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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我养刁了你,来,扶我起床。」
「是。」
起身时,压到腹部的伤口,立刻疼得夏侯焱龇牙咧嘴。
听他喊痛,尹娃吓得马上松开手,急问他:「很痛吗?是不是我太用力了?要不要我去叫大夫来?还是——」
「不用,什么都不用。」他连忙安抚尹娃激动的情绪,「你先别着急,我没事。」
「可是你喊痛。」她迟疑地看着他,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我伤口还没好,会喊痛是正常的,你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真的?没骗我?如果你真受不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用害臊,我不会笑你的。」
「如果我真受不了,我喊人都来不及了,哪还会顾虑到面子问题,你未免太抬举我了。」他试图说服她,「相信我,我现在已经不痛了。」
「哦!那你要不要喝水,还是想吃什么?我马上吩咐厨房去做。」
「你一提我才觉得还真有点饿了,你就随便帮我吩咐几样平常我爱吃的菜就行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尹娃带着笑容离去。
「对了,你自己也顺便叫一份,瞧你,我才几天不见你,你就瘦得全身只剩下一层皮,若叫外人看见了,不说我是个会虐待仆人的主子才怪。」
他的细心让尹娃整个胸腔溢满幸福的泡泡,他是关心她的。她喜孜孜的思。
踩着轻快的脚步,甚至口中还哼着小曲,一扫之前种种的阴霾,她愉悦的朝厨房迈进。
夏侯焱靠在床头,低声诅咒着射他暗器的人,他把他搞得像个娘儿们一样,全身软趴趴,害他怎么都不对劲。
是谁想置他於死地?
他镇紧眉宇,低头沉吟半晌,「目前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洪大中的父亲洪武,可是他有这个胆量动我吗?我的身分非比寻常哪!除非他豁出去了,否则不会是他。」
但,不是他又会有谁恨他入骨,巴不得他早早去见阎王?
「好不容易才醒来,不多休息还在想什么?」皇甫少等在客房中,一听见夏侯焱已苏醒的消息,马上赶过来探望。
「咦!你何时来的?」
「五天前。」他迳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面对他。
夏侯焱挑高浓眉,「五天前?你在我家住下这么久做什么?你家离我家不到一里远。」
「没办法,我得帮你监督尹……北娃。」差点喊错名字,皇甫少暗咬下自己的舌头,及时改过。
「他有什么好监督的?」
「你昏迷了整整五天的时间,这期间都是北娃在照顾你,不眠不休的,要不是我按时提醒她,催促她吃饭,她绝对熬不到现在,你没发现她瘦得不像话?」
「原来他是为了照顾我才瘦下去,我还当是他在你家被你虐待,所以才瘦成那副德性。」夏侯焱讽侃道。
「去你的,我待她比你好上千倍。」
「这么偏心?」
「会和我抬杠说笑,表示你也清醒的差不多了,我问你,北娃这么用心照顾你,你决定怎么报答她?」他得帮尹娃做点事,为她将来先铺好路。
「我是他主子,他竭尽心力照顾我是理所当然的,我为何要报答他?」夏侯焱不予苟同的皱眉。
「话可不是这么说,北娃和其他奴才不同,我建议你以身相许如何?」皇甫少很认真的提议。
「你欠揍吗?这个玩笑不好笑,倘若传了出去,别人还当我夏侯焱是个变态,你最好给我闭上你的狗嘴。」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说真的。」
「白痴才会信你。」
「喂!我是十足十的认真和你说话,你别一副不屑的表情好吗?」皇甫少看不过去,大声抗议,「请尊重我一下。」
夏侯焱翻翻白眼,「少,我人还很虚弱,没元气和你吵架,你别再找我麻烦了。」
「我也不想和你吵,我只希望你能记得北娃曾经对你的好,要是有天她做了件令你震愤、无法原谅的事时,你能够想想她曾为你做过的,看在她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原谅她,不要与她计较。」
夏侯焱愈听愈糊涂,愈感到莫名其妙,「听你这么说,他彷佛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那是什么?」
「其实不算错事,她不过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罢了,这件事我也插了一脚,是我给她勇气鼓励她去做的,因此你要怪也得先怪我,不能把一切过错全丢到北娃身上。」
「你鼓励他去追求幸福,莫非他要成亲了?这是好事,有什么好不能原谅的?我肚量没那么挟小,不会因自己尚未成亲就不许他人成亲。」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少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不是如你所想,总之,别忘了她的好,赶走她你绝对会後悔。」
「放心,我没事赶他走做什么,你想太多了。」
但愿如此。
一提到错事,不知为何,夏侯焱自然的就想起尹儿。
她这些日子都没来看他吗?
