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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径被他唬得目瞪口呆,这傻瓜,莫不以为自己还是在林子里过吧。。。。。。能用叶子买东西,简直闻所未闻,李径双手一撒,苦笑道:〃墨生,你听我说,这是叶子,不是〃
〃哐啷〃〃哐啷〃几声脆响从脚边传来,吓了李径一跳。他低头看去,方才那些草叶全不见了,地上堆着一堆金子银子,乱晃晃的折人眼睛。李径做梦一样蹲下身子,颤抖着拿起一块掂掂。
冰冷沉重,色泽均匀,分量足称。
他抬头看着墨生,舌头像被打了死结:〃你,你,你。。。。。。〃
〃我说有就是有。〃墨生春风拂面,上前拖起李径的领子直直往门口迈步,〃快走!买东西去!我都快等不及了!〃
第10章
大镇市井不若林中寂静,端的是声色鼎沸喧嚣震耳。
墨生名副其实的一介土包子,既然进城为患,少不得左顾右盼问长叫短的,兴味十足。
李径本已不易跟往,偏偏人流汇集,日头横空,实在难为。
这倾城上下似乎都赶着这么一天出门似的,耍把式的也有,吆喝叫卖的也有,小商小贩铺了整整一街,各色商品更是摆得琳琅满目。墨生自打出生,所见人物皆为行单或者成双,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挤在一起热闹。加之他虽然身为百年狐妖,心性却好比小孩。以前碍着族中规矩严苛,难免压抑。今天得了敞处,好奇心自然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只苦了千金万金之躯的李公子,素来行事清风淡月贵族作派,要啥都是人赶着往他府里送的,吃的穿的用的没操过什么闲心,何曾如此陪谁消遣过?且墨生见什么逮什么,糖葫芦这种入不得眼的小食他也能捣腾两串。却又图个新鲜,嚼几口就塞给李径拿着,还不许扔了。
过不一会儿,李径满怀满手都是些零碎杂物。待得再绕过个街口,他已是恨不能自己剁了脚好得片刻修整了。
墨生完全不知疲倦,眼睛滴溜溜的四下乱瞄。见李径顿住脚步,就回身拽了他衣角往前凑堆儿。李径抬头看去,好像前面是个耍猴儿的,便再顾不得自家体面,往边上台阶一坐,晃着袖子猛扇,一连得摆手摇头:〃你去玩吧,去吧。我就在这儿歇会儿。。。。。。〃墨生觉得有些扫兴,可一叠声的叫好着实唤得他心猿意马,便道:〃那好。你在这里等我。可不准走啊。〃说吧鼻子哼哼以示威胁,立马钻进了人潮之中。
李径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原本估摸又得一顿唇枪舌剑,自己全身而退的可能甚微,他不过就是趁机歇歇,不想那墨生会轻易饶了自己这回。当下,李径形象全无,四肢一撒就躺直了。他只怨身旁不能立刻现出家中那张紫杉白玉雕的床塌,好舒舒服服清清凉凉的睡个舒坦觉。不过,能得这片刻,李径也知足了。
最近的一段生活,时间虽然不长,倒是彻底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饭是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
若自己方寸乱了,还不让人借机得了便宜?
对付那墨生,硬的绝对不行,只能智取。
李径晒着太阳,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回家一趟,至少给家里通个音讯,有了接应,方思后计。本来现在可算是逃跑的绝好时机,可惜单不说墨生的警告,就冲他这酸软无力的双腿,是再挪不动半步了。假若勉强为之,万一中途力有不及,被折返的墨生抓个正着,这往后日子可就真真难过了。
正当左右不是准备放弃的时候,可谓天无绝人之路,又可谓地头蛇到底是地头蛇,这李径在扬州的人面多广啊,乱打个人堆,死十个定有一个是他熟识。于是他就那么一撇头,居然看到了往日相好逍遥居的头牌的独门香轿。李径亲人重逢,分外感伤,啜着热泪高喝了一声:〃流苏!〃
那边流苏赶了一夜的场子,正坐了凉轿往回走。她晕晕乎乎的听着耳边炸雷,颇有些石破天惊的味道,调子极其耳熟。她揭了个角往外一看,这才瞅明白是谁,顿时又惊又喜:〃冤家!怎么你在这儿?〃说罢,慌慌张张呼停了轿子,人还没钻出去迎,外边一个已经横冲直闯了进来,随带还连声疾喊:〃快走!快走!快走!〃
这轿夫自然瞧清楚了进去的是李大爷,便颇为识趣。流苏被来人撞得七昏八素,不待她应对,轿子摇摇晃晃的继续向前走了。
李径这才捂着胸口,长出一口粗气。他如此怪异的举动惹得流苏万分不解。伸手擦擦李径的汗水,又扶了扶他额角的乱发,奇道:〃我说公子是怎么了?这满城上下,谁还能把你吓成这般?〃
李径全身脱力,就势靠过去,鼻子嗅着女人甜香,好歹有了些逃出生天的感觉,不禁叹道:〃一言难尽。〃
