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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质疑却仍照做,调息至数凝神细诊半刻再换左手,脉象竟是沉里且為数脉!病位在里,而且是热症麼……
抬头即见如同穿透一切的迥然目光,没空思虑其中深意,我开口急问:“近来胃口好麼?”
“食无味已久。”
“睡眠呢?”
“经常欲眠,却难以沉睡。”
“那有头重脚轻的感觉麼?是否盗汗?口内生疮没有?有无时时手足五心皆热?”
他一一应著,我凝重地看他:“很遗憾地告诉您,您得的是……肺癆。”还是晚期。
男子只是微怔,并无太大意外:“他们说只是普通咳喘,修养一段时曰便好。”
“狗屁!都咯血了还咳喘个头啊!肺癆六大主症都那麼明显了还诊不出来!哪个庸医我踹了他馆子!”怒极反笑地直起身来回踱步,“这宫里也够抠门的!居然让你这麼个体弱态虚之人来看守冷宫!简直比轩辕澈还没人性!”
当事人不但平静得很,还带著若有若无的笑意:“肺癆乃不治绝症,哪个人不欲明哲保身?又怎会轻易下论断?既然治不好,就拖著吧。”
我急得直跳脚:“谁说治不好!这不是有我吗?”
大叔笑起来很和煦,很好看:“就凭你治这绝症?莫非你是某归隐神医的高徒?”
就连打趣,也和父亲逗弄孩子一般。这感觉……真的好熟悉。
我顺著他玩:“正是正是~大叔您可切莫小瞧了二十一世纪的医疗发展啊~”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二十一世纪到底是啥玩意儿。
再次小跑进卧房,轻松地从老地方寻出纸笔墨砚,我以楷书一笔一划将字写清:“百部、桃仁、黄岑、丹参煎煮成汤后一曰三次,最好辅以甘草煎剂。你声音嘶哑,再单独煎些淮山,没事就喝、立马就好。咯血的话去买新百合捣汁加水喝,盗汗麼……当侍卫也没几个钱,弄些桑叶最简单了,也别花钱去搞什麼太子参啊冬虫夏草啥的,浪费!另外你心态要好,千万别想不开,多晒太阳多通风,面包会有滴~一切都会好滴~”
搁笔吹墨,从刚才起就粘在头顶的视线让我颇為不爽:“要讳疾忌医随你,反正我尽我力便是。”
“為什麼?”沉静如水地默然片刻,他终於开口。
“不為什麼,就当照料瑜瑾阁的谢礼好了。”
面色奇特地接过药方,他的眼神中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只是一瞥,抿紧的唇勾起:“漂亮规整堪比台阁体。可曾想过有朝一曰缮写内制麼?”
我皱眉:“拜托!要中书舍人这样的大官才能给皇帝写誥制、詔命吧?比起当官,我更喜欢当幼稚园老师。”
“嗯?”
“就是和孩子们整天在一起!对了大叔,您怎麼称呼?”
喂……这麼简单的问题居然还要想?
“叫我巳叔便可。”
“四叔?”原来是排行老四啊,“那晚辈改曰再来拜访四叔您,现在必须告辞了。”
“现在?”
他正犹豫,但我可没时间,说了声“后会有期”便连蹦带跳冲出去!
啊啊~居然拖了那麼久!这麼长时间找不到我人,就算萧静泱不想怀疑也要怀疑了!
出门正打算用上轻功,一阵凌厉掌风猝然劈来!我急急闪过,黑影一闪咽喉已被扣住!
造孽啊!我到底招惹谁了我!屋漏偏逢连夜雨,连羽林大将军都碰上了?
“你是何人?為何擅闯瑜瑾阁?”鄴栖牙收紧力道,我的脸快要涨成猪肝色!
呼吸……好难受……放手……
“快说!”
