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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你哦。”丁凌吓唬她。
撇着嘴问翅膀:“为什么买生的鱼?”
“不是生的,死的。”翅膀故做疑惑地看看鱼,“开了膛的。”
“我是说为什么买活的鱼!”哎呀,她要说什么来着。
翅膀哈哈大笑,拿几个面包走回客厅抛给时蕾两个,又给丁冬一个。“先吃点垫吧垫吧,一会儿猫宝儿做鱼吃。”
“时蕾你会烧菜?”何香晋叼一袋牛奶吃惊地望着时蕾。
“不,你万能的师哥上阵。”
“真的吗师哥?”看着翅膀的眼光变得崇拜。
“你猜我会不会?”他嬉皮笑脸。
“会!”何香晋点头,真把他师哥当万能的了。
翅膀咕咚咚灌下可乐,换口气说:“你再猜。”
“你们耍我!”小姑娘鼓着腮帮子又去翻吃的不再理他们了。
“我来做好不好?”有人自告奋勇地出声。
时蕾讶然,翅膀讶然,丁冬一惊,玛莉奥跳进坑里。何香晋抬头将崇拜的目光又投给了丁凌。
丁凌骄傲地笑。“虽然我以前没做过。”
小晋的眼睛又暗下去,丁冬重新开始一关,时蕾翻白眼。“你学翅膀扯犊子学得还真快。”
“谁谁谁?学谁?”翅膀抗议她骂别人还得把他也捎带一脚。“我像他这么没正调?”
“烧菜有什么难的吗?”丁凌扶扶眼镜,他是说认真的。“放油放水放鱼放盐,熟了装盘。”
“听步骤就不对!”翅膀伸出食指晃了晃,“我记得小刺儿是把鱼先改了刀放油锅里炸。”
“上网查。”丁凌不死心,“小冬上网查菜谱。”
“照菜谱能做好的话谁都能当厨子了。”翅膀嚼着面包,看来指望他没戏,还是先吃饱了再说吧。
“放心好了。”丁凌信心满满,“像我们学医也没有直接拿活人开刀的,都是看书看病志听导师讲解,再观摹几次,然后渐渐主刀。”
“你做饭我绝对不吃!”时蕾连忙表明立场,听得她直反胃。
“毛病!”翅膀骂完之后转脸对丁凌恭敬地笑,“那个,你还是做医生好了,这洗菜做饭的锁事儿就不劳你大驾了。”
“对了。”小晋打个响指,“我们给阿不打电话让她来,她会烧菜。”
“她可得惯着你们这么老远来做饭。”翅膀笑她把邢影想得太善良了。“蕾蕾,”他一脸贱笑地坐到时蕾身边,“别犯懒,晚上做点好吃的给俺们改善一下伙食吧。”
“离我远点儿,整我一身面包渣子。”
他这么主动居然没人捧场!丁凌倍受打击地撕着面包走到丁冬身边看她打游戏。“这是什么东西?”他看着蹦来蹦去的小矮人很好奇,“我电脑里有这游戏吗?”
“有个屁!”翅膀毫不掩饰对他家娱乐设施的鄙视,“你那破机器里就是什么扫雷啊接龙啊啥游戏我也没找着,自己上网下的小游戏。”
“呵,我就上网查个资料,平时也不怎么用。”他看着键盘上胖胖的十根手指灵动地飞动,逐渐好奇起来。“怎么玩的?教教我。”
“就是以前电子游戏机里的玛莉奥啊,全部一样。”
“我没玩过。”
“不会吧?那种手柄游戏机里最早的游戏。”
丁凌知道她说的是啥,可是……“我没玩过手柄游戏。”
“你有没有童年?”翅膀忍不住了。
“让我来玩。”他商量丁冬让位,问明白各个功能键的用法坐上去在她的指挥下开始第一关。
“那个坏蘑菇踩死,别让它碰到你哦……这些问号全顶,有的有金币,第一个是仙蘑……跳过去,D是跳……慢点慢点,这有一个人头蘑菇,它是一条命……啊,掉下去了。你自己玩吧,我去吃东西。”没有耐心的老师连半关都没教完就闪人了。
丁凌在电脑前奋战。“又死了……”
翅膀趴在扶手上看屏幕,看得爆笑连连。“大哥你这不是打游戏是演小品。”乐死了。小冬告诉他毒蘑菇一踩就能踩死,结果他一下跳大过劲儿把蘑菇跳过去了,当时蒙了,追回去又给它踩死。整个儿一屠夫型玩家,不肯漏杀一个。
顶问号顶出来一朵花,迷惑地问:“这是做什么的?”
翅膀笑嘻嘻地告诉他:“加了变成女的。”
他嘟囔着怎么还有这种设计,加上花之后玛莉奥换了白衣服,他嘴角一扬:“变成医生了!”
“什么医生?”时蕾奇怪地扭头看,哈哈大笑,“那是子弹。”
“你能不能认真教我啊?”不正经的老师。每次遇到坑都跳不好掉下去,好不容易跳过去乐够呛,走来一个毒蘑菇给碰死了……他越玩越郁闷,后边几个人可是看得很乐。
“堂哥你的手指是不是抽筋啊?这样以后真的能给人开刀吗?”
