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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大门却被人猛开了。李径不防往后摔去,后脑勺立磕住了青石板门砖。李径眼前一黑,好半天恍过神来,大怒道:〃是谁这么不长眼睛的?!竟不认得你们爷爷我是谁么?〃7B32F802A4走没:)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杂家当何人大驾。原来是李公子啊。失敬失敬。可巧正要去找您呢。〃
尖细的声音彷佛老鼠磨牙,或彷佛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样,李径听得十足难受,就着仰躺的姿势抬头一看,顿时呆了:这,这,这。。。。。。这不男不女的是谁啊?!
第14章
来人见李径目瞪口呆,旋即挽个兰花指拈住自己的帽穗晃了晃,捂嘴轻笑道:〃公子好记性,不过几年的光景,竟忘了杂家了么?〃说完,还自怨自怜的叹了口轻气。做作之极。李径听他语气熟捻,彷佛真是旧识。慌忙端正了身子,仔细一看,恍然大悟:此人居然是善喜。
善喜。
舌尖方圆吐露,遥远不曾念起的名字。
此番重逢,渊源存久了,外人不足道之,乃是甘苦自明。
李径看着善喜,依稀熟悉的眉眼,淡淡生了细纹。
他嘴里咋不出个味道。
想起多年往事,耳边似乎还有那声轻轻的呼喊,李径。。。。。。
对这人,李径无话可辨,的确是他亏欠。
既是欠的,自然有朝要还。
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斗转生变。
。。。。。。
当年李径尚幼,因为姨母入主中宫,曾经随母亲在宫里陪住过一段时间。那时,他和皇子伴读,而伺侯自己的人便是眼前的善喜。
善喜自小被卖为奴,可他生的细皮白肉,加之去势的缘故,虽年方十一二,却颇有些女孩长相。本朝历来男风不禁,因此这样的小太监惹些是非不足为怪。李径本来懒得张罗此等闲事,可总于他身边发生,每次哭哭闹闹,未免不厌其烦,他便随手帮了善喜几次。善喜或出于感激,或出于依赖的心态,从此一直跟随李径身后。
初始李径不觉异样,何况善喜乖巧伶俐,他使得上手,倒真喜欢了这个懂事的孩子,任其寸步不离。后来被几个伴读的孩子看出端倪,肆意嘲笑捉弄。李径弱冠不及,年小面浅,哪知道是非善恶,一心以为被太监喜欢,是件极羞耻的事情,竭力想要撇清,只苦于无技可施。数次话到嘴边,看着善喜为他忙前忙后的,哪放得出什么狠话。善喜的心意,他不是不懂。不过一念及同为男子,又厌恶起来。日子一拖,不知谁无聊说了句,只要你骗得他脱了裤子任我们戏耍一回,便信你当真和他无事。。。。。。李径头脑发热,就一口应承了。
赶鸭子上架。好汉梁山。进退无由。
换后悔二字之外,还能如何挽回。
更着实丢不起这面子。
李径生就一张蜜糖样的嘴巴,凭空尚能哄个乾坤挪移,对付个雏儿自是不在话下。他果然精心策划,甜言蜜语的过不得半月,已经哄得善喜服贴。中秋月圆,李径终于使出手段让善喜甘愿就范。
鱼入网中。紧绳收网。
那一天,月圆花好。甜酒香四溢。借着漫天亮白月色,善喜脱掉亵裤一脸羞涩等待心上人垂怜,怯生生的可爱。李径不忍,待要开口告诉,却是再来不及了。
埋伏周围的数人尽数跃出,兽一般扑过去。
尖声哭嚎,破衫裂帛,伴随响亮的耳光。
善喜渐渐不再乱动。
一任他人所为。
李径怎么可能喜欢你呢?你这阉货。。。。。。
鱼入网中。紧绳收网。
挣扎亦然徒劳而已。
李径清楚记得善喜始终凝视着自己的眼睛,黑白分明,被泪浸的模糊。他努力看着自己,努力想要答案的眼睛,宛如清晨凝露,哀婉欲碎。李径转身离开。背后回荡一声轻唤,李径。。。。。。
再后来,善喜沦为几人的玩物。他们总是趁着来寻李径之机,把善喜弄进房中妄为。
除李径从不肯碰他。问起,他就推说对男人没有兴致。
他怎能说,自己心里隐隐难受。
他又怎能说,自己看到善喜的,不是玉体横陈,不是烟视媚行,单单剩了一滴一滴干涸的眼泪。
善喜。。。。。。
善喜蜕了张皮,短短数月过去,不复从前。他开始学会巧言媚人的伎俩。一颦一笑变得妖艳,举止行为如同一个真正的太监,嗓音尖细,刺入魂魄。
生存的把戏,再没有人比他通透。
越来越多的人为他神魂颠倒。
可李径却不止一次看到他于月色正当的夜晚独立寒霄。
单薄衣襟随风起舞。
遍地月光明晃晃的,枝桠摇摆。
独身影巍然不动。
。。。。。。
李径离开,正值春暖花红。善喜没来送行。不过行到宫墙外,李径回头,立刻瞧见墙头,一人逆光而立的窈窕轮廓。阳光耀眼,其实面目并不清晰。可李径知道,那是善喜。
充满了恨。
充满了恨的善喜。
眸子淬了毒药,一根一根的刺过来,痛了李径的心。
很多次,他都很想说声对不起。可是,事到临头,颜面当家,他堂堂世子怎可向一奴才低头认错?所以,最后,他只是选择了打马离去。
