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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泫然。
东方煜瞧得心口一痛,忙摇了摇头:“自然不会。你怎会这么想?”
可白冽予没有回答。
他只是静静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半晌后才勾起了个过于苦涩的笑。
“但你瞧来十分痛苦。”
“冽——”
“不论原因为何,我令你感到痛苦难受,都是不争的事实。”
“……若照你这种说法,刻下我不也让你十分痛苦?”
“那不同的。”
青年苦笑转深、轻轻别过了头:“我已很久……没听着你像今日同景玄对饮时、那样开怀尽兴的笑了。”
“便是如此,那一个时辰的对饮,也及不得同你相处时的分毫。”
若在平时,他是绝不敢将这么句形同表白的话语说出口的。可友人明显失常的状况却让他无法再顾及这些,想也不想便将这话脱口而出。
似曾相识的一句,令听着的白冽予又是一震……连日来煎熬着己身的思念瞬间溃堤。他怔怔凝视着眼前熟悉的俊朗面容,而终是再难按捺地将对方拉近自己、顺势偎进了那温暖的怀中。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转变让东方煜又是一呆,却仍本能地挪了挪身子、张臂紧拥住钻入怀中的寒凉躯体:“冽……”
“先这样……抱着,好吗?”
“嗯。”
察觉到青年的声音已平静些许,他松了口气,搂着对方的双臂却不自觉地紧上了几分。
但青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极为柔顺地倚靠怀中,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包裹住身子的温暖……
好半晌后,才由心绪仍有些起伏不定的东方煜打破了沉默。
“你在天方……没遇上什么事吧?”
“没有。一切都十分顺利。”
“那就好……”
应是应了,他宽掌轻抚过青年微微弓起的背脊,心下却已是一阵翻腾。
如果在天方的一切当真十分顺利,那么冽之所以这般失常,不就是因为自己了?
可,为什么?
因为他无甚戒心地接受了景玄的邀请?还是……
还是因为他在同景玄聊天时的开怀一笑?
若冽真是为此而感到不快,岂不与吃醋、嫉妒无异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妄想狠狠自嘲一番,便又因怀中传来的话语而吃了一惊——
“这五天来……我始终惦记着你。”
叙述的语调十分平静。可听在此刻的东方煜耳里,却不啻于平地惊雷——回想起方才的一切,一个平日只会被他当作痴心妄想的念头于脑中浮现,此刻却显得那么样理所当然。
也许这份情并不如原先所以为的那般绝望;也许冽只是未曾觉察,心中却已对他——
呼吸因而微滞。他依旧紧拥着怀中的青年,却已不由自主地起了几分轻颤。
“冽……”
“嗯?”
“我……喜……”
我喜欢你——那狂涌而出的炽烈情意让他当下便要这么说出口,却话头方始,便给外面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了断。
叩叩。
入耳的声响让相拥着的二人同时一僵。片刻后,白冽予才轻挣开他的怀抱、坐起身道:“是关阳。”
刻意避过友人视线的容颜微红,因为明白了对方未尽的话语。
听是友人下属,东方煜微微苦笑后也只得认命地起了身,看着友人下床启门、同外头的关阳谈起了什么。
似乎只是交代些事情吧?二人只说了一会便结束了谈话。可便在关阳转身离去前,那越过友人投向己身的目光,却充斥了货真价实的敌意。
东方煜虽早清楚友人的这位下属对自己无甚好感,却还是直到此刻才了解情况远比自己所以为的严重……几分困惑因而升起,而在回想起从认识至今的几次接触后,心下恍然。
他虽不擅长耍什么手段,却也不是任人愚弄之辈。他和关阳根本没什么接触,若有什么足以引起对方敌视的,也只有同友人的关系了。
刻下想来,关阳几次打断彼此都是在他心绪难平、情思澎湃,险些便要将满腔情意付诸言辞之时……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可一而再、再而三,自然只能是刻意而为了。
如此推想而下,友人会找上太白楼自也不令人意外了——以白桦的能耐,在他并未刻意掩饰行藏的情况下,自然很容易就能掌握他的去向。
虽说这事儿最终也算是因祸得福,让他察觉己身情感并非全然无望……可一想到刚才被打断了的告白,东方煜仍不禁有些五味杂陈。
望着关了房门、重新回到床畔歇坐的友人,双唇微张本想接续前头的话表露情衷,却终只得一声叹息。
罢了,暂时就先这样吧……比起冒冒失失地表白,渐近地试探、拉近彼此或许更好上一些。尤其现下正是冽报仇大计的关键所在,实在不好为此而乱了他的心绪。
思及此,东方煜心思已定,唇畔温柔笑意勾起,问:“在天方待了五天,想必也很有些收获吧?”
