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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没有回过身,只是看着那轮明月,喝着杯里的酒。
即使背对着人,这个男人也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身旁的白艳容,甚至不敢开口,只是紧张的站着:所以,她也跟着站着。
身后的门,被管家关上了。
她可以看见他的脸。因为屋里灯火映照在前方的玻璃窗上,他深刻的五官,透过倒影清晰可辨。
下一秒,黑仲明的视线,透过玻璃窗和她对上。
她的心头,蓦地一跳。
他在看她!
玻璃窗上,映出他的举止。他正看着她,喝着酒,慢慢的打量着。
那一瞬间,她全身发冷,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老鹰看中的白兔、被蟒蛇盯上的青蛙,全身无法动弹。
这个男人,即使在自己家中,也不曾放松丝毫戒备。
很显然的,从她们进门的那瞬间,他就在端详她了一玻璃窗上的倒影在端详……虽然已经和她对上视线,黑仲明的视线,依然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毫不收敛的盯着她瞧。
然后,他转过了身。
当那双如野兽一般的黑眸,直接盯着她看时,那种被逮住、被扒光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
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
他的眉目俊朗,外表看似斯文,其实又藏了八分兽性,而且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斯文这两个字,和黑仲明根本挂不上边:无论是他的敌人,或是朋友,都在私底下称呼他为「黑豹」。
那一身考究的西装,其实只是,他美丽的伪装。
或许,她应该要垂下视线,但是在那一瞬间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瞪着他,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冒汗。
「先生--」当黑仲明把酒杯放回桌上时,白艳容紧张的开了口,但话声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他坐回桌后的大皮椅里,冷冷的开口。
「进来。」管家推门而进,恭敬的通报:「先生,宋三爷来了,要请他稍等一下吗?」黑仲明的注意力,瞬间从她身上移开。
「叫他进来。」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
白艳容有些局促不安。
「那么,那我们先出去。」她忐忑的说道。
「不用。」黑仲明拎起厚重的玻璃酒瓶,将瓶内琥珀色的液体,倒进水晶酒杯里。
门外,一个唇边留须、身穿西服、戴着眼镜,年约四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进书房,瞧见房里的两个女人,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很快就转开视线,不敢多问,更不敢多看。
宋三爷看着原木大桌后,正在喝酒的黑仲明,咽了咽口水,问道:「先生,您找我?」「坐。」他不答话,反倒指了指桌前那张椅三爷推了推金边的眼镜,紧张的拉开椅子。
缰硬的坐下。
黑仲明瞧着他,搁下水晶杯,一手搁在扶手上,一手曲起撑着下巴。「你不知道,我找你做什么?」三爷脸色发白,却还是舔了舔干涩的唇,硬着胆子,试图挤出一丝微笑。「不知道。」黑仲明拉开抽屉,拿出了几本册子,丢到桌上,挑眉问道:「这些呢?你也不清楚?」看着桌上那几本账册,三爷整个人为之一震。
那几本册子,都是他的私人账册,是他亲笔纪录的,也只有他才晓得有这几本私帐;照理说,它们应该都好好的,被他锁在保险箱里才是,怎么会被黑仲明拿到手?
瞪着眼前的男人,三爷耳里轰轰作响,脸上血色尽失,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慌张的解释。
「我不知道先生您从旁人那儿听来了什么,但是我绝对没有--」话还没说完,只见黑仲明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眯着眼,举起了手,伸出食指,他的语音就不自觉梗在喉中,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我只问你一件事。」他一手仍撑在下巴上,冷冷的、淡淡的,瞅着汗如雨下的宋三爷,开口说道:「上个月二十,货仓失火的那天晚上,你人在哪里?」简单的几句话,却教三爷全身颤抖,面如死灰,几乎连呼吸也停了。
书房之中,一片死寂。
豆大的汗珠,滑落三爷的额际。
黑仲明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双如刀的冷眼,依然盯着他瞧,薄唇吐出冰冷的字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刺人的寒意,从脊椎爬了上来,三爷抖颤得如风中落叶。
这八个字,已经宣判了他的死刑。
盗窃帮内财物者,死!
更何况他还是监守自盗,罪加一等!
「念在你替帮里拚了二十年,我给你一个晚上还钱。」黑仲明冷眼瞧着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自己好好看着办。」看着主子无情冷酷的面容,那一瞬间,三爷就已经知道,自己肯定活不过明天。
他因为赌、因为贪,忍不住污了帮里的钱财,偷了一次之后,就无法罢手,甚至还在货仓放火,藉以掩饰他的罪行,把亏空的财货,都推给火灾。
而他私卖货物,转手得来的金钱,也老早被他赌光了。
爷双眼无神,颓丧的垂下了脑袋,颤抖的站起身来。
还?
