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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们的事情……”
“一定,一定啊,哈哈,你别着慌啊!”吕树人生怕对方担心,就忙堵住了对方的口。
“那,彩礼,房子啥的,你们对准备的怎么样了?总不能让俺闺女过去来,去给你们盖房子吧。”吕树人说话要占上风。
“哎呀呀,我的老哥哥,你说到哪里去了,房子自然会有的,这个你不用担心,要是不信,就抽空到家里坐坐,顺便也看看,看中意不。”来人着急地说。
“好,好。俺也是担心,你可别见怪啊!”
“就是,这孩子,她会同意吗?”
“会。她准听俺的话。”
来人有些怀疑,不过,既然吕树人说了,打了保票,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晌午吃饭的时候,正巧雪莲也回来了,刚进家门,却隐隐地听到吕树人正和一个女人在说话,
“爹什么时候爱和女人说话了?”她心里纳闷,心里有些不自然。但是转念一想,没准自己是瞎想呢。正要进去,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们,就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只听一个道:
“闺女也该回来了吧?”
“是啊,出去都好几天了,也不想家。”
“她,你说会同意吗?”
“会。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的大妹子。”
“啥?说我呢。”她心里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继续听着。
“老哥哥,来,尝尝俺给你带来的烧酒。”说完,听到倒酒的声音,接着又是碰杯的声音。后来,便听到那女人“咯咯”的笑声。雪莲听得挺厌烦。
“村里竟然有这样的女人,爹他也真是的……找老伴也不给我说说,就自己找这样的女人,往后家里不就遭殃了吗?”她想着。
她正乱想着,就听到那老女人说,“老哥哥啊你可真享福了,生了这么俊的一个女儿,啊,哈哈哈哈,带来这么多的东西,要不然,谁会大把大把地把银子给你啊?”
“那是,那是,大妹子,多亏了你,来,俺再敬大妹子一个!”说完,便又和那老女人碰了一杯!
“啊呀,老哥哥,妹妹是不行了,不能陪你喝了,喝多了,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在俺家睡,反正家里咋说也能容纳下个你。”
“哈哈哈哈,那女人又是一阵笑。
雪莲听着,心里一阵的恶心。那女人话多了起来,对吕树人说,
“老哥哥啊,俺干这一行,有三十年了吧,撮合成了多少双,啊,有的孩子也很大了……”
“哈哈,大妹子,你可是积德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的,你倒好,撮合成了这么多,谁能比的上你啊!”
“不瞒老哥哥说,虽说俺撮合成了成双成对的,但是俺也是早年死了丈夫的,后来竟也没有中意的,也就没有嫁……”说完,那老女人好象叹了口气,又有哭涕的声音,接着便有吕树人的劝导。
雪莲已经在外面听出了个道来:这是在给自己找什么婆家!她气的发抖,没有想到自己出去这么些天,父亲竟然闲着弄出些这样的龌龊事情来。她一时冲动,想冲进屋子,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老哥哥,你也催促着点,啊,多劝导劝导你闺女,好让她放心,嫁这样好的人家,有好多人想还想不到呢!”
“是,是。”吕树人连声应诺着。
雪莲极力地忍耐着,头上已是浸出了汗水,拳头紧紧地握着,眼前发黑。不想,一不小心,碰到了放在窗户台上的一个白瓷盆,那瓷盆应声倒地,“啪”地摔了个稀巴烂。屋子里顿时没有了声音,两个人慌忙跑出来,一看,吕树人正要指责,雪莲实在忍受不住了,就一步冲上去,责问那老女人,
“你是谁?净鼓捣些好事!”说完,便用愤怒的眼睛看着那老女人,没有想到,这老女人脸皮却是这样的厚,依旧笑哈哈地问:
“啊…莲儿回来了?”
“你不要喊我,少跟我说话!”
谁知那老女人依旧不愠不火,仍旧满脸堆笑地问,
“哈哈,看,你闺女都生气了。其实也是好事吗……”
雪莲怒气冲冲地注视着那老女人,回击道:
“好事?好事你怎么不嫁给人家,跑到我家来了?”
“我……”那老女人看着雪莲,装模作样地打量着,依旧地笑,那笑容却明显带着几分不适,甚是难看。
“啊…她是…是你远方地一个大姨,今儿才来……”吕树人看两个人争吵起来,一时慌了,想了半天,才编造出这个理由来。
“大姨?我看是个臭不要脸的媒婆!”雪莲丝毫不给那老女人台阶下,直冲着那老女人说。
“你不要胡说!”吕树人责怪道。
“谁胡说了,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雪莲直接斥责道,
“爹,你也老糊涂了,咋能办这样的事情?”说完,就哭着跑出去了。
吕树人和那媒婆一阵愕然:她听到了?两个人愣了半晌,吕树人才说,
“大妹子,你别担心,既然是婚事,这迟早是要她知道的……”
那媒婆也尴尬地笑了笑,说:
“老哥哥,我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了,我见过多少这样的女孩,起初都是这样的,慢慢适应了,就接受了。”
“好。那,就这样?”
