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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宝见他的背影有些憔悴有些彷徨,眉头微微皱了皱。
后来,据说戴兴伟提着行李包,本来是打算回老家一趟祭拜父母,可能是想在自首之前和父母说些话,但是在到达车站的时候,突发上吐下泻,给送到医院急诊室。在过不久,就传出了他病死的消息。
公安机关立即上米薇的家,将米薇逮捕。因为学校里有人说,见过米薇送东西给戴兴伟吃。米薇在审讯下,连口否认自己给戴兴伟下毒,并且她在获知戴兴伟突然病死的消息时,比谁都要震惊和悲伤的模样,好像根本不知道戴兴伟提着行李包今天要出行,只知道他有提过可能在今年要回老家一趟,说是在他们登记结婚前回去看下同门长辈,因此她也没有怀疑到其它地方去。因为米薇为戴兴伟买的那包饼干,戴兴伟已经都吃完并且丢进了垃圾桶。证据毁灭。公安机关一时间不能确定米薇是否有在撒谎。但是,戴兴伟的确死的很怪。
给戴兴伟诊治的医院,初步断定戴兴伟应该是食物中毒。具体是哪一种毒物导致戴兴伟骤然死亡却查不出来。现在戴兴伟的尸体送到了有关部门进行尸检。
剧变来的太快。本来大家都在等着戴兴伟自首,而且一直以来对方没有真正对戴兴伟下手,以为是戴兴伟对对方来说仍有用处对方舍不得杀。现在戴兴伟突然这一死,线索似乎又断了。于是,不仅米薇逮捕,鲁玉也被公安机关第一时间抓了起来。这已经不止因于审问她们的缘故,而且是出于保护人命的考虑。鲁玉没有米薇的口风严实,因此是将戴兴伟给吴俊国他们做软件后门的事透露了出来。只是戴兴伟告诉她们的,仅仅就这么一句,想得知更多的情报只能去问已经死掉的戴兴伟。
戴兴伟具体的死因,成了重中之重。
君爷在戴兴伟当天死后的第五个小时,接到了某位领导打来的电话。
“陆少将,我现在派个人去到你那边,把资料给你,你看能不能有办法破解谜团?”
看来是那边的法医没有办法了。只知道戴兴伟死于急性肝衰竭,至于具体中毒物质早已分解,没法验出来。
“怎么会找到我们这里求助?”姚爷觉得很奇怪,照理讲,他们这里是有毒物研究室,但不是全国最有名的毒物研究机构。
君爷想都不用想,道:“找我们这里不奇怪。因为我们这里最可靠。”
最可靠有时候指的不是能力,指的是安保工作。
姚爷对此若有所思:上面的人,莫非已把怀疑的苗头指向了某些研究机构,这倒是很少见的。
君爷拿起的笔,是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了一排药物名字,等到属下的毒物研究室室长过来,按着这张纸说:“你首先按照我写的这些药名去查,看是不是有可能死者的死因在这其中之一?”
对方拿起他写的纸,扫了上面一眼,立马发出惊讶:“陆科,这可都是做致病模型的新型实验用药,而且里面不少,是进入人体之后会产生分解,很难查出来的。”
“总之,你不管如何,给我先试试看。”
君爷的命令一出,谁都不敢再说一句话。
回头,君爷又对像是有丝迷惑的姚爷说:“下毒不是现在才有的伎俩,想想,他们早给我姥姥送的那支人参。”
说起那支人参,姚爷目中一寒,显出颇为高深的神态。虽然他们早料到人参会有问题没有吃,直接送到了毒物研究室检验。可是仅就这个检验结果,到至今都没有能查出个确切。因为里面至少是用了两种以上的毒物混合。可以说,用毒的人是非常非常专业的。
王凤能拿到那支人参,王凤自己并不知情,是被人利用的,所以,那支人参到王凤的手里前,是谁给下的毒。由于中间经手的人太多,一个个排查下来,最终,居然查到现在也查不到个所以然。只能说,这作案的人太狡猾了。即使如此,君爷也敢斗胆推断,必是与杨老太身边那个叫王海的男人,脱不了干系。
王海这人神出鬼没,而且偏偏一点痕迹都没有被他们捉到过。
“我一直在想,这个人应该是盯着囡囡的。”既然都提到了那支人参,姚爷不得不提到这个男人。
“可据我们观察,这个男人要么是彻底隐藏了自己,要么是派了其他人代替他做事。”君爷说。
“我上次听宝儿的口气说,好像有人盯梢欢儿。”姚爷忽然提起。
“是吗?”君爷浓眉一挑,想必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
“后来我让高大帅派人去确认,但不见半个可疑人影。有可能是他们自己心里幻影,因为欢儿之前刚出过那趟事。”姚爷说。
君爷对这个说法似乎不大肯定,沉思时摸了摸下巴颌。
有人敲了办公室的门进来报告说:“陈中校的母亲过来,想和陆科见个面。”
【268】活着
听说陈母来,办公室里的人全部一丝绷紧。君爷接着对那报告的人说:“请她进来吧。”
陈母走进办公室时,看见不止君爷在,里面,姚爷和赵文生,都站在沙发前面,像是等着她似的。
“请坐吧,伯母。”君爷说。
陈母没有地方选,只能在待客的沙发里头择了个位子。她刚坐下,勤务兵马上给她上了杯茶。对她十分殷勤和客气。
君爷绕过自己办公的办公桌,走了过来,是在她对面搬了张椅子坐下。姚爷也是坐在她对面,只有赵文生躲到比较远的地方。
“我没想到姚科也在。”陈母勉强地笑了笑说。
“陈阿姨你客气了。”姚爷答道,“陈阿姨,你也是在院子里看着我们长大的长辈之一。叫我子业就行了。”
陈母看看他们两个,姚爷笑的模样总是那么高深莫测,君爷不笑的样子自小到大没有变总是铁打不动,她这心里发怵,却毫无办法,不然不会硬着头皮走到这里来。为此,陈父在家里都和她说了,要来她自己来,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既然你们仍尊敬我是长辈,我厚着脸皮说了。”陈母道。
君爷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茶。
姚爷稍稍收起笑脸:“阿姨请说。”
陈母说:“前几天,孝义说他要出差,我想着他是执行任务,义不容辞,我就让他去了。结果,这次回来,他说可能要调离京城。我就想来问问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会调离京城,他是哪里做错了事?”
