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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我带你去见他。」我首先迈开步伐，我知道，男孩一定会跟上的。
看著腕表；
现在，他应该下班了…。。。
＊＊＊＊ ＊＊＊＊＊ ＊＊＊＊＊ ＊＊＊＊＊ ＊＊＊＊＊
总觉得事情，好像告了一段落似地。很平静。
那个男孩叫尘赧如。很特殊的名字。
事後，我和赧如的误会，解开了…。。他也常往我家里跑。
由於他的便利商店的工作时间不怎麽地稳定，所以老闷著一个人在家里。
有一次，他突然跟我说，王合都会去店里找他，这点，让我讶异了好久。我完全想不到，王合这麽地喜欢他、敬仰他。
他把家里整理地像样些了！浴室也能用了，所有的脏衣服、脏东西都洗的乾乾净净了，屋子里，阳光充裕，很清爽。
只差，没有椅子、桌子（麻将桌上的脏污洗不掉，索性丢掉了。）、电视。不然，我都去申请恢复用电用水了。
想帮他买一张床，可他说，他睡地板就行了…。
这怎麽行呢？地板冷冷脏脏的，不行。
於是，我说，和我一起挤那一张床吧！
又於是，我和他同眠共枕了！反正，我那一张床，是双人床也没差。
总之，屋子里，唯一的家具，就是那一张床了！哈哈！
刚放学，走在路上，接著穿过地下道，走没多久，我顿了下，随即走向那个转角处…。。
去看看他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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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我就看见商店里的他，和王合聊的很开心。
「叮咚！」
「欢迎观临！」…。。「权德…。？」
「频。」我现在都叫他频。我总觉得叫爸爸，怪怪地…。
但是，我和他的关系，明显地又更进一步了…。。这点的认知，让我觉得挺好的。
「孟权德，我才刚和孟伯父谈到你今天的数学考试成绩…」王合贼贼地说著。
「死王合！」我瞪了下王合。
「权德，考试要复习唷！不会的问我，我还挺的住。」他说著。最近，他的话变多了，个性，也开朗了。
「你会数学？」我问他。我对他的记忆，很少、又模糊。
────基本上，我完全不了解他。
「哈！孟伯父刚刚跟我说，他大学是专修数学系的。」
大学？他的学历是大学毕业？我不知道……
对於他，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很难过，但我的唇角却挂著笑。
之後，我没仔细听清楚他和王合的对话了…。。
只是依稀中，我跟著王合步出便利商店……
依稀中，他一直沉静地看著我……。
＊＊＊＊ ＊＊＊＊＊ ＊＊＊＊＊ ＊＊＊＊＊ ＊＊＊＊＊
当天，我回到家里，丢下书包，无神地坐在地板上。
我一直努力在搜寻有关他的所有记忆，可都好模糊，模糊到拼不成一个片段…。。。
我只知道，（一）他笑起来好可爱。（二）白白净净他长的真的很好看。（三）他喜欢处处地为我著想。（四）他很老实、不喜欢说谎。（五）他也不喜欢说话…。。
然後？就没了…！？
就没了…。。
我竟然，对於自己的亲生老爸的了解，仅有五项？
我讶异。我讶异这样的自己。这样努力想了解一个人的自己。
我觉得，跟他距离近了，就越发现，我，好像不认识自己了（真实的自己？）？
「──喀嚓──」突然，我身後的门，被打开了。
「………」竖起耳朵，聆听；
他回家了，我也恢复了神游的意志。
他绕过我的身侧，在我的面前坐下，不说话的一直看著我。
「你在看什麽？」我低低地说著。
我不是生气。没有生气…。。
我觉得，自己好惭愧…。。
我觉得，我跟他的关系，比王合、比赧如都还不如…。。
「…………。。」…他张口，欲言又止。
「……？…」咦？…。他好像要说些什麽…。。？
「……。」接著，他略略地偏头地想了下，像是想，要怎麽说的样子…。。，不久，又正眼地看著我，「我…。。大学数理系毕业。但是我喜欢的是建筑。我读高职，念建筑科的，那时，是冷门的科系。」
他顿了下，又说，「国中时，我的成绩不好，老被老师叫去辅导。我很坏，常开同学的玩笑，最後他们都习惯了…。」
他一直说。不停地说著他以前的事…。。。
我只想静静地听。
──────他为什麽总是知道，我在烦恼些什麽…。？
「还有呀，我在高职三年级的时候…。」
「等一下！我肚子饿了！」
「我刚刚买了卤味和香鸡排。」回应我之後，「我在高职三年级的时候…」
「等一下，是原味香鸡排吗？」
「嗯…。。」。。「我在高职三年级的时候……」
