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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病房门口,凯莉说道:“子宁就在里面,我到机场接你之前拜托过一位护士进来照顾她,免得她……又做傻事……”她表情不太自然,语带保留地说。“忆蔷,你进去吧,我就在外头,需要我时随时唤我一声。”
凯莉知道两姊妹需要独处,很体贴地把空间先留给她们。
“谢谢你。”
谢过凯莉后,忆蔷迅速打开房门,她要立刻见到姊姊。
虽然已事先做好心理准备,但,当她看到病床上的子宁时,隐忍多时的泪水还是决堤而出。
姊姊!她唯一的姊姊……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模样不是“凄惨”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她骨瘦如柴、面色槁灰,没有半点血色,像是重症后期的病人。最令忆蔷心痛的是——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在床柱上,瘦成枯枝般的两手手腕内侧,还可看见令人怵目惊心的伤痕,那是她自杀留下的痕迹!
子宁紧闭双眼,像是在昏睡。
一旁的护士看到忆蔷进来,疑惑地以英语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她妹妹。”忆蔷把眼泪擦掉,深吸一口气后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姊姊绑成这样?”
护士叹气。“院方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连小姐进院后仍企图自杀,我们真的很怕她再出事,所以不得不……先前她又精神崩溃地大哭大闹,医生只好给她注射镇定剂,她已昏睡了一会儿,应该待会儿就会醒过来了。”
“我明白了。”忆蔷哽咽地点头。“谢谢你照顾她。”
“那我先出去了。”护士说完便走出病房。
忆蔷动手把束缚子宁的布条统统解开,她不要妹姊这么没有尊严!接着,她在床边坐下,握住于宁的手,含泪唤着。“姊!姊!“
可怜的姊姊连昏睡中都眉头紧蹙, 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她的心到底被伤成什么样子?
在她的呼唤中,子宁慢慢睁开眼睛,一看到妹妹的脸,泪水不禁落下。“忆蔷?忆蔷?真的是你吗?”
“是我,姊,我来了!”忆蔷把子宁的手贴在自己颊边,淌泪道:“对不起,我来迟了,我应该早点赶来陪你的,姊!”她心疼姊姊,也暗自庆幸子宁还认得她。其实,方才由凯莉的表情及语气,她已隐约猜出凯莉想暗示的事一一子宁可能疯了!
但她们毕竟是亲姊妹,她知道子宁会需要她的。
“忆蔷……”于宁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不被束缚了,她抱住妹妹痛哭。“带我回家!我不要再留在这里,他们好可怕,他们会把我绑起来!我不要……”
“姊,我知道、我知道……”忆蔷跟着落泪,不断轻拍子宁的背好安抚她。“我明白的,我马上带你回台湾,回妈妈身边,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在伦敦的父亲已经病逝了,所以,忆苦打算把子宁带回台湾,母亲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岳勋呢?岳勋呢?”于宁睁大泪眼看着四周。“他还是不肯来看我吗?他……他好狠心!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无义地抛弃我……”
“姊,不要再期待那没心没肺的混帐了!”忆蔷怒骂着。“他不会来的,像那种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对他付出感情。姊,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可以抛下我们自杀?难道你都没有想过我跟妈妈会有多么伤心吗?”
“对不起……”子宁泪如雨下。“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太爱他了,用生命来爱!他曾经对我那么好啊!他说过他一定会娶我为妻的,我甚至还拿过他的孩子……”
忆蔷一听,整个人都傻住了!回过神后,她伤心地抓住子宁的手。“老天!你说什么!你……你还为他拿过孩于?”
“是……”子宁哀伤地落泪。“他说他暂时不要小孩,我不想惹他生气,所以……”
“姊!”忆苦真是又气又怒。她心疼姊姊的,更对未曾谋面的欧阳岳勋痛恨到极点。他根本不是人!
子宁又满怀期望地道:“忆蔷,帮我打电话给岳勋好吗?他只是……只是一时糊涂才会提出分手,我相信他绝对会回来找我的。”
忆苦激动地泪流满面,完全说不出话来,却也更确定了一件事——她一定要赶快把子宁带回台湾!纤续留在这里,她真的会发疯!
“好不好?快打电话给他啊!”于宁笑容恍惚而不真实。“告诉他我真的很想看到他,我好爱他!他一定会来看我的,他不会这么狠心抛弃我,他会回到我身边,会像以前那样爱我……〃
“姊……”忆蔷再也撑不下去了,她紧抱住姊姊放声痛哭!
数天后,忆蔷把子宁带回台湾,直奔她们在彰化的老家。
赴伦敦之前,忆苦曾跟母亲通过电话,表示要因公出差一趟。那时她不敢把子宁自杀的事告诉母亲,不想让她一直担心着。
但,她必须把子宁接回给母亲照顾,因为她心底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而且无论如何都要去实行。
年迈的罗翠芬看到大女儿瘦得不成人形时,当场哭成泪人儿。她无法想像,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
忆蔷大约跟母亲解释过子宁的状况——感情问题,并安置好子宁后,她告诉母亲周为业务调动,她必须到伦敦工作一阵子。所幸母亲一心都在姊姊身上,所以不疑有他地相信了。
接下来,忆蔷回台北向公司申请留职停薪,还好她平常的表现不错,公司视她为人才,所以通过了她的申请。手续办好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又搭上飞机,直奔伦敦。
欧阳岳勋!她不会放过他,绝不!她一定要替可怜的姊姊讨回公道!
