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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像是天上的月,我仰慕他、膜拜他,却只能抬着头远远的望他。静颜不一样,静颜宠我疼我,只有在静颜这里我才真正觉得舒服,可以真正松弛下来,可以毫无顾虑的说话、毫无顾虑的哭。
“静颜,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他凑过头来,想吻我,被我躲开了。
“在我这里才能真正松弛下来,邢傲,你现在仍这么觉得吗?”
“静颜……”
“我对着你,却很累,我总是在想,你是不是又算计我了?你做的那些事,我能不能原谅你?你还会不会再利用我伤害到别的人?而你呢?也是一样的吧?我若给你脸色,你会很伤心很难过,我若对你好了,你又忍不住要猜我是不是在算计你。我现在只能让你整天绷紧了神经,小心防范。邢傲,已经到了这一步,你留我在你身边还有何用?”
习惯性的咬咬嘴唇,他仍坚持着,“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要你!就是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当我骗自己也好,至少我一觉醒来时你还在我怀里,这就够了!”
他又凑过头来,我想躲开,却被他牢牢按住了。
傻孩子,这不够的,不够的!
“静颜,你说什么?”
“我要离开这里。”我平静复述一遍,看着叶难得的变了脸色。
“静颜,这几日你和邢傲不是处得很好吗?你为什么非要想那些事呢?就在这个院中安心住下不行吗?”
我微微扬了扬唇角,“住在这里?那我能做什么?去学绣花?这几天……哼,邢傲是很懂得趁热打铁。他还不是怕我跑了,腻在我身边亲自监视我。”抬头望了望窗外那片蓝天,“叶,难道今后属于我的天空,就只有这么大吗?”
“静颜,以你现在的身份,又没有夜岚在手,如何出得去?”话一出口,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惊异的望着我,“静颜,你该不是……”
“我是。叶,我有我的骄傲。邢傲越是想用这些法子逼我留下,我就越是想走给他看!更何况,我留下,只能使我们的关系更加恶化而已。我和邢傲现在就像走进了死胡同,越走错越多,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叶,我这几日越发的想得清楚了。邢傲心里知道错的,也知道这样下去我们最终会面临什么,他却放不开手!他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明明整天提心吊胆,又伤心又伤神的,还要骗自己觉得很快乐。叶,他已经要靠伤害自己来留住我了!你觉得我们这样子在一起很好吗?
“我是真的疼邢傲,所以我更不能任他就这么错下去!他早不是小孩子了,男子汉,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能如此优柔寡断?长痛不如短痛,当断即断,当放手就放手;既然知道错了,就该有面对现实的勇气、承担后果的气度!
“叶,你不是说过,我和邢傲的性子不同、他是得了我才算完整吗?所以他下不了决心的事,我来帮他下,他惹下的祸事,我来和他一起承担!
“叶,我要离开这里!”
“静颜……看来我是真劝不了你了……”
我站在窗边,转过头来看着他,“你不仅劝不了我,你还要帮我,黑帝。”
后两个字一出口,便见叶浑身打了个颤,一直佝偻着的背,突然直了起来。
猫觉得自己真该受表扬啊,在一片的封坑的大潮中,回贴是点击的末尾数还这么努力在赶文,喵呜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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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的师傅水惊穹,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一个奇迹。
天生体弱无法修习传统武学,他竟在十二岁时就从舞蹈中演化出了适合自己的武功——行云流水,纵横天下难寻敌手;十四岁接过父亲的位置,在一片怀疑的声中成为龙坛五帝之一的水帝,人们才发现这个深居龙坛十来年的少年竟然天文地理、兵法列阵、奇门遁甲无所不通。
惊叹的同时,多赞的是他是如何的天资过人,平素又是如何的勤奋刻苦,却很少有人想得到,一个无法修习武学的孩子要参透武学的种种奥妙有多困难,一个从没出过自家大院的孩子从百家杂著中熟捻天文地理、兵法列阵又是多么不可思议。
即使是对一个成年人,都太过困难,何况是一个年幼的孩子!
纵是水惊穹也不能!
所以他其实也有自己的老师,一个能给他详细的讲解武学精髓、正确的解读各种兵书的人。只不过他的老师不光对于整个江湖,即使是在龙坛内部,都是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影子般不确定的存在。
他的老师就是龙坛主司暗杀和惩戒的黑部之长——黑帝。
我黑帝两字一出口,便见叶浑身打了个颤,一直佝偻着的背,忽然直了起来。
我心里便有了底。
这个龙坛中影子般的神秘人物,这个可以当得起我师傅老师的人,我见到他是十三年前,那时他已经是青帝手下一个只管给人治病的长老了。
“黑帝,你当日答应我师傅的话,还算数吗?”
