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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还想说出另一个猜测,他这是打算只要孩子不要她,这种有钱人的戏码也不是没有,只是她不愿意说出这样的猜测,太侮辱他了,而且从内心深处,她也否定这种猜想,她对他的人品还是有着一定的信任。
“我没有提出过分手。”他的眉头皱得有些厉害,事实上他们交往一年多,恰恰是最后三个月相处得最为融洽,融洽到当他母亲问他是不是有心仪的女子时,他虽然几句话敷衍过了,却有了去问问她意见的心思,如果她没有意见,他想将她带回家,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已经提出了分手,当时虽然有尊重她的想法,但也有种强烈的落差感,在他想让他们关系进一步时,她却提出分手,这个时候想到这些,仿佛是在推卸责任了,“我以为,那是你想要的……”
她当时的态度,让他知道她很坚定,他从商这么多年,似乎有些看重于结果了,既然她决定分手了,并且如此的坚定,那么再去问原因就毫无意义了。于是他干脆的点了头。
苏子悦眨眨眼后,又咬着唇,不语。
江翊看到她一张小脸满是忧愁,不想再说出逼她的话。事实上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心理,他们都已经分手了,这个孩子也确实是个意外,就让这个意外消失似乎也理所当然,他却无法平静的去做到。甚至在看着小外甥女可爱的模样,他会想到,如果是他与苏子悦的孩子,凭着他们的长相,孩子一定会很可爱,男孩英俊,女孩柔美,这样一想,他就隐隐有些期待了。
“你可以考虑。”
他是想要这个孩子,但却依旧尊重她的意见,只是他必须说明自己的立场,如果她不愿生下这个孩子,也不愿意与他再作什么纠缠,他也只能尊重,只是恐怕还是会挺遗憾。
苏子悦不再看他,自己走在前面,她的左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像是想要感受什么似的。江翊看她这样,也沉默不语,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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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悦记得自己模模糊糊的睡下了,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去纠结于到底愿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事实上却是她很快就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梦。
她对自己的父亲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在她出生前,父亲就已经去世。并且在她七岁时,母亲也去世了。她对母亲的印象不深,只能说比父亲多一点。对父亲的印象,完全在于那些老照片,照片上的男子,风度翩翩,气质就像电视上演的文弱书生,可是她还是没有任何感觉。而她记忆中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漂亮五官柔和的女子,很瘦,而且是不正常的瘦。
七岁时,她的母亲去世,原因是由于丈夫的去世后郁郁寡欢。那时所有人都称赞她的父母感情好,非常恩爱,而她父亲的死因,传闻中是出了车祸,用他自己的身体保护了怀孕的妻子。
听说她父母相识,是由于一盆盐水花生,他们是同学,一个班的同学去农家乐时,她的母亲煮了一锅盐水花生,就此打动了父亲,于是二人顺利恋爱结婚,并在婚后生下了她。
苏子悦对于母亲的印象已经很浅淡了,能记住的竟然是盐水花生的味道,很可口,吃着也不会太干,味道恰到好处,尤其是刚出锅时吃着味道非常美味。她记得母亲常常会煮盐水花生,她每次都会吃很多很多。
苏子悦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阳光从窗口钻进来,直直的落在了床上,时间应该不早了,可她完全不想起床。想到自己做的梦,梦中父亲和母亲很恩爱,就像别人以为的那样,她的心却沉了又沉。
假的,那一切都是假的。
父亲恋爱的对象根本不是母亲,父亲和母亲之间根本就不恩爱,甚至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想和母亲生下她,那个男人也根本不爱母亲,自然也不会爱她。父亲不是为了救母亲而死,而是自杀。那些恩爱的戏码全都是假象。
而她苏子悦的存在,其实应该算是个绝对意外,不受任何人期待。
好像也不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爷爷疼爱她,关心着她。
想到爷爷,她莫名的叹口气,然后选择下床。没有洗漱,甚至连头发都不整理一下,她就这么从卧室里走了出去,穿着长度在膝盖以上的睡裙,漫不经心的站在卧室的门口,她斜靠在墙上,姿态随意又散漫。
江翊就坐在不远处,听到动静后,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她并未移开自己的视线,而是冲他笑笑,“你是真想要这个孩子?”
他看着她,目光却很是坚定,“是。”
“那么,留下吧!”
她笑着,却不是真的笑,而是笑中带着苦涩,她也很想赌一下,赌一赌他们究竟有没有可能。
第五页
江翊参加完一场婚礼,正将车从车库开出去,就有人在敲车窗,于是将玻璃降下来,就看到闫庭涛正弯着身笑眯眯的看向自己,“不介意搭个顺风车吧?”