第二章
伦敦是个古典而美丽的城市,人文荟萃,景色如诗如画,处处充满历史的遗迹。
只不过,罗忆蔷根本无心欣赏任何美景。她忍痛离开子宁又来到伦敦,只为了一个目的复仇!
她不能原谅把子宁逼到濒临狂状态的欧阳岳勋,她要他付出代价!
找了当地的徵信社,她调查过他。
徵信社给她的资料如下——
欧阳岳勋,华裔英籍,在台湾念完国中后,跟着家人赴英定居。
其父为当地侨领,主持一家国际性、规模庞大的投资顾问集团,不管在政、商各界,都拥有重要的地位。
而欧阳岳勋为长子,下有一个妹妹欧阳佳卉。
两年前,欧阳岳勋之父宣布退休,将旗下产业全数交给唯一的儿子继承,而欧阳岳勋也表现得非常杰出,原本已十分庞大的投面集团在两年中迅速成长、扩充,俨然成为投资帝国了。
英挺出众、才气纵横的欧阳岳勋,一直是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们追求的目标。她们爱慕他的尊贵、他的才智,当然,也包括他富可敌国的家世。
虽然倒追欧阳的名媛很多,不过,据说他一直没有固定女友。
他像是风度翩翩的英国绅士,对每位女士都维持一定的优雅仪态。他跟许多女人出游,其中包括贵族后裔、富家千金美艳红星等等。
不过,在这么多女伴中,外界一致看好的欧阳夫人人选则为——克南丝汀·华特!
华特家族在伦敦也拥有相当崇高的地位,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克丽丝汀跟欧阳是大学时期的校友,以家世背景而言,两人的确门当户对。
而且,据说向来骄纵的克丽丝汀在欧阳面前却百依百顺,看得出非常渴望能与他步上红毯。
所以,虽然欧阳岳勋一直没有正式承认克丽丝汀是自己的女友,不过外界纷纷认为两大财团的联姻已指日可待了!
看完资料后,忆蔷冷笑地把它及照片扔到桌上,美丽的眼睛无比冷冽。
欧阳岳勋正式接掌集团已经两年了吗?她记得姊姊进入欧阳团工作也快两年了,也就是说,姊姊在欧阳初人公司时,就已经是他的机要秘书,且这年来都死心塌地地爱着他,把整个人、整颗心完全奉献给他。
但,他却不曾好好地珍惜!
在跟姊姊交往的同时,他是否也流连在其他女伴之中?有克丽丝订、有贵族后裔还有许许多多的女人!
太过分了!
忆蔷恨不得将眼前的资料撕个粉碎!
她知道他是姊姊的初恋。子宁遗传到母亲柔弱可人的外表,虽然在成长过程中追求者不断,但她一直很洁身自爱,连念大学时也不曾交过男朋友。
由姊姊这半年来发给她的电子邮件中,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姊姊真的恋爱了,而且是迅速陷人热恋,对象就是他的上司欧阳岳勋!
于宁总在每一封的邮件中,娇羞而甜蜜地诉说今天欧阳又对她说了什么情话,他们在五星级饭店共进了什么烛光晚餐,她甚至知道他们的第一个吻是发生在古堡的拱桥上……
当时人在台湾的她还满心欢喜地为姊姊感到高兴,以为很快便会喝到他们的喜酒,没有想到却……
其实,出事之前并非没有任何征兆,忆蔷只恨自己太粗心了。
半年前,她曾经飞到伦敦探视子宁,因为假期的关系,她只能停留五天。不过,那五天里,她完全没有见到姊姊口中的热恋男友——欧阳岳勋。
那时她曾好奇地询问子宁这件事,子宁只是淡淡地道——欧阳岳勋到巴黎谈合约了,随行的是另一位机要秘书。
那时候她就觉得妹姊神色怪怪的,似乎有难言之隐。不过,感情的事,除非当事人自己愿意说,否则旁人也无从干涉。
所以,她只当是小两口拌嘴吵架了,妹姊才会神色异常。
忆蔷好很好恨自己,如果半年前她能发现异状就好了。那时候,欧阳岳勋应该是开始疏远姊姊,而非姊姊所说的正在交往中吧!如果她能多注意点,多给姊姊一些关心,姊姊也不会自杀……
算了,再多的自责都于事无补。
忆蔷起身走到窗前,这是一间小小的旅馆客房,她一到伦敦便租下它,当成暂时栖身之所。
她知道自己不会在旅馆住太久,因为,她已拟定好一个完整而缜密的计划。
她会接近欧阳岳勋,好好地为姊姊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