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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他就在自己怀里,没有离开。。。
追随着那个红色的身影,期盼着下一刻那青砖碧瓦的殿阁就能出现的面前,却看到红衣人落在一个缓坡上,而坡上有两车三马正等在那里。
心中疑窦丛生,却也只好在坡上落下。
“呦!左使大人真是尽责,还没忘将右使给本座带回来。”教主倚靠着前一辆颇为华贵雍容的马车,拨弄着身上的轻纱,状似平静的说道。
顾不上那双桃花眼里深不可测的幽光,急急的跪下身来,“请教主为师弟解毒!”
“嗬,顾左使倒是挺心急!”说着,慕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扔了过来,“接着。这药一日一粒,先压制住他身上的毒性。”
“教主。。。”
“不急不急,这毒自然是要回教之后再解,以防这慕容家使诈嘛。”
他说的随意,听的人却是心急,无奈,只得谢过教主,倒出药送进怀中人的口里。见他的面色渐渐好转,心中方才卸下一块砖石。
“本座甚少出幽溟山,此次,定是要在这里游赏几日,回程不必太急,乘车回去便好。”
教主这一句话,让那块将将落地的大石又重重的压在了心口。
这样乘车回教,是要再折腾多少个时日方才能够抵达啊!这蜿蜒曲折凸凹不平的山路,以篱瑾现在的身子,要怎么挺过去!
“顾左使不要这般忧愁嘛,本座体恤右使无法骑马,已然命人备下了马车。既然左使这么关心自己师弟,不如也入车中照料吧。”说着,慕洋便翻身上了马车,帘子落下之前,车内飘出他犹如鬼魅般的声音。
“本座可是等着那圣胎之心呢,左使大人可要好生照料。那老头以为这是本座的种,怕是下了狠手了。呵呵,本座神功大成,就靠左使大人多费心了~”
听着那人如此轻佻的谈论着自己孩儿的性命,再冷血的人也不会无所反应。可是现下还不能反抗,因为那人手里,还握着能救回心爱之人性命的解药。
现在,决不能放弃拿到解药的机会。既然连慕容世家都拿不出的解药,那世间,或许就只有这一瓶了。既然连亲祖父都不得不用让他回教来换得那解药,这尘世,或许就只有这条路了。
只能告诉自己,还有三个多月,还有时间,会有办法的。
只要保得他的命,孩子,孩子就。。。
“左使大人,请上车吧!”秋护法坐在马背上,轻声提醒道。
回过神来,才发现三护法已然上马,后一辆马车的车夫也掀起帘子等着自己。
看着车队的编制。。。教主,果然打算好了一切。
小心翼翼的把篱瑾放进车厢内,自己也上了马车,直到那轻薄的车帘落下搭在肩头,才发现,这归程,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难。。。
四处漏风的车厢内有如冰窖般寒冷,没有座位没有床榻,只有冷冰冰硬邦邦的地板。。。
急忙把自己刚才放在车板上的篱瑾抱起来,自己移到车里侧,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还没坐稳,车子就开动了起来。
从山坡跑下时还不觉什么,等到车子进了山林,山路上树枝石块不论车轮碾到哪一个,车子都会上下颠动。而车子每晃一下,自己的心就会抽痛一下。生怕吵醒了他,弄疼了他,干脆抱起他,让他整个人都躺在自己身上。
摇晃了半日,车队仍旧在山谷中行进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歇歇的意思。
一直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一连串大事,顾朗坤仍旧觉得有些迷糊混乱。
教主和篱瑾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教主却又不知为何对篱瑾甚至整个慕容家有着滔天恨意。回教之后,篱瑾的日子一定更是难熬吧。。。
可不管怎样,自己拼了命也定是要护他周全的,这回,再不放开他!
顾朗坤一直挺着脊背坐着,身子都麻木了,却也不敢移动。
突然,车身剧烈晃动了一下,顾朗坤僵直的身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向一边歪倒,头一下子碰到车板上,双手却仍旧紧紧护住那人。
头脑一阵晕眩,眼前一片白雾,顾朗坤腾出一只手撑着坐直身子,再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有些迷蒙的黑瞳。
“你醒了。。。”突然就有些害怕,有些不知所措,手却保持着护卫的姿势不曾放开。
渐渐清明的眸子里防备之色渐浓,刺得顾朗坤如坐针毡。
“我。。。我怕马车颠得你难受。。。”
篱瑾没有回应他,却也并未从他身上挪开。不像以前那样,只要窝在他怀里就会甜甜的笑着,也不会决然的推开他,据他千里之外。可这般的淡漠,反而更是让人难以琢磨。
怀中的他轻轻扭过头,看到了晃动的车帘,幽幽的叹出口气,“终究,还是要回去了么。。。”
篱瑾的平静让顾朗坤心慌,他想把篱瑾搂得更紧些,手在他的腰际扶了扶,却触碰到了那处他刻意回避的柔软隆起。
“嗯。。。”篱瑾轻吟一声,把手覆在自己的腹上,“还好,你还在。。。”
看着他温柔的轻抚圆隆的腹部,顾朗坤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里,不知不觉间,这孩子,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师兄,小竹呢?”
