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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怒之余,许家的老少两代人没忘用各自的方法去找人。首当其冲,魏军和刑卫锋作为许桡阳的狐朋狗友就被许老爷子和许经天提到了跟前。许桡阳这边凭空消失,刑卫锋没想到魏军参与了,他还在那幸灾乐祸,兴致勃勃地和魏军在军成公司里乱搅一通,低级趣味地猜着许桡阳的去向呢,许老爷子携着李群神兵天降地一样地出现在他和魏军的面前。
魏军一脸的淡定,刑卫锋一脸的茫然。在他们记忆中,还从来没有见过许老爷子的脸色这么难看呢!好像算准了许桡阳的婚变,他们也有份参与。
许老爷子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去了,目光像利剑一样死死地盯着魏军看,“千万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那个兔崽子藏到哪去了?”魏军装傻,桃花眼好脾气地眯在一起。“老爷子,许桡阳那么一个大活人,我们能把藏他到哪?何况,老爷子耳目这么多,又这么眼明心亮,谁敢瞒天过海?蒙蔽太上皇?”
“你少跟我打哈哈。”许老爷子脸一皱,目光直直地瞪着魏军看,他眼里那份阴阴森森的光把一向胆大的魏军看得都头皮发麻了。
“我想知道,你在兔崽子去接亲的过程中,突然人没了,等到他从后门溜出去的那个档口,你没多久,又回来了。你离开的那一段时间,你去干什么了?”魏军一怔,眼睛就瞪大了,他没想到许老爷子竟然把他的行踪搞了个门清。
“说吧!”许老爷子声音又沉又粗,“好朋友结婚,你没理由这么关键的时候不在场?你是去帮他找地了,还是去帮他找车了?火车站,机场都没有他的资料,他没有从这两个地方走,如果他不是被你藏在北京哪个地方,那你就一定是把他送走了,往哪走了?南方还是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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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命活着么
魏军后背开始冒冷汗了,怪不得许桡阳这么顾忌他们家老爷子,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人家还能如此眼明心亮,毫不糊涂。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就杠在那了。
他这边没说话,刑卫锋在旁边瞅了他一眼,忽然把话接了过去。
“许桡阳那个人,你不是不知道,他历来就是独断专行,刚愎自用。我们都说过他多少次了,让他听你老人家的话,跟着党,跟着你老人家的旗帜走,绝对错不了。他事事偏要跟你对着干,你说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我跟您说,老爷子,如果许桡阳真的不想让你们知道他在哪,他谁都不会瞒,第一个瞒的就是我们两个。知道一旦他没了信,你们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我们两个,知道我们崇敬你老人家,你老人家一瞪眼,我们尿都能淋出来,不等你老人家问,我们自己就得招了,他不可能让我们知道。”
“所以,我还是得提醒你老人家,别在我们身上耽误功夫了,别你拉着我们唠家常这功夫,孙子安上一对翅膀,又跑出了十万八千里。我前些日子还听他说,要去美国找东子呢!你老人家得派人守住机场,别回头,他趁你不注意,飞出国界了,到时候,真到人家洋鬼子的地方,那孙子就更收不回线了。”
许老爷子怔了怔,这个还没想到呢!没准他现在就躲在北京城,没准他现在正在往机场赶呢!他心思一动,脸色就放松了,但是,他在放松之余没忘刚刚问魏军的那个问题。“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魏军回过了神来,他挠挠自己那头卷发,咧嘴一笑,“我这两天刚跟我女朋友吵架呢,我离开那会儿,是迫不及待哄人去了。”
许老爷子把眼睛盯在他脸上足足有几秒钟的时间,哼了一声,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我如果知道你小子敢骗我,我绝饶不了你。”“不敢,不敢,”魏军立即拍起了马屁,“哪能呢?你老人家睡着比我们醒都明白,我哪敢骗你呢!”
看着许老爷子面色松动了,好说歹说,把人送走了,魏军松了口气。那边,刑卫锋突然扑过来,直接将他按在沙发上,用胳膊压住他的脖子,狠声说:“说,阳子现在在哪?”魏军手脚不动地被他压在那儿,继续装糊涂,“我不知道。”
刑卫锋冲他眯起了眼,眼里阴险地坏笑,“你就跟我装吧!你以为我刚刚把话接过来是为了拍老爷子马屁?我是看你接不住了,给你时间让你反应呢!老爷子看不出你心里有鬼,咱俩多久了,我看不出你来?”他加大了胳膊的力道,“说,不说,我直接杀你灭口。”
魏军一使劲,拨开他的手,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边捋着脖子咳嗽,一边嘴里骂,“你孙子真下死手啊!”他起身到茶几上倒水。“阳子指明不让我和你说,谁让你他妈的嘴巴比裤腰带还松。”他倒了一杯水,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他妈的,”刑卫锋看着他,伸长了腿,嘴里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这事你知道,我竟然不知道。”但随即,他就乐了,眼睛放光了,“不过,这孙子真的胆大,逃婚这种事,都敢干。”他幸灾乐祸地舔着嘴唇,“真是一物降一物,那个宁可儿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就把黑爷治的一愣一愣的,真他妈解恨。”
魏军拿下水杯,看着他,笑骂了一句,“你说,阳子看见你这幸灾乐祸的样,会不会拿斧头剁了你?”刑卫锋迎视着他,继续笑,“他现在没这功夫剁我,剁我之前,他有没有命活着还不一定呢?”
