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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砚又和他说笑一会,挂了电话。
他霎时敛了笑意,认真思考起对策。傅宁墨这一局做得好,让他几乎全无翻身的余地。都过了七年,也真是难为他忍耐得住。
他一路想着,车子渐渐开到了公寓。开门进去,却见傅宁书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进去。一眼看过去,只看得到垂下来的半长的头发。
傅宁砚皱眉,“你怎么了?”
傅宁书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傅宁砚,净黑透亮的眼中却满是泪水。她不知哭了多久,眼睛都微微发肿。
傅宁砚看了她片刻,轻声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真相。我说了,如果你因此恨我,我不怪你。”
傅宁书却轻轻摇了摇头,张口,出来的仍是几分破碎的哽咽。
傅宁砚只当她是难受,叹了口气,还是走过去,单手将她抱住。傅宁书脸上滚烫的泪就隔着衬衫的布料透过来,她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阻隔之后,略微失真。
而在傅宁书断断续续的诉说之中,傅宁砚的目光渐渐染上愤怒的冷意。
作者有话要说:
子第44章 戏子无义
并不算多的内容;傅宁书断断续续,费了很长时间才讲清楚。傅宁砚很少看到一贯强势没心没肺的傅宁书如此脆弱,待她说完之后;轻声说:“你愿意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傅宁书声音喑哑,拿红肿的眼睛看着傅宁砚,“我不想看到兄弟阋墙,宁砚你答应我;你手里虽然有王牌;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赶尽杀绝。”
傅宁砚静了片刻,“我答应你。”
傅宁书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时却见傅宁砚指间夹着一支烟。淡蓝色烟雾缭绕,他的神情也一时晦暗不明。
“你不是不抽烟了吗?”
“我没抽。”傅宁砚轻声说。
傅宁书到他身旁坐下,仍将腿搁在沙发上,看着傅宁砚,“嘉言怎么样了?”
傅宁砚目光一顿,将手里的烟掐灭,声音轻缓,甚而带着几分笑意,“能怎么样,和她分手了。”
“为什么?”傅宁书惊讶看着他,“我以为你去找她是和她解释清楚的。”
傅宁砚微微勾起嘴角,“你还是太天真。”
“我可比你大。”傅宁书轻哼一声。
“那你谈过几次恋爱?”
傅宁书不说话了,瞪了他一眼。
傅宁砚身体往后靠去,眼睛看着上前方的位置,“她这个人,很理性很有原则,不管在理智上还是在情感上,都不会允许自己接受我。”
傅宁书想了一会儿,“那怎么办?”
傅宁砚一笑,“能怎么办,桥归桥路归路。”
傅宁书坐起来,身体探过去紧盯着傅宁砚,“这不是你的风格,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傅宁砚伸手捂住她的脸,把她按到一边,“你是闲得无聊吗?”
傅宁书将他的手挥开,“我是你姐姐,关心你的终身大事有什么奇怪的。”
“现在记起来比我大了。”傅宁砚轻哼一声,起身走去浴室。
“喂!”傅宁书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应该不喜欢谢泽雅对吧?”
傅宁砚身影一顿,没有答她,径直走了进去。
——
临到午时,学校放学,周围又热闹起来。
苏嘉言在快递单上写完最后一划,而后将笔递还给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又检查了一遍,笑道:“没问题!”
他快速地将东西封装,把快递单贴了上去,“我走了,要发快递就给我打电话!”说完骑着小摩托一溜烟走远了。
苏嘉言在原地静静站了片刻,方才转身朝里走去,到二楼时正好碰见下去买东西的聂君君。
聂君君笑着跳下来两步,“嘉言姐,怎么好久没看见姐夫了。”
苏嘉言神情微微一滞,笑说:“分手了。”
聂君君顿时瞪圆了眼睛,“诶?诶?你没开玩笑吧?”
苏嘉言笑了笑,“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
不但分手了,信用卡和钥匙也都寄还回去了。自此两人再无瓜葛。
“那真是可惜了,”聂君君感叹一会儿,走上前来,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苏嘉言的肩,“嘉言姐,你别难过,会找到更好的。”
苏嘉言忍俊不禁,“借你吉言。”
回房间换了衣服之后,苏嘉言提着早起精心做好的菜肴,去了崇城大学。昨天苏懿行来了电话,已经回学校了,说是将事情处理完就过来找她。
苏嘉言等不及,便主动过去了。
进了校门,穿过主干道,饶了几个弯,生科院的宿舍楼就出现在眼前。大槐树下的长凳上坐着一个人,正垂着头发着短信。苏嘉言不由加快了脚步。
到了近前,她方有几分激动喊道:“懿行。”
苏懿行抬起头来,露出清朗的笑容,“你来了。”
苏嘉言将食盒放在凳子上,却不急着坐下,只仔细打量着他。
瘦了一些,也晒黑了,身上那种专属于少年的生嫩之感,已经消退得所剩无几。便是这样坐着,也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潜藏着的男人的气概与魄力。
苏嘉言一面觉得欣慰,一面又觉得心酸。这边苏懿行已经笑了起来,“我知道我变帅了,你也不用老盯着我看啊。”
苏嘉言哭笑不得,“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说着将食盒拿起来,“是在这里吃还是去食堂?”