江翊记得闫庭涛明显是自己开车来这里的,却要求来搭个顺风车,这是搭哪门子的顺风车?却也并未多问,点了一下头,让闫庭涛直接上车。他猜到了对方是有意为之,想和自己谈论什么,于是也不打算先开口,哪怕只是拆穿对方的假话都不屑于做。
果然,在车开出去没多久,闫庭涛就打量了江翊好几次,确定江翊没有打算主动开口后,才不得不出声,“你和……你家那位和好了?”
闫庭涛记得江翊最不喜欢出席这种婚礼了,总是早早就离开,让人措手不及,这次闫庭涛原本以为等一会儿就行了,却没有想到江翊竟然坐完了全程,害得他自己也跟着坐完全程。江翊在过去明明就说过,新郎新娘被整得那么惨,却不得不装作很开心的模样,他们自己难受,当看客的自己也跟着难受。偏偏这个觉得无比难受的人,今天似乎对这场婚礼很有趣。
女人们总说若一个女人恋爱了会被男人影响很多,可反之也成立,男人的改变也多半和女人有关系。
江翊与苏子悦交往之初,两个人偶尔还会出席平日的固定聚会,但到了后来,江翊就完全不出现了,平日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江翊仍旧开着车,听到闫庭涛的话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之处,“嗯……算是吧!”
闫庭涛却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这才对嘛,你们这么相配,不在一起多么可惜。”
江翊左手握紧方向盘,右手却轻轻在方向盘上敲了好几下,“你似乎对我们关注过高,准确点来说,是对苏子悦太过关心了。”
初时听到这话,闫庭涛有几分尴尬,可很快就释然了,也不对江翊加以隐瞒,“是有点私心。江翊,你有没有试过那种感觉,就是你关注某种东西,发现那样恰好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一种……仿佛像上天有意的安排……”
闫庭涛得承认,苏子悦的长相,恰恰就是他最喜欢的那种类型。闫庭涛原本是被几幅画所吸引,随后好奇是怎么样的人能画出这样的画,得知是一个女子后,着实很吃惊,从画风上来看,绝对不像是女子所画,这更让闫庭涛好奇了,于是费尽心思要找到那几幅画的作者。后来闫庭涛终于找到了,他以为这样的行为会让这位画家生气,却发现她比他想象中大方很多。第一次见到苏子悦时,闫庭涛本能的觉得自己找错人了,她这么柔柔柔若的模样,怎么能画出那样的画?
她的画很有特色,明明是很静默的风景,在她笔下的画却仿佛呈现出动态。她画的海,明明是风平浪静,可看到画的人,立即就能想到下一刻就是狂风浪卷,波涛汹涌,水势震天。而她画的草,明明是直立,却让人以为下一刻就是狂风袭过,一片草地立即被风吹俯。就是如此的让人不可思议,于是有人评价她的画处于某种临界,在压抑与释放之中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闫庭涛先是被那些画吸引,其后就是被苏子悦这个人吸引,甚至带苏子悦出席过几次聚会,苏子悦除了真有事外都不会推托,可恰恰是她这种落落大方的态度,让闫庭涛自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也并未想过与他有任何交集。
听了闫庭涛的话,江翊内心有着微妙的变化,倒不是被闫庭涛的态度吓倒,而是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苏子悦的职业,只知道她的职业似乎挺自由,却不曾想到是个画家。他对她的关注似乎严重不够。
“那你还把她介绍给我?”江翊忍不住摇头轻轻笑了起来。
“这不一样,你也知道我的情况……”闫庭涛想了想也觉得不对,“我也没有别的想法,要是真有想法,能轮得到你?”
江翊也不再多说什么,“你在哪里下车?”
闫庭涛说了具体的地点后,江翊就在那里停车,闫庭涛自己下车。
江翊在后视镜中看到闫庭涛逐渐远去,嘴角噙着一抹笑。他和苏子悦在一起,闫庭涛做了不少撮合的事。最初的时候,是闫庭涛带苏子悦来到聚会,他们聚会的地点众多,偶尔是会所的包厢,多半是远离市区的郊区,环境优美,适合放松心情。闫庭涛带着苏子悦来,大家的眼神自然变了很多,但闫庭涛也不解释什么,而苏子悦更是温温柔柔,不会刻意表现得与谁亲近,也不会脱离大众。
在一次登山时,闫庭涛故意站在某条路边,然后指着某个地方让苏子悦看,苏子悦就真的仰着头看那棵树。
闫庭涛,“你看见没有?”
“什么?”苏子悦似乎真被勾起了兴趣,树上没有什么蜂窝也没有鸟窝,“蛇吗?”
“你终于看到了……”
苏子悦真的看见了,而且那蛇头竟然正对着她,她本能的尖叫一声,随后立即后退,山路成一定的弧度,并不平。在苏子悦身后的江翊只能将她扶住,在苏子悦稳住后,下意识的抓住江翊。他想她一定被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