许桡阳和可儿在北戴河呆了十天。这十天,他们关了手机,与外界断了一切的联系,过着他们自己的日子。在北戴河的日子是甜蜜温馨的,就像许桡阳说的,他们真的是在度蜜月。偶尔会有片阴霾从他的思想里飘过,但是,望着那娇娇俏俏的小女人,一脸的幸福如花,那片阴霾就迅速被他屏蔽了。
这其中,许桡阳唯一有联系的就是魏军。他从魏军的嘴里知道,北京比他们比预想的还要混乱,大街小巷,街头热议,报纸,杂志,互联网的料几乎都是关于他这次逃婚事件的新闻占据头条。因为这次逃婚,累及四海的股份都降了不少,但是,许桡阳就是许桡阳,在离开北京十天后,他带着可儿洋洋洒洒地回来了。
把可儿安置在家,他片刻都没耽误,转身想走。可儿胆战心惊地攥住了他的胳膊,她攥的紧紧的,大眼睛惶恐地盯着他,声音发紧了。“会怎样?你爷爷会不会把你锁上,用拐杖敲碎你的脊骨?会不会将你的脚筋挑断?会不会直接拿刀捅了你?”她又眼泪汪汪的了,然后,她一把抱住他的腰,紧紧地抱着,心惊肉跳地说:“我不让你回去,你爷爷一定会吃了你的。”
“傻丫头。”许桡阳一笑,把她移开。看着她的脸,他故意轻松地说:“我是他亲孙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想把我怎么着,我妈得干啊!”他拍拍她的脸,“老实在家呆着,别等我,我今天不一定回来了,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
他的安慰没有起到作用,他走了,可儿的心就悬了上来。她忐忑不安地在家等着,每隔十几分钟她就看一次手表。想着这个时间许桡阳应该进家门了,应该看见他爷爷了,应该和老爷子对阵了。他爷爷会怎么对他?她设想了无数个惩罚的方式,又一一推翻了。她就这样神不守舍,惴惴不安地直到天黑,直到黎明的曙光把窗口的地方由黑染成浅灰色。
这晚,在许家,几乎整栋房子的人都没有睡。许桡阳一进家门,就把家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先是魏敏冲了过来,瞪着眼睛,不知是该骂还是该打,回头心有余悸地看着沙发上脸色铁青的许老爷子和许经天,她战战兢兢收住了口,也没把手打下去。因为她知道,那两个人根本就不会放过她这个儿子,她先就心疼了。
“你小子,总算回来了。”许经天先开了口,他蹙着眉头盯着许桡阳。从他进门,直到他在他们对面坐下,他那黑黝黝的眼睛始终没有从他脸上转开。“挺刺激的一个戏码,”许经天继续说,他的声音已经绷紧了,怒火在音浪之间开始窜起。“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过的最刺激的戏码,现在,拜你所赐,许家已经成为了整个北京城的大笑话。”
许桡阳在他们对面坐下来,挺着丹田,吸着气,该来的总要来。他硬着头皮把目光从许经天脸上转给了许老爷子。后者一直没说话,目光像个猛兽一样地阴鸷地直盯着他,那眼神像看怪物似的研究着他。如果不是他握着拐杖的手在收紧,那手背上突起的青筋在抖动,他几乎是平静的。
“老爷子,”许桡阳先开口说话了,“对不住,让您生气了。”许老爷子喘息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沉,终于,他的眉毛挑了起来,嘴唇上的胡须都跟着发抖了。“你个兔崽子。”他怒不可遏地腾身而起,抡起拐杖照着许桡阳劈头盖脸地就砸了下来。一边砸,他一边暴跳如雷地骂:“你把我的脸丢尽了,你还逃婚,你还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桡阳侧过身,把脸背了过去,他咬着牙,硬挺着挨着。那拐杖一下下地砸在他身上,他躲都没躲,连声都没出。魏敏扎撒着手,满脸惊惶地站在旁边,立即心疼了。有心想过去把老爷子拉开,到底没敢。心里一着急,就扑到了许经天身边,什么都没说,眼泪就跟着往下掉。
刚进门的许晋冲被这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立即冲了过来,想要拉许老爷子。许老爷子打红了眼,他眼珠子一瞪,喘着粗气地冲着许晋冲就骂了过去,“你小子敢拦着,试试?”
进门来的李群,赵司机,还有小保姆都噤若寒蝉地呆立在那儿,大气不敢出,谁也没敢拦一下。于是许老爷子刚刚停下的手就重新挥了起来,这次,他打的更起劲,打的更密集,一边打,一边继续骂。
许桡阳始终没说话。他皱着眉,屏住气,肩膀硬硬地撑在那儿。许老爷子的拐杖每砸下去,他的身子就一个痉挛,肌肉就一阵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