“你吃了吗?”
苏嘉言点头。
“那我放去宿舍,等会儿再吃。”
苏懿行上去之后,苏嘉言就静静坐在树下,看着右边林道上的一片葱茏。忽然之间一个声音飘入她的耳朵,温和悦耳。她不由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却见左边的台阶下上,正站着傅宁墨。在他身前,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儿。扎着马尾,身形高挑。
——
傅宁墨刚刚下完课就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他一边往食堂走一边听着汇报。
“三少已经和苏小姐断干净了。”
“断干净了?”傅宁墨追问一句。
“是。自谢小姐回来之后,两人就已经没见面了。上周三少和苏小姐碰了一次头,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傅宁墨沉吟片刻,又问:“谢泽雅那边如何?”
“三少这段时间倒是时常去找谢小姐,每天晚上十点多开车过去,就把车停在谢小姐楼下,也不上去,在车里坐半个多小时就走了。”
傅宁墨推了推眼镜,嘱咐道:“你继续盯着。”
那边应下来,又问:“大少,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句,为什么要盯着她们的动静。”
傅宁墨轻笑,声音仍是不疾不徐,“你到底还是太年轻。”
“可是,大少你不是已经做了代理总经理了吗?”
“你也知道是‘代理’。在这两个字去掉之前,老三随时可能翻盘。”他目光渐冷,“打蛇要打七寸。”
那边似懂非懂,倒也未在继续往下问,又汇报了些琐事,挂了电话。
刚刚将手机收回去,后背便被人拍了一下。傅宁墨回头,一张灿烂的笑脸映入眼中。
他顿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伸手在女孩腰间微一用力,揽到近前,亲了亲她的额头,“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响。”
女孩笑意盈盈,“是你打电话太投入了哦,傅老师。”她刻意加重了后面的称呼。
“私底下我可不喜欢你这么叫我。”
女孩吐了吐舌头,“我听见什么代理的,你要代课吗?”
“不是,”傅宁墨含笑低头看着她,“家里希望我暂代总经理一职。”
女孩明显一怔,“不是有你弟弟打理吗?”
“他出了一点事。”
女孩微微蹙了蹙眉,“我不喜欢商人,我不想你变成那种市侩的模样。”
傅宁墨伸手将她的手扣住,“我不会,我跟你保证。” 便低下头,扣住女孩的后脑勺,轻轻吻了一会儿。
——
因隔了一点距离,苏嘉言没有听到傅宁墨与女孩的对话,此刻看他们亲昵的动作,微有几分尴尬,立即别过头去。
她只听说傅宁墨有个小女朋友,这次倒是第一次撞见。一时想起傅宁书和她说过的话,又想起他与谢泽雅还有一腿的事,心里微妙泛起几分恶心之感。
等她再转过头时,那女孩已经走了,傅宁墨的目光却正巧看了过来。
短暂对视,苏嘉言先行移开了目光;傅宁砚却正了正衣服,朝着苏嘉言走过来。
“苏小姐,好久不见了。”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苏嘉言有几分不适,便站起身,微微退后一步,淡淡说道:“也不算太久。”
傅宁墨一笑,伸手推了推眼镜,“也是,苏小姐穿起红裙来扮泽雅倒也可以以假乱真。”
“是你喝得太醉,看朱成碧。”
“哦?”傅宁墨拖长了声音,“那倒未必。”
苏嘉言一怔,立即朝他看去。傅宁墨微微笑着,和平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眼镜之下的一双眼里,却仿佛别有深意。
苏嘉言不由蹙眉细想,陡然生出一股寒意,她忍不住问道:“傅宁砚现在怎么样?”
傅宁墨笑得几分微妙,“和宁砚亲近的人可不是我,苏小姐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苏嘉言轻轻咬了咬唇,知道他不会说,便也不纠结,换了另一个问题,“我很好奇,大少为什么甘愿蛰伏七年。”
“收购股份,打压Gerard家族,捏住谢老爷子的把柄,哪一样不需要殚精竭虑,”傅宁墨依然一派笑意,眉目间却染了几分得意之色,“再说,我那亲爱的弟弟喜欢收拾烂摊子,我当然乐意成全,也省得我劳心费神。”说到最后,得意中更有几分讽刺。
苏嘉言见傅宁墨如此神情,越发笃定事情不像她想得那般简单,难道那日打击傅宁墨未曾成功?那为什么傅宁砚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