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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凤姊事到如今只得承认:“好吧,是我和芸芸误解了蔓蔓的意思,以为蔓蔓他们事先瞒着身份是想给大伙儿一个惊喜。”
对她这话,张秋燕和温浩雪只是冷眼听着:得了吧。她们故意随着蔓蔓这意思做,不过是想趁机贬低蔓蔓。
温凤姊再道:“再说了,这事真不能怪我和芸芸。要怪,只能怪这吴家人太奇怪了。君爷那是什么人,人中之龙,任谁,都不可能把条龙看成是老鼠吧?我看,他们全家,眼睛都有问题,应该去戴眼镜。”
别说,不仅温凤姊一个人这么想,几乎所有其他听说了故事的人,都没有一个同情蒋永正一家和吴家人的。大家倒不是说蒋永正一家唯利是图的毛病,而是和温凤姊推论到事情根源后一样认为,这蒋永正一家绝对需要去配眼镜。
人家领导跟你说句玩笑,说自己是捡破烂的,你就信了,敢嘲笑起领导了?
这不是蠢到极致吗?
众人没有一个不赞君爷聪明的,没有一个底下不说那哪家人真有够蠢的,蠢到连领导的玩笑都听不出来。
人品被人论足是一回事,厚脸皮倒也不怕,反正现在社会上不差厚脸皮和无耻的,但是,若被人家说蠢,等于在社会里混成了个残废。蒋永正一家从来都是自居为社会上聪明过头的人,哪里曾经遭受过这样的侮辱与挫折。
蒋永正抱着脑袋坐在板凳上唉声叹气,一蹶不振,心里的骇然不休。想这君爷该是多可怕的人。看他们家,在京城里都呆了有一星期了吧。与君爷不过是一墙之隔的院子,结果,君爷与蔓蔓的消息,竟然一个风声都没能走漏到他们耳朵里。可见,这里整个地盘都是掌控在谁手里。怕是,早有许多人在他们四周虎视眈眈地等着瞧他们的笑话。
一想到这,他的头快低到了地洞里去。他和他家里人蠢,真是够蠢,蠢到都没法抬起头了。
楚玲和儿子楚越,像白痴一样看着天花板,很久都没能回神。
吴嫣然是气,是恼,是怒,至于蠢这个念头,是绝对不会在她骄傲的千金脑子里浮出来的。这件事,总有个罪魁祸首让她拿出来挂墙头。看到弟弟吴祈然拿起件外套像是要走出去,她的引火线点燃了:“你做什么?想去找她吗!”
“姐。”吴祈然倒是觉得汪芸芸有些无辜,这事说起来,不就是他们没有能看出有意伪装的君爷吗,非要论起错,他们自己的错是不是多一些,“你一直不是觉得芸芸挺好的吗?”
“好?”吴嫣然现在对之前自己赞誉汪芸芸的好,只觉得一阵恶心到想吐,“我觉得她好,是觉得她质朴单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告诉你,祈然,我们家不会嫌她穷,但是,你看她这个人品!你看她这是什么人品!即使她家财万贯,我们家也没法接受她这种人!”
“姐?”吴祈然惊骇,“芸芸,你不是赞过她人穷志不穷吗?”
“我说弟弟啊——”吴嫣然叉起腰,一副很想把自己弟弟都揍扁一顿的气势,“人,一怕人品不好,只是人品不好,够聪明还不怕。她那是什么?人品不好不说,脑子像豆腐渣似的。你自己都记得,我们当时在这事闹开前,在会场里还再三和她确认过,结果她怎么说的?她对我们撒这个谎什么意思?你说她安什么心!如果不是她蠢到了极点,把我们全部拉下水,我们有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吗?”
蒋浩平夫妇那就不说了,有意配合君爷演戏的。但是汪芸芸不是,是谁都看得出来,汪芸芸与君爷他们关系不好。既然没有存在合作伙伴关系,汪芸芸这个谎撒的,真是任谁都想不出这其中的逻辑。吴嫣然说她蠢,说她脑子神经出了问题,真是一点都不假。本来吴家或许比不上陆家在官场中的地位,但是,论钱,不会是输给陆家的。所以汪芸芸如果说想撒谎掩盖自卑,完全说不过去。
汪芸芸这么说是图什么呢?吴嫣然想不出来,被姐姐这一提,吴祈然也想不出来。只有汪芸芸是个傻子,才能做出这样搬石头砸自己脚砸全家人脚的事。这种笨得要死却自己以为很聪明的女人娶回来,不是会害了全家会是什么。
可汪芸芸本人,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本来是今晚鲜艳的主角,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这个主角,被所有人抛弃了。
连被抛弃的理由都没人告诉她!
蔓蔓他们一行走到停车场的时候,蔓蔓突然发现,挨着自己家那辆甲壳虫的,是范慎原的车。不意外,在他们离开不久,范慎原离开了会场,与他们面对面走了过来。
“蔓蔓。”范慎原站定在蔓蔓面前,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浓浓的小酒窝,格外俊俏,怎么看范慎原也是个有钱值得风流倜傥的少爷。
可因为和范慎原相处久了,在蔓蔓眼里,范慎原年纪的确比自己小很多,是个小弟弟差不多。蔓蔓说出了今晚以来的疑问:“你今晚怎么会在这?”
