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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直地看着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否认啊,快否认啊。只要他否认,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去追究。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用那双痛苦的黑眸定定地望住我,化了一般,浓浓的黑色慢慢的淡下去。
我摇摇头,眼里的两颗泪“啪”地掉落在青石板上。我咬住嘴唇,转过身拽住易子抱的胳膊,“我们走!”
“你,去哪儿?”撕心裂肺的声音自身后传过来。
闭上眼,两颗泪滚落下来,我扭过头来,“去哪儿也不需要你来管,今后我再不是金家的人,也再不会踏进这里一步”说完,我拉住易子抱的手往前走。
这时,另一只手臂被人在身后紧紧抓住,要撕掉一般,我被迫地扭过头去。金榔狠狠一拽,我的身子旋转了一下,靠近了他,背紧紧抵在他怀里,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易子抱一脸紧张地冲过来,“放开她!”
金榔没动,只冷冷地说,“滚,再往前一步,我就掐死她!”
易子抱果然不动了。
金榔制住我往后退去,慢慢的离易子抱越来越远。易子抱站在原地,一脸的焦急与无奈,却只能用眼睛传达过来。
“你快走,别管我”我向易子抱嚷,嗓子却是沙哑的。
颈上的手抖了一下,就松开来,他的另一只手使劲拽着我,转过身往大厅走。此时的金榔像一头暴怒的蛮牛,让人无力反抗,我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他的步伐。
来到我的卧室前,他打开门,使劲将我扔了进去,就咚地从外面撞上了房门。
我上去拽门,却怎么也拽不开,门被他在外面反锁了。
“金榔,开门,放我出去!”我拍打着门板。
好半天,才听外面说道,“休想,你想跟那个易子抱走,等我死了再说”话刚说完,耳朵里就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迎头栽在了地上。
我的心紧紧揪了起来,手还放在门板上却无力再动弹。
“榔,你怎么了?!”路平蓝的一声尖叫隔着门传进来,接着是纷纷杂沓的声音。
我缓缓垂下手,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53 心中的魔鬼睁开眼时,发现自己靠坐在墙壁上,腿因为长时间不动,有些酸麻。卧室里光线暗淡,只有窗帘上透出些发白的光线。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我吃力地站起来伸手去开门。
门居然打开了。
对面金榔卧房的门闭的死死的,我走过去,不由的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直直的来到了金翔天的卧房。
打开卧房门,听到书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谢天谢地,榔可恢复记忆了,听他开口叫了我一声妈,我的眼泪都下来了”是路平蓝的声音。
“今天医生怎么说?”金翔天问。
“说已经无大碍了,只是身子虚点儿,让多养几天,还有就是不能动气,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事,刚长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幸好是没事,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饶她,不过不幸之中大幸是榔因为这一激,记忆恢复过来了”
“还多亏楣儿照料的细心”金翔天接过来说。
半晌无动静,过了一会儿,路平蓝才又说,“翔天,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榔这一病,楣儿的功课耽误的不轻。幸好我已经给她联系好了学校,想让她去日本学家政,这个专业现在女孩们当中很是热门,张太太家的二姑娘和李太太家的大小姐也报了名,正好有同伴儿,这两天就要动身的,你看怎么样?”
隔了一会儿,听金翔天说,“不是说好三个孩子一起去美国留学吗,怎么又变卦了?”
路平蓝压低了声音,“翔天,我知道你的心,我也是舍不得的呀,我与你一样的疼楣儿,只是楣儿再要不走,金家可要闹出大笑话儿了”
“这是什么话?”
“唉,翔天,难道这次你没发现咱们家老二的痴病,他一口咬定楣儿是他的未婚妻,虽然那是失忆说出来的傻话,当不得真,可有句话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尚还有个形状,想来这失忆所说的话也并不是没缘故的。况且老大和老三平素也和楣儿走得很近,他们自小玩到大,两小无猜毫无顾忌的,可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却还和小时候一样儿,我怕……总不能把三个儿子都赶出去,‘蓝天’哪里少得了樽呢,所以只能牺牲楣儿了,说‘牺牲’也太严重了,只不过出去两三年,一来学点东西,二来还可以长些见识,况且隔得远了,不再天天耳鬓厮摩的,凭是什么样儿感情也会淡下来,两三年后楣儿再回来,也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有这样的事?……都怪我,平日太粗心……”
“现在也只能照我说的办了,你瞧着怎么样?”
金翔天长叹一声,“我来跟楣儿说吧”
我站在门边,听到金翔天这句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时脚步响起来,我连忙躲进门后。
路平蓝从书房走出来,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门。
我从门后转出来,轻脚走进书房。
金翔天抬起头来,眼里闪过惊讶,“楣儿?”
