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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虽然知道人在哪里,可是这次他没有去找,只因为那一句:“天赐,你相信我吗?”。
虽然马上就生气地反驳说“不信”,可是他明白方奂言的意思——这件事他自己会解决,就算再怎么强势也要考虑到方奂言的立场和心情,他至少跟自己一样是个成年人。况且欧阳天赐也清楚这不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范围。
无论自己的想法如何,无论结果如何,可以说,这是方奂言单方面需要面对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也轮不到自己出马,除了等待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欧阳天赐似乎越来越多的处于被动状态,这全都是那个又一次失约,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丹凤眼男人的功劳。
也曾想过,如果他真的不回来,该怎么办。
想着那些曾经在自己面前展露过的或脆弱、或恐惧、或顽皮、或妩媚的表情和声音、身段,会同样的被另一个男人看到,欧阳天赐就嫉妒得要发疯。
这四十几个小时之间,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用锁链仔仔细细地绑住他的手脚把他永远的囚禁在自己身边。
不然的话,就杀掉,让任何人都得不到。
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执著到可怕的地步,连自己都不明白,理由模糊得令人讶然。
尽管想好了各种能够独占他的方法,可是一旦知道他的心不知会不会回到那个宇文的身边,欧阳天赐就被一种巨大的不安和另一种他不太熟悉的感情所笼罩着。
那种被别人称作“心碎”的感情。
当然欧阳天赐短时间内还是无法理解这种跟自己过去三十年来完全不搭边的名词,他只能越来越强烈的企盼着回家的时候能看见方奂言一脸嘻笑着站在那里等他。
他甚至能在眼前清晰地描绘出那飞扬的有点凌乱的长发,苍白的肤色,看着自己时些微上挑的丹凤眼,薄薄的嘴唇轻轻展开,瘦削颀长的身体斜倚在墙上,满不在乎地抬起一只手向他打招呼,说……
“嗨!天赐……!”
欧阳天赐为这不知是真实的幻象还是虚幻的真实而眯起了眼睛,直到车窗上映出那男人的脸,细长的手指咚咚地敲打着玻璃。
深吸了一口气,欧阳天赐前所未有地带着一点不知道他会说什么的不安揣测而下了车,在男人的手臂圈上自己脖子的那一刻,安心地快要笑出来。
“对不起,回来晚了,你不要生气……”
凉凉的嘴唇碰到他下巴上的皮肤,然后向上和他的嘴唇接触,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对于把欧阳天赐这种沉默误认为生气的方奂言,拉起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
“呐,稍微多花了一点时间……不要生气啦……”
男人的声音变得微弱,欧阳天赐正在纳闷他的身体怎么一点点矮下去的时候,手臂中突然一沉,他反射性地收紧了胳膊。
带着奇妙的安心似的微笑,方奂言在欧阳天赐怀中失去了意识。
40
输液管里的液体嘀嗒嘀嗒地流淌进他的身体里,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两手的手腕和左手的手背,那些伤痕的红色象烙在欧阳天赐视网膜上的景象一样挥之不去。
宇文,用强迫的吗……?
看来自己是抢走了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啊,他是不是也曾想过干脆就这样绑着他一直到死呢?也许有,不过还是放弃了。
拜他这种弱智的方法所赐,现在欧阳天赐彻底赢了这场战争。
让方奂言去见他——这个赌注算是下对了。
欧阳天赐在方奂言昏睡着的床边,盯视着他跟床单相差无几的苍白的脸。原本应该微笑着为对方的出局而高兴的,可是方奂言昏过去的那一刻,自己就像被丢进了冰川,全身上下冷至骨髓。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杀人的方法——他是真心想把那个叫做宇文的男人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不管他是谁。
愚蠢透了——!原以为是个值得把他当作对手的男人,没想到脑子里装的智商比三岁孩子还低!早知道会这样,在当初就应该……
“……天……赐……?”
艰难地侧过脸,方奂言微微睁开眼睛看向他的方向。
“目光好狰狞……在想什么……?”
男人的微笑让他的心骤然疼痛了起来。
“在想是杀了你,还是杀了他。”
方奂言咯咯地笑起来,“最好都不要……不然我岂不成了灾星……?”
他总是拿这个人没办法……欧阳天赐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探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感觉如何?”
“嗯……我睡了多久?”
不是睡,是昏,“三十几个小时。”天知道这一夜半天的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尽管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他还是在“如果醒不过来怎么办”这样可怕的想法中备受煎熬。
“哦……啊!”方奂言摸了摸脸,突然用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瞪视着他,“天赐!我是不是得了癌症!?”
欧阳天赐无奈地挑着眉毛,被他一句话卸去了所有的力气。“过度身体疲劳、神经衰弱,营养不良,休养一阵子就好了。”
“哎呀,还好没成为俗套的言情剧。”
无声地叹了口气,欧阳天赐打开门叫特护,把他快滴完的点滴拔下来。因为自己本身很讨厌医院的缘故,再加上自己的家里比起医院来说修养的条件要好得多,所以他不惜花大笔的钱请专业的特护也没有让方奂言住院。
“肚子饿了吗?”
