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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姜杨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有勇气爬起来猛地推开其中一个人,护住了昏迷不醒的顾恣扬。
那个男人被她推了一个趔趄,恨恨地骂了句:“操,这小妞挺带种的!”
几个人对着她的后背一阵猛踩。姜杨当时已经完全蒙了,惊恐之中也没有仔细去想事情的后果,唯一的想法就是顾恣扬不能死,只要不死不残,其他的都好说。这里是学校门口,总会有什么人看见他们的,这样他们也许就能得救了。她紧紧地抱着头,忍受着仿佛没有尽头的踢打。然后就在某一刻,她听到自己右侧的肋骨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一阵剧烈的疼痛,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斜刺进她的胸口。她下意识地尖叫出声,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医院里,似乎是麻药劲儿过了,把她给疼醒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火车轧了过去,每一块骨头都裂开来。她轻轻地动了一下,肋骨立刻传来尖锐的疼痛,好像有人在她的身体里装了一把尖刀,一动就刺入她的五脏六腑。
顾恣扬坐在她的病床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像在研究着什么。虽然他满身是血,看起来比较恐怖,但大部分都是皮外伤,而且他平时打架也练出来了,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还好,缝了几针之后,基本没什么大碍了,反倒是姜杨伤得比较重。
姜杨双眼一对上焦距,就看见顾恣扬缠着纱布的脑袋在自己的眼前晃,她没好气地问:“你盯着我干什么?”
“那你救我干什么?多管闲事!”顾恣扬也没好气地回道。
“我……我救你?”姜杨觉得十分尴尬,于是冷笑了一下,故作冷静,“你想多了,难道你看不出我只是像往常一样装好人吗?”
“装好人,需要赔上自己的肋骨吗?”
“我愿意!出去!”姜杨大声说道,一说话,扯到伤口就痛得龇牙咧嘴。
“我说你这小妖精怎么总是这样?承认吧,其实你还是有一点儿人性的,有那么一丁点儿在乎我的死活。”顾恣扬自我感觉良好地笑笑,被纱布包个严实的脑袋晃来晃去。
姜杨气得直瞪眼睛,可是又没办法,于是一本正经地说:“顾恣扬,你过来。”
“干什么?”顾恣扬看着她突然转换态度,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离近点,我告诉你一件事。”姜杨笑笑,伸出左手勾勾手指,神秘兮兮地说。
顾恣扬感觉自己后脊梁骨直发凉,但是他太好奇了,于是就听话地把脸凑了过去。
姜杨用尽全力伸出还能动的左手,对着他的伤口狠狠捶了一下。顾恣扬尖叫着向后倒了下去,一下子就摔在椅子上。
“哎哟,姜杨,你有病啊!”他用一只手捂着头尖叫道。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打架了!”她十分有快感地吼道,“现在给我滚出去!”
顾恣扬抱着自己的脑袋,疼得像个猴子似的在椅子上左摇右晃。不过对姜杨的逐客令他只装作没听见,还赖在病房里不肯走。
第019章
此时
姜杨想到那时候他纠结痛苦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就在大街上,泪流满面,却笑出了声。身边路过的行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好像他们之间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滚”。
于是久而久之,他们说得越来越顺口,可是却有太多的牵绊让他们谁都“滚”不远。
于是,连离开似乎都成了一种奢望。
姜杨回到家,倒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无聊的电视剧,是一部情景喜剧,男主角总是能说出令人捧腹、却又充满哲理的话,而她就伴着电视里时不时传来的笑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情景喜剧早就演完了,换成了一连串的广告。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床上的电话一闪一闪,发出亮光。她揉了揉眼睛,顺势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清冷的月亮悬在半空,似是近在咫尺。
她抓起电话,屏幕上显示着“顾恣扬”三个字。
心又没来由地疼,伴随着呼吸,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她的身体里蔓延滋长。
她接起,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可是那个人却不说话。
一阵让人心慌的沉默。
她对着电话,轻轻地“喂”了一声。
没有回应……
但是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粗重的呼吸。
她也沉默着,耳朵紧紧地贴着电话,突然发现自己此时此刻竟有些贪婪地听着他的呼吸声,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心底暗暗期待着,莫名地害怕他就这样挂断电话。
“姜杨……”男人终于出声,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电波特有的嘶嘶声,传入她的耳朵。
“……”她沉默以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对不起,分量太轻,轻到根本承担不了她犯下的错。 “姜杨……”他的声调轻轻上扬,带着绝望的意味,“姜杨……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姜杨……我有时候真想弄死你,你知道吗?如果我只是恨你,该多好……”
男人有些语无伦次地嘟囔着,更像是自言自语。
“你喝多了?”姜杨疑惑地问。
“没有,我没喝多……”
“有人在你身边吗?把电话给他!”
