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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自来是晚上举行。
到了时间,蔓蔓穿着小礼服,和老公出门,走到楼下先打开甲壳虫的车门,不久,一个墨镜的男人,钻进了他们的车后门。
一开始,蔓蔓没认出来,被吓一跳。从副驾座上转回身,往后面的人身上打量了许久之后,方是瞧出点端倪:“哥?”
“怎么,你哥只是戴了副墨镜,你都看不出来了?”君爷毫不客气地教训妹妹。
蔓蔓当仁不让:“你乔装打扮,不就是为了让人家看不出来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今晚她哥化的这个妆,嘴巴贴着那胡子,戴着好像瞎子一样的黑眼镜,下巴画的那颗像蜘蛛一样的黑痣,真真是与平日里形象冷酷而俊美的君爷完全搭不上边。光是年纪,看起来都老了十来岁的模样。
“真有才,谁给画的妆?”蔓蔓问。
瞧妹妹夸的不是他,而是化妆师。君爷悻悻的:“高大帅。”
蔓蔓的脸一僵:怎想都没想到会是高大帅。
高大帅这个造型师,今晚肯定也是要溜进去看热闹的。他开的车子,就跟在蔓蔓的甲壳虫后面。蔓蔓由此可以猜想,今晚肯定不止高大帅一个人来看热闹。八成个个即使没有命令,都想跟来看她哥伪装大厨的热闹。蔓蔓压力重了,心想闹不好,自己被大哥连累了一起被人看笑话。想想,先在路上回身警告大哥两句:“哥,你别忘了,今晚我是你老板,你要听我的。”
哪有当哥的听妹妹的?君爷想都没想,道:“我虽然是你的员工,可我是你饭馆里的顶级大厨,你要靠我赚大钱的,你应该是敬畏我,而不是对我发号施令。”
听到这话,蔓蔓使劲儿拍了下老公的手,怒直眼:瞧吧,我说的没错吧。他要是以大厨自居,那尾巴都能翘到全宇宙第一去了。
蒋衍觉得自己才是最苦逼的一个,又是夹在他们兄妹之间。
到达了订婚宴会场。见吴家包的这家酒店大厅,装饰豪华,算是京城里比较知名的一家。但是,邀请的客人,并不多,只有一些亲朋密友。想必也是知道在京城底下,凡事不能太嚣张。
蔓蔓揽着老公的手,走到入口的迎宾处。温凤姊是坐在迎宾台,背着个大包,俨然是来负责收红包的。看到蔓蔓他们来,很是高兴的样子,走到蔓蔓身边,先耳语一句:“你二婶不来,说浩雪病了。你不觉得这病的很巧吗?”
蔓蔓把她这话当成了耳边风,不准备加入她们自己内部的混战,转个身,却没有想到,是看到了范慎原从门口走进来了。
☆、【249】小媳妇名声远播
范慎原看到了蔓蔓,只是微微点下头。见这样子,对蔓蔓的到来,并没有多少惊讶。想来应是从温世轩那边早得到一些风声。
蔓蔓却不是,因为自己是从未听说范慎原与吴家有什么关系。论定范慎原是吴家邀请非温凤妹,是认得范慎原的温凤姊都不知道范慎原要来。这么一说的话,吴家与温家各自邀请的宾客,并未做到互相告知。比如,蒋永正一家,就不知道她蔓蔓和老公要来赴宴。
走进会场。吴嫣然作为订婚男方的姐姐,早已在场中帮手招待来客。突然见到蔓蔓他们两口子出现,她整个是愣在了场中央,克制了许久,才忍住了当场出口的冲动。气冲冲走到门口迎宾处,叫了个人来问:“他们怎么进来的?”
“有,他们有请帖。”看都看得出吴嫣然在生气,服务生显得很吃惊,明明,说是女方的亲戚,被温凤姊热情招待,理应不会弄错。
温家的亲戚?她怎么不知道?汪芸芸都没有提过!那天在素包子饭馆,汪芸芸不是与他们两口子见过面吗,她都不见汪芸芸对他们俩有任何动静,完全表现到像个陌生人。
吴嫣然这会儿肚子里的气更大了,感觉是被自己的弟媳蒙骗了。这还得了,自家人骗自己人。弟弟能娶个这样的媳妇吗。
径直找到了弟弟过来质问。
吴祈然对于温凤姊温凤妹邀请了蔓蔓他们来赴宴一事,当然是不知情的,但是对姐姐一股脑儿把责任推给自己未婚妻,并不赞同:“芸芸不是这样的人。芸芸之前和我说过她的事,说她原先是由温家收养,是个后来找到自己亲生父母就把养父母给抛弃了的不孝女,芸芸对她意见很大,不可能去邀请她过来。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
对蔓蔓本是温家养女的事情,吴嫣然没有听说过,乍听很讶异,继而是眼睛诡异地一眯:“你说她是温家的养女?那她亲爸亲妈是谁?”
不是说娘家很落魄吗?比温家更落魄的亲爸亲妈都投奔?这蔓蔓的脑袋是豆腐做的吗?
