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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你走!”
“你混蛋。你说过以后都听我的。”
“除了这件事。”戚少商坚定地说道:“只要还有以后,我一定事事都听你的。但是今天,我绝对不会先走。”
黄金麟怒道:“谁也别想走!”
双方再度成了僵局,夜里温度低,湿淋淋的汽油渗透衣服,每个人都冷得脸都开始泛青了。
保镖也是惜命的,惶然的望望顾惜朝,又望向黄金麟,生怕有谁沉不住气,先开了枪了或是点了火。
顾惜朝看在眼里,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这样吧,你们四个把他的枪下下来,我就不点火了。点了火只是死,你们制服他,就算警察来了,只要我不告你们故意伤害,就只是私闯民宅而已,你们再走点路子,最多拘留几天。可是我要点了火,或者他开了枪,你们都死了。”
“你们别听他胡说。“黄金麟怒不可遏,冲他的手下说道,说话的时候,头不可以避免地偏了一下,视线也稍稍偏离了。
顾惜朝等的就是这一刻。手腕一抖,啪的一下打着了打火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扔了出去。
打火机正砸在黄金麟的手腕上,几乎在同一时刻,黄金麟扣动了扳机。而打火机带过一簇缨蓝的火焰一落在黄金麟的手上,砰地一声燃了起来。带着欲焚毁一切的热度急速扩张。
戚少商在打火机从顾惜朝手中飞离的那一刻,就眼明手快地抱住顾惜朝,子弹带着焦臭味,从身边呼啸而过。哗啦一声,客厅与阳台之间的玻璃门,清吟着破碎散飞,给了戚少商逃生的空间。
两个人奔到阳台,屋内,火势以迅猛之势迅速燃了起来,惊叫声,惨呼声响着一团。
戚少商顾不得多想,拉着顾惜朝翻下阳台,他记得二楼是安装了钢筋防盗窗户的,顺着防盗窗爬到二楼,再跳下去的,以顾惜朝从小练功的身手,压根不会有事。
然而大量的热气带着毁灭性的炙烈,涌了出来,他和顾惜朝的身上迅速起火,顾惜朝惊呼一声,双手挥动着滑了出去。
“惜朝”戚少商飞身一探,瞬间抓住顾惜朝挥舞的手腕,身子也被带了出去,迅猛的下坠之势之让人措手不及。戚少商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防盗网,两个人如悬挂的风筝重重的磕在上面。
两个人的重量和坚实的防盗网碰撞在一起,所有的力量大部分集中在戚少商抓住防盗网的胳膊上,“喀嚓”一阵钻心的痛随之而来,惨叫声被戚少商硬生生地压在喉咙处。
断臂已经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了。下坠之势只是顿了一顿,又突然落下。人在这一刻,就如同狂风中的枯叶,什么都无能为力。戚少商唯一能做的就紧握着顾惜朝的手,上穷碧落下黄泉,也绝不松开。硝烟的味道涌进鼻腔,令他呼吸困难,但他总觉嗅到若有若无的清香,仿若冰雪中寒梅,干净清隽得令他安心。
29
吉人自有天相,再加上楼前本身就是喷水池的景观,救护的及时,顾惜朝几乎没有什么大碍,只有一点灼伤、擦伤和打斗时留下的青痕,只需在门诊处治疗下就行了。倒是戚少商受的伤比较重,一只胳膊骨折,烧伤也比顾惜朝要重,被留在医院里。
黄金麟的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七十,全身跟黑炭似的躺在病床上,靠仪器在那里维持生命,夜闯民宅,持枪伤人,也给黄氏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更何况现在黄金麟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支撑大局,各大公司或踩或挤,争相向没有领头羊的黄氏集团施以重压,而审计组也进驻黄氏,不几天传出消息,据说传出一大堆问题,光是偷税漏税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昔日华盖满京华,转眼已是昨日黄花。躺在病床上的那一个,就算能仙丹活命,也无力再挽乾坤。
那枚玉指环重新回到了戚少商的手上,关于玉指环的事,戚少商和顾惜朝很有默契的都不肯与警方多谈,都只说这是传家之宝,被黄金麟窥视已久。二十八年前的凶杀更是无从说起,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纵是法律奈何不了他,老天爷还是会收拾他的。这般苟延残喘半死不活的躺着,偏偏意识时时清醒着,肉体的疼痛最大的作用就是提醒他,自己还活着,而且他最痛恨的两个人,还隔着无菌病房的玻璃窗在看着他,谈不上恨,只是一种漠然。
顾惜朝看着那些还亮着灯的仪器,说道:“听律师说,他几项罪名加在一起,会很麻烦,就算他保外就医,黄氏只有破产了。”
戚少商道:“这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了,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比让他一下子就被索了命要好。”
玻璃窗很隔音,听不到里面的动静,突然间就看见,黄金麟痛苦的在扭动他的脖子,张大了嘴,黑漆漆的脸上原本就变形了的五官扭曲得更厉害了。这么大面积的创伤,吗啡,杜冷丁,是起不到镇痛作用的。
“我希望,他最好是这样过完下辈子。”是的,就这样,一个人的一辈子,一个人的世界,除了痛苦、丑陋、贫困、罪恶,就什么都没有了,连阳光都没有。
里面病床上的那个人实在太丑陋了,顾惜朝有些反胃,道:“我们走吧。卷哥在给你办出院手续呢。”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嘀咕道:“没见过你这样,伤还没好,就吵着闹着要出院,跟三岁孩子似的。”
“这里有什么好。再说,我全好了。”戚少商喜滋滋地拉了顾惜朝手,他才不要在这种地方浪费生命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去了你也给我老实点。”
戚少商正要答话,手指传来一阵灼痛,不由得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是的,是从手指传过来,玉指环在光线暗淡的走廊里荧荧生光,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鲜艳而浓郁,在他细长的手指间闪烁着如火的清辉。
“怎么了?”