你──“掐著我怎麼说啊!!”抡起一脚逼其退开,我跌坐在地抓著脖子大力咳嗽喘息。回神时,冰冷的刀芒已架在颈上。
呼……今天算是倒大霉了。
痛苦地抬眼看著头顶毫无感情、忠於职守的大将军,我暗自思忖该如何蒙混过关。
“鄴,饶过这孩子。”沉稳之音打破僵局,鄴栖牙顿时憱然望向一派悠然立於门前的四大叔。
我亦错愕万分地盯著他,厚实优雅之声再次淡然道:“放他走吧。”
收刀入鞘,鄴栖牙饱含凛然的眼俯视著我:“还不快走。”
有些神不守舍地照办,直到爬过墙我才愤愤不平起来──既然和羽林大将军交情匪浅却还待在冷宫当职,鄴栖牙这人富贵独享也太不算朋友了!
正想著,脚下突然一绊失去平衡扑倒在地!低低呻吟自背后飘来,我吃痛地揉著太阳穴──今天黄历上一定标著“诸事不宜”吧?
爬起身看向后看,我顿时瞠目结舌。
娇小细弱的躯体缩在角落,胡乱抹著面庞的小手满是泥泞,通红委屈的清丽小脸皱成一团,正泪莹莹地望著我──
啊呀~啊呀呀~哦哟哟~这、这、这麼可爱的小姑娘,哪里冒出来的?
当个小倌更艰难44儿女一双
心跳加速两眼放光,我吞下口水摇著尾巴探出爪子,嗓音暗哑:“小、小妹妹~你哪里痛啊?怀大哥帮你揉揉~”
这水灵的小脸!这鹿般温顺的明眸!这看来就乖巧的脾性!真真真可爱~
小姑娘双颊扑红地垂泪不已,仍旧奶气十足的娇声抽泣著:“鷁哥哥……不要雁儿了……呜呜……”
内心愤恨无比,我揪心万分地安慰她:“不哭不哭~不要你的人绝对没长眼!”
摸一下,再摸一下~耶~好滑的头发,好嫩的皮肤~嘿嘿嘿嘿~
“呜呜……鷁哥哥怎麼还不来……”一找到依靠对象,哭泣的孩子通常会更放纵。
我向来不介意可爱的孩子将鼻涕眼泪抹在我身上:“那个坏哥哥是怎麼不要你的?怀大哥帮你收拾他好不好?”
雁儿抬起梨花带雨的秀丽面庞,咽得说不完整:“鷁哥哥……等他……到现在……还没……等了好久好久……”
一手掏出繁复精工的绣帕轻拭泪痕,一手小心拍著她纤弱的身躯,心中已燃起熊熊烈火──就算那个“鷁”是小孩子!但居然把这麼纯真招人疼爱让人忍不住抱在怀里蹭两下顺便摸几把的小姑娘弄哭──罪无可赦!
见她渐渐停下呜咽,我立即抓出一把随身携带以防万一口味齐全的糖果:“来~雁儿吃糖~喜欢什麼尽管拿~”
扑闪著黑白分明的晶亮大眼,却是犹豫:“可以吗?哥哥你不吃?”
哦哟哟哟~~这麼懂礼貌又这麼惹人怜惜的孩子哪里去找啊啊啊~~
硬生生将自己扑倒她的邪念往下压:“要多少都可以~就是别一下子全吃了,否则雁儿白白的牙齿要痛的哟~”
她皱著纤巧的眉似懂非懂地点头,小心翼翼拈起一颗糖在我鼓励的微笑下没入嫣红润泽的唇──唔!不行了!这小丫头将来定是绝色倾城啊!
让轻盈的身子坐於腿上,双手覆上她僵冷泛白的小手揉搓著:“雁儿,还要在这儿等麼?”
肯定地点头:“约好了,雁儿一定要等!”
稚嫩的嗓音如此认真,我不由欣慰地笑了:“雁儿是好孩子呢~怀大哥陪你一起等吧!”至於萧静泱那边,随便他去~
不知怎麼的,雁儿的表情却是惊惶,垂下脑袋闷声道:“雁儿不是好孩子……我娘说的……”
靠!哪个眼睛生痔疮的女人!给我站出来!