玩了半个多小时,丁凌可怜巴巴地问丁冬:“能调关吗?我不想玩第一关了。”
翅膀四仰八叉地躺在时蕾大腿上倒看着他,颇有些惊讶。“你还懂调关。”
“我玩过电脑游戏啊。”
“这个不能调。”丁冬推开他,“换我玩了。”
“换我了。”小晋嚼着零食,“刚才就是你在玩,也该轮到我了。”
丁凌摘下眼镜捏捏鼻梁,“眼好酸。”
“还真下力!”时蕾一笑,威化饼屑掉进翅膀眼睛里惹得哎呀乱叫,她内疚地笑着,低头给他翻眼皮。翻得他眼睛通红,眼泪哗哗地咒骂声声。她吓唬他,“你再叫唤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丁凌戴上眼镜看着他们,若有所思。
何香晋扯扯丁冬的毛衣,一齐看他们三个。丁凌正巧回头,对上俩人的目光,尴尬地咧了咧嘴。
时蕾对于煮饭做菜没有多大兴趣,但并不代表她不擅长,就像她本身对于电气工程这门专业也不热衷,但学得也很好。没有爱好又怎么样啊?杨毅可倒是啥都好儿,啥也没见她精……鱼做得不错。听说她要下厨,季风首先吓够老呛,紧着去看情况,气得杨毅扬着带血的菜刀问他“你嗖哒嗖哒一趟趟瞅什么瞅?我能下毒啊?”谁敢让一个上了高三都不会开煤气灶烧开水的家伙自己待在厨房操刀杀鱼架锅做菜啊!要说也难怪于一对她好得没理性,这丫头顺心眼子的时候特能哄人。
问问自己,会不会为了喜欢的人去花这么大的心思?低头把蒜瓣拍得四分五裂。
丁凌隔着茶几和小晋下跳棋,抬头就见时蕾表情迷茫地对着菜板。小晋好耐性,对他不务正业的态度不急不恼,吃着块钱一个的弥猴桃,不时偷偷把自己的棋子儿往前挪一步堵死他的桥。翅膀专心致志地打反恐,音响很吵,乒乓咣当枪声雷声“GO—GO”的吆喝声,丁冬看了一会儿看不出门道,坐到丁凌身边观战。丁凌当然赢不了,何香晋笑得还很得意,“论玩的话,堂哥只能跟时蕾一较高低。”丁凌心不在焉,也不关心输赢,顺势推说玩不好,把位置让给了丁冬,绕过吧台专心去盯着时蕾那把菜刀。“你要切慢点儿,鱼肉滑。要不我来吧。”
时蕾瞧不起他地说你拉倒吧。一分神切掉一丝指甲。
他挽起袖子。“做菜我不行,刀功真的没问题,解剖实验我做了数百个。”
她拿刀的手直抖。“你还想不想让我吃饭了?一边儿待着去。”
“好凶。”他皱着五官,像小孩子。
时蕾噗地失笑。“你再说些影响食欲的话我更凶。”
“我第一次见你切菜的样子。”他靠在碗柜上看她。
“嗯。”她不敢乱搭茬儿。
“我见过你跟人聊天,在食堂吃饭,图书馆看书,在飞石跳舞,还有生病的样子,昏倒在我面前。”他细细数,拿起切好的黄瓜块儿丢进嘴里轻嚼,“那个是最丑的模样,不过全世界只有我看见。”
刀子停下,她不着痕迹看一眼客厅,各自玩得投入。
“你在紧张吗?”
时蕾继续在鱼肉上改花,长发垂下遮着她的脸。“我知道你挺好的,但我跟你真的不可能。抱歉,丁凌。”
“我接受你的道歉。”
她抬头,愣了一下,看他,用手背拂开挡住视线的头发。
丁凌伸手将它们掖在她耳后。“但你要给我理由。”他补充,“不能是我摘不到月亮这种。”
“我不想聊这话题。”虽然客厅很吵,听不见他们对话,但她就是不想当着人家的面儿跟他讨论。当然私下里也不想说。
“由不得你。”他眼神清澈无波,声音仍旧嘘寒问暖一般,但表达的意思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时蕾知道自己一直在欺负人,因为他的体贴和理智,才有她肆无忌惮的拒绝,甚至连抱歉也说得不诚心。但是现在她发现她错了,这个人不像表面看来那么温和,不是她惹得起的。
“我喜欢你,时蕾。”做为追求者,这句台词来得有点晚,但不影响其诚意。
沙发上丁冬和小晋因为缓棋的事吵得不可开交,电脑前翅膀仰天长笑“哈哈爆头!你妈的敢跟爷拼狙”,厨房里时蕾拿着菜刀,丁凌在告白,敞开的窗外一个女人用方言喊自己的小孩回家吃饭……诡异的气氛,毫无浪漫可言,她的脸还是微微发烫。
他又说:“但我现在接受你的拒绝。”心跳加速,脸部血液循环加快,搞不好会有红血丝的,他不想害她,“给我理由,让我死心,是你应该做的。”
换成杨毅,她会以一句“你死不死心跟小爷有半毛钱关系啊”将人打发,有可能会加上腰斩鲤鱼的动作暗示对方再罗嗦如同此鱼。时蕾怕一刀剁不开鱼再溅自个儿满脸血,压下模仿的冲动,伸直手臂,菜刀直直指向沉醉于杀人与被杀游戏中的那个背影。“理由就是他。”一轮谁也不照的月亮。
翅膀退出了服务器,扯着嗓子嗷嗷骂:“用他妈变速齿轮你个孙子,能不能玩得起!日的,就你会用作弊器啊你妈逼的!”
十、天生奸商
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