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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扬左等右等不见钟菱出来,奇怪地走过去,就见那个纤细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自得其乐。
金色的阳光打在她半边脸上,印下柔和的弧度,唇角勾勒出暖暖笑意,如居家的小女人一般,安详宁静。
似乎感觉到夏扬的目光,钟菱抬起头,接触到他温柔得似要滴出水的柔和眼眸,她窘得脸都红了。
夏扬笑意渐浓,大言不惭道:“你跑来给我做钟点工来了。”
钟菱露出无奈笑意:“反正你的助理也当过了,钟点工又算什么。”转而指着那堆垃圾,“吃这个对你病情是没有帮助的。”
“那要吃什么?”夏扬装傻充愣的本事一流。
“鸡粥比较好。”
夏扬耍无赖:“那你做给我吃。”
“……”好吧,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钟菱算是领教到了。
“哎,冰箱里有材料,全靠你了,我先睡一觉,就等着吃啦。”夏扬嘿嘿笑道。
还真蹬鼻子上脸了,钟菱两手一摊,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不会做。”
“……”
“不会做可以出去买,饿不着你的,”钟菱问,“附近哪里有粥店?”
夏扬被她打败了:“还是我来做吧。”
“你可是病人。”钟菱睨他一眼。
夏扬答得顺口:“看到你就什么病都没了。”
虽是玩笑的口吻,钟菱心头微震,泛起短暂的波澜,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他却闭口不再谈。
夏扬的好厨艺钟菱并不陌生,很快,一小锅香飘四溢的鸡粥出炉。
钟菱盛了一碗端到客厅,“小心烫。”
夏扬吃得津津有味,钟菱肚里馋虫大作,但是抢病人的东西吃,貌似不太厚道,她咽下口水。
夏扬明知她的心思就是不开口,吃完后,大大咧咧地把碗递给她:“麻烦再来一碗。”
“……”看在他生病的分上,她忍。
“啊,吃得好饱,”夏扬终于良心发现,“你也还没吃晚饭吧,要是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没等他说完,钟菱已经奔向了厨房。
夏扬笑得猖獗而嚣张。
钟菱洗干净碗筷走出来,问夏扬:“吃过药没?”
夏扬朝茶几上努努嘴,钟菱拿起来一看,一盒康泰克和一盒日夜百服咛都已过保质期。“没别的药了?”
夏扬摇摇头:“也懒得出去买。”
钟菱若有所思,打开包,拿出一块水牛角的刮痧板:“刮痧吧,保证手到病除。”
夏扬吓了一跳:“你随身还带这玩意?”
“是啊,这可比吃药管用多了。”
夏扬死活不依:“不干。”
钟菱不急不躁,循循善诱:“你别以为我糊弄你,这可是有根据的。前人留下的东西不得不说还是挺有道理的。”
夏扬邪邪一笑:“那谁来帮我刮?我的手可没这么长。”
钟菱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脸红红的。
“除非你帮我。”夏扬半眯了眼,嗓音仿佛带有魔力。
钟菱喉咙干涩,困难得发不出声音。
“也是你提议的,你不是害怕吧。”激将法,真是屡试不爽的好伎俩。
钟菱猛地挺直了背脊:“我来就我来。”
夏扬笑意越发欢畅。
“脱衣服。”钟菱脸烫得要爆炸一般,背过身,一颗心怦怦直跳。
已是六月,夏扬套着一件家常的薄型运动衫,轻轻扯下。
钟菱转过身就看到他**的上身,骨骼均匀,肌肉结实有力,不复平日高高瘦瘦的形象。
室内的温度凭空上升了几度,钟菱的慌乱显而易见。目光停留在他光洁裸露的胸膛上,脑中转过乱七八糟的念头。
“没听说过看着就能刮痧的。”夏扬嗤笑道。
钟菱羞愤道:“你转过身去!”