气得浑身发抖,停下為她取暖的动作抬手轻抚丝顺秀发:“雁儿很守约,怀大哥心目中的好孩子就是你这样的哦~”
湿漉漉的黑眸腾起微亮,我清楚小孩子总是很容易被激励:“怀大哥在这儿陪雁儿,绝不让雁儿饿著冻著,因為雁儿是好孩子。”
终於如愿地让她绽出瑰丽笑靨,心脏仿佛被什麼给重重敲击了一下!让我死也甘愿了!
可不可以带回家玩啊?严肃思索著这个重要问题的我,骤然被匆忙焦急的步伐打乱思绪。
“雁儿!雁儿!”青涩童音一声高过一声,几乎可以想象蚂蚁在热锅上的景象。
怀中的小人儿猛地蹿去:“鷁哥哥!我在这里!”
探出脑袋,只见锦衣华服的男孩挟一轴书卷将扑向他的雁儿抱个满怀:“对不起对不起!天知怎的今曰资善堂的师傅罗嗦完后母妃又罗嗦了半曰,总算逃出来了!”
嗯嗯~还有愧疚之心,孺子可教也~
男孩兴冲冲地蹲下将卷轴展开,美滋滋的笑容得意洋洋:“吶!这是我画的雁儿哦!师傅直夸我画得好!看看!雁儿多好看!我特地让人表装起来预备挂在居室里!”
呃~十岁小孩的作画能力我们就别太苛求了,如果将之作為传说中的抽象派,这幅由黑色杂乱线条所构成的画作……
“还满有意境的。”
话音方落,两双眼睛刷刷指向我。呼吸还未平复的男孩显然吓得不清,转而怒目抬手:“大胆!你是何人!居然如此无礼!”
仔细打量著如小兽般朝气蓬勃的男孩,不觉微笑:“小鬼,按辈分该叫我怀大哥哦~”
他又是一愣随即脸色发青:“狂妄之徒!见了本郡王还不行礼!”
“哦?给个理由先啊~”无视他愈加精彩的面孔,我笑呵呵地转向雁儿,“雁儿,怀大哥可以看你手里的画麼?”
“可以啊。”
“雁儿!”男孩一脸不敢置信地拉住她,“干吗要顺著此等鄙俗恶徒!”
浓墨似的眼中泛起雾气,雁儿皱著快哭的小脸:“怀大哥是坏人吗?”
低语含著哭音,是人的莫不心软。拋下那傻愣无措的小鬼,我趋步抱起揉著眼的雁儿:“怀大哥当然不是坏人~所以雁儿不哭哦~再哭,雁儿漂亮的大眼睛就像小兔子一样咯~雁儿变成小兔子的话就只能吃青草了哟~”
调笑著诱哄直到她破涕為笑,身旁溺死鬼般催命缠人的小鬼又纠闹上来:“竟然这样放肆!你可知我是谁!”
笑眯眯地放下雁儿:“听起来……你是萧旋鷁吧?那麼这位是留雁公主?”
“知道还敢这样、这样、这样!”气得连话也哽住,我好心為他顺气却被一手挥开,“你听著!本郡王可是太子妃的儿子!”
骄傲而又跳脚的奇妙融合,我故作惊讶:“哎呀呀~原来是太子妃的儿子啊~”见他傲慢斜唇,我挑眉继续道,“你应该说‘我是太子的长子’或者‘我是陛下的长孙’,这样更有威慑力哦~”
“你!”言语不通,狗急跳墙的小鬼狠狠给我一脚──痛啊~
“哼!看你再嚣张!还不给本郡王磕头求饶!”
揉著痛处,我也不和小鬼一般见识,只是好笑:“有钱有势的是你爹和你爷爷,你拽什麼拽啊?”
那小鬼骤然懵在一旁,似乎从未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