“是啊。”
那再无压抑的温柔笑容让白冽予瞧得心神一乱,容颜微红,却仍强自冷静着颔首应了过:“只是收获虽不少,疑问却只有更多——早先咱们的推测,怕是全搞错了方向。”
“怎么说?”
听他说得严重,东方煜忙端了神色认真问道,“难道令堂之事不是天方主使的?”
“依成双透露的口风听来,确实如此。”
对友人的疑问给予了肯定的答覆,稍微理了理思路后,白冽予将之前同成双的对话一一转述,并将自己的几点疑惑同样说与对方。
这才明白他为何会说“全搞错了方向”,望着似有些消沉的青年,东方煜一声叹息,带着几分心疼地轻拍了拍对方。
“在这方面我的判断本不如你,一时间倒也想不出其他的疑点。不过当初你既如此肯定此事与天方有关,想必还有其他的理由在吧?”
“……你还记得我曾提过的、娘亲出事前我已缠绵病榻数月之久的事么?”
“嗯。”
“当初师傅为我施救时,便曾说过我是给人下了药。我当时虽仍年幼,却仍牢牢记住了这件事……后来一番细查,才知道那是种名为‘焚经散’的罕见毒药。”
“‘焚经散’么……连贵庄‘毒君’于扇都没能察觉、化解的药物,想来也是十分可怖了。”
“这药对身强体壮的成年人——尤其是习武之人——作用不大,调配方式又极为困难,故鲜少有人使用。不过它无色无味,症状又颇似风寒,用起来当真防不胜防。”
顿了顿,“而我之所以疑心天方,也正是因为这焚经散。”
“你认为这焚经散是出自成双之手?”
“嗯。只是若此事确与天方无关,就……”
“那么,方才你说的几个疑点呢?”
“我已命人调查相关情报,只是结果如何还须好一阵子才能知道……所以我想先从青龙故居着手,看能否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情报方面,蜀地一带便交由我负责吧。”
知道此事查来不易,东方煜遂主动请缨道,并在友人回答前先一步止住了他的话头:“就是你拒绝,我也会这么做……大不了咱们交换些情报便是。”
“……好吧。”
白冽予虽觉不妥,可面对友人如此坚持,也只得点头答应了过。
见已成功“说服”冽,东方煜笑了笑,又道:“夜探青龙故居一事,也算上我一份吧——你改鞭换剑、我隐瞒一下剑法路数,就算遇上敌人,想来也不致于暴露身分。”
“唉……也罢。”
青年叹息着同意了他的要求,神情间的无奈却已又深了几分。
胸口的暖意,亦同。
望着眼前似已阴霾尽去的俊容,他轻眨了眨眼后,又一次将头靠进了友人怀中。
而这一次,东方煜没有僵硬、没有手足无措,只是极其自然地轻环住青年的躯体,将之包揽入怀……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青年微微苦笑,却终是不再多想、放任自己沉浸于这过于醉人的温暖之中……
第十章
作为江湖上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远安城的夜晚向来与“平静”二字无缘。华灯初上,那是密谈斗殴最盛的时候;待到夜阑人静,则换成了一切偷鸡摸狗之事大行其道。
简而言之,深夜的远安城内,总少不了几拨黑衣人在那儿飞檐走壁、潜迹而行。会大半夜在屋顶上散步的人通常怀着某些见不得人的目的。也因此,“各行其是、闲事莫管”便成了夜行者们之间的默契。除非真的同仇家狭路相逢,否则就算有什么摩擦冲突,一般也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但所做的事既然见不得人,行迹落入他人眼底自也称不上什么好事——万一不幸给人由身形认出了身分,可能的麻烦只怕不比明着来少到那儿去。说穿了:就算是行些偷鸡摸狗之事,要想成功,还是得靠自身的能耐。
暗运功力提升五感警戒着四周动静,确定一旁无人窥伺后,白冽予才同身旁的东方煜颔首示意,乘着夜色掠入了青龙位于城内的故居。
青龙亡故至今不到半年,房舍仍未易主,里头自也乏人打理。望着为尘埃所覆的地板及桌椅,青年双眉微蹙默运轻功,尽量不留痕迹地于友人的陪同下逐步搜索起这不大不小的宅院。
毕竟已给天方派人翻过,屋中可说是一片狼籍。墙上挂画和架上藏书全给扫落在地、几处暗格也给搬得一空。白冽予耐性地就着混乱将屋子仔细搜了一遍,得到的结果却令人扼腕。
“本以为琰容只会应付了事,没想到他会搜得这般彻底。”
确定手上暗格无任何夹层后,青年叹息着将之搁了下,传入友人耳中的话语染上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