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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扶起倒在地上显得惊魂未定的女士,他们俩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继续追赶。
奔跑中,叶青宇脚下用力使劲、一个腾身,他的身子便高高跃起,扑倒了埋头向前狂奔的抢匪。而郑扬天就在这一瞬间狠狠一脚踹向那匪徒的腰部,力道之大,使得扑在那人身上的叶青宇与抢匪一块跌倒在公路正中。
而不死心地匪徒挣脱叶青宇的钳制仍打算继续逃跑,但被立刻抢上的郑扬天一把拎住,仅重重再接着两拳便让对方栽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动。
精巧的女式皮包顺势滚落在了叶青宇的手边,郑扬天原以为叶青宇会理所当然地拿着原本是他夺回的东西向着物主的方向走去。然而叶青宇却蜷缩在原地,似乎一时间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不远处的汽车呼啸而来,叶青宇皱着眉头,忽然胸口发紧、呼吸困难的他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的音符,身体里的力量像被人用一根针管在刹那间全部抽走一般,空虚得让他难受。
就在黑色的车轮快近身之际,叶青宇感到有一双有力的手掌扣住他的胳膊,一下便将他从地面上带起来,然后身上暖暖的,好像落进了一个与这只手掌有着同样温度的怀抱之中。
救他的人…是郑扬天?
也难怪,这种时候除了靠近他最近的老板,还有谁会出手?叶青宇很想对铁青着脸的郑扬天笑笑,表示他的谢意。然而胸口处传来的痛楚却让他一时间不能很顺畅的说话。
但是,这个给人感觉如同铁石一样坚硬的男子,竟然有着如此柔软而舒服的怀抱,而且更有着一股莫名的极其安定的感觉。假若此时被郑扬天紧紧搂住的是一位青年女性,恐怕大多都会被这个怀抱所俘虏罢?
只可惜叶青宇并不是拥有这种感觉的其中一位。
“你没事吧?”郑扬天问话虽然关切,但他的眼神有些飘忽,语气也极不友善。
被救的那一位当然可以猜测出来:恐怕对方是在责怪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营救却又不自量力,因而自讨苦吃弄得心脏病发的罢?
就在叶青宇正打算推开郑扬天的扶持,证明他身体没问题的时候,郑扬天的目光突然一凛,他右手用更大的力猛然将叶青宇更加拉近怀里,跟着左手不自觉地抬高。
叶青宇因身体不适被郑扬天按进对方的胸膛里,他只听得一声不清不楚的闷哼,跟着脚下不稳,随着郑扬天踉踉跄跄退后数步。接着身边传来警哨的声音,还有纷乱脚步奔跑的声音,很快一切又归于平静。
再次睁眼时,劫匪隐于人群中的另一名同伴已经被赶来的巡警制伏,而方才正是这名歹徒执刀行凶,准备营救被他们揍翻在地的同伴。
郑扬天的右手臂被划破好长一道口,鲜血几乎染红了整条袖子。
叶青宇心中着实吃了一惊,他正欲上前查看郑扬天的伤势,但胸口处突然传来的憋闷却在这一秒化为了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不得不躬下身狠命地抓捏着胸口,以求抵御有什么东西撕扯住心脏所造成的莫大痛苦。
郑扬天倒被这样的叶青宇给吓了一跳,他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前一刻充满强劲爆发力,是那般傲气与锐气的叶青宇在这一秒竟然虚弱如斯。仿佛他已经忘却初次遇到叶青宇时对方病发的模样,如今再次目睹,禁不住在心里有些惴惴。
但是郑扬天仍然比在场围观的每一个人反应都要迅速,顾不得臂上火辣辣的刺痛感,郑扬天示意一名行人将叶青宇平放在路边,在令对方拨动急救电话的同时用拳头有节奏地用力叩击叶青宇左前胸内侧,连续敲击了两、三次。
这般叩击以后,郑扬天抚摸叶青宇的脉搏,似乎跳动仍然断断续续非常微弱,他顿得一下,立即伏下身抬起叶青宇的下巴连续为病人口对口做人工呼吸,接着再做胸外心脏按压。如此交替持续进行。总算让叶青宇再次自动呼吸,跟着脸色好转、脉搏也逐渐强劲起来。
滴在叶青宇身上的血液却是更多,让病人刚刚恢复的神志也不禁替施救者担忧起来。
但郑扬天仍然未说一句话,直到救护车赶来、一双手掌再次抬起病人肩膀的时候,叶青宇才收转神思,不由对把着他双肩的男人由衷地微微点了点头。
立刻,即便是这般的情况下,叶青宇也离奇敏锐地感觉到郑扬天的手颤了颤,但未让叶青宇深思下去,他已经成功地让男人送上救护车,跟着眼前昏暗、他不由闭上眼,只是突然间发觉心脏却似乎没那么疼痛了。
叶青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在洁静的病房里。
清醒的人试着调息数下,证实他现在已脱离危险。微微侧头,叶青宇便看着郑扬天深皱的眉宇。出人意料地,这个外表刚毅、轮廓深陷的男人却在此刻显得细致而温柔。
依稀间,时光似乎回到初次与郑扬天相遇时那一天,也正是这般的情形:病发时,四周围观的行人那么多,却只有郑扬天一个人对他伸出了援手。
那时,在迷迷糊糊间,他听到这个男人不耐似地不断打着行动电话,似乎一直处于繁忙状态…
所以他现在才又一回平安无事。
“我以为你回去了。”叶青宇轻轻呼出一口气,对上看护他的老板说道。
“我不知道如何联系你的家人。”郑扬天却在这瞬间掩去眉眼间的疲累,双目炯炯审视叶青宇
“那是自然。”叶青宇淡淡接口:“我单独居住,公寓里没人,自然你让戈怡琳打去的电话便无人接听。”
“所以我只有留下来。”
由于郑扬天一副颇为不快休息时间被占用的神情,使得叶青宇原本打算道谢的话语暂且止住了。
“你可以拜托护士…”
“我不放心!”冲口而出的闷喝让病房中的两个人一时间都微微愣住了。
郑扬天尴尬地咳了几声,再次坐下,房间里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宁静。
“谢谢。”
“你怎么会发病?”
