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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他一句话也没说,无声无息的就走了。
——
那晚蒋歆瑶什么东西也没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也许是同事对她的评价让她伤心了,又或者是其他的。
半夜忽然接到了电话,是远在北京的蒋靖轩打来的。
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蒋歆瑶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接通,蒋靖轩在那头紧张的告诉她,“歆瑶,小叔在监狱里晕倒了,现在在医院抢救,你赶紧赶回来,医生说挺严重的。”
蒋歆瑶不知道接了这通电话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挂了电话,他怔了有两分钟,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清醒过来她告诉自己,不能逃避,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拎着包直接去了机场。对于保外就医,她是知道些的。
连夜赶到北京,找到那所不知名的医院,蒋安国还在抢救室抢救,蒋家的所有人都在外面焦急的等着。
看到蒋歆瑶,苏慧立刻哭着跑了过来,“歆瑶,你爸爸他……”
蒋安国啐了她一口,骂道,“医生还没出来,别乱说话,不会有事的。”
“对,不会有事的,歆瑶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苏慧哽咽的声音安慰她。
蒋歆瑶一个人缩在角落,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泪哗哗哗的从眼里流出来,如果蒋安强有什么意外,她这辈子也许都不会心安。离开一年多,这一年她都没来看过他。
等了有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打开,白衣天使从里头走出来,拿下口罩,笑着对他们说,“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不过还需要留院观察,高血压性心脏病,照顾不好,很容易出事。”
苏慧一听,叹着气道,“在监狱里,哪里能有很好的照顾,即便是生病,谁把你当回事,如果不是晕倒了,也不会保外就医的。等回了监狱,还得跟其他罪犯一样,每天做很多活,谁管你有没有生病。”
蒋歆瑶抿了抿唇,不愿再听下去,收拾好心情,走去了病房。
病房里,蒋安强睡得正安祥,一年不见,曾经的啤酒肚早已没有,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脸色也是惨白。
“爸爸,这一年,你吃了多少苦。”蒋歆瑶轻抚着他的脸颊,心疼的说着。
即便当年错得再多,这一年的惩罚也够了吧。
——
蒋安强到中午的时候才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蒋歆瑶,他整张脸都笑开了。
“丫头,爸爸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蒋歆瑶点点头,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的市长,现在竟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老婆都弃他而去了。
蒋安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笑说,“如果不是生这场病,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呢。我天天在里头想,你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
蒋歆瑶抱着他的手臂,认真的说道,“怎么会呢。”
“那你为什么一年都没来看我?”他像个孩子似的抱怨。
蒋歆瑶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算了,一年都过去了,也就算了,爸爸希望你以后有空能经常来看看我,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害怕的是,有一天突然猝死,连你最后一眼都见不到,如果真这样,就算死了我也不会瞑目的。”
蒋歆瑶听了心里酸酸的,抱着他的头撒娇,“爸,您别瞎说,您一定会没事的,医生都说了,只要按时吃药,好好照顾自己,就不会有事的。”
蒋安强有些动情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伤感的说道,“爸爸也不想这么快走,还没看到我的女儿幸福呢。”
“爸——”
“你大伯告诉我,这一年你带着叮叮去了国外,我怎么都不相信,因为我知道你就算去了国外也会经常回来看我的。爸爸不知道这一年你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想说我也不追问,但是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再这么久不来看我,在里面看不到听不到,我好害怕。”
“爸,对不起。”蒋歆瑶抱着蒋安国哭得歇斯底里,“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一定经常来看你。”
——
周靖晖昨晚生气离开,可是今天早上他又来了她的公寓,有的时候下贱起来,连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一大早来到她的公寓,习惯性的先去房间看她一眼,可是打开卧室的门,大床上竟然没有人。
他开始慌了,找遍了整个公寓,也没找着人。
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那头却提醒已关机。
他又打到报社,社长告诉他,蒋歆瑶还没来报社。
周靖晖真的怕了,他最害怕的是突然找不到她。同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次,心里已经有些阴影。
他给周宇打电话,周宇告诉他,他跟叮叮还在国外度假,暂时没打算回来。
只要叮叮在,他稍稍的放心了。
这丫头每次都是这样,吵过之后就玩失踪。
——
蒋歆瑶留在北京照顾蒋安强两天,这两天他脸上的笑容很多,虽然生着病,可是有女儿陪着,心里大抵是满足的。
今天是蒋安强最后一天住院,明天又要回监狱了,晚上,他怎么也不肯睡觉,蒋歆瑶怎么劝都没用。
“今天我说什么都不睡觉,这两天睡得够多的了,我想多看看你,进去以后一年也不知道能见几次。”
蒋歆瑶心口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了,她用力握住蒋安强的手,认真的问,“爸爸,等你出去了,跟我去香港生活好不好?”