“好,我走了。”说完,那媒婆朝窗外看了看,就蹑手蹑脚地出去,风也似的溜走了。
夜里很深的时候,雪莲才回来。一进门,吕树人看见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爹,你说你,唉,咋说你呢?这是啥钱,这钱你也敢要?你这不是明摆着要卖女儿吗?”雪莲很生气,但是毕竟吕树人是她的父亲,又怎么发作呢?
“俺自有俺的道理……”吕树人不停地说着这一句,争辩着,却又说不清楚。
“那女人如果还敢来,你看我怎么收拾她!她胆子也忒大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就敢找上门来!”雪莲怒气难消,发横地说。
“你敢!”吕树人立即回了一句,接着也就没有说啥,
“我说呢,爹,前些天你老是躲闪着,原来你早就跟这个娘们串通好了来整我是不是?啊,还有,你…你往学校写信,说生病了,让我回来,原来…原来你们早就有阴谋诡计!”
“你……”吕树人听了,脾气也上来了,但是他感到自己理亏,说啥都没有用。
当晚各自安息。雪莲却睡不着,她除了对父亲很生气,痛恨那个媒婆外,最担心的就是大刚了。她真的害怕在这样的山村里,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出事了。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害怕。既然这样了,只好走了。
当第二天她给吕树人说时,吕树人起初是大声地呵斥,劝阻,生硬地不让她走。后来,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开始用乞求的口气对雪莲说:
“莲儿,都是爹不对,爹不该听他们胡说八道的乱说,莲儿,爹求你了,你就…原谅爹这一回吧。”
“爹!可我……”雪莲心里有太多的话要说,一时间好象什么堵住了喉咙一样,她隐约感觉到,对父亲解释什么,一切都是徒劳的。面对父亲的请求,她左右的为难。
“莲儿,爹保证以后不让那个娘们来了,爹求求你,你暂时不要走了。”吕树人继续请求着,雪莲感到很无奈:一个父亲这样的请求他的孩子,是极其少见和不可理喻的。她也只好先忍一下,况且吕树人作了保证,保证那老女人不再来,所以自己至少可以安心了。于是她又继续留了下来。
然而这样的污七杂八的事情,在村里传得很快。村里人议论纷纷,几乎全部是数落吕树人的,虽然说是数落父亲,但是雪莲感觉到这却是自己家的耻辱,所以她神经也绷得紧紧的,也劝父亲少到处走动,尽量不要说这件事情。吕树人满口答应。
事情好象过去了,但是雪莲却感觉到自己得了个“心惊病”。前些日子说媒的事情,让她感觉有时候好象离自己很远,但是又很近,漂浮不定的样子。再加上村里的传扬,倒使她觉得村里也是不安全的,而自己长这么大,诽闻是没有的,这次虽然没有自己,一切好象都是针对父亲,但是自己的脸上也是没有光彩的。想到这里,心里越发的着急。
一着急,就上火。本来也没有注意,多喝了两碗水,却止不住。接着到了咽喉,嗓子渐渐地哑了,满口的溃疡,赶紧吃了点退烧药,然而火这时候正旺,药是止不住的,后来感觉咳嗽的时候,肺部疼痛。吕树人也慌了,四处的找土偏方,后来才有人提醒,不如赶紧到乡医院输液去,这个时候他才慌忙拉着雪莲去了乡医院。医生说,幸亏及时,不然,病情就更危险了。
渐渐地,烧退去了。病却需要静养。雪莲的神经被烧得有点恍惚,有时候总是感觉莫名其妙地发慌,有时候明明吃饱了,却由于慌的原因,总觉得还饿。由于精神不好,营养也跟不上,雪莲掉了些头发,每当看着那些丝丝的黑发粘落在枕头上,她就有无限的悲伤。她感叹着,感叹自己怎么就不能挽救自己,不能控制自己,有时候自己明明很清楚,也知道怎么做,但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胡乱想着,竟然想到了“跑”。
“怎么能叫‘跑‘呢?”她想,“明明是自己的家,在家里自己可以自由地做任何事情,需要‘跑’吗?这可是自己的家啊!太幼稚的想法!”想到这里,她也从心里想发笑,自己竟这样的幼稚。
然而很快她就明白,是需要“跑”的。“跑”字很难听,至少应该叫作“离开”。
“我离开了家,去上学,大概村里的人也会认同的。”她这样想。可是父亲是要阻拦的,所以也只好用“跑”来形容了。经过了心里的较量,她终于有了一个正确的判断:自己必须马上离开村子了,时间越长,越容易发生事情。况且自己的功课已经耽误了不少,如果不及时补上,是拿不到毕业证的。
正当她想要在病好后,就立即赶回学校的时候,大姑回来了。当她看到雪莲病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