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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清楚。她原先只以为,这些财产,都是我爸在外投机取得的,如今知道有可能来自于不义之财,她这不一下病倒了。”范淑霞低着头,神情很为老人家的健康忧心。或许她今天来坦白,也是为了减轻老人家心中的罪恶感。
蔓蔓吸口气:“你说,你去瑞士银行调查。”
“我们范家也算是瑞士银行的客户了。而且,一些外来的投资,据我们所知,也来自于瑞士。最主要的是,我一个同学,她是瑞士人,在瑞士银行里面工作。她家里人,隶属瑞士银行高层。通过这些人脉,能探知到一点点的可让人猜测的线索。具体的,因为严密的保密制度,我们不能知道。”边说,范淑霞边取出张纸和笔,简单地在上面画了几笔玉佩的图样,“这张图,是我小时候在我父亲的笔记里面发现的。可惜现在这张图已经丢失了,应该是被你姥姥的人收回去了。”
蔓蔓看着她画,眯着眼,仔细观察了许久:“这——”
“我原先想的是,这里面藏着保险箱的密码号。但是,据我在我同学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恐怕不是,是指编号。”
“每样货品,它在登记的时候肯定要有个编号。编号与密码号直截了当的区别,在于编号可以是很长的,并且是在命名上有一点规律的。比如像我们的身份证那样,在后尾几个数字可以代表出生年月,至于前面的字母,可以作为货品分类。但是,由于每个国家对于分类项目使用的标志有可能不同。这个,其实也不大好确定。”
“你说不大好确定,但其实你已经是确定到什么了,是不是?”
“如果,这张图,我的记忆没有错的话,我想,指的应该是——合同。”
保险箱里放的竟会是一份合同。蔓蔓稍微联系着一想,几乎是她哥知道的秘密,她这会儿也全晓得了。
“你好像不惊讶?”范淑霞吃惊她的反应。如果是自己,早就对保险箱里放的是份合同却不是金银财宝这样奇怪的事,感到很不可思议。
蔓蔓不仅不惊讶,而且,她感觉到,既然范淑霞都知道这事了,以她姥姥那么谨慎的性格,八成,是要将东西转移的。可这点,她哥可能不知道,对方,也可能不知道。如果她哥或是对方确定范淑霞知道这事,不用想,都能猜到两方在紧张之际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
所以说,她姥姥是多么多么可怕和冷静的人。在死前仍旧布置了这样一手,像是向她哥全部交代了一样,其实不是,是留了一手。如此一来,糊弄到了她哥,也糊弄到了所有人。让所有人,仍在傻呆呆地追着她那块玉佩。
“我说,淑霞,其实你该像我姥姥说的那样,谁都不要说出去这个秘密最好。”
范淑霞一愣:“我,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事,你真的只能守口如瓶。你奶奶,慎原,都不能说。不然——”蔓蔓脸色严厉,口里吐出,“他们都有可能和你一样,遭到毒手。”
范淑霞的手摸到胸襟上,突然一阵害怕,不知道四周是有多少双眼睛在虎视眈眈。
“别担心,在这家咖啡馆会很安全。”蔓蔓手里稳稳地托着杯子。
哎?范淑霞环顾这家面积不足一百平方米的小咖啡屋,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小咖啡屋。在电话里听蔓蔓说的这个汇合地点时,她以为就是一家新开张第一次听说名字的小咖啡屋,心里本没有什么疑虑。现在,在听到蔓蔓说的这另一句话时,她茅塞顿开:“这家咖啡屋的老板是?”
蔓蔓没有做声,即是默认。
范淑霞对她的惊讶再度升了一级,不敢问她这是从哪个时候开始的事,只觉得她是越来越高深莫测。
如果以这个来说她高深莫测,蔓蔓自己都觉得好像言过其实。萌生完全属于自己产权的念头,是在那次画饼充饥里面发生的争权事件之后。她突然发现,生意做大了,利益大了,本是一个阵营里的朋友,很难做到彼此再那样知心毫无隔阂。换句话说,打江山时可以是共患难的战友,到守江山时,说不定祸起萧墙了。
她不是朱元璋,登上位置,就拿兄弟开刀。而且,更不喜看到兄弟之间残杀。但是,人心叵测,她又不能完全去控制人心。想来想去,只好是自己另创业,主权拿到自己手里是最安实的,到时候也可以帮助人。有了画饼充饥做经验,这次,她只做起最简单的生意,咖啡屋,不准备扩张业务。
虽然,刚开始又是困难重重。好在,她在这其中发现了咖啡屋的另一个好处。她想在这里搞一些小动作时,那真是谁都不知道的。连老公,她哥,死党初夏,她养父,通通都不知道。
范淑霞这么猜她,但究竟是不是,没有个准则。她如果去查咖啡馆的注册人,肯定又不是蔓蔓自己的名。即使这样,蔓蔓还是先警告她不要多嘴。
她们在这里说完正经事后,蔓蔓接着对她说:“如果别人看到我和你在这里谈话,问你谈了些什么,你怎么回答?”
