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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许桡阳,刚刚在酒店里,你就应该直接把她扔上床,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在她身上,玩这种爱情游戏?
游戏?他在这一瞬间,脑子里迸出这个词。是的,她也没什么特别,无非就是看着纯点,怯点,干净点。吃惯了那些大鱼大肉,换个淡口味的,但是,仍然是游戏,不论多么清纯干净的都不过是为了饱腹之欲。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淡口味突然激起了他想好好玩玩的念头,使他产生了为数不多的一次耐心。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粤菜酒楼。酒楼装修的极其奢华,叫的菜更是可儿没听过的。听着服务生报上来的菜名,可儿一个都没记住。坐在那儿,和那些菜面面相觑了半晌,她没伸筷子,不知道怎么吃。
末了,她抬头去看对面的许桡阳。经过这一路,她的那份紧张锐减了许多,对方的眉眼和煦,她说出的话也坦然了:“对不起,”她略有难为情地说:“这个桌上的菜我一道都没吃过,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吃。”
许桡阳注视着她,不知是赞还是贬的说了一句:“你真坦白。”然后,他不做声地夹了一块鲍鱼放到盘子里,用刀叉配合着有条不紊地切成小块。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可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
他的手指很长,骨骼的线条很好,皮肤很清透,指甲很干净,闪着奶白色的光,一看就是从来没有做过活的,养尊处优的一双手。她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桌子底下,心里微微掠过一丝自卑的情绪。
许桡阳切好鲍鱼,重新把盘子转到了她面前,“吃吧!”抬眼,他瞄了她一下,看见她的睫毛又垂下去了,嘴唇又咬紧了。他发现这是她惯常的两个动作,证明她现在又在想事情了。“又怎么了?”他发现自己今天态度出奇的好。
可儿咬着嘴唇,没看他,盯着那盘鲍鱼看。然后,她抽出了手,去吃盘子里的鲍鱼。第一次吃,没觉得怎么好吃。她吃的敷衍而无味。一边吃,她一边说:“我觉得你的手很漂亮,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她索性抬起手检查自己的手指,“我的指甲从来没有修过,甚至没你的好看。这也许就是区别。你的手是用来切鲍鱼的,我的手是用来擦桌子,拖地的。就像你觉得鲍鱼特别好吃,我却一点都没有吃出有多么特别。”
她的脸色暗淡了下来,连着脸色,她的眼睛也暗淡了下来。她依然盯着那盘鲍鱼在说话。“许桡阳,你是EM所有女孩的梦中情人,如果她们知道我现在和你正在吃饭,她们会嫉妒得恨不得杀了我。但是,”
她的声音放低了,虚弱了,有抹突如其来的忧伤徜徉在她的音浪里,“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我妈是单亲妈妈,她没结过婚,换言之,我是个私生女。我从出生那天开始,我的心脏有问题,虽然不严重,不影响生命,但是,它会影响生育。所以,我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顺顺利利地做个母亲。我妈一个人养大我,不容易,所以,我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我只读过技校。从小到大,我受尽了别人的白眼,他们一次次提醒我,我的存在就是耻辱应该注定与幸福无缘。所以,我不贪心,我只想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刺激的生活我不想去尝试,更高层次的人我也不想接触。”她沉吟了一下,咬着嘴唇幽幽地说出了一句:“换言之,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她一口气说完了。
许桡阳怔在那儿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宁可儿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怎么会如此坦白,如此老实?她不是应该给自己一个虚假的外壳,让自己看起来更淑女更端庄更楚楚可怜一些么?他发愣的功夫。可儿已经吃完了她盘子里的鲍鱼。
她抬起头来冲着他笑了,她的眼睛发亮,瞳仁周围是闪着光的水雾,使她的那对眸子像秋夜里的星辰,湖中的月亮,美得令人眩惑。他怔怔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迎接着她的目光。他的心脏突然擂鼓般跳动,全身的神经都跟着发麻发胀了。
“许桡阳,”她扬声说:“谢谢你的鲍鱼。”她的笑容凝结在嘴角,脸上是抹坦然的轻松的神情。随即,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走了。”她说,睫毛垂下了两秒钟再度抬眼看他,她唇边的笑容更深了。“说实话,我觉得你没那么可怕了。而且,”她诚恳地坦荡地赞了他一句:“你长的真帅,你是我见过最有味道的男人。”
许桡阳又愣了一下,这么直接的被赞扬似乎不是第一次,但是,不知怎么,他竟然心情激荡,全身胀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意识似乎全体跑空,理智也没了踪影,他近乎被催眠地注视着她,问了一句特别傻的话,“你不吃了?”可儿摇摇头,“我只适合去吃大排档。”她离开了桌子,走到门口的地方。她拉开门,即将隐到走廊去了。
许桡阳突然开口叫了她一声,她刚刚那席话将他的思想都撞得涣散,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是个私生女,她没有受过高等的教育,她甚至不能顺顺利利地做个母亲,这些与他有关系么?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你的工装还在我车上。”他的借口说的冠冕堂皇。可儿想起来了。立在门口,冲他莞尔一笑。“是哦,你不提醒我,我倒忘了。”他随即站了起来,脑袋里的想法理不出任何头绪。门口的服务生跟了过来,他没马上结账,只是签了个字。“走吧!”他说,他看都没看她直接出了酒店。
“你不吃了?”可儿跟在后面问。他们走到车门边。他坐了进去。“上车,我带你出去吃你会吃的。”可儿站在那儿,没动,睁着两只迷蒙的大眼睛困困沌沌地看着他。她微张着嘴,半晌,才吐出一个声音“怎么?我刚刚没有说明白么?”
