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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波三折,不仅范跃远没有能把孩子带回来,范跃远因为把囡囡弄丢失了,连回来向她复命都不敢,逃亡在外。当时刚好陆家四处也在寻找孩子的下落,她不敢真的去找范跃远,可能心里面,对这事多少有点惭愧,不敢面对陆家道出事实。等到寻回范跃远时,范跃远夫妇,却已是车祸身亡。
后来她想来想去,对范跃远有些愧疚,因此对范家暗中支持了不少。
往往,人年纪老了,总是会喜欢回忆往事。这些往事回忆起来,记忆其实模糊为多,留下的只有一些感情的色彩。恨,爱,欢,悲,往事如烟。频临人生的终点,这种心态更为宽和。她做错的,做对的,都想好了不怕让人评说。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的,那就是她死了都绝对不会让那对狗男女好过!那对狗男女纵使下了地狱了,她也绝不会让那对狗男女的子子孙孙好过!
指头在琴弦上稍微用力一拨,拨出道血痕,搁进嘴里头吸上一口,舌尖的血腥味直达心窝里。她眉微皱,望到墙上的钟,似乎古管家这一去,去的太长时间了。摇钟让家里另一个服侍她的女管家过来。
“夫人是想用晚餐了吗?”
“已经这么晚了。”她琢磨着说,“古管家没有电话回来吗?”
“没有。”
“推我到房间里,我要在房间里用餐。”
于是女管家将她的轮椅推进了她的卧室。做好的两菜一汤,以及一碗小米饭,中规中矩的一套中餐,摆放在她面前。如果是往常,会有古管家,先是帮她实验菜中是否有毒。如今古管家不在,她挥挥手让女管家先退出去,自己取出了一些试剂用纸。拿个吸管,吸了点菜汁抹到试纸上,见没有毒,再夹了颗米饭,在试纸上抹了抹。
做着这些每天一成不变的事,或许是由于几十年不变没有察觉出异常,她脸上不变的线条等于是麻木不仁了。她向来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也不相信真的有人有能力能对上她。
窗户,突然几片落叶贴到玻璃上,顺着风发出轻微的声响。她仰起头,看着那几张落叶,是颇觉奇怪。她这地方是三楼,按理说四周没有那么高的树木。推着轮椅来到窗前,小心撩开窗帘,俯瞰下去,能见小区的街道上,似是有几个环卫工人,在整理园地和树木。
现在都五点多了,夜色开始黑,路灯亮起,有人在这时候搞花花草草,岂不是奇怪?
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次遇见到令她感到警惕的事,心弦顿时绷紧了。她双手焦急地推着轮椅轮子,来到一个柜子面前,拉开一个抽屉,找出放在里面的木匣子。这是个用上等檀香木制作的木匣子,几十年沉淀的木香,沉甸甸的,宛如压在她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所以,她一直尽可能不去碰它。有可能的话,她是绝不想再碰它。碰它一下,都等于她是走投无路。
不过,几十年前,她是碰过它一次的,而且,仅是那一次,已经让她受益无穷。
咔。
指尖撩开雕琢着暗纹的铜扣子,里面黑丝绒垫子上躺着的是两个黄橙橙的锦囊。指尖按到其中一个锦囊上面,都能感觉到其腹中装着纸条的饱满。
她闭上眼,希望不用打开,这个锦囊,已经能启发她脑子中的智慧。之前,有多少次,她都这么做过了,成效颇丰。只是,这一次注定不同于以往。很快的,她脑门上泌出了不少汗珠。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她脸上浮现出了不同寻常的红色,任抽屉开着,她抓起了桌上的电话,急速拨打号码。
几串铃响,联通到了在蔓蔓屋里坐着的古管家。
“你接吧。”在古管家略显迟疑的时候,君爷交叉的指头伸出一只,像是懒洋洋地替他指了下口袋里。
古管家拿出手机,想走去窗台或是厨房里哪个较为隐秘的地方接听,却四周被人堵住了去路。耳听手机响的急,他也是万般焦急担心出了什么事,只好当着君爷的面前,接了这个电话。
“你去了哪里?”
刚接上电话,古沫劈头盖脸的质问,让古林整条神经整个人都绷紧了。
“夫人,我立马回去。”
古沫大概也是想,让他回来先是要紧,没有多问,只是叮嘱:“你回来经过小区门房时问问,那几个环卫工人是怎么回事?”
“好的。夫人。”古林点着头。
本来,电话到此该挂了的。但是,很快电话对面发出的一些异常响动,让古管家再度绷紧了神经线。
原来是那女管家忽然进了古沫的卧室这么焦急地说:“夫人,来了些陌生人,说是想拜访夫人。我帮夫人拒绝了。可他们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我马上打了保安房电话,保安房说是马上会派人过来。”
古沫想都没想,道:“保安房即使派人过来,你也不要随意开门。”
女管家听到古沫这个叮嘱,实实在在的一丝害怕了起来:“这,夫人,这是要报警了吗?”