“没有……就我一个人……”
“你在哪?”
“重要吗?姜杨,我就是想知道,五年前……你……爱过我吗?”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像是深陷在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中。
“你现在在哪里?”姜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
“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当面告诉你。”她焦急地说。
姜杨赶到酒吧门口的时候,顾恣扬正好摇摇晃晃地从里面走出来,一出门就脚步不稳地撞到旁边的墙上,姜杨见状赶紧上前两步顺势扶住了他。他睁开眼睛看见她,有些厌恶地推开,醉眼迷离地盯着她看了好一阵,身体晃了晃,然后突然就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里。
因为经常锻炼,他体格本就比别人壮实,完美的六块腹肌,硬邦邦的。他就这样狠狠地抱住姜杨,她的脸一下子就撞在他的胸口,鼻子又酸又痛,几乎要疼得落下泪来。
“姜杨,我的姜杨……”他在她耳边喃喃地说道。
炙热的、带着酒精的呼吸笼罩着她的全身,钻进她的身体。
姜杨甚至都不敢相信,他身上特有的、熟悉的味道,此时此刻竟离她如此之近。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她感觉自己肯定被撞得不轻,不然鼻子怎么会越来越酸,喉咙也越来越堵?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做不到,但是她必须装。这是她最擅长的,从小到大,她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自己。 他的怀抱像是一个铁笼,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分毫。
顾恣扬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紧紧地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不愿意放手。他自嘲地笑道:“为了你这样的女人,你说我值吗?你说我值吗?姜杨,你知道我多恨你吗?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每天能做的就是恨你!”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恨她的话,双手却将她越扣越紧,像是一头受困却无法逃脱的野兽,用尽全力寻找出口。
姜杨心疼地看着他,满心悲凉。是她亲手剪断了这个男人的翅膀,让他困在原地无路可逃。如今他如困兽一般向她求救,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我真想弄死你,我真的……”说着,他突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第020章
他在她的唇上反复侵袭,用力咬住她的嘴唇,血腥的气息立刻弥漫开来。
唇上的痛让她无法自抑地颤抖,但她却并不躲闪。他亲吻的一刹那,她的眼泪已经落下,落在嘴里苦得要命。原来报应是会有的,现在她终于尝到了自己苦涩的眼泪。她也抱住他,与他疯狂地纠缠,反过来亲吻他的唇,想要记住他唇齿间那种混合了酒精的味道。
酒精混合了她的血,带着他们独有的那份疯狂,变成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味道。
姜杨把他送回家,上车的时候,男人头歪在车窗上昏昏欲睡。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扶到卧室,替他脱去外衣和鞋,又盖上被子。一切妥当后,她刚想离开,他就哇的一声吐了一地。姜杨叹了一口气,觉得今夜是不好熬了,只好又清扫了满地的污秽,然后打热水给他擦脸,一阵忙乎下来,她觉得是筋疲力尽。这期间顾恣扬又吐了几次,到后来除了胆汁之外什么也吐不出来了,看起来难受得很,最后终于勉强躺下睡着了。
“至于这么折磨自己吗?如果不爱我,只是单纯地恨我,是不是会好一点呢?”她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喃喃说道。
她拿着水盆走出他的房间,路过一扇门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那是她的房间,或者说曾经是她的房间。她鬼使神差地推开门,里面竟然一切如故,好像五年前那样,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那一张沉重巨大的写字台,是她七岁那年上小学,顾星辰亲手为她做的。他抱着她,笑呵呵地说:“爸爸送给你一个礼物,以后你就在这张桌子上学习,考个清华或者北大,给咱家争光!”
她走过去,好像失了魂一般,轻轻抚摸着那个因常年摩擦而变得光亮的桌面。往事一幕幕,如电影片段般从脑海里闪过。她想要忘记,却一个都忘不了,每一个都那么鲜明,如酷刑一般折磨着她。
“你很喜欢它。”突然,顾恣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姜杨下意识地回头,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五年来,她没有流过一滴泪,可是却在这短短的几天,把那五年应该流的泪水都补了回来。 男人面无表情,看来已经醒酒了,原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加苍白,连最后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你很喜欢它,小时候你甚至不让我碰它。”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摸了摸那张桌子。
“我先走了。”姜杨起身,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