一声问候也没有,否则少会告诉他的,她真的恨他透顶,连他活在生死边缘她也毫不在乎?
究竟是她冷血亦或是他无情?
他真的厘不清了。
难道他给了她那个锦囊,还不足以表示他对她的心意吗?
她真的不明白他爱她?
为什么她要这么残忍的对他?他已经知错了啊!
为何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为何要一次就定了他的生死?
他不想失去她,真的不想。
尹儿,为什么你不能原谅我呢?
尹儿……
第九章
「夏侯焱死了?这消息可真?」洪武询问他派出去探寻消息的手下。
「是的,最近几天,夏侯王府内外都绑满白布条,个个面带哀戚,我有向附近的住家询问过,证实夏侯焱的确已死。」手下恭敬的回答。
「好,好,死了就好,哈!」洪武得意地纵声大笑,「我终於替我儿子报仇了,哈哈哈哈!」
果然是他。躲在暗地窃听他们对话的皇甫少冷冷地笑着。
既然已亲耳听到他承认了罪行,那这些资料就派的上用场了。盯着手中他得来不易的一大叠帐簿,唇边的笑容扩得更大。
这些帐簿完完全全记载了洪武和一些高官们,相互勾结欺压百姓的证据,他明天一早立刻把这些送进宫给皇上瞧瞧,届时要他人头落地。
「对了,害中儿被夏侯焱所杀的那个女人找到了没?」洪武忽问。
「此名女子据说後来被穆王府的少王爷带走,之後便再无她的消息。」
「皇甫少?这家伙和夏侯焱是一夥的,早晚都要除掉他。」
连他都想杀掉,他是招谁惹谁了?皇甫少撇撇嘴。
反正他都想杀他了,他还跟他客气什么,明儿个早朝一过,包准让你人头落地。他冷冷的思忖。
***
翌日——
尹娃和大丁共同搀扶着夏侯焱,到花园内的凉亭呼吸新鲜空气,唯恐他整日待在房内会闷坏。
「听说少今天进宫去了。」夏侯焱问。
「是的,少王爷说他找到了一些可以严惩洪武的证据,要让皇上去处罚他。」尹娃边为他倒茶边回答。
「他真有心。」接过茶,他轻啜了一口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或许他是在赎罪。」尹娃倒有不同见解。
「何有此言?」
「要不是他把我带到穆王府,你也不会出事,所以他为你做了这些事,只想弥补他所犯下的无心之错。」
「可当初你不跟他走,他会带得走你吗?你不也有错?」夏侯焱完全就事论事的说道。
「当时北娃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拿剑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就范?」
「当然没有,少王爷不是这种人。」
「这不就得了,没什么会比遇上自己生命危险时,还不得已的事。」
「可是我……」她咬紧下唇,无法为自己反驳半句,未了只好全担了下来,「是的,全是北娃的错。」
「我没怪你,你犯不着急着把所有的错往自己身上揽,少也说过,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他要我念着纵使你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别和你计较,他甚至还正经八百的要我以身相许来回报你的付出,结果被我训了一顿。」
闻言,尹娃眸底跃过一抹晦暗。
大丁在旁听完他们的话,忍不住的开口道出实情:「少爷,其实北娃就是尹儿。」
「大丁叔。」洞悉大丁即将要出口的话,尹娃急忙用更大的声音盖过他的。
她突来的一吼,吓坏了夏侯焱和大丁,他们均是一脸震惊的睇着她。
「呃……我……我……」
「你发颠啊!」夏侯焱不耐的白了她一眼,「大丁,你刚才说北娃什么来着,我被北娃一吼,下面的句子全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是的,奴才要告诉,其实北娃……」
「不要说。」尹娃又是一喝。
「什么不要说?北娃,你想瞒我什么?」夏侯焱斜睨着她质问。
「北娃,你总不能打算瞒少爷一辈子,你说不出口就让大丁叔替你说。」大丁试图说服她。
「不,不行说的,大丁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事似乎还不到时机说。」她垂下眼帘,「尤其少爷身子还这么弱,我怕他知道事实後会大怒,继而影响他的复元状况,所以千万不能说。」
「你早晚都要说的。」
「我明白。」
「你们究竟瞒着我何事?说出来。」夏侯焱打断他们的话,严厉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心虚的脸。
「我说过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知道此事,等你伤好了,我自会告诉你。」
「不,我要你现在就说。」他坚持。
尹娃也很坚持己见,最後搞得二人僵持不下,气氛在瞬间化为凝重。
「他不说,大丁我命令你说。」他不信他会听不到他想听的。
「这……」尹娃说的话似乎打动了大丁,为顾及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