古管家听到这些,亟不可待,跑出门口。这回,君爷没有拦他,只是和姚爷一块互对了下眼神后,迅速带着人尾随他下楼。同时间,在陆家对面屋子里逗着孩子的几个老头子,听到动静后,全部一致往外探头,紧接急匆匆跟随而下。
蔓蔓见这情况,把孩子往母亲怀里一塞,道:“妈,你看着西西他们,我去去就回来。”
“哎,囡囡——”陆夫人追到门口,听见屋里两个孩子哇哇哭叫,只能将脚步收了回来。
两个娃儿是叫得两张小脸蛋都皱巴成了一团米糊状,可见突然间被一群大人抛下后,心里有多不甘和不安。陆夫人哄完这个,再哄另一个,忙得满头大汗,一方面,是担心追出去的女儿,心想这不成了,急忙拨打了自己老公的电话。
蔓蔓是追到楼下,刚好碰到了陆老头的车,赖着脸皮跳上了爷爷的车子里,对陆老头说:“爷爷,我陪你去!”
陆老头想赶她下车的话嘎然而止,谁让他这个孙女性子犟,平常对他连撒娇一声都不会。如今只要她娇滴滴一声,他这心头就发软。
一排车子,是尾随古管家的车驶出部队大院。古管家现在也顾不着被人跟踪,以最快的速度要赶到古沫的住处。
古沫的房子里,女管家带了几个留在屋里的下人,用椅子桌子抵着门,再拿东西堵住门缝。古沫在自己房间里,拿出了木匣子里的一个锦囊。把锦囊贴到胸口处,她都能感觉到心脏跳的厉害。
只要开了这一个以后,她只剩最后一个救命囊了,这也意味着她的生命差不多了。她不怕死,就怕比那个女人早死。
抽掉锦囊口的丝绳,颤抖的指尖从里面夹出了张纸条,深吸口气,再闭下眼,睁开时双目清明,认真地扫过纸条上写的字。紧接,立马像上次一样,把纸条直接塞进自己嘴巴里吞进肚子里。
感觉那个字,从自己喉咙里,进到自己的心里面去了,一片明亮。
“夫人——”女管家再次冲进来,问她是不是要报警。
古沫严肃的脸上忽的绽开出一抹微笑:“不用了,很快,有接替我的人,要来了。”
☆、【227】母女见面
王海在远远看见陆家的车子时,第一个溜了。|i^江奶奶听到说奇袭功败垂成,咒骂古沫的运气好,同时得知这陆家已经开始插入,恐怕事情变得不好办了,不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陆家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古沫的住处时,已是夜晚六七点了。
蔓蔓从陆老头的车上下来时,陆老头喝住她:“到我身后去。”蔓蔓无奈的,藏身到了爷爷背后。倒不是怕有人袭击什么的,是被她哥一眼瞧见,她哥怕是又要大发脾气了。陆老头也清楚这点。
古管家按了门铃。里面的人得知是他回来了,才慎重地挪开门。一群人被迎进客厅以后,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马上上去见古沫。古林要求他们所有人在下面等,由他先上去禀告古沫。如此情况下,一排人,耐着性子在恢弘的客厅里坐的坐,站的站。
蔓蔓环顾墙上的壁画,惊觉每一幅都像是价值连城的名家作品。不止画,架子上摆的那些古玩,一样皆是有出处。整个屋子,宛如一个充满惊奇的收藏地。当她踮着脚尖站在玻璃柜前赏玩一件明代的瓷器时,陆老头站在了她身旁,用眼角细细地打量她。
知道她是古沫的直系后代时,如今再瞧,顿觉她比陆夫人,气质上,远比陆夫人像古沫。尤其是那双时而狡黠时而笑眯闪露锋利的月牙儿眼,与古沫像极了七八分。除此以外,她对画画的天赋,陆夫人陆家没有,唯独她有,若不是说继承了亲姥姥古沫优秀的遗传基因,说不过去。一个个事实无不在触目惊心地提醒他,大孙子说的那些推论,不会都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他是古沫,他肯定一样,都是会更喜爱那个与自己像个十足的孩子。因为这是遗传物种的天性。
“过来坐会儿吧,囡囡。”陆老头招呼道。
蔓蔓轻轻哎一声后,跟着爷爷坐到了一边。刚坐下,能抬头,就看到她哥站在通往二楼的螺旋楼梯口,身体挺得像棵松竹一样,貌似比她还紧张。她为此感到些微的吃惊。
古管家从楼梯走了下来了,一群人,全站了起来仰看着他。古管家道:“夫人只见一个人。”
古沫想见谁?这是忽然所有人脑子里旋转的问题。蔓蔓第一个重新坐了下来。她和古沫既然都见过面了,不认为古沫会在这时候想再见自己。其余的人,似乎不用多想,知道古沫必想见的人不会是自己。于是答案不假思索,古管家朝君爷点下头:“请。”
君爷是淡淡的,与一旁的姚爷再交会眼神,之后,回身时往那沙发上坐着的影子瞟了瞟,再转回头,跟在古管家后面,登上楼梯。
听着脚步声往楼上去了,蔓蔓取出口袋里的手机,与老公通短信。老公和她爸都没有跟过来,选择在家等消息。而且家里两个娃儿不知怎了,突然闹的厉害。蒋衍陪着陆夫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