蒋安强顿了顿,随即笑着道,“可以我习惯北京的生活,去香港我不会说那边的话。”
蒋歆瑶笑着道,“没关系,那边的人一般都会普通话的。”
“那就没问题了,可是带着我会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你还得嫁人呢。”
“就算嫁人,我也带着爸爸和叮叮一起嫁过去。”
蒋安强低低笑出声,啐道,“傻瓜,这样还有谁敢娶你呀。”
“我长得这么好看,想娶我的人可多了,在排队呢。”蒋歆瑶煞有其事的开着玩笑。
蒋安强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倒也是,我们家女儿长得这么好看。不过丫头你也不能太挑了,找个合适的就嫁了吧,毕竟年纪也不小了,又带着叮叮。遇上一个对你好的,就别挑了。”
蒋歆瑶淡淡的点了点头。
后来蒋安强还是睡着了,沉沉的睡着了。
蒋歆瑶拿着手机走出病房,拨了个熟悉的号码。
铃声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那头低沉的声音有些不悦,问道,“蒋歆瑶,还晓得给我打电话,在北京过得可好?”
周靖晖多厉害的一个人,想要查她还不简单,蒋歆瑶并不觉得奇怪。
深吸了口气,她对着那头淡淡的说道,“周靖晖,你真的能让我爸爸出来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不应该怀疑我有这个能力。”
“周靖晖,我们结婚吧。”
那头沉默了好久。
蒋歆瑶又重复了一句,“周靖晖,你还愿意娶我吗?”
天知道周靖晖是惊喜过度,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我们结婚。”他一字一句,每说一句,心都似乎会跳跃一下。
“不过我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说。”他隐忍着愉悦,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过去我提出的三个条件照样,另外加一个,婚后我爸爸会跟我们一起生活。”
周靖晖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回答。
“周靖晖,你答应吗?”
周靖晖在那头深吸了口气,认真的说道,“蒋歆瑶,我可以答应你救出他,我也可以给他一套大房子让他住,但是让我跟他住在一起,我做不到。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他。”
“周靖晖,算我求你了好吗?他有病,他需要人照顾。我知道你讨厌他,可他毕竟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他,也没有今天的我。你能不能为了我稍作妥协。”
周靖晖在那头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蒋歆瑶,他有病,我可以找最好的医生照顾他,为什么一定要你亲自照顾呢?”
“你不懂,亲情是医生无法取代的。”
周靖晖又是一声闷哼,毫不留情的说道,“蒋歆瑶,我不管,让我跟他在一起生活,是绝对没可能的。”
蒋歆瑶狠了狠心,她愿意赌一把,对着那头冷声道,“周靖晖,条件我已经开出来了,如果其中一条你无法做到,那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以后也不要再纠缠我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也一定有别人可以帮我救出我爸爸。”
蒋歆瑶说完‘啪’的挂了电话,她在赌,赌周靖晖能对她妥协一次。
——
周靖晖原本在办公室加班,结束了这通电话,他把手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蒋歆瑶,这个女人,她就这么吃准了他,就这么肯定他一定会妥协。周靖晖被气坏了。
姚思思听到里头有声响,敲门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嘛砸手机?”
周靖晖火气还没下去,没好气的说道,“没什么,你先下班,别进来打扰我。”
姚思思有些受伤,咬了咬唇,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周靖晖抬起头,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还不走?我的话没听到吗?”
“周靖晖,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为什么对我这种态度?”姚思思咬着唇问。
周靖晖烦躁的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我心情不好,你先下班吧,也没什么事了。”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在这里陪你。”
姚思思干脆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周靖晖眉头紧了紧,冷冷的说道,“姚思思,我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你不要惹我,赶紧出去。”
“又是为了歆瑶对吗?”姚思思自嘲的说道,“周靖晖,你每次不管开心还是生气,都只可能为了歆瑶,这段时间,你每天早早的下班,也是去找歆瑶的对吗?你让我去安排赵大厨为报社准备午餐,我查过了,因为歆瑶就在那报社上班。周靖晖,你会不会做的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