陈母这种人说话当然不可能单刀直入,颇有艺术感,拐着弯儿逼迫人回答。
姚爷在心里轻轻拉长口气,有关陈孝义的去处他即使知道没法说明,这都是君爷安排的,不和他关系。
君爷将办公杯茶盖轻轻掀了掀,说:“陈中校是不可能调离我们单位的。即使离开京城,只是外派而已。”
“这样啊——”陈母摸摸胸口,若是松了口气,“陆科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这是道听途说,心里面替儿子慌张,只能到这里求证。”
“陈阿姨到这里求证的,不止是这点吧。”君爷锋芒的视线扫到陈母。
陈母的头皮绷紧,不敢对上他的眼,然口齿十分流利地说道:“实不相瞒,陆科,我是有事来求你的。”
“说吧。”君爷大刀阔斧道。
陈母一面战战兢兢,一面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说起话来特别的没有顾忌:“陆科,姚科,你们和孝义,是同学,是一个院长大,孝义现在变成这模样,你们不能见死不救。是战友,你们如果不阻止他,是说不过去的。”
“我们,见死不救?”姚爷感觉这顶自己头上突然被扣下来的帽子挺稀奇的,有趣地等着陈母说。
“是,你们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默许他外派呢?”
“什么情况?”君爷的嗓音冰冷了三分。
独独陈母没听出来,或是径直顾着自己感情激情地说道:“难道你们两位领导不知道吗?我不认为你们会不知道。一是,本来这种事情就不该允许的。让我儿子和一个学生谈恋爱,这放到社会上被人议论是玷污了我们这里所有人的名声。二是,既然事情都这样了,我家孝义一蹶不振,是不是你们该劝他忘掉这事儿,而不是怂恿他继续抱着个死人,连婚都不打算结了。”
陈母说到“死人”两个字时,赵文生咳了一声,不得不提醒她。他表妹一天遗体没找到,都不算死。
陈母接到他这提醒,明显有不满的情绪,觉得赵家对子女管教不严。本来她是要把这事都闹到赵家彭家那里去的,后想想,由于不知道自己儿子有没有错,才作罢。
“说完了吗?”君爷冷冰冰道。
陈母这时方是觉察他的情绪,不明地抬起头看了看他,触到他鹰般的眸子,她嗓子眼里冒紧,君爷的杯子磕砸在桌上时,她惊得是差点儿整个人从沙发里跳起来。
对君爷来说,首先敬重不敬重你是长辈,需要看你是不是会做人。
“说完了,我说几句。”君爷道,“首先,我对你作为一名军人的母亲却保持如此狭隘的心肠感到十分失望和痛心。在从你刚才的话里面,我只能听出,你认为你儿子的婚事高于一切,甚至高于一条鲜活的十八九岁的年轻生命。在所有人为这个不幸发生意外的女孩祈福希望她活下来的时候,你只关心你儿子能不能找到老婆。”
陈母的脸腾地红了,红成像被火炭烧的铁块,嗫嚅着说:“我这,不是说希望她死——”
“你心里面已经认定她死了,心里面认定她无论她是不是死了都是很讨厌的一件事情,因为阻碍了你儿子的婚事。”君爷说,“如果你只是一名普通的老百姓,我不会说你。可你不是,你自己本人也是国家单位人员,身为军人的母亲和妻子,你的思想,却比一个心地淳朴善良的老百姓还肮脏自私。”
陈母是被君爷这句句芒刺刺得体无完肤,奋起辩解起来:“可我同时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