我不闹他了！他呀！一直说。。一直说…。
直到，说出…他和妈妈是怎麽认识的，很普通，也很扯，是他在路上行走时，不小心和妈妈撞到的…。。…。。。而且，还是妈妈倒追他的！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听他说的很仔细、很认真；可我却不断地爽声大笑。
我的身体，变的像空气，都轻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说起妈妈时的神情，并不显得那麽地哀伤了…。
我想，他也走出逝去妈妈的伤痛了…。。
值得高兴，是不？呵！
『爸爸。』十一章
更新时间：
05/16
2003
赧如，真的是一个奇怪的男孩。
虽然被他拒绝了，他还是照样地来我家陪他解闷聊天。
真是，跌破我的眼镜呐！
「我回来了！」打开破门，我低声说著。
我看了一眼赧如之後，随即直视著他。
看到了他，彷佛就能告结今天一整天对他的思念…。。
自那天晚上後，我就变得怪怪的。我无论任何场合，都想他想的紧。
他呢？没什麽变化！
「孟伯父！我来了！」王合在我的身後冒出头来。
今天，王合老吵著要来我家。
「王合，有事？」他笑著说。
「孟伯父这样说就不行噜！你忘记你前几天跟我要的东东吗？」
「王合大哥，什麽东东啊？」赧如感兴趣地问。
「喏！」王合从我的身後跑到赧如和他的面前，从书包里，拿出一叠用订书针订起来的A4纸张，在他们的面前晃著。
从王合的背後快速地抽走那一叠纸张，我顺了封面的一行大字迹念出声，「『流行语集锦报告』！？啥？」
「哎唷！还不是孟伯父说他老不懂你说的话，叫我统整一下！」
「。。。。。。。。」
看向他，我缓缓地走向他，停在他的面前，我将王合所带来的东东递给他，「以後，若真不懂我所说的话，就直接问我吧！」
「………」他静静地仰头看著我。
「……。。」…放下书包…，「你们聊！我准备晚餐！」
我在一个角落里拿出他之前当乞丐时，捡到的小的家庭号瓦斯炉。（没有厨房）
「耶？…」…。。「频…没有瓦斯罐了吗？」我低头，双手胡乱地摸索寻找著…。。
「怎麽没有…？」他走过来我这边，蹲下身帮我找著…。「我今天早上才买……有了！在这───！」
他找到的同时，我也正巧找到，正用手伸去拿────
────我的手，和他的手，重叠了…。
「………」
「………。。」
我们俩都楞了下之後，才连忙地同时伸回手。
我们，对看著……
─────什麽时候，连一个在平常不过的碰触，就能让我如此地心慌意乱？
「喂！孟权德，你要煮什麽啊？」王合大声说著。
避开他的视线，我缓缓地低下头颅，假装没事地开始张罗起来了，「泡面！」
「泡面？」
「泡面？」
王合和赧如同时说。
「怎麽？有意见？」我对著王合和赧如冷酷地咧嘴而笑。
「不敢…。。」
「不敢…。」
王合和赧如又同时说。
「孟权德，我要加蛋。」王合又接著大声说。
「去你的！」我低笑。然後，我偷瞄著还在我旁边的他。
他，静静地帮我打开泡面的包装…。。。
「…………」
我顿了下，一句话，不经大脑地，就冲出了口；
───────「我们这样，好像怪怪的哦…。。」
是啊！超级怪的！
───────我该不会，喜欢上他了…。。？
＊＊＊＊ ＊＊＊＊＊ ＊＊＊＊＊ ＊＊＊＊＊ ＊＊＊＊＊
我该不会，喜欢上他了？
「…。怎麽…可能…。」用力地将被子拉上盖住自己的头。我低声呢喃。
「权德，你还没睡啊？」
身旁的他，像是被我拉被子的动作吵醒似地，咕咙了声。
「……。。」我故意不出声…。。
「………。」
许久，听到他微微的鼾声，我才安心地翻过身，看了下他睡颜。
「……。。」
接著，我轻柔地下床，走到离他很远的地板上坐下……。
我必须，好好地沉淀我那渐渐高涨的情绪…。。
我也必须，要冷静理智地厘清，我和他，发生了什麽事？
起初，他是个乞丐，我很排斥他。再来，是家长座谈会时王合的搅局，让我对他的想法，有了些些地改变…。
───────那时候，都还是很正常的呀…。
还是，从他为了我，而甘心让王合一夥人海扁的那时候开始？
是吗？那时的我，还可恶地嘲笑、污辱了他…。。
那时，王合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很不该，对他很愧疚罢了…。
───────其馀的，没有呀…。。
还是，因为王合和斋宇他们表明并不介意他是乞丐的态度，而鼓励支持我和他复合亲子关系的那时候开始…。。？
我承认，那时，的确是因为斋宇和王合态度，而让我对他有了想『恢复家庭原貌』的想法。
──────但是，也仅仅，只是如此…。。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