许桡阳转头凝视她,微笑了。“你说的很明白,但是,”他唇边的微笑加深,眼底有抹戏谑的意味,“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没让你给我生儿子。”
可儿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脸立即被狠狠地臊了一下,是啊!自己刚刚说的与他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人家真的是要追你么?人家只不过亲了你一下,你就当真了?傻丫头。你还告诉人家你不能顺顺利利做母亲,这与人家有关系么?她又羞又臊又难为情,微微有些受伤了,脸色也跟着变了。咬紧了嘴唇,她一言不发地坐进了车里。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她。她又受伤了。这个小小的敏感的人,不知怎么,他心里有抹怜惜的情绪就飘了出来。一个私生女,没有父亲,没有念过多少年的书,他试图去想象她的生活。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掠向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他的手很美么?他的耳边回响着她刚刚的话,“我觉得你的手很漂亮,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我的指甲从来没有修过,甚至没你的好看。这也许就是区别。你的手是用来切鲍鱼的,我的手是用来擦桌子,拖地的。”他唇边的笑容逐渐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今晚跟我走么
许桡阳是晚上十点多回家的,进家门的时候,许经天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记忆中父亲闲暇的时候似乎永远都这么举着报纸。但是,举着报纸不代表他在看,就像许桡阳一进客厅,许经天的目光立即抬了起来,表情干净利落,完全与报纸无关。“这么早回家可不像你的风格啊!”他的声音里全是跳动的火星。
许桡阳知道绕不过去了,索性将手里的钥匙扔到茶几上,直接过来,坐到许经天对面的沙发上。拿起茶壶,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们家的保姆小东北急急忙忙从茶水间过来。“我来吧!二哥。”许桡阳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拿起茶杯,他放到嘴边呷了一口,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许经天。“怎么了?谁招咱们了?什么时候脸比我黑了?”
许经天皱起眉头,压着火地问。“你今天把什么人领到金阳了?”许桡阳哎呦了一声,扬了扬眉,眼里泛起了捉摸不定的笑意,“爸,你这消息真是比我想象的灵通啊!什么时候把你的人安插到我那了?怎么我一点没察觉呢!”“少贫。”许经天脸一黑,“你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什么时候你对未成年的女孩感兴趣了?”
许桡阳哼了一声,转着手里的紫砂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一直都感兴趣,只是一直没遇到。”“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许经天的火上来了。从十几岁就开始只身一人打拼的许经天,二十几岁就有了自己的王国。在偌大个北京城,提起四海集团的许经天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黑白两道的人都给几分薄面。唯独对这个儿子,他是一点辙没有,软硬不吃,冷热不进。你让他向东,他偏向西。
“我能知道,佳佳一定也会知道,你把人领到金阳,摆明了是要她难堪。你这么做有意思么?”许经天放下手里的报纸,直接问到许桡阳的脸上。他的表情永远的阴沉,眼光永远的如鹰隼。
许桡阳迎视着许经天的目光,眼睛里反射着后者脸上的阴沉,眼光的锐利。“我敢把人领到金阳,就不怕她会知道。我就奇了怪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她一个年轻女孩子,要容貌有容貌,要钱有钱,干嘛非赖着我嫁不可?我许桡阳不是属于哪一个女人的,如果她受不了这个,忍受不了寂寞,她可以易主走人,我没逼她。”
“你在外面找女人,我没阻止过你,”许经天放缓了口气,“但是,玩归玩,你不能太过格。你的风流韵事三天两头上报纸,你这不是成心跟我唱对台,让我们在你邵叔叔面前没脸么?佳佳怎么了?她不比你找的那些人强么?”
“鲍鱼好吃,有的人不一定爱吃。”许桡阳想都没多想冲口而出了一句。他的眼前闪过一张脸,他把那张脸甩掉,正视着许经天,“我答应你们的提议娶她,但是,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爱她。她不对我的胃口,你们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