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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范慎原一走,他从幕后走到了幕前,端的仍是一种幕后的谦虚的态度,没有一点以前范慎原掌管饭馆的凌厉态势。
一开始,是让蔓蔓他们担心了一把。
几天后,蔓蔓顿觉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的这个师哥,从大学时代认识一直都是不喜欢抛头露面,但这不妨碍他发挥他的能力。
范慎原离开后,饭馆管理层一直处于一种平静的状态,各人该干什么都去干什么,各司其职的局面,稳定了离开了范慎原之后的整个。
王学斌用的是什么方法让所有人安心工作,杜宇和蔓蔓小声商量过,都没有个结论。两个人,突然都意识到,或许真正卧虎藏龙的人是王学斌。
“师哥,你看,靠得住吗?”蔓蔓对王学斌的掌权,还是稍有些犹豫的。
范慎原后期与她养父之间的亲密关系,让她得以去信任范慎原。
王学斌,充其量只是她大学时期的师兄。在大学里都接触不多,谈认识,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步。不像杜宇,认识了多年,又是她死党的老公,各种风雨共同经历,早已是同甘共苦。
“我觉得嘛——”杜宇搔着下巴颌,苦思冥想的样子,“我曾经揍过他一拳,就因为他把你们带去了危险的地方,让你们差点丢失了性命。”
说的是当年王学斌暑假把他们带去修学旅行时,遇上长江洪水,众人被灾难分散。后来王学斌竭尽全力将所有人找回来,也算弥补了自己的过失。
“那是意外,怨不得任何人。”蔓蔓现在回忆起整件事,不觉得王学斌在这事上有主观过错。
“论心肠,他是挺好的,养狗养猫。”杜宇点着头说。
一个能养狗养猫的人,在大学时期起已经喜欢各种慈善事业的人,是不太可能做坏事的。
“我想,谈都不用谈了。”蔓蔓决定,如果她这时候去和王学斌提出交涉的质疑,要对方保证,等于怀疑了王学斌的人品,搞砸了师兄妹之前的感情不说,会让王学斌恼羞成怒。
一个清高的人,往往更在意名声。
“就这样吧。”杜宇赞同了她的想法,又关心地望着她叮嘱她说,“饭馆里有什么事,我盯着。你也别总操心这里,安心生产要紧。”
对于他人经常念叨的要她多休息怎样,蔓蔓都觉得众人有些小心翼翼过头。她如今挺好的,近六个月大的肚子,每天,还坚持散步,爬楼梯。
孕妇不能整天呆在家,到时候连生都不能生。
没想,她这点,首先赞成的是她哥。
她哥要她顺产,要她自己生,不喜欢她剖腹产。谁敢在她哥面前提一句要她准备剖腹产的,都得被她哥给嫉恨上这样一种可怕的程度。
“初夏上回去产检时,说了她骨盆出口小,胎儿有些大,到时候剖腹产的可能性较大。”杜宇听着提起自己和老婆,说,“我觉得剖腹产挺好的,至少,现在预先有安排的剖腹产都挺安全的。顺产如果中间难产了,突然改变为剖腹产,听说更危险。”
初夏本人,对在肚子上刮一刀,没有什么想法。因为听说打了麻药不疼,而如果顺产的话会痛得半死。
蔓蔓知道这些要她改为剖腹产的话,绝不会是出自方敏的口。
方敏近来很忙,忙到什么程度,都几乎没有时间来见她们,让助手给她们做完检查后把报告传真到她工作的地方查看,再给她们电话要她们安心。
幸好怀孕到现在,她和初夏都顺顺利利的。初夏的预产期是提前她一个月左右。
蔓蔓偷偷摸摸到饭馆,之后杜宇偷偷送她回去。两人见时间差不多,杜宇送她下楼。两人经过前台服务中心,听到一个服务生在接听订桌电话:
“三张桌子,三十六个人,今晚七点……这么大的包厢,只能在我们的新分店里面有,到时候可能你们需要转移到我们那边的分店,我这边,也是可以帮你们先联系同事订好位子的……哦,赵先生,你是问,到了那边后有没有一样的五折是不是?这个,我需要问问我们老板再能答复您,是的,麻烦稍等。”
开业至今,唯一给一位客人打过折头,赵文生的名字,现在在内部员工里面,都很有名气。一听,即知道是谁。
杜宇望着蔓蔓:“这是你老公姐夫,想办宴吗?”
赵文生哪有什么事要办宴。
蔓蔓脑子里闪过那晚上的事,唇角不禁扯开了,扯出了一丝诡异的弧度,吩咐说:“告诉他们,打折头没有问题。”
有老板这句允诺,服务生立马把话传给了赵文生。
“这是怎么回事?”杜宇开着车送她回家时,一边又问。
好奇心可以毒死猫的。
“还不是我哥的主意。”月儿眉撇了再撇,眉梢扬着,像飞扬的柳枝,肆意非凡,“他说他妒忌赵大哥在我这里吃饭打了个五折。然后,他在我这里曾经吃的一次饭,却是全价。”
杜宇吃吃吃笑了起来,对他们兄妹这样的场面深感有趣:“他不是知道饭馆是你开的吗?”
