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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也这么以为,我更希望以后她依然是,所以我必须切断她和她的女冠大姐的联系。亚彦,只要找到那个女人,就可以找到安妮。我早就该这么做了。”
“女冠?”
“女冠大姐?”
钟尉泱与季亚彦同时出声发出疑问,却是为了不同的情绪波涌,但没有人注意到。
何浚点头。
“我不知道她的姓名,只知道安妮曾待过四所高中,这应该难不倒你。”他将资料交给季亚彦。
“女冠?什么人会取这种称号?”季亚彦随手翻了下,决定道:“虹华高职离我母校比较近,我先从这里打听起。会不会是个小太妹呀?”虹华“出了不少问题学生。”
何浚并不在乎对方是太妹或什么鬼东西,他只想找出她,并请她离他妻子远一点,其它并不重要。正想麻烦钟尉泱再倒一杯酒,不意却看到他沉凝的脸色。
“钟,怎么了?”
季亚彦这才注意到学弟的异样。以着侦探的敏锐感应,他问道:“你不会正好耳闻过这一号人物吧?”天下间有这么巧的事吗?
钟尉泱扯出一抹苦笑。
“也许虹华高职的太妹头头全被尊称为女冠。我曾经认得其中一个。”
“是吗?她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也许就是这么巧!天涯总在咫尺间,季亚彦不自觉涌出了浓厚的兴致。
“她叫孙琳琳,二十……六岁了吧。”
时光剎那间倒流,溯泅回十年前,一次又一次的不期而遇、不欢而散的记忆……。
※ ※ ※
钟尉泱一直是个品学兼优、不曾令师长寡母担心过的好孩子。自幼失怙,使得他更发愤向上,不因少了父爱的灌溉而走向歧途。他知道他未来的目标,也就是母亲唯一的期许——当上律师。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律师。
在还来不及设想自己想要的未来前,母亲便已强势的灌输他这辈子唯一该做的事业就是当律师。
其实也没有所谓的喜欢或不喜欢,毕竟念书对他来说并不困难。生性的正直,使得他不能宽容那些因为单亲就找借口变坏的人。现下的社会新闻,每一次报导青少年案件,总先标明是单亲或非单亲。如果单亲,似乎便是理所当然的青少年该变坏。
那很没道理。也因着一股不服气,他更加要求自己在任何一方面都表现出最完美的一面,绝不让人拿他单亲家庭的身世做文章。
他总认为什么样的身分,就应该做好那个身分该做的工作。自然,当学生的重要目标就是把书念好、吸收多方知识,而不是违规骑着机车、逃课的浪费生命。
“咳!咳咳……。”不自然的呛咳声自前方的巷子内传出。
钟尉泱原本并不打算停下步伐的,但因一阵烟味,致使他忍不住的蹙眉停住。
这个地方是早餐店林立的区域,也是下公车站后,两所高中、一所国中的学生必经之处,偶尔也有校外委员会的人马出没,查探学生的行为举止。
“啧!真难抽!干嘛给我这个!”巷子内走出一个少女,随手将一包烟丢在路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味。
是她!他认出她正是上星期率着一群太妹在公车站牌招摇的领头。那辆在机车阵中的脚踏车非常突兀惹眼。
“违规抽烟还乱丢垃圾,这是”虹华“的水准吗?”他忍不住开口说着。
少女似乎此刻才发现身后有人,猛地转身,一张平凡的面孔上意外的素净,不若其它太妹那般暗自涂红抹绿,让他觉得……清爽。但那一双凌厉的眼可是写满了不驯,全然没有做错事的自觉。她并没有认出他,只认出他的制服,冷哼道:“你”智中“水准高,那就我丢你捡呀!你是好学生嘛,捡呀!”
“捡起来。”他最看不惯这种以自由为名、破坏群体环境的人。
“哼!”她剥了片口香糖丢入嘴内,包装纸很故意的任其四散,挑衅的眼里昭示着——你奈我何?
钟尉泱微微一窒!他耳闻过这种问题学生的顽劣事迹,却没料到亲身体验时,会这么令人火大,连他这种向来不轻易动怒的人也被瞬间燃起了怒火。
卯上了!
“请你捡起来,这里不是你家,请不要增加清洁大队的负担。”
少女对他的好胆量扬了扬眉。即使是男生,也没人敢这么对她。
“你不知道我是坏学生吗?你期望我会听你的?”她哼声一笑。
“你不检?”