“吴总是近来范家有意在美国联系的投资公司。吴总的美安集团总部设立在美国。”范慎原道。
这话,似乎不是说给蔓蔓一个人听。言外之意,君爷和高大帅是都听出来了。范慎原是在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在查我。
轻轻撸着臂上挂的西装外套,范慎原轻轻扬起的眉角下一双有点狐媚的眼睛,是在君爷身上似是轻蔑地瞟了眼,接着轻吐:“这位是意大利来的厨师?蔓蔓,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呢?”
范慎原本就是画饼充饥的经理,请外籍大厨的人事变动不可能不知道。蔓蔓哪有想过会在这里碰到范慎原,不过,可能她哥想到了,但现在叫她哥怎么开声,到底这个烂局需要她来收。蔓蔓清清嗓子,道:“范经理,这位是我刚经朋友认识的大厨,是想作为朋友比较多,他并没有意思要到我们饭馆工作。”
结果她刚打了个和场。她哥浓眉一挑,直冲着范慎原的挑衅,吐了句意大利语,说的是:我这个人要求比较高。
范慎原同样回了句意大利语:厨师到哪里任职,要的也就是薪金酬劳。在这点上,我相信我们饭馆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能力的厨师。只是,我怎么从没有在意大利听过你的大名呢?本人不巧曾在意大利的餐馆联合会里参加过工作,只要是意大利的顶级厨师,没有一个我不认得的。
君爷淡淡以意大利语继续反驳:你不知道吗?我们欧洲的厨师,是很讲究做菜的营养比例。一个好厨师,首先是个营养学家,十分懂得各种食物的搭配和烹调的科学比例。你不知道我很正常,我是属于教学部门的,属于研究机构的。
范慎原听完他这话,一阵大笑。
君爷冰冷到极点的目光,看着他。
蔓蔓早已在旁边,因听不懂他们你来我往的鸟语,悬起了半颗心。只记得姚爷只见过范慎原一面,已经很不喜欢范慎原了。她从没有看到她哥和范慎原面对面,但仅今天来看,似乎这情况只会比姚爷更甚。
范慎原看到她身上,说:“蔓蔓,这个厨师不适合我们饭馆,你明白吗?”
她哥堂堂少将,哪需要去厨房里当厨子。当然明白。蔓蔓咳咳两声,提醒范慎原不要把话说的这般明白。
眼见,随时范慎原的话要触及君爷的底线,蒋衍是生怕媳妇夹在中间,出面道:“我看时间不早了,范经理,那么我们先走了。”
范慎原点着头,却又吐出一句:“幸好蒋中校你来了。不然,我定是要亲自送我姐姐回家的。”
认了温世轩当干爸的范慎原,自然认了蔓蔓当干姐姐。可这事君爷不知情。纵使知情,范慎原如此当面说出来,明摆着是要故意惹怒他。
看来是多说都无益,当务之急,先把媳妇拽上车,离开是非之地要紧。蒋衍拉开了甲壳虫车门,推着小媳妇进车里,再要大舅子上车时,君爷却是径直上了后面高大帅开来的车。
这个举动,更是证明君爷是被范慎原惹怒了,才不会上妹妹的车在妹妹面前发飙。于是苦了给君爷当司机的高大帅。
上了车的君爷,在从车前镜看到范慎原站在原地,像是在目送他们的车一样,根本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浓眉立挑,怒得牙齿咬了又咬。
“君爷,他是说了什么得罪你了?”高大帅也听不懂意大利语,只能小心翼翼求问。
君爷朝他目光横扫,犹如打出去一排子弹:“他说的话都是意大利语吗?他不说意大利语说中文你都听不懂吗?”
爷这气在当头,高大帅不敢再问。
“他这是耗子吃了豹子胆!”君爷冷冷的杀意从眼眸里迸出,“看我怎么揪出他的耗子尾巴!”
范慎原是看着陆家人的车都开远了,啲一声,打开车锁,伸手去拉车门,突然感到手一些无力。刚才对着君爷的那股嚣张一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腹忧愁。这幅神情如果被其他人看见,肯定会很惊讶,因为这一点都不像他。他向来都是很自信的,比君爷更是天之骄子,自小到大,是真正地没有遭遇过失败,更别提打击。可如今,一场伴随某个人去世接踵而至到他面前的真相,像是要将他覆灭的飓风,将他席卷着。
古沫一死,可能古沫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努力替范家掩盖一切,却被人抓住了机会来利用。吴俊国就是这个利用的人。吴俊国究竟是哪里得到这个秘密,范慎原不清楚,但是,吴俊国是拿了这个秘密,要挟到了在美国的范家,要他们出资替他们的空壳公司还债造势,应付检查掩盖他们的罪行。
范奶奶,此刻是美国一病不起,连范淑霞都不得向单位告假,飞回美国照顾奶奶。可这些事,说什么,他们都不敢告诉温世轩,更不敢告诉蔓蔓。因为他和范淑霞的亲生父亲范跃远,就是制造了当年蔓蔓那次失踪案件的罪魁祸首。
父债子还。他父亲对蔓蔓欠下的罪过,是要他和范淑霞来偿还的。他任吴俊国暂且揪住自己,为的是,查出吴俊国背后是谁操纵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