他苦笑着。
拿什么来还呢?那笔款子大得惊人,就算给他一百个晚上,他都还不出来,更何况是一个晚上?
他只剩烂命一条而已。
或许,他应该要试着求黑仲明宽限几天,但这小子分明是要他死,跟在黑仲明身边那么久,他从未看见,这人饶过谁。
心念电转问,蓦地,三爷把心一横。
他迅速掀起西装外套,把手伸到腰后,掏出了惯藏的手枪,瞄准书桌后的男人--枪声响起。
同时,一声惨叫,迥荡在室内。
「啊!」鲜红的血,飞溅到半空,有几滴甚至泼洒到年轻女子的脸上。
即使是见过不少场面的白艳容,也因为这血腥的景象,掩面尖叫了一声。
只见,三爷原本持枪的手,多了一支银色的拆信刀。那刀狠狠的钉入了他的手腕,只剩刀柄仍颤动着,可见力道之猛烈;他手中的枪,则早已掉到地上,左轮手枪落地时,走火射出一颗子弹,击穿黑仲明身后的落地玻璃窗。
三爷紧握着血流如注的手,满脸都是惊恐。
黑仲明仍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张大皮椅上。
他平静如常,冷冷的看着一切,仿佛不曾在那危急的刹那,射出那把纯银的拆信刀。
「你还有十个小时。」他瞧着桌前那家伙,扬声道:「老张。」管家老张听到叫唤,这才开门走进来。这屋子里太常出现见血的场面,他早就习以为常,对这血腥的景象,完全视而不见,只是躬身询问:
「先生,有什么吩咐?」「把他丢出去,别弄脏了我的地毯。」「是。」老张一拍手,书房门外立即走进来两个人,迅速的架住受伤的三爷。
「做什么?放开我--黑豹!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从你父亲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在帮里了……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啊……」三爷挣扎着、抗议着,凄厉的叫喊,回荡在屋里。随着他被人拖走,那嘶喊声也愈来愈远,最后再也听不见了。
书房的大门,再次被管家紧紧关了起来,房内再度陷入沈寂,只剩下白艳容紧张的呼吸声。
桌后的男人,态度依然轻松,像是才刚刚吃完早餐,而非经过一次袭击。
他慢条斯理的,将有些微松脱的右手衣袖,重新卷折好,再度将注童力放回年轻女子身上。
卷好衣袖后,他站起身来,缓步上前。
她看着黑仲明起身,看着他走上前,来到她面前,看着他用那双冷酷的眼,再次盯着她,也看着他伸出手,用拇指的指腹,抹去她脸上被溅到的鲜血。
她无法移开视线,只能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心跳,一次比一次快。
他的拇指,比想象中温暖,甚至是……烫的……她很想躲开,但是却只能站着,任由他的拇指,抹过她的脸,仿佛在那里烙了烧红的铁。
他站得这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嘴里威士忌的味道。
黑仲明有趣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很特别。
她很美。
肌肤白哲,发如墨染,眼似清泉。
但,美丽的女人他见多了,可是像她这样,看见这种血腥的场面,却能不动半点声色的,她还是第一个。
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因为胆子大,她甚至没有试图闪避宋老三的血。
她也没有躲避他的视线。
「叫什么名字?」他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
那低沉的声音,激起一阵莫名的寒颤,她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嘴,听见自己开口回答。
「牡丹。」他剑眉微微一挑,然后毫无预警的,他低下头,吻了她。
牡丹震惊不已,几乎忍不住要推开他。但是当她的双手,触碰到他背心的那瞬间,她又及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所以,她忍了下来,只是隔着衣料覆着他的胸膛。
即使是一瞬间的反抗,也无法躲过他敏锐的知觉。宽厚的大手,揽住她的后腰,将她搂得更紧。
她不断告诉自己,应该要顺从,却没有办法完全做到。
黑仲明的唇舌,霸道而强势,让她忍不住想要反抗,可他握住了她的后颈,迫她抬起头来,感觉他、迎合他。
他是一个男人。
牡丹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件事,他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强大的欲望,她没有办法呼吸,几乎就要溺毙在这个可怕的男人怀中。
然后,他退了开来。
她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神色自若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狼狈得像是,刚刚逃过一劫的猎物。
黑仲明睨着她,一双眼,依然很冷,却多了一丝征服者的满意。
他以拭过血的拇指,抚过她被蹂躏过的红唇,然后转身,拿起原本被丢在一旁的西装外套,走出书房。
牡丹心口一紧,身旁的白艳容,倒比她还要着急。
「先