“等你这个龟儿子去捡。”
“你!”他倏地出手,一把抓住她手,强制道:“捡起来!”热爱登山攀岩的他,练有好臂力。
而这个小太妹也不好惹,在双手被制的情况下,她立即抬高右脚踹向他胸腹,他为了自保,不得不放了她一只手,往侧方闪过那凶狠的力道。认知到这小太妹身手不弱,想来是常打架所致。
她再度横飞来一脚,目标是他仍擒住她手的左腕,他放开她手,双臂交叉抵御她的力道,随着手臂传来的疼痛感,他也看到她略微踉跄的退了一小步。硬碰硬的后果是两人分摊了那力道所带来的痛。
没再有其它的言语,少女狠瞪了他一眼,跳上她的脚踏车转身跑掉了。
而地上的纸屑,早不知被秋风吹卷到何处,只剎那一包甫拆封的香烟,在墙角刺目的躺着。
连接着两次不愉快的相遇,再来一次不期而遇,钟尉泱从不敢着想情况会有所改善。
“虹华”与“智群”上学放学都会往共同一条路上,会遇到,并不意外。
这一日,台湾的上空突然讽来冷气团,让原本炙热的十一月天,蓦地宣告了冬天的讯息。十五度的气温其实并不冷,但若相较于昨日的三十度高温,两者间的落差足以教一大票人伤风感冒上医院挂病号。
不过这一波生病的人里并不包括他;他趁着今日的模拟考结束,陪着世伯的女儿岳如诗来医院看病。非常意外的,他看到了庭院中正在扮演坏巫婆的“她”。
这是一个简陋的剧团,由几名医院义工组成,目的在嘉惠儿童医疗部的小朋友。
就见那身披黑色大塑料袋的坏巫婆提着手提袋,手里晃着一根棒棒糖,桀桀怪笑道:“棒棒糖,好吃的棒棒糖,白雪公主要不要买?”
披着白色塑料袋,脸上画了两陀圆形腮红的白雪公主口水直直滴的以台湾国语问:“一枝都(多)少钱?有没有很贵?”
“不贵不贵,很好吃的哟!”坏巫婆一脚踹开企图偷舔的白雪公王。
白雪公主摀着屁股哀怨的接下去演:“好啊,那给我一根,我给你买啦!”
这时候,观看的小朋友天真的叫:“不要买!不要买!她是坏巫婆!”
但白雪蠢公主仍然吃下了那一根棒棒糖,然后抽搐了十来秒之后,倒在草地上。
“啊!偶死啦。”
“呵呵呵!呵呵呵呵……。”坏巫婆一脚踩在笨公主身上,大笑的叫着:“小朋友,你们知道随便乱吃陌生人的东西的下场了吧?等一下我就要把她绑起来,打电话给国王,叫他给我钱,哈哈哈……。”
“坏人!坏人!”众小朋友鼓噪着。
其中一名小女生害怕的道:“王子会出来,会有王子来救白雪公主,打死你。”
“王子?呵呵呵,正在内科挂病号,今天不能来演啦!他要敢来,我照样把他打成肉饼喂鱼吃。”坏巫婆益形嚣张的拿拐杖顶着地上装死的公主。“搞清楚喔,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随便跟陌生人哈啦,更不要吃他们给的任何东西。还有!现在是民主时代,没有王子这号人种,棒棒糖多吃,白日梦少作。”说着,从手袋中抓出一大把棒棒糖道:“来,要吃的过来拿。”
谁还敢吃?!当下小朋友一哄而散,躲得远远的。
这种场合下,他理应是置身事外的,不意两名小女生正躲来他这方向,看了他一会,便抓住他大叫:“王子来了!王子来了耶!你们大家看!他一定会打死巫婆的!大家不要怕!”
就这样,冤家二造再度相逢于窄路上。
钟尉泱直直望入那双不驯的黑眸中,意外于她会在此,更意外于现下这种情况。一个小太妹似乎不可能等于医院义工,虽然她的表演极端另类,但不可讳言,她现在做的,不是扰乱社会秩序,而是造福病童。
他静待她的反应,暗自以为她会翻脸,但教他意外的,小太妹桀桀笑着:“你就是王子吗?看我坏巫婆的厉害。”话完,手里的拐杖往他劈头打来。
他急速一退,在她似真还假的攻势中,察觉了她又怒又羞的心情。套招了好一会,坏巫婆仰天长啸道:“啊!我死翘翘了!”
“坏人死掉了!王子快来亲公主!”一票小朋友欢呼的拉着他,往那个正嘟着血盆大口等他自投罗网的白雪公主而去。
他略感狼狈的不知该怎么把这一出戏演完,眼角瞥见了暗自窃笑的小太妹,才知道她非常乐意让戏走到这一步,正等着压轴戏登场呢。
那能尽如她意!他心念电转间,在白雪公主扑上来之前,故作往侧方倒去的一个踉跄,整个人结实的压在坏巫婆身上——“去你——”
“我——”
纯属意外!被无端压住的小太妹仰头就要破口大骂,更是七手八脚要推开身上的重量,不幸的,距离太近的结果是——四片清纯的唇瓣抵成一气,灭绝了出音处以及呼吸。
啊?啊!啊……。
※ ※ ※
“伯父!”李毓快乐的叫着,小小的身子更是有力的扑入亲爱的大伯父怀中。
“嗨!老大。”孙琳琳将一份资料送到李举鹏手中。
李举鹏是她妹婿的大哥。李、孙两家的联姻,使得两家子人亲如一家。而李举鹏更俨然成了两家老老少少们的意见领袖,任何大小杂事总不免要过问他一下的。
生性冷静自制的他,对自家人有无止境的包容与关怀,尤其更是溺爱这五岁的小小娃儿。
孙琳琳吹了声口哨,看着老大的新办公室啧啧有声道:“不错嘛!谁相信你可以在短短七、八年间将”力宽“转型成大企业,如今只差不姓黄而已了。”
“力宽”是黄氏的家族企业,经营了三代,却面临难以突破的瓶颈;在大家长们一致决议下,盛情的再三延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