两句话却在沉默之后的同一时刻响起,让道谢与询问的人都不禁舒展了眉头。
“医生说要等我26岁身体各部位器官完全停止发育之后才能实施手术,以求彻底治愈这种病症。”叶青宇在看到郑扬天略为催促的目光之后,只得轻叹一声开了口:“之前我一直服用中药,病发的次数也比小时候减少…”
“所以你就认为你现在没事,所以你就什么也不顾投入工作之中,刚刚还见义勇为争当良好市民?”郑扬天不待叶青宇说完,一股怒气便从心中涌出,忍不住狠狠出言讽刺。
难怪叶青宇以前对他说过: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很是难得,可既然叶青宇明白这一点就应该好好注意才是。
如果在叶青宇在26岁以前出什么意外,那么他怎能甘心…
“放心,就郑先生你那点压在我身上的工作量,还不至于将人奴役致死。”叶青宇难有的轻快话语打断了郑扬天的思绪,但是下一秒,床上的病人却听到他的老板突然沉声说道。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失去了就不可能再找回!接下去郑扬天是想说这句话罢?
叶青宇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以希掩饰突如其来的哀伤,登时明白郑扬天在刚才那一瞬间又想到了谁。
“所以,我会在这次项目实施落成之后请长假做手术。”叶青宇悠悠说道。
“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一定会将这个位置留住而等你回来?”郑扬天话虽如此,但方才在眼中涌现的悲痛却又缓减了少许。
“因为,你也想东华祥有更好的发展前景罢!”叶青宇看似随意地说着,语气中的笃定却让人无从否定。
但是这句原本应是郑扬天极为欣赏的言语传入他的耳中,却再度让这位高大的男人垂下了头。
“怎么?”难得见到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男人如此低靡不振,叶青宇也不禁意外。
“你刚才那句话,子季也曾说过。”郑扬天沉默半晌终长叹出声。
叶青宇静静听着,眸子仍然清澈乌黑,专注的神情让自说自语的男人陡然间有了一股畅所欲言的冲动。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子季时,他正与孤儿院院里的几个孩子打架。所以便上前劝止,跟着莫明其妙地和他打作一团,之后莫明其妙地成为好朋友,接着又莫明其妙与他同时得到好心人的资助完成学业、成立了东华祥。”郑扬天低声说着,全然陷入了他的回忆之中:“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是院里的那些臭小子们联合起来欺生,但子季他从那时起就特别勇敢,根本不容退让半分。尽管在子季成年之后是那么温和大度、包容力极强,但是他骨子里却是倔强得紧。”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趣事般,郑扬天的嘴边禁不住扬起了几许笑容。
这个男人真的很在乎沈子季,叶青宇心中一动,忽然间发觉他的目光有些不舍离开郑扬天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
“多少年来我们都是这样相互扶持着走来,共同进退、共同分享一切。”郑扬天说着,脚下走动来到窗前:“那间公寓也是我们第一次合力赚来、里面的一切都是子季他亲手布置的,他当时还笑着说…”
语到此处,郑扬天脸上的温情突然间消退干净,立刻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仔细倾听的叶青宇一眼。
总算清醒了?这才记着他在给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吐露心事?只怕也是太久没有与人交心所致罢?叶青宇却没有动怒,只是双眼望向郑扬天时所呈的促狭之意有增无减。
这种时候,他却觉得他这位大老板固执得有点意思。
“所以我救你也只是不想看到再有人在我眼前死亡。”郑扬天补上这句话时,竟似在咬着牙不情愿地说出口。
只是在叶青宇听来却似乎感觉到些许不寻常的情绪。
不过,他对沈子季这个人并不好奇,也着实不愿意探听郑扬天的隐私——尽管那是对方自愿说出的。
“垫付的治疗费用,我明天会还你。”叶青宇能察觉郑扬天两只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不禁奇怪起来。
似是注意到叶青宇脸上的异色,郑扬天不得不再次清了清嗓子,迫使他自己安抚好起伏的情绪。
“你的手。”叶青宇这时却手法纯熟地拨下手背上的针管,掀起被单来到郑扬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