心剧烈的狂跳着,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另一只维系着他与顾惜朝生命的玉指环出现了吗?“玉指环。另一只玉指环就在附近。”卷哥说过的,玉指环可以相互感应。
两个默契地的同时回过头来,长长的走廊另一头,站着一个女人,复杂的目光遥遥地望着他们。光线很淡,看清楚她的脸。她略略停留了一会,便慢慢地走了过来,朝他们走了过来,她走的很慢,仿佛走过了一个轮回,才走到他们的面前。以一种凌波的姿态,亭亭玉立,弱不胜衣,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清雅宜人。绝代佳人终是年华已逝,但那种美依然不曾离去。
傅晚晴。
戚少商呆住了,这一位就是傅晚晴了。顾惜朝从前世心心念念到今生的那个女人。前世繁荣伤口并没有消失,顾惜朝只是忘记了,现在这个女人出现了,会不会因为她,伤口再度迸裂?他的惜朝,会不会很痛?
顾惜朝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自己的眼底,阮明正,黄金麟都告诉过他,前世,他爱过她的。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了,眼底有忧伤、悲痛、依恋都在告诉他,她也爱过他的,只是爱情逃不出时代的魔爪,她无力抗挣。
四目胶着,傅晚晴缓缓开了口:“顾——先生。我们可不可以谈谈?”从春节第一次在大街上看到戚少商,已经过去近两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她化解掉所有的震惊了。
“好。”前一世,他从来就没有在她的面前说过一个不字,今世他也做不到。
正要离开,顾惜朝又回过头来,见戚少商正呆呆地望着他,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心里酸酸甜甜的纠结起来:“这里风大,你别站在这,你去地铁那里等我。我会回来的。”
“好。”勉强扯动了嘴角,算是笑了笑。
“我会回来的。”是的,戚少商知道顾惜朝会回来的。从生到死,从死到生,再从地狱的门口打了个转回来,两个人之间是没有任何力量能分开的,哪怕是傅晚晴。
地铁口很热闹,乞讨的,卖盗版书盗版CD的,招揽着生意,就连算命的瞎子也没闲着,开着半导体的收音机等待生意上门:竹窗外响翠梢,苔砌下生绿草,书舍顿萧条,故园悄悄无人到。恨怎消,此际最难熬!抵多少彩云声断紫鸾箫,今夕何处系兰桡。片帆休遮西风恶,雪卷浪淘淘。岸影高,千里水云飘。你是必休做了冥鸿惜羽毛。常言道好事不坚牢。你身去休教心去了。
惜朝,你身去休教心去了。
戚少商抱着头,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寒冷刺骨的冷水很快熄灭了两人身上的火,也镇住了自己狂跳着的心,脚落到了实地,浑身上下的痛苦都在叫嚣,自己还活着,而他怀里的顾惜朝却一动也不动。 “惜朝,惜朝,惜朝。”再捧了一捧冷水,浇在顾惜朝脸上,许是感应到了戚少商的焦急,顾惜朝张开了眼睛,那一向清亮坚定的眼睛里,罕见的柔弱,带着火焰的颜色,有他乌黑的喜极而泣的一张脸。这一刻的生死相随,让他们有足够的面对一切,牵手走完今生今世的的勇气。未来的路还有很远,所有的未知的危险,我都可以替你扛,但是,你心底的痛,我怎么替你?
我无力阻拦的两个人的叙旧,所有的往事层层揭开,那些已经忘记了的伤痛会重新冒出来,前世的伤口痛在我的心里就行了,我不要再痛在你的心上。所有的不堪和屈辱,我愿意一个人来扛,我不要你受到任何的影响。
还有玉指环,黄金麟说过玉指环在傅晚晴手上。依顾惜朝的执着,无论如何他都不放弃对玉指环的追寻,因为放弃,就是放弃两个人今世的生命。但是一旦,每个人都会付出代价,包括傅晚晴。
“少商,少商。”戚少商从椅子上弹起来,顾惜朝已经快步走过来了,脸上带着纯明亮而璀璨的双眸满满的全是笑意,孩子气地把紧握的拳头伸到戚少商面前:“猜猜看,这是什么?”
“玉指环。”戚少商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顾惜朝的拳头舒展开来,果然是一枚玉指环,晶莹剔透,润泽光滑,如羊脂般洁白纯净。他只是给傅晚晴讲了这枚玉指环的来历,他说是他前世送给戚少商的。傅晚晴便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摘了下来,还给他。不是她的,终究不会是她的。人是如此,玉指环也是如此。
“你们还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以前的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