“他是没说。可姚大哥说他早猜到了,这是变着法子,想让我自己招了。”蔓蔓眉眼鼻子里一细哼。
她哥的主意臭得像臭鸡蛋——唯我独尊。
凭什么,她得在他面前主动招了。
他要和她兜圈子,她如数奉陪就是。
“你想怎么做?”杜宇有趣地看着她雀雀欲试的模样。
蔓蔓一撇眉,拿出干架的态势:“不就是请大哥吃顿饭吗?别说他拉三十几个人来,就是拉一万人来,我都请得起!”
君爷哪知道自己妹子和自己较上了劲。
在科室里面自己人安排了要去吃饭时,他什么都不知情,一如既往处理繁琐庞大的日常公务。
直到下午四五点钟,徐美琳带着赵文生,到他办公室里和他最后汇报时说:“陆科,那这样,今晚晚上七点钟,科室里面一共三十六个人,在第二分店集中用餐。”
“嗯?”提到四个字,君爷的脑袋才从埋首的公文里抬起来。
“近期科室里不是来了不少新人吗?迎新会迟迟没有开,大伙儿吃顿饭,给新旧员工联系下感情,这是在很久以前的科室会议上已经定下来的事。恰好,陈少校在原有单位那边结束了工作关系,休完假回来。如果这事再不办,新员工都成老员工了。”徐美琳一一详尽地做着解释,提醒公务繁忙很容易把这些琐事忘却了的领导。
君爷对这些科室里搞生活活动的琐事,因都不是什么大事,向来都是交给徐美琳去管。而徐美琳向来做的很好,让他放心,他极少插手。每次,都要徐美琳再三提起,他才能记起。徐美琳知道他这个习惯后,通常是都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了,方是来和他说,他届时只要出席即可以了,不需他操心任何事情。
“是这事啊。”君爷把背靠在了办公椅上,一支笔擦着额眉,似乎想的,还不止是徐美琳说的餐饮这么简单。
“有问题吗,陆科?”徐美琳问。
她只是组织一场饭局让新旧同事联络感情,君爷是领导,要想的是怎么和自己有心招进来的下属打好更近一步关系。
君爷的脑子绕在了新近员工的名单上,问:“你有没有打听陈少校他们那些人,口味是什么样的?”
俨然,君爷的头一个关注目标是陈孝义。
徐美琳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和君爷合作这么多年,知道领导爱搞突击检查,问的问题向来风马牛不相及,有备而来自然答的轻松:“陈少校是本地人,这个口味好处理。却是范淑霞,她的口味比较奇怪。但不管这些新来的员工,来自哪里什么口味都好,听说科室这次是要去吃素菜,都非常有兴趣。”
“素菜?”
君爷的口气问的有些蹊跷,徐美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小声提醒他:“陆科,你不是忘了吧?上回,大伙儿吃饭时,你家里人也在,你说了,下次科室吃饭,都到,以素菜为主。”
喔,他记起了,当着妹妹的面信誓旦旦要到宰一顿。
笔,悠扬地在指间转了圈,看向赵文生:“说好打五折了?”
赵文生天知道蔓蔓怎么想,天知道他们两兄妹想搞什么对抗赛,哪敢真保证一定蔓蔓给打五折,保守地说:“陆科,我打了电话去订位子时问了,对方答应说会给打折头,具体打多少没有说。”
可君爷早把他的五折给惦记上嫉恨上了,听他这一明哲保身的说法可不买账,道:“那可怎么办?我记得上回科室里面的人,都当着你的面说好你出马,要五折的说法。菜多好吃都好,若是到最后,这个消费的金额不能达到众人的预想,大家这心里肯定吃得不舒服。”
君爷的科室里吃饭,没有公款一说,拿的都是平日里从大家工资中扣出的一小部分作为科室公共活动资金。也即是说,这吃的钱,都是掏到了每个人的腰包里头。
赵文生都知道他故意这一说,是要把自己罪名给扣实了,领导要拿你你能怎么办,只能是愿赌服输,眼镜片上爽快地闪过一抹利光:“陆科,这样好了,若饭馆打的是五折以上,多出来的钱,由我来请大伙儿吃这一顿。”
徐美琳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只感觉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刚想插话。
君爷提前她,点下头,冷面阎王笑起来只有诡异一说:“行,还是赵组长大方,相信每个人都会感激你的。”
想来,君爷想的是,去到,最多打个五折。纵使只是打五折,足够宰他妹妹一顿了。
你别说,据他了解,说素菜为主,但如今,也是不乏高档菜的,只要再点上几样高消费的,一桌十几人吃下来,没有个两三万?三桌吃起来,包厢,加酒水加服务费,得十万打底。
君爷一门心思冲着去宰妹妹。因为他很清楚,他妹妹那个从温世轩继承来的小气性子。所以,今天非得狠狠宰一顿不可。
姚爷也是几乎都忘了有那晚上约好去蔓蔓饭馆的赌约,听徐美琳过来说起,眉儿一扬:“陆科怎么说?”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