“他。。。”顾朗坤这才想起那个小少年来,只是从篱瑾离开幽溟山之后,直至今日,他也再没见过那孩子,“我没有见过他。”
“他没跟着回来就好了。。。我点了他的穴,把他留在慕容山庄了。。。幽溟教这个吃人的鬼地方,那么个有灵气的孩子,还是离得远些好。”
马车又是一个晃动,篱瑾的身子更近的贴向顾朗坤,顾朗坤忽然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篱瑾,这是。。。”
篱瑾好像也感觉到了那个物事,把手慢慢探进衣襟,摸出一个碧玉冠。。。
“这个,还是师兄送给篱瑾的冠礼呢。。。”
小小的碧玉冠成色极好,是顾朗坤在山下玉器店里选了好久的,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却也是极其精致小巧。
“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
“这劳什子心经把我的头发都变白了,带上不好看,得要是那乌黑的头发束起,戴上这个才英气呢!”篱瑾说着捉起顾朗坤散在身前的一绺墨色发色,缠在那玉冠上,“我是想,等孩子长大了,给他带呢。。。”
此话一出,顾朗坤身子一震,环住他的手臂不自觉的就向前探了探,握住了他有些微凉的手指。
篱瑾没有挣开,反而带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腹部轻轻的揉抚,身子也软下来,向下移了移,把头靠在他的胸口,抵着他的下颌。
“师兄。。。这个孩子,我要他。。。我要他啊。。。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去呢。。。你还是一点都不喜欢他么。。。”
此刻,顾朗坤的怀中是篱瑾有些单薄却温顺的身子,腹间被温热绵软的隆起顶着,手随着他的手一起抚摸着不时活动一下的孩子,这种感觉很奇妙。
心中安定,好像,拥着他们,就不再慌乱。。。
在顾朗坤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篱瑾和孩子,已然深深住进了他的心里,而那一隅,正是他心里最最柔软的角落。。。
燃着火炉的车厢内,慕洋斜倚在狼皮软榻上,身子随着马车的摆动而微微晃动。
他修长的手指极其小心的摩挲着十数个厚厚的信封,眉宇间,是外人不曾见过的温柔恬淡。
那张脸庞没了往日的凌厉邪魅,倒真的和那温润如玉的人儿有几分相似。
“爹亲,您留给孩儿的书信孩儿都细细的读过了。。。明年的生辰,孩儿就可以拆开最后一封了吧。。。”
“您为什么就那么喜欢父亲呢?哪怕他让别的女人为他诞育后代。。。哪怕他本打算用我的心肝来祭教。。。您还是追随他,生死相随。。。”
“那白清浅可以留下守着圣教,您却为什么偏偏要殉教?你明明还有孩儿啊。。。”
“您把一切都告诉了我,这一切,您能忍,我却不能忍!从今往后,孩儿会为爹亲报仇!”他的眼中又蒙上了一层血色,声音也尖利了起来,“不要那所谓的公道,却要让他们也尝尝骨肉至亲生生分离的痛!”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又要回到幽溟教了。。。
教主这个心灵扭曲的娃啊,真闹心。。。
可怜的小篱瑾,快要心灰意冷了,于是还是那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09/08
解毒
幽溟山的冬季,总是潮湿而又阴冷的。厚重的乌云在天际铺展,一丝一毫的暖意都透不过,沉闷压抑的感觉,比寒冷更加难熬。
山巅的玄冥坛,一如往昔般幽寂,仿佛已然许久许久都未有人入住了。只有细看时,留意到厨房虚掩的门扉中飘出的淡淡青烟,方才知晓这里的主人,终究还是回来了。。。
顾朗坤蹲在药炉前,不时瞅瞅锅下的柴火,生怕火候不对,糟蹋了药材倒是其次,耽误了服药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药剂在砂锅中咕嘟嘟的作响,揭开盖子搅动一下,苦涩刺鼻的药味撞进鼻腔眼眶,顾朗坤却已经习以为常,不甚在意的揉揉眼睛,继续小心的侍奉着那火炉子。
这一路上,马车颠簸,饭食粗鄙,天寒地冻,身体健壮如顾朗坤,也是有些吃力,怀着身孕又身体虚弱的篱瑾可是遭了大罪了。虽然靠着教主给的药丸压制住了毒性,可腹中不甚安分的孩子仍旧是个不小的负担。顾朗坤一直抱着他护着他,还时常给他按揉腰腹,安抚孩子,饶是如此,行到后半段时,篱瑾也只剩下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的喘息的力气了,隆起的腹部却颤动不休。顾朗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