“就说我结婚登记的事。”范淑霞灵敏反应道。
“好。”蔓蔓抽出钞票,放在桌台上,与她一块走出了咖啡屋。
咖啡屋服务生,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们俩,弯腰恭送她们离开。
这一幕,落在盯梢的王海等人眼里,硬是瞧不出任何名堂。只是听她们一路说着结婚的事。
君爷这边,得到同样的消息称,范淑霞要结婚了,所以找他妹妹,可能到时要他妹妹筹办婚礼现场,恐是要在【画饼充饥】里面办喜酒。这则信息,在他心里激起了一丝波澜。在【画饼充饥】办自己的喜酒,这本来是他安排好的戏码,这样被人捷足先登的话,他心里当然不乐了。
他身边的人,见着他闷闷不乐起来,以为他这是在担虑法庭辩论的问题,被聘请来的李律师说:“陆科,我相信,这场辩论,我们的胜算会很大。”接着,又说:“只是,我听说陆科的妹妹本人,已经向有关部门申请改姓的事了。”
“是的。”君爷冷冰冰的声线在空气里飘荡,像捉摸不住的幽魂,“但这不妨碍我们要打这场官司。”
为此,那个李律师是全糊涂了。这场官司,打的,不就是为了让蔓蔓改姓为陆。
姚爷端着杯茶过来给忙活了一天的律师,俊美的容颜笑起来如花一般赏心悦目,与他说:“虽然目的是达到了,但是,有时候打官司并不仅仅是为了取得诉讼胜利,不是吗?”
李律师固然不懂这两爷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却知道这场官司是非打不开了,而且,已经申请了不公开审理。私底下,姚爷对他有过交代,如果对方想庭外和解交涉,随时可以进行。没有说答应,只说进行。这里,两爷是在等什么?
法院的传票,理应要送到温世轩手里。然而,先一步接到有这场官司消息的,无疑是范慎原。不出所料,范慎原很是紧张,为温世轩,也是为他自己和家人。
谨慎考虑之后,他按下了号码,直接联系了贵方的李律师,以温世轩的名义,争取庭外和解的可能。
夏日的天气,说雨就雨,轰隆隆的雷声一过,伴随狂风暴雨。
高考生是考完了,但是其他大大小小的考生,仍在继续煎熬着。陆欢在考场里,埋头做最后一科的考试。在他侧边隔一张桌子,坐着的是张晓亮。
考场的铃声响时,要求考生停笔后全部坐在原位,由监考老师从头到尾收取考卷。
陆欢看见了临时走进考场里面,帮忙收卷子的孙枚。话说,对这个孙枚,他是许久没有碰见过了。据闻,自从她哥坐牢房后,她低调了许多,一直窝在实验室里钻研自己的课程,而且,近期获得了教授推荐,在国内外期刊上发表了新的论文。
他亲眼看着孙枚走到张晓亮的桌子面前,收起张晓亮的考卷时,张晓亮朝她露出微笑。孙枚则一脸面无表情的辅导员面孔,好像不认得张晓亮这人似的。张晓亮为此摇头晃脑了下,好像也不在意。接下来,孙枚是走到他这边来了,伸出手,在沾到他那张考卷的时候,或许是扫到了几眼考卷上的答案令人惊奇,眼角,极锐利地扫过他脸孔,又极快地收回去毫无痕迹。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给陆欢心里上造成太大影响。
考试结束后,陆欢打电话和姚子宝说起今天遇到孙家那个女妖魔了。
姚子宝却只问他:“考得怎么样?”
陆欢知道他紧张奖学金的事,因为他们两个的奖学金直接影响到他们的下一步投资,于是信心十足地说:“拿个国奖应该没有问题。”
“可我听说北航之友比国奖的钱还多。”
“名头上,国奖响亮一些。”陆欢小朋友要考虑名声问题,不止是默默拿钱,名利双收才是胜利者的姿态,“再说了,那些公司,如果我愿意,可以现在就秘密在他们里面工作,给他们做外包编程。”
“有门路吗?”姚子宝先这么一问,继而想起,道,“对,有你姐夫在,你想要赚什么外快绝对不难。”
“你和我姐夫也熟,同样可以找我姐夫。”陆欢小朋友不以为意。
“不了。”姚子宝默了阵,道,“我可能要进戴兴伟的实验室,想看看他究竟做些什么。”
陆欢闻之神情一变:“如果你去,我也——”
“不行,不能都在一条船上。不然,到时候谁救我。”
陆欢不是因他这话才决定不跟着去的,是突然想到,张晓亮好像在暑假期间,要参加什么比赛。他决定去凑这个热闹,谁让他怎么看,都对这个家伙看不上眼。总觉得这家伙鬼鬼祟祟后面有阴谋。
如此一来,兄弟两个都谈妥了在暑假期间的日程。接着,在宿舍里收拾了行李准备回家。
张晓亮在考试过后,找到孙枚,叫:“表姐。”
“你在学校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