吴祈然听到姐姐描述一遍蔓蔓他们到天津的所作所为,愣了又愣:“这——”同样一时百思不得其解。急急忙忙找来了汪芸芸对质。
突然遭到他们姐弟俩传唤,汪芸芸才知道她妈摆乌龙了。只是说起来这事真不能怨温凤妹,温凤妹并不知道蔓蔓他们早在天津不给吴嫣然一家好脸色看了。
“这究竟怎么说?你们家不是讨厌她吗?你妈又怎么会把他们邀请过来?”吴祈然拉住汪芸芸问。
汪芸芸在知道蔓蔓他们并没有在吴嫣然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后,不觉得蔓蔓他们会突然揭露了自己,于是斗胆大着胆子继续满口胡掐了:“我妈,这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免得她尾巴都翘起来。”
“怎么个说法?”汪芸芸新鲜的说辞,引起了吴嫣然的注意,甚至没有留意到这其中的种种疑点。
汪芸芸咬定说:“她哥不是在娱乐圈混的吗?有那么一点小钱后,尾巴就翘了,都看不起我们家的人。”
原来是这样。吴家姐弟深有同感。
眼见两句话,这对姐弟都信了。汪芸芸信心倍增,笑眯眯对吴嫣然说道:“大姐,你放心。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他们今天来,只是来给我们当配角的。”说完,走开的时候,却直奔迎宾处找守门的温凤姊算账去了。
温凤姊正忙着收取来宾的红包,看到今晚主角的甥女穿着一身礼服跑过来,手里边数钱嘴里边说:“芸芸,你不在化妆室准备,你跑到这里做什么?担心红包吗?别担心,我告诉你,我帮你看的很紧,要信得过你大姨,一个都不会少的。”
“钱,钱,钱!”汪芸芸出手打下她数钱的手,圆瞪着眼,“你现在还有心思数钱,都快出大祸了。”
“什么!”温凤姊大惊。
“我问你,我妈请蔓蔓姐,你们怎么不先告知我一声!”汪芸芸追究起责任了。
“我们发请帖的时候,你忙得不可开交,不是说全权交给我们负责吗?再说了,我们是你长辈,这事本来就是我们负责的。”温凤姊摆出能以为是什么事的不以为然,回头问,“怎么了?蔓蔓来你不高兴?那就奇怪了。我和你妈都觉得你该高兴。瞧你现在多风光,比蔓蔓都要风光。我告诉你,上次,我和你妈上过蔓蔓她家了。蔓蔓她家的房子,比你大舅的房子还小,跟你,就更别比了。”
汪芸芸听着一惊一乍:是吗?她现在比蔓蔓强多了?
虽然她自己去了吴家后都觉得有这种可能,现在从别人口里得到了证实,让她喜上眉梢。可终究这事是差点得罪了吴家,汪芸芸努力地板着脸:“我也告诉你,蔓蔓他们到天津时,已经把我老公的姐姐得罪了。我妈没空,你今晚要帮我看着点,盯着点,不要让蔓蔓添乱。”
“蔓蔓敢添乱吗?”温凤姊得意地拍下汪芸芸的肩头,“你看今晚什么场合?她敢吗?她总也得顾及她家里人的面子吧。”
今晚吴家邀请的客人不多,但来客个个看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
汪芸芸想着有理。再怎样,蒋大少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的。她掉头往蔓蔓那边瞧了瞧,看到了好像不止蔓蔓他们两口子,戒备地问:“谁和他们一起来了?”
“就一个中年大叔。”温凤姊没能看出君爷的乔装,满脸不屑的神态,“蔓蔓说是她家里的大厨,想来见识下场面。我想,见就见呗。”
这蔓蔓真行,把自家大厨都带过来了,有钱了还不忘穷酸样。汪芸芸冷笑两声后,折身走回化妆间去。
刚好,她从自己单位请来当自己伴娘的同事正四处找不到她,找到她后与她说:你妈好像在发脾气呢。
温凤妹是没有想到,这请帖在温家里是挨家挨户送出去了,来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想当初,她本担心来的温家人太多让吴家看不起,先来个精挑细选。结果,因为临时通知的时间太过匆忙,许多在老家的人一听说没有旅费都不来。在京城的几个,居然到了快开始的时候,才一个两个找借口告诉她不来了。俨然是摆明了耍弄她,不给她面子。
“妈,妈,爸来了。”汪少涵扯着父亲汪友才的一只胳膊,边放开嗓门喊。
掉过头的温凤妹,见着老公醉醺醺的模样,怒气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就是怕老公到了京城后受不起京城的诱惑,三天两头花天酒地,没有提前告知,结果,汪友才昨天刚到京城,昨晚上就能和人家喝酒喝成这样。
汪友才两步变三步走,走的路线有些曲折,是人都看出他没有醉醒。没法,昨晚他高兴,女儿嫁到京城大户人家等于飞上枝条变成了凤凰,怎能不让他高兴。虽说他在京城没有什么朋友,可仍旧是被许玉娥的现在老公赵学军招呼去喝了一宿,完全忘了今天是女儿的大事。走到怒气冲冲的老婆面前,他头脑反而清晰着,说:“你不能打我。这都怪你,你到这时候才说芸芸的事,我不喝不替我女儿快乐下行吗?”
温凤妹咧嘴一笑,伸手,啪,往他左脸上一打。
汪友才捂住脸惊叫:“你做什么!你想让芸芸的公婆看见笑话吗?”
“你终于知道要闹笑话了吗!”
听到父母站在走廊里对骂,汪芸芸转身进到化妆间里,咔,锁上门。摸着胸口衣服的手颤抖着:有这样的爸妈,不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