夏扬依言行事。
钟菱面孔持续升温,拿着刮痧板的手,紧张得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她光滑细腻的手抚上夏扬肩头时,他身躯明显一震。
指尖感受到他肌肤的紧致触感,钟菱悲愤莫名,这人的皮肤竟然比她还好,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夏扬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其实他的紧张亦不在钟菱之下,有细密汗水从额前滴落。
“疼吗?”钟菱小声问道。
她动作轻柔,手势熟练,不痛,反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夏扬心猿意马,却要压抑钟菱带给他的影响,又甜蜜又是种折磨。
“好了。”半晌,钟菱吐口气。
夏扬毫无征兆地回过身,半裸的身躯直接映入她眼帘。
“你,你还不把衣服穿起来。”钟菱急道,小脸绯红。
尽管赤着上身,夏扬的气质依旧淡雅温文。“好。”他慢吞吞地说,慢条斯理地套上衣衫,眼眸黑如点漆。
钟菱看着他,忽然想起一句描写古代美男子的话:风姿濯濯如春月柳,戎眼烂烂如岩下电。
所谓男**惑,勾魂夺魄,大抵如此。
“我,我该走了,你要是不舒服,明天就再休息一天。”钟菱不敢再看他,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完全泄露她的心思。
夏扬始终盯着她的眼睛,不发一言。
钟菱低下头,心乱如麻,如果他再次表白,她该如何回应,是拒绝还是接受,她的情感和理智早在她踏进这栋楼伊始就已背离。
等了良久,夏扬仍旧没有开口,钟菱越来越气愤,她都已经承认自己的心意了,他还在那若无其事。男人是不是都是那么迟钝,这种事一定要女人先说出口的吗?被拒绝了一次难道就放弃了?她怨气十足地道:“我走了。”
她伸手去拉门,夏扬在她身后低低唤了一句:“钟菱。”有淡淡阴影笼罩而下,夏扬一只手已重新合上门,另一只手将她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内。
整个人已差不多被他拽到了怀里,周身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
“钟菱,”夏扬眸光清澈澄净,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际,“我喜欢你。”
钟菱心头隐隐浮上喜悦,嘴上拿腔拿调:“我们不合适。”
夏扬微微垂眸:“很多东西没尝试过,就不会知道合不合适,就好比你吃臭豆腐,没吃之前你不喜欢,吃过后不是上瘾了……”
“打住,”钟菱为他的比喻巨寒了一下,“你要把自己比成臭豆腐,我没有意见,你别扯上我。”
“你很讨厌我吗?嗯?”夏扬微微挑高了尾音,神情带上一点落寞,像是遭受遗弃的小动物,让人生怜。
钟菱最看不得他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语气顿时柔和了许多:“也不算讨厌啦。”
夏扬眼里浮起一抹诡计得逞的奸笑:“那就是也喜欢我了?”
“你说是就是吧。”钟菱已不想再逃避。
夏扬也不会再给她逃避的机会,混杂着薄荷和绿茶的熟悉气息覆盖而下,钟菱眼明手快地偏过头:“我是乙肝病毒携带者……”
“大不了以后一起死。”夏扬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钟菱低喘着气:“你还在感冒,别传染给我。”
夏扬哪还容她插科打诨,用手扳着她的下巴,唇倏然压上。
唇齿碰上的一刹那,仿佛有电流急速蹿过,那是个酝酿了许久的深吻,远比想象中激烈。
钟菱在他热切的拥吻中逐渐融化,如丝滑的德芙甜到心坎里去。
他的唇碾过她的,一遍又一遍,掠夺了她全部的呼吸。
钟菱眼中泛起薄薄的水汽,甘愿沉沦。
直至钟菱快喘不过气,夏扬才放开她,似乎是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钟菱因缺氧而气息不稳,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夏扬心情极好地倒了杯水递给她。
钟菱接过,一口气喝干,心头因那缠绵一吻而狂跳不止,胸膛微微起伏。侧过身,意外看到窗台上搁着的一束红玫瑰。花朵已近枯萎,只余残枝枯叶。
“你还留着呢。”钟菱轻声问。
夏扬哀怨道:“谁让你不愿接受呢,害得我颓丧了好几天。”
钟菱施施然笑了。
夏扬复又揽了她入怀,室内静得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似乎有深久的感觉从心上小小的地方挤了出来,钟菱莞尔迎上他坦然的目光,主动献上的红唇如甘甜的丁香。
天后王菲曾经唱过:反正最后每个人都孤独,可有人愿意孤注一掷,用一生痛苦换取片刻的深情关注。
可能未来还会有波折,可能到最后依然是孤单一人,就算真有那一天,她也认了。
很久很久以后,后知后觉的钟菱突然问起:“你那次是不是故意设下圈套骗我来的?”
夏扬顾左右而言他,但在钟菱的严刑拷打加逼问下,他终于承认。
钟菱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问:“你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来?”
“你心里明明喜欢我,我要是还看不出来的话,岂不是太没眼色了?”夏扬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钟菱彻底无言,碰上这样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温柔缠绵中,门铃响起。
钟菱还来不及说什么,夏扬已打开了门。
钟凯吊儿郎当地走进来:“佳媛说你病了,让我来瞧瞧你。”他忽然顿住,嘴张得足可以塞进一整只鸡蛋,“老姐,你怎么在这里?”
钟菱面无表情,不以为然道:“上司来探望生病的下属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若无其事地摆摆手,“走了,明天记得要准时上班。”
夏扬只是笑。
关上门,钟菱没等松口气,就听见钟凯大惊小怪地说:“哎呀,夏扬,你的脖子后面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姐**你了?”
钟菱无地自容到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第九章
两个相爱的人无须轰轰烈烈的开场,不用惊天动地的浪漫,只要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满足。
钟菱开始有事没事就想起夏扬。每次想到他,嘴角总会弯成漂亮的弧度,那种叫甜蜜的滋味从心底深处满满溢出,怎么遮都遮不住。
斯敏也说:钟菱,你现在的样子,幸福得像个恋爱中的小女人。钟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摸摸脸颊,暗暗问自己:真的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