我不说话,只轻轻走到他身边,坐在他的膝盖上,将头窝进他的怀里。
他的一只手伸过来揽住我的肩,另一只手轻抚着我的长发,“刚才我和你干妈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静静靠在他的怀里,一点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淌,我轻轻地说,“爸爸,为什么我可以在没人的时候这样叫你,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楣儿,是爸爸对不起你……等忙完了这一阵,不,等‘Divor’大赛结束后,我就向外界公开宣布你的身份……”
我闭上眼。干爹,你可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我不需要你任何承认,你该承认的是妈妈,你该还她一个公平的交待。
“干爹爱过我妈妈吗,你爱过她吗?”
良久,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为什么还要抛弃她?”
我感到那个怀抱的颤抖,一阵痛苦的颤抖,才听到那近乎忏悔地声音传来,“是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我僵住了。怀疑眼前这个苍老而痛苦的男人是否是我所认识的英俊潇洒的金翔天。我拨开他的手臂站起来向外走,又忍不住回过头来。
眼前的梨花木椅上那个男人如一棵枯老的梧桐在秋风中摇晃……
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我转回头,毫无留恋地走出了书房。
穿梭在昏暗的楼道里,我感觉魔鬼在一点点啃食着我的心。
整个金宅如同一只华丽的坟墓,又像一张黑暗的阴谋之网,让我恐惧和窒息。
即使阴谋的网结是路平蓝和乔镇天,那么和路平蓝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金翔天,和乔镇天兄弟情深的金翔天又怎么会脱的了干系?
“是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金翔天苍老而痛苦的声音响在耳边。
一股寒气从心里扩散开来,我使劲摇着头,冲下了楼梯,根本没注意躲在黑暗中的诡异身影。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魔鬼,当你不防备的时候,当你内心脆弱的时候,它就会跑出来,啮食你的心,然后每吞食一点,就会放出几万倍的邪恶。
我不想成为一个无心的人,也不想让自己的心被邪恶与恨意取代,所以我要离开这里,只要我离开了,一切就都会平息。
刚想走出大门,一个身影拦住了我。我抬起眼,却是福伯。
“四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福伯,我有些事要出去一下”说完,我接着往外走。
福伯伸出手又拦住了我,“四小姐,对不起,二少爷吩咐,要我守住门口,不能让四小姐出门”
“什么?”
“对不起,四小姐”福伯低下了头。
“福伯,你知道二少爷一向喜欢开玩笑的,没关系,他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让我出去吧”
“咚”福伯突然跪在我面前,他抓住我的手,“四小姐,求你别难为福伯吧,我从小就跟着老爷,我……不想失掉这份工作……”
我把福伯搀起来,轻声说,“福伯,你去睡吧,别再熬夜了,我不出去了,放心吧”说完,我转身走回来。
在花园昏暗的小凉亭里坐了半天,直到全身被凉气浸透了,我才失魂落魄地站起来上楼。
走到门口,推开门,我自己都愣住了。我走进的竟然是金樽的卧室。
干净的绘有咖色米兰的床单依旧整洁的无一丝压痕,可见其主人还未光顾过它。大灯没亮,只亮着书桌上的小台灯。
柔和的灯光飘散着,撒在俯在书桌上身着咖色衬衣的优雅男人身上,他的脸埋在臂弯里,只看的到他被灯光漂成咖啡色的柔软黑发。
我站在书桌前,无意识地叫道,“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进这个房间,为什么要唤醒他,而他抬起头来时,自己要和他说些什么呢?
金樽没有动,仍静静地俯在桌上。他是太累了吗,为了金家他常常这样熬夜……
我低着头,看到他胳膊底下压着的一张图纸。只露出红色汽车的一角,上面还有槪淖旨#篋ivor汽车模型定稿。
是了,他一定在忙这件事,大赛还有几天就要举行了。
我定定地看着那张图,脑子中奇怪地出现了一些话的片段。
……………………………
“除了金家人,如果有其他人觊觎于它,我自然是不会放过,有我路平蓝在一天,蓝天就会在我眼皮底下好好的经营下去,我决不允许其它外姓人染指”
“我把你养这么大,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我还是那句话,‘蓝天’与我共存亡,有我路平蓝在,谁都别想破坏它,除非要我死!”
……………………………
我的手慢慢抬起来,颤抖着向着那张图伸过去,终于捏到图的一角,我蓦然意识到什么,忙缩回来,手紧紧握成拳,擦住身体两侧,我强迫自己扭转身体。
走,赶快走出去!心里的一个声音在响着。
可脚下仿佛被胶沾牢了,我无法迈出去一步。
“有我路平蓝在,谁都别想破坏它,除非我死……”这句话反复在我耳边响着。
我猛地反转过身子,抓住那张纸,轻轻地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