯来无法无天,怎么会是这样的委曲求全,这样的自怜自怨?罢了,见一面自此打消了念头也未尝不好。
前些天,我经常和大哥一起到秋府,所以门房见是我,忙进去通报秋宁远。雪儿跟在我身后,有点害羞的神色,若非这样的场景,我是必要好好取笑她一番的,现下反而轻声轻气地安抚她。
通报的人把我们带到正厅,说相爷马上到,就奉了茶下去了。秋宁远一出来,见到雪儿也在似乎有点诧异,随即又似乎有丝了然,便让我们坐了说话。
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只得朝雪儿瞪眼睛,她狠狠抓了下衣角,站起来说:“秋大人,我喜欢你。”呵呵,这才像我认识的雪儿啊!
秋宁远没有应声,只是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我转了头看窗外,心说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我刚去了外地,一回来就听说你要成亲了,有点……,今天过来,其实有点任性,但是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你也不用说拒绝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心里存着一个念头久了就越来越不好受,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皱眉。
“从你第一次来大哥府里,我就很喜欢你。以前总觉得没有人可以超过大哥了,无论学识还是气度,但你很不同,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感觉就是很想接近你了解你。”
“每次你来府里,我都在边上看着,觉得连风吹着是甜的。说没有妄想过,那是骗人的。没人的时候我也会想,要是能天天看到你,就算到秋府为奴为婢,我也是万分愿意的。可惜……”
“小雪!”秋宁远有一丝动容,大抵男人听到一个女人这样对自己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吧。
“秋大人,我祝你和公主百年好合,白头到老。”说完,雪儿急速地奔了出去,我也忙追上去,回头看见秋宁远怔怔地站在堂前,若有所思。
该来的还是要来,秋宁远成亲那天,秋府很是热闹,皇上亲临,百官齐贺,流水席摆了三五百桌,直把整个京城都闹腾起来了。
我本打算在家里陪着雪儿,但她硬是让我去照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