〃那你这几天死到哪里去了?放着鲜嫩嫩的美人不摘,居然就那么没了影儿。倒把人家一朵鲜花无故搁成了则大笑话。〃流苏取出柄精巧的折扇,轻轻给李径打风。
〃谁?〃李径三日生来梦死,苟活尚且一苦,哪儿还顾得想什么美女。
〃翠凤阁的香罗啊。这么快你就忘啦?〃流苏芊芊一指点在李径眉心,笑骂道,〃你啊,还真不愧这扬州第一薄情薄幸郎的美称。〃
李径皱着眉头回忆那香罗的样貌,仅仅大略能够琢磨个轮廓出来。烟花之地一夜酒醉,匆匆见面匆匆来去,再美若天仙,其实他从不上心。何况,比起墨生和他那个妖艳的三叔来,这些脂粉的颜色根本淡的没了踪迹。
李径想到数日荒唐,好比黄梁梦。事关颜面,他不便答腔解释,只熟捻的点开一旁的暗格,即刻现出一套精巧别致的茶具来。虽知泡的定是难得的材料,也顾不上细品,他端起来一通牛饮。但觉五脏六腑都通泰了,这才苦笑着躺回流苏腿上:〃我哪有不理她,不过是有苦衷的。。。。。。〃
流苏〃噗哧〃笑出来:〃李大公子还能有什么苦衷?除非,〃她随手接过茶盏放好,〃除非是混吃了谁家的女儿,对方父母可不依了吧?〃
李径听了这话,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耐不住哀哀叹息。
流苏见他那德性,竟似乎是被自己说中了八九分,心里惊奇,也不好多加追问。想不到这冤家亦有此一报。。。。。。强自隐了笑意,不露声色的转了话题,〃公子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回府。〃
李径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说的未免绝情。
想他和流苏之间的过往也算是这城里一段传奇。花舟相迎,佳人有约。流苏是个清倌,自持弹得一手好琵琶,卖艺不卖身。却唯有自己上次一曲萧音得她青睐,做了入幕之宾,一时惹来不少的羡慕妒忌。所以,虽然李径一直拈花惹草不亦乐乎,对这红颜知亦是从不曾有过怠慢。不过最近新鲜上来被香罗迷花了眼,许久没有去逍遥居了。好不容易今日重逢,而且流苏算是救了自己,怎么着亦该去她哪里坐坐才对。可是,眼下这逃命的光景,他敢吗他?!机会稍纵即逝,李径就盼着能早早回府方好。
他想了想,终究小命要紧。便犹豫着开口:〃流苏,我。。。。。。〃
见他满脸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流苏何其聪明,业看出些端倪,忙道:〃来日方长。流苏昨夜累紧了,送公子回府之后,就要回逍遥居休息了。〃
李径顿时展眉开笑,拉过流苏一口亲在她粉颊上:〃还是我的苏儿懂事乖巧。本公子现在的确有事脱不开身。等事情消停了,即刻就去看你。〃
流苏抿嘴一笑,斜着眼睥他:〃小女子可不敢挡公子的艳福。那香罗可该等急了。。。。。。〃
李径给鼻子登脸的,笑嘻嘻凑过去又寻了人小嘴来吻:〃胡说!我和苏儿什么关系,别人怎么可能比得了呢。。。。。。〃
〃原来如此。〃
若说得见六月飞雪大抵也不必李径此番震惊。冷然的音调彷佛能把暖意春风楞生生的赶回老家去。继而一坨子冰块砸向李径的脑门,直让他当即就差点毙了命。
他这才发觉,轿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颤颤的回头看去,果见墨生一手端碗凉茶模样的东西,一手正掀了布帘狠狠的盯着自己。
那锐利的目光仿若平空结成了冰棱,嗖嗖的射了李径个对顶穿。
第11章
李径全身僵硬,七魂已经飞了三魄。他直觉好死赖活的,怎么也该解释几句,可惜话到嘴边似被这狭小空间里充斥的彻骨寒意给冻结了一般,竟说不出半句来。
墨生依旧冷冷看他,两手却在微微发抖,显见是气的不轻。
李径咽了口口水,勉强挂出笑脸,顾左右而言他:〃墨,墨生,你怎么找来的。。。。。。〃
〃我当然能够找来!我们第一次欢好,我就在你身上种了相思草。寻常人闻不到,我却能够循着那香味知道你去了哪里。〃墨生脸色一沉,劈手把瓷碗往地上摔去,〃我叫你等我,你为什么不等我?!〃
旁边的流苏被眼前情景震的无话可说,扬州出了名的霸王老子何时变了只乖顺猫咪。她悄悄打眼看去,想要仔细瞧清楚来人的样貌。
是个极俊俏的孩子,大约不过十八。
白净的脸颊,此时隐隐泛着粉红。细眉圆眼,秀颜薄唇,挺直的鼻端沁出层汗珠。宽宽的长袍几乎遮了身量,那细瘦的腰身依然透出几分旖旎来。
尽管年纪尚小,业已出落成了个美人胚子。
流苏身为头牌,平素对自己的长相颇为自得,这下却不禁暗叹,摊上这么天仙下凡般的人物,也难怪李径要留连忘返,把香罗也抛诸脑后了。而且,瞧两人的对势,似乎那孩子还占了上风。
这扬州怕是要看西边的太阳了吧。
不过,竟是个少年。
诚然貌美不错,可李大公子讨厌男色是出了名的,送到口边都能硬起心肠扔出门,这什么时候改了口味了?
〃你老看我干什么?!〃墨生转了头,怒气冲冲的看向流苏。流苏一惊,刚想要开口,却还未等她有所对应,李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