方奂言用酒精棉揉着手臂上的针孔,咋了一下舌头,“你这么一说,是有一点……”
算起来也有三天没有进食了,可是基本上大部分时间胃部都只想呕吐,根本就不想吃东西。昏睡期间吊了一夜的葡萄糖算是有了点功效,就算一点点,有了饥饿感也是好事。
把沉重的身体从床上支起来,方奂言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腕。
空荡荡的手腕上只有伤痕。
四处张望没有发现外套的踪迹,不知道天赐是不是已经发现手链断掉的事,不由得觉得一阵歉然,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
“找什么?”
欧阳天赐从厨房端了一碗粥进来,把方奂言惊讶得忘记了回答他。本想调侃一句“怎么敢麻烦欧阳大佬亲自端粥给我”,结果看见他坐下来轻轻地吹着热气。
“医生说,只能吃一点。”
“……”
“还不能吃固体的,先将就一下吧。”
“……”
“你那是什么表情?”
“天、天赐,”方奂言吞了一口口水,“……你要喂我吗?”
“……”
欧阳天赐把碗往他旁边的桌子一放。
“不不不!!!天赐!我不是那个意思!!”方奂言带着微妙的兴奋表情拉住他的袖子,“喂我吧喂我吧!!!我现在端不住碗啦……!”
想说“那怎么还有力气拉我的手”,但是一看他手腕上的纱布就忍了下来。欧阳天赐脸色不善地重新端起了粥碗,不去看他明显是在忍住不笑的脸。
“天赐,你告诉我实话……”吃了几口,方奂言皱起眉头严肃地问:“我是不是得了绝症快要死了?”
“……”
“……”
“……”
“啊啊啊啊!!!!天赐!天赐!我开玩笑的啦!!!别那么小气——回来啦!!”
这次不管他怎么叫,欧阳天赐都没有回头。方奂言懊恼地责怪自己怎么就那么忍不住,白白浪费了这么好一个使唤“大佬”的机会。
41
从衣柜里找出外套,把包裹着碎裂晶体的手帕翻出来,抖落在床上一块块地拼。
当然是不可能拼得上的,碎得有大有小,有些小的碎片当时也未必都收集全。方奂言对着在自己手腕上没带了几天就遭到破碎命运的手链哀叹。
并不是因为它有多昂贵,而是因为是欧阳天赐送的。他绝不是会随便送人礼物的男人,更何况这是他送给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礼物,不管是怎么弄坏的,没有好好保护它就是自己的不对。
他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起一块儿,向着窗外的阳光看。乌亮的晶体在光线的照耀下似乎闪烁着斑斓的光华,曾经问过欧阳天赐这是什么材质,可惜男人嘴巴里蹦出来的一串外文不在他的知识范围内。
如果可以的话,能打磨成别的东西也不错……
“已经碎了的东西,你还看他干什么?”
欧阳天赐推门进来的时候,坐在床上的方奂言还在眯缝着眼睛仔细地瞧。细长的胳膊举过头顶,宽大的袖子滑下来露出一大截白皙的手臂。
“看你有没有悄悄在里面刻了些什么‘我爱你’之类的暗语。”
对此嗤之以鼻,欧阳天赐一边系上袖扣一边在床边坐下。“身体怎样?”
“健康可爱、英俊潇洒,目前没有皱纹和啤酒肚,如何?”休养了好几天,除了吃就是睡,不好才怪。故作娇俏地把一缕长发拢到耳后,方奂言挑起了欧阳天赐的下巴。
“……”
他身上的两件套睡衣是欧阳天赐的,尺码自然大了一圈。从领口可以看见漂亮锁骨的全貌和一大片胸脯,细长的手指像引诱欧阳天赐似的在自己的肌肤上一点点向下滑去。
“咿~我知道你再看什么哦~~有没有觉得我秀色可餐?有没有浑身发热?”解开了睡衣的第一颗扣子,敞开的领口立刻连半个肩膀都露出来。“……有没有想把我压倒……啊——?!”
方奂言尖叫着被按倒在床上,两片薄薄的嘴唇被整个吞噬在温热的口腔里。
男人的舌头像暴风一般席卷着他的唇舌,不给他一丝一毫呼吸的余地。连每一颗牙齿都不放过,搜刮着他口中每一个角落。
“嗯嗯……你这是哪种吻法……分明是肚子饿了……”方奂言作投降状,上气不接下气地抱怨着。
“别抱怨,是你勾引我。”
“……你不是要上班了吗?”
“果然是算准了的。”
“嘿嘿……”抬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方奂言抱住了他的脊背。“天赐……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很多事……”
“我并不想听对不起。”男人俯视着他的脸,带着一种坚决的,不容反驳的意味。“我想听的话,并不是这个。”
“……?”那总不会是“我爱你”吧?
并没有给不明就里的方奂言明确的答案,欧阳天赐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服,“下午帮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