“我欠了他的,当然算。”叶挺直了背,身形一下子高大了许多。他说这话时,显得格外的苍老。
龙坛之内知道叶身份的,据说除了我师傅,便只有寒舒。
而寒暑,救过叶的母亲。
百善孝为先,叶的母亲虽说早已辞世,这个情仍大到足以让叶偿上自己生命来还。听师傅说,寒舒是个嘴角永远挂着笑,气质极温和的人。他没有让叶为他做任何事,他只是要叶不要插手他所做的任何事而已。
我当时一听这话,便明白寒舒是个多么可怕的人物。这要求仿佛是给了极大的恩惠,一般人感激还来不及,更别说是拒绝。而事实上,寒舒是不敢用叶,他要叶为他做事,若是叶心中不愿,还可能阳奉阴违,反而坏他的事。所以他干脆要叶什么都不管,虽然看起来是少了一个强助,却是暗中除去了一个劲敌。
叶心中虽不安,也只能答应下来。
他就这样,失去了救我师傅的权力。
叶总觉得愧对我师傅,曾经承诺要帮我师傅做三件事,无论难易。我想师傅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怨叶?当日一口答应下来,该只是想解了叶的心结而已。
后来师傅收了我,到我十六岁时,才许了第一件事——要叶想法送我走。师傅怕龙坛的人寻我麻烦,我又是个孤儿没有依靠,叶还欠我师傅的两件事,便转到了我头上。
这些事,连邢傲也是不知的。
“叶,我许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离开这里。你能办得到吗?”
“静颜,你师傅心中是希望你们师兄弟能好好相处的……”
我看着叶,知道他在做最后的努力,“叶,我知道你想帮师傅达成最后的心愿。你不用担心,如果师傅还活着,他一定会赞成我这样做的。”转过头去,望着窗外那片蓝天,“因为师傅他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渴望自由。你能懂吗,叶?”
师傅当日不是不想走,他是走不了,毕竟他的病只有那么寥寥几人可以治,他一走便只有死路一条。
我是不同的,我身上没有这些束缚,既然可以在蓝天下自由呼吸,又怎能浪费这权力将自己锁入囚笼?
“你想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叶的头又低了下去,佝起了背,回复成了那个卑卑微微的样子,“今天下午,等我的消息。”
那天下午,叶领了我七拐八拐的去了材房,让我换上了小厮的衣服。又招呼我坐下,忙碌起来。
“静颜,此去凶险,你一个人,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的。”
“你这人,平素虽聪明细致,心肠却太软,你要时时记着你的处境,切莫太过感情用事。”
“我记着的。”
“你内功修为不好,小时候生病落下的病根还在,记着要多休息,不可着凉。”
门外轻轻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好了么?时间不多了!”
“叶!”我睁开眼有些感动的看着他,“这么长时间,谢谢你了。”
“唉——”叶停下了手中的活,拿过一面铜镜给我照着,“静颜,你自己看看。”
镜子里印出的是一张很普通的中年人的脸,普通到让人见过转身就能忘记。叶的技术果然很高,完全看不出修饰过的痕迹。
叶拿着镜子,前后看看,皱了皱眉说:“眼神不对……没办法,你还是尽量低着头好了,千万不要看别人的眼睛。”
我笑了,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也裂开了嘴,“叶,你是不是就为了这个才总低着头。”
叶闻言,猛的抬头看了我一眼,一瞬间精光咋现,看得我一时愣了神,只觉得时光飞逝,自己仿佛在那一瞬间将这二十年所经历的种种、心中所思所想全部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尽被那一双眼收了去,而我所看到的,不过一潭深不见底湖水。
只是一瞬间,叶的目光又变成了平素畏畏缩缩的样子。
耳边传来叶的轻笑:“年轻人,是你火候不够,我连眼神都可以做出来的。唉,你不必这样看我,我们这些老骨头,走的时间长了,看的东西多了,心态早已不同于你们。你今日所做的决定,你们现在所有的豪情和勇气,早已不是我们这些人所能做得到的。静颜,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你师傅若还在世,也必定会以你为荣。”
敲门声又起,越发的急促,我冲叶笑笑,“叶……你不用太担心我,我就算不能打,至少还可以跑呀。”
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临行前,我又转过头,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叶知道我的心思,先开了口,“静颜,你放心,我会小心看着那孩子的。”
我点了点头,算是感谢,转过身低下头跟着那人离去。
那管家打扮的,便是这龙坛中主管膳食的白副总管。他领着我和很多小厮一起,说是要出门办事,直接穿过龙坛从正门走的。
一路行来还算顺利,我一直低着头走着,中途只抬了一次头,正对上了那天阻我逃跑的人——后来从邢傲口中听说,他的名字叫云扬。
云扬当时正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