本以为今生再不相见,却陡然出现在自己家门里。李径蓦地想起他离开那天,善喜那于风中高台独立的身影。。。。。。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
看来,终究是到了算帐的时候了。
善喜径自走回院中,即刻有人抬了软椅过来。他慢慢坐下,旁边又早有人沏茶打扇。
派头端了够本。
李径起身,有些狼狈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这些年断断续续从爹那里知道宫里变故,不碍争权夺利的面孔,然一个名字某日蓦地从爹口中蹦了出来,他惊讶,那是善喜。
原来自李径出宫后,善喜改为侍奉九皇子。九皇子虽然母亲尊贵,可惜上面有得势的亲哥哥,到底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加之本身不好争执,算是根本无伤大局的人物。不过,也真的应了那句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话,前面几个皇子尔虞我诈多年争斗不休,却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有皇子狗急了跳墙,想要夺位。自然惹来龙颜大怒,继而纷纷落了马,时至今日,旧岁辞去,那九皇子白捡了朝中无人,竟能登基为帝。善喜跟了当今太岁,鸡犬升天,被提拔为内务总管,打理各项事宜。
李径曾经听闻圣上个性极软弱,事事由着善喜拿捏,甚至连朝廷决断,善喜说的话也能顶过千人万言。于是,善喜公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头可谓无两。甚至去年被软禁府中的三皇子暴毙一件,也有人说是善喜派人所为。李径模糊记得三皇子便是当日欺负善喜的其中一人,他知道善喜早晚找人报复,可自己山高皇帝远的,大概也犯不着周章吧。李径个性素来大而化之,有所预感,倒并不十分在意朝廷内的纷争。他爹几代元老,早已来这远离是非的地方做个闲官,李径自己无心政治,个人安享太平便罢了。至于善喜,尽管不曾忘记,仅仅因为他良心稍微不安。
经年不提的往昔,李径暗自认定他和善喜之间再无可能重逢,所以渐渐的连那薄薄的一片人影亦忘记了。
如今一见,真如隔世。
面前此人眼神狠戾,笑里藏刀。多年宫闱倾轧,早不复当初那个软软弱弱的纯真模样。且善喜连三皇子也不放过,岂不恨自己入骨么?
李径额头冒汗,见那边的善喜凉凉品茶,似并不打算开口。他也就只能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半晌无言,余下四周知了噪耳声声。
忽然善喜脸色一沉,把茶杯往地面死命掼去,喝道:〃李径,你可知罪?〃
李径心里扑腾,不知应付,只得愣愣回问:〃善。。。。。。善喜公公,请问李某何罪?〃
善喜斜眼一挑,脸上挂起一抹淡笑。树荫摇曳间,点点光斑动荡,给清秀的面目添上了几分阴柔诡异。他缓缓从怀中扯了丝巾拭了拭嘴角,道:〃李公子,几日未归,难怪你不知情。也罢,看在咱们以前的情分,杂家不烦这多一次,你赶紧跪下接旨吧。〃
第15章
接旨?好端端的接哪门子旨?
李径心下狐疑,终归圣意难为,他纵有千般困惑,也只得先跪下了。善喜从旁侍立的人手中接过了明黄|色的圣旨,慢慢走到李径身前,清了清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城南王李显枉顾圣眷,勾结外匪,意图谋乱,幸得圣明探知,据以实证,着削爵为庶民。本应株连大罪,今念及李显于上皇先帝有功,且年迈体弱,特恩许全族发配极边为奴,即日启程,不得有误。钦此。〃善喜收了圣旨,举在半空,双眼盯着僵跪不动的李径,轻笑道:〃世子,哦,不。。。。。。如今你不再是世子身份了。李径,你全家上下数口已于昨日启程。杂家正是想着寻你呢。可巧就碰上了,也省了些周折。你还不快快叩谢皇上隆恩,重罪之下,尚饶得你家大逆不死?〃
李径此时只觉得耳畔鸿蒙,遥遥不知身在何处。
怎么会这样?他离家不过短短几日,怎地突起风云骤变。父王纵然以前位高权重,可是自远配此地为官,与世无争已久,究竟为何惹此大祸?。。。。。。李径愣愣看向眼前人。善喜。。。。。。善喜。。。。。。三皇子,那些传闻。。。。。。对!此事定是善喜挑唆!
李径猛然跳将起来,他双眼充血,扯出善喜的衣领大吼:〃善喜!你为什么要这样?!当日就算是我过错,要杀要打都随你!何苦如此狠毒,累我家人?。。。。。。〃顷刻便有三两个孔武有力的军官上前扯住李径架开。善喜表情麻木,弹了弹衣襟,转身离去。李径死命挣扎,不依不饶的喊道:〃善喜!你